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蘭波瀾不驚地看著桂姨娘,洒然地面對著桂姨娘的這一番責問。
她有委屈,那麼自己了?自己又何嘗不是委屈的了,天下間沒有哪個女人願意和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的。
「你說我這麼多年來欺負你,壓著你。你自己憑良心說說,你背地裡對我做的那些小動作還嫌少麼?這些年來,有些事情我不捅破,也是不想我們姐妹同處一個屋簷下,要弄得仇人相見一般,既然這樣的話,我今天也把話說開了。
崇煊三歲那年掉到池塘裡,差點淹死,是誰動的手腳,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吧,崇煊他是個早熟的孩子,誰是誰非他不會分不清楚的,這些年來,他不叫你一聲姨娘,你捫心自問一下,你對得起那一聲姨娘嗎?」殷蘭面色冷沉沉的,犀利的眸子直直地掃視著桂姨娘,語氣也是咄咄逼人,雖無責備與怨氣,卻比詬罵要厲害了百倍。
桂姨娘聽得殷蘭這麼一說,整個人的身子都是發抖起來,她以為這件事情不會再有人知道的,沒有想到,崇煊竟然知道是自己推他下水的。而且殷蘭也知道了,還隱藏了十多年,單憑這一件事情,殷蘭就是要把自己殺了也是不為過的。
「還有啊,當初是誰求著我他做妾做丫鬟都不介意的,是誰天天跪在我們家門口,求我收留她的,是誰說過進了門會規規矩矩做事的。
你倒好,進門兩年還算守規矩,可是到了第三年你就原形畢露了。當時你把崇煊推下水,差點淹死他,我恨不得把你給殺了。
要不是看在你懷了翦瞳的面子上,我早就把你掃地出門了啊!我想給你機會,可是是你自己不懂得做人啊,也不要怪我壓著你,欺負著你。
你說我不拿翦瞳當女兒看,你又當她當女兒看了嗎?十歲那年,她高燒不退,又出了天花,是誰害怕會傳染不敢靠近她,又是誰不顧生命危險日夜守著她,照顧她,我想這一點,翦瞳和崇業都是清楚得很吧!
我要是不拿她當女兒看,我會冒著被傳染的危險去照顧她嗎?你呢,你不但不照顧她,還有閒心在後來的日子跑去打馬吊。你自己摸摸你的良心,你有沒有真正做到一個為人母親的職責,你連翦瞳需要些什麼都不瞭解,一心想著送她進宮,你打的什麼心思我還不知道嗎?
你以為翦瞳做上了娘娘你就高人一等,就可以踩著我的鼻子說話了,我不是個傻瓜,我不會不知道的。我攔著不讓翦瞳進宮是不想她的一生就這麼被她的親生母親當作發洩的工具給毀掉了。
還有啊,你說崇業我沒有拿他當一家人看,這話我又要好好說一說了……」殷蘭一口氣將那些鮮為人知的往事全都說了出來,桂姨娘卻是越聽越難受,幾乎要崩潰掉了,淚水跟著滾滾而下,抱著頭,狠命地搖著,大聲地嚷了起來:「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我求你不要說了,大姐我求你別說了!我……」一邊捂了嘴巴,哭得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