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呢?」媒婆臉上的喜氣緩緩地消散,化成了一片尷尬,不好意思地開了口。殷蘭身子微微地顫抖了一下,幾乎要昏厥過去了。周媽媽一旁圓場道:「呃,那個新郎還在屋裡準備了,馬上就好了,馬上就好!」
「可要快點啊,這誤了時辰的話可是要讓新娘子久等了,影響新娘子的命數啊!」媒婆吁了口氣,招了招手絹道,還想說些什麼,自覺不妥起來,只得懨懨地噤了聲。
素裳拽緊了衣胸,咬了咬嘴唇,努力地使自己靜下心來。轎子裡的空氣一瞬間也顯得有些呆滯,素裳的手指動了動,扣成一個十字架握在了胸前。她甚至可以感受得到來自那轎外的不解和猜疑,亦是從周媽媽的回答中猜測出了事情的嚴重。轎子就這麼靜靜地停放在台階之下,亦如轎中那個安然淡定的女子。
他又逃婚了,這一次不是砸了她的花轎,而是讓她的花轎有門進不得。想到這裡,素裳有些自失地笑了笑,他竟是如此的畏懼和排斥這一段婚姻,為何又要答應下這一門親事,他想讓自己出醜,他想自己難堪麼?經歷了去年的事情,素裳已經很習慣性地接受了這一切,亦如那一句話,該是你的,始終都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也是無用!其實,今天這個場面早就該在意料之中了吧!一個男人三番四次地拒絕親事,只能說明一件事情,他的心裡已經有人了!
兩旁的賓客時間站久了都未見新郎現身,免不了又是一番猜測和議論。婠婠看著那些狐疑晃動的嘴臉,心中湧起了千萬般的惱意,這個高崇煊,也是忒無禮傲慢了一些吧,既然不想成親就明說了,何苦也要把小姐拖下水來!天下之大,她就不相信沒有待小姐真心之人。
「夫人,時辰都快到了,新郎再不出來接親的話可就不吉利了,你看看,這……哎,怎麼搞的,袁家小姐能夠進門,是將軍幾世修來的福氣啊!」媒婆幽幽地走上前來,在殷蘭耳邊低語了幾句。殷蘭面色發白地看了看大夥一眼,又望了望那轎子裡安然端坐的曼妙倩影,深深地吸了口氣道:「不管了,今天這門親事是結定了。新郎來不了,我這個做婆婆的親自來接我的媳婦!」語氣決絕果斷,說著已經雷厲風行地從喜娘的手上接過了喜稱,緩緩地向著花轎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