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腳步停在了她的跟前,雨水打濕著彼此的鞋子,他的身子一點點的傾俯下來,壓得很低的聲音和那冰冷的語調,讓她驀地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tu./
他說,「楚歡,我原來真他/媽/的愛上了你!」
愛上?!
段棠愛上她?!這怎麼可能!段棠所喜歡的,不是只有她這張臉嗎?楚歡滿臉震驚地抬頭,就看到眼前這個漂亮的男人,正用著一種嘲諷的目光看著她。
是在嘲諷什麼?
是在嘲諷著他所愛上的人是她,還是在嘲諷著她愛的人卻不是他呢?
他的手慢慢地抬起,濕漉漉的手,朝著她的臉龐伸去……
她本能地往後退開一步,以至於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雨水不斷地沖刷著那修長白皙的手,他的唇角輕輕地笑著,下一刻,他的手快如閃電似的擒住了她的下巴,迫得她把下巴高高地仰起。
「你就不打算說點什麼嗎?」段棠冷冷地道。
楚歡只覺得段棠的手指,像冰冷的機械一般,掐著她的下巴,又冷又痛。「我……我喜歡的是蕭墨夜。」這話,她曾對他說過好幾次。
「就因為你覺得,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人比他更愛你嗎,所以你才喜歡他?」
是,又不是!最初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她努力地想要讓自己去喜歡,去愛那個男人,可是後來……卻是一種自然而然地吸引。
她被墨夜吸引著,想要看他的人,想要聽他的聲音,想要他卸下面具流露出真正的情感,更想要他發自內心的舒心愉悅地笑著……
所以——「我喜歡他,不光是因為他可以至深地愛我,更因為我不想離開他。」是的,想要身邊有他的陪伴,想要和他一直在一起,明明只有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可是她的世界,卻已經如此地習慣了他。
段棠冷冷地笑著,心中氣極,恨極,本以為他可以控制自己的感情,本以為這個女人可以讓他擺脫那種如影隨形的絕望感,可是結果,他卻是在一步步陷得更深。
他允諾過她,若是她可以愛上他的話,那麼他也必然會愛她,他可以保證,自己給她的愛,給她的寵,絲毫不必蕭墨夜的少。
可原來,愛一個人這種事情,並不是他想怎麼,就可以真的如此做。所以,即便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了他,他還還是——愛上了她。
「就算我愛你更深,更多?你也不肯給我任何的機會?」他問著,冰冷的聲音,在大雨中,更加寒人心扉,楚歡一手拿著便當,一手握著雨傘,根本沒有多餘的手來掰開段棠的手,只得動了動下顎,可是這一動,卻讓他捏得更緊了,就像是要把她牢牢地掌控在手中,不容許她有絲毫的反抗。
楚歡怔怔地看著段棠,這個漂亮如斯的男人,淋得渾身濕透,問著她這樣的話。心頭驀地一軟,就像有什麼在震顫似的,可是——「段棠,我的心很小,容納不了太多的人。」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所以,當我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沒有辦法再去喜歡上另一個人。」
「沒辦法?」他嗤笑一聲,下一刻,狠狠地把她推到了一旁的牆邊,「什麼叫沒辦法?那為什麼你當初喜歡杜海的時候,還可以再喜歡上蕭墨夜?」
傘和快餐,因為突如其來的衝力而從楚歡的手中跌落在了地上,她的脊背狠狠地撞在了堅硬的水泥牆壁上。
痛!
脊背上頓時一陣**的感覺,冰冷的雨水,沒了雨傘的遮擋,不斷地落在她的臉上、身上,只是片刻的功夫,她的身上就濕漉一片,臉上滿是雨水,幾乎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段棠,你先放開我!」她喊道,嘴巴一張,雨水落進了她的口中,滑落進了咽喉中。
「說啊,你不是喜歡杜海麼,為什麼還能喜歡上蕭墨夜呢?」他狠狠地質問著。
「那是我的事!段棠,你憑什麼這麼問!」她回喊道,雙手費力地想要把他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掰開。
可是他捏著她的肩膀,卻越來越緊,幾乎像是要把手指完全地掐擠進她的血肉、她的骨骼中,「是啊,憑什麼,憑什麼呢……」他喃喃著,彎下腰,臉就這樣埋在了她的肩窩中,「楚歡,你怎麼就這麼狠呢?」
那清清冷冷,冰涼無比的聲音之中,竟帶著一絲哽咽。
她的身子震了震,那麼高傲的段棠,現在卻……
「我……」她張了張口,一時之間,腦海中卻空白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次次地拒絕,對他何嘗不是一種傷害,可是她卻給不了他所想要的東西,一絲一毫都給不了。
「是因為太晚了嗎?」他的聲音又驀地響起,和雨聲交織在一起,穿透進了她的耳膜,「因為我比杜海、比蕭墨夜更晚認識你,所以沒辦法讓你有一些些的心動嗎?」
他抬起了頭,漂亮的臉龐,滿是雨水,那雙漆黑的鳳眸,都像是浸滿了雨水一般,濕潤而迷離。
這樣的男人,要令女人心動,太容易了。
只是,當一個人心中有著另一個人的時候,那麼或許會有同情,或許會有憐惜,或許會有疼愛,可是卻不會是心動了。
忍著肩膀上的痛,楚歡抬起手,輕輕地抹著段棠臉上的雨水,把他額前微亂的髮絲一點點地梳理整齊,「對不起……」她輕輕地說著這三個字。
他的身子一僵,下一刻,猛地把她抱進了懷裡!他要的,從來就不是她的對不起,「為什麼,你可以喜歡杜海,可以喜歡蕭墨夜,為什麼就不能喜歡我呢?」
「這根本就不一樣。」濕漉漉的懷抱,在大雨中,都帶著一絲冷意。
「有什麼不一樣的,難道你想說,你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杜海?」
「沒。」對這一點,她從來都沒想過要否認,「我是喜歡過杜海,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