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司青和魚朝恩也是一怔,沒有想到沈珍珠會來救他們。「郭副帥,怎麼是你?」李司青不可思議地看著闖進牢獄中的那一名帶刀侍衛,驚詫地問道。郭子儀一邊斬斷了戴在李司青身上的鎖鏈,吁了口氣道:「說來話長了,我們時間不多,先出去了再說!」另一名侍衛則是由李光廷假扮的,李光廷將那魚朝恩也扶了出來。
沈珍珠怔怔地看著眼前那一闋瘦瘦的身影,殷紅的血跡還殘留在他明黃的長袍上,顯得那麼刺眼。沈珍珠緩緩地蹲下了身子,輕輕地撫摸著李豫散亂的頭髮,低低地喚了一聲:「浩瞻,是我!」
李豫的身子微微一動,緩緩地側了過來。凌亂的髮絲下掩藏的是一張沒有血色和毫無生氣的臉,原本黯然無神的瞳孔在看到眼前的人影的時候有了一絲光彩。李豫的嘴唇動了動,有氣無力地道:「我,我是在做夢嗎?珍珠,你,你是在我叫我麼?怎麼會,怎麼會,你那麼恨我,怎麼還會理我,還會叫我浩瞻。夢,一定是夢!」一邊說著,李豫愁然一笑,淒苦地閉上了眼睛。
「是我,真的是我,浩瞻,你不要睡!我是珍珠,我來救你了!」沈珍珠吸了吸鼻子,看著這樣憔悴和虛弱的李豫,心裡一陣冷冷地疼痛,那樣高高在上,那樣驕傲英偉的男子如今淪落到這樣狼狽的地步,實在是讓人無法想像。
李豫再一次睜開了眼睛,目光幽幽地看著沈珍珠,彷彿有些無法置信,右手緩緩地向上一抬,觸摸著沈珍珠的臉,沈珍珠哽咽地哭出了聲,緊緊地握住了李豫的手,喃喃地道:「是我,我來了,我來救你了。浩瞻,你一定要堅持下去,堅持下去知道嗎?大唐需要你,天下需要你,你不可以這樣放棄。來,我扶你起來!」沈珍珠一邊說著,便要扶了李豫起來,可是李豫的身子彷彿如一灘爛泥一般,直直地倒了下來,怎麼也站立不穩。
「他們對太子殿下用了刑,太子殿下又被王妃娘娘你刺了那一劍,整個人的精神都崩潰了。」李司青無奈地歎息了一聲,一臉沉重地看著沈珍珠。
「我背他出去!」郭子儀上前一步,已經從沈珍珠的手裡扶過李豫,將他扛上了肩膀,沈珍珠小心翼翼地在背後托著他,一邊掏出了受怕去擦拭他臉上的血污,心裡如刀割了一樣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