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漢子吐出來一口污血之後,臉上漸漸有了些血色,低頭一看,見自己吐了一地的白花花的蟲子,胃裡又是一陣兒翻騰,卻只是乾嘔了兩聲,實在是吐不出來什麼東西了。
不過,這兩個漢子活動了一下手腳,頓時覺得通體舒坦,原本隱隱作痛的傷口也感覺不到疼了,兩個漢子對視了一眼,心裡歡喜異常,一同對著那個黑瘦的老頭拱手,連聲道謝。
那黑瘦的古怪老頭又是一陣兒喋喋的怪笑,嘴裡嘰裡咕嚕的說了一通,這聲音像鴨子一樣叫喚,沒有一個人能聽懂,還連說帶比劃著,更是讓人摸不清楚頭腦。
馬六爺好不容易才吐完了,差點兒連腸子都吐了出來,他拍著胸口,將氣息喘勻實了,對著那黑瘦的古怪老頭豎起了大拇指,讚道:「高人,真是高人啊,今天老夫算是開了眼了,沒想到在這荒山僻野之處能遇到從西南之地來的高人,老夫真是三生有幸。」
那黑瘦的老頭看了一眼馬六爺,微微一笑,這笑容陰仄仄的,還露出了兩排大黃牙,卻沒有回應什麼。
馬六爺此刻說什麼也不敢再這逗留了,剛要說些場面話辭行,但見那地上那兩個漢子吐出來的白白胖胖的那些大蟲子此刻卻突然蛻變成了一群飛蛾,飛到了半空之中,圍繞在了那黑瘦老頭的周圍,那黑瘦的老頭一張嘴,那群飛蛾便排著隊的飛進了他的嘴裡,眨眼之間便被那黑瘦老頭吞入了腹中。
馬六爺看到這裡,又是一陣兒噁心反胃,好不容易才強壓了下來,對著清虛道長和那古怪老頭一拱手說道:「諸位,老夫有公事在身,不能久留,咱們這就告辭了。」
說罷,對著那兩個徒弟一使眼色,自己抱著那一千兩銀子大步朝外面走去,那兩個漢子衝著清虛道長和那黑瘦的老頭連連點頭,跟隨在馬六爺的身後大步朝外走去。
他們師徒三人走遠了之後,清虛道長突然發出了一聲冷笑,對那乾瘦的老頭說道:「翁猜老弟,接下來就看你的了,你遠道而來,這三個人的性命就當是貧道送你的見面禮了。」
那個叫做翁猜的黑瘦老頭再次發出了一種鐵鏟磨擦鐵鍋發出來的怪笑,隨即掐了兩個指訣,默念起了咒語……
馬六爺抱著那一千兩銀子快步而行,不多時便走出了那間破廟,一顆心這才完全放了下來,剛才那一幕著實凶險,那個受了重傷的清虛道長和那個黑瘦的老頭一看就是那種道行十分高的人,尤其是那個黑瘦的老頭,一身的邪氣,而且這老頭的身上總有一種腐爛屍體的臭味,離著相當遠的一段距離,那股子臭味就能傳到自己的鼻孔裡。
馬六爺雖然有些本事,手上的功夫了得,卻也不能與這種邪術抗衡,他知道南疆之地盛行一種蠱術,可以殺人與無形之中,有些巫師經常餵養一些毒蟲毒蟻之類的東西害人性命,萬萬不可與之為敵,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馬六爺真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在那破廟之中多呆片刻,都是一種莫大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