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是你的父親？」
皇甫天鐸彷彿想起了什麼一般，沉重地吁了口氣，目光有些寥然，「朕有想過阻止的，但是朕是力不從心。」
「小女子沒有怪過皇上，若不是皇上的求情，小女子怕是連給父親收屍的機會都沒有。」
杜吟香苦笑了一下，眼中亦有萬千悲涼和無奈，「小女子永遠也不會忘記祭台上堆積如山的族人屍體，永遠也會記得，那一天，黑褐人的血流滿了整個老水河，也會永遠記得，秋鏡堂是如何把我的父親，母親，還有弟弟是怎麼一刀一刀殘害的。
我弟弟才三歲，三歲的孩子什麼都不懂，他居然連小孩子都不放過。我的弟弟，就是讓這個老東西一槍捅死，還被他高高地舉著，拿來向族人施壓。
我的母親，生生地被他的手下一個接一個地凌辱，直到身子都動不了，喉嚨也嘶啞了。
父母不共戴天之仇，滅族之恨，我等了足足三年多了，三年多了。」
「那天黑褐的所有人都被抓起來了，你在哪裡？你又是怎麼活下來的？」
皇甫天鐸的眸光裡跳動著一絲光亮，那一年老水山上的血洗黑褐，也是他一輩子無法忘記的惡夢。
驍勇善戰，殺人如麻的士卒將鋒利的兵器對準了手無寸鐵，與世無爭的黑褐族人，不管有什麼樣的理由，都是不義之戰。
「那天一大早，我和奶媽一起乘船出去購置新衣去了，等我們回來的時候，整個老水山上都是熊熊大火。
我和奶媽從水道裡潛回老水山的，那天，我就躲在祭台的山神像下面，親眼看著你們這群北燕的豺狼虎豹是如何殘殺我們黑褐人的，我父親的血，我弟弟的血，都沿著山神像流到了我的身上。
沒有想到的是，殺了他們還不夠，秋鏡堂居然還想著要把我父親和弟弟的屍首扔到河裡去餵魚，簡直是天良喪盡。
不過幸好，多虧了皇上的你一句讓他們死得有尊嚴一些，我才有這個機會可以替我的族人收屍。」杜吟香回憶著當時的慘烈情景，心中是一陣抽抽的冷疼。
「玄龍墓在老水山上的傳言根本就是假的，這一切不過是西戎移花接木的手段罷了。」
皇甫天鐸閉了閉眼，無奈地歎息了一聲，「朕有想過阻止秋鏡堂滅族黑褐的，可是秋鏡堂當時已經瘋了，什麼都聽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