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妃嬪都驚惶失措的時候,只有那個從西戎來的女子,用自己柔弱的身軀震撼了所有人的目光,激盪了所有人的心靈。
如果可以,如果自己也在他身邊,她同樣也可以奮不顧身,那麼,如今安享他溫柔和愛護的人應該是自己了吧,而不是那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女人。
可是,終究沒有如果,若有如果,當初她就不會選擇這條看不到希望,望不到盡頭的深宮路。
一會兒,宮女淡茶從殿外進了裡屋,看著房間裡一心繡花的花意瑤,有些惋惜地歎了口氣。娘娘,怕是注定要蒼老在這華清宮了吧。
「去哪裡了?」德妃沒有抬頭,淡淡柔柔地問道。
「娘娘那天晚上手擦傷了,這陣子總睡不好,奴婢去了太醫院領了些擦傷藥和安神藥回來了。」淡茶哦了一聲,低低地回了一句,神色有些遲疑,仍有未盡之言。
「你倒是時刻想著,真是辛苦你了。」德妃哦了一聲,恬然一笑,埋著頭繼續繡花。
「奴婢剛才碰見皇上了。」淡茶鼓足了勇氣,一臉正色地看著德妃。
「正是上朝的時候嘛。」德妃微微笑了笑,「皇上一向都是勤政早起的。」
「是天剛亮的時候,奴婢順道去荷池採集露水,看到皇上從太后的宮裡出來了,皇上似乎很高興的樣子。那時候,正是該起床的時候了。」淡茶捏了捏手,一字一句地說著。
「嗤」地一聲,繡花針一顫,已經扎入了左手指尖,艷色的鮮紅沁了出來。
德妃將手指放在嘴裡吸吮了一下,眉目憂傷,眸子裡泛起隱隱的水氣,咬了咬牙,到底還是忍住了。
「娘娘。」淡茶慌張地上前,有些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奴婢知道,這事情是不該多嘴的。可是奴婢只想讓娘娘明白,您的自苦只有自己承受,只有奴婢能理解,皇上,他是壓根不在乎的啊。」
「那你覺得,除了自苦,我還能做些什麼。」花意瑤淒諷一笑,搖了搖頭,「我這一生,大概也就如此了。心不在我這裡,我做什麼都是無意義的。皇上,不是一般的男人,很多事情你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