「怎麼了?小裳?就快過年了,你好像不大高興似的,還在為隨想抓鬮的事情傷神麼?」崇煊看著幽幽歎氣的妻子,緩緩地上前,擁住了她,關切地詢問起來。
「其實這個世道什麼樣子我也很清楚,可是我就是不想隨想也像你這樣一生顛簸,風裡來雨裡去的。我希望他做個平凡人,什麼都不想,一生衣食無憂地過好日子,我就知足了。可是沒有想到,他棄文從武了!」小裳的眉頭泛起隱隱的哀傷,歎息起來。
「我明白,這一年來辛苦你了,我們聚少離多,而且我幾次三番地使你們母子身陷險境。讓你擔驚受怕了。現在要過年了,我們也只能留在京城,不能回廣州探親,我知道你心裡一定很寂寞很愁悶。等過了初一的祭天大典之後,我向皇上請奏,讓我們回家一趟,這樣好嗎?」崇煊淡淡地笑了一下,溫和地看著小裳。
「那皇上能夠答應麼?你是東廠的頭,身兼京城的治安和皇宮的安全,若是你走了,怕是不好的吧。我看,還是不要了,你接管東廠一年未到,雖然有些政績,可是這麼快就要回鄉探親的話,總歸是不好的,定然招來朝中的非議。其實,回不回去也無所謂了。等個兩三年吧,隨想大了些我們再回去也好啊!等孩子們都大了些,湊在一起才叫熱鬧了!而且,就算現在真能回去的話,我怕也是回不了!」小裳施然地看著崇煊,莞爾一笑。
「這話怎麼說?怎麼就不能回去了,隨想也一歲多了,都知道叫爹娘了,也學會了喊爺爺奶奶。我想,爹和娘是巴望著我們帶隨想回去的!」崇煊眉頭輕輕一彎,有些不解地看著小裳。
小裳卻是撲哧一笑,低了頭,一邊拉過崇煊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處,淡淡地道:「可是肚子裡的這個不依啊,他才兩個月,受得了這風寒之苦麼?」
「你,你又有了?」崇煊一臉欣喜地看著小裳,小心地在她的小腹處輕輕地撫摸著,感受那肚子裡的胎兒的心跳。「瞧你,又不是沒有當過爹的,看把你樂得。你老說隨想以後就一個人,會怪孤苦伶仃的,這不,他的玩伴就跟著來了!」小裳將隨想放到了床上,給他掩好了被子,輕輕地靠在崇煊的肩頭,幸福滿足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