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薛鬼醫的臉上旋即多了一抹憂慮之色,又道:「當時,我被蒙赤尤老他老人家趕出苗寨的時候,他老人家當時已經七十多歲了,而今,又過去了將近三十年,只是不知道他老人家還在不在人世,曾有幾次,老夫路經雲南的時候,都很想回去看一眼他老人家,但是一想起他老人家的囑咐,便沒有去,他老人家將我趕出苗寨之時,曾經跟我說過一句話,到現在我仍是記憶猶新,一想起來後脊樑骨就會發出一陣兒惡寒,他老人家說,我走出苗寨之後,永生永世不得再踏入苗寨半步,更不要讓任何外人知道他的名諱,這次的分別便是永別,倘若下次我出現在他老人家的面前,便是我的死期。」
聽聞此言,吳風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唏噓著說道:「薛老伯,那位叫蒙赤尤老的老人不是再跟您說笑吧?他用了二十多年的時間教會了您一身的絕頂醫術,不讓你回來就罷了,怎麼可能會殺了你呢?」
薛鬼醫搖頭道:「當時我看他老人家的眼神帶著一股子殺氣,絕對不是在說笑,就憑他老人家那一身本事,要想殺我簡直比踩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這些年我幾次經過雲南,始終沒有踏入苗寨一步,並不是怕死,只是想遵守自己的承諾……」
說到這裡,薛鬼醫又看了吳風一眼,這眼神飽含著熱切的希望,又道:「吳風啊,你小子歷經幾次大劫難,不僅沒有死,還學了一身的本事,可見像你這般心地善良的人,一定是有好報的,那個小鬼嬰若是換做了別人收服,必然會取了它的性命,你小子卻一心想要將它變成正常人,心地著實太過善良了,像你這樣的人,還是小心一些的好,江湖險惡,人心歹毒,無論以後遇到什麼樣的人,一定要多加防範才是。」
吳風重重的點頭,連忙說道:「薛老伯,我一定會謹記您老人家的教誨的。」
薛鬼醫又道:「那好吧,等你處理完了這裡的事情,就去雲南東北方向的老林子裡去找那叫做蒙赤尤老的老人吧,這麼些年過去了,我一直都沒有見過他,心裡甚是掛念,你若是有緣能夠找到他,那就替我帶聲問候,但願他老人家一切安好,他若是能活到現在,起碼也是百歲以上的老人了……」
說到這裡,薛鬼醫不免又是一陣兒搖頭歎息,臉上的表情甚是悲苦,看來肯定有許多難言之隱在心中鬱結。
看著薛鬼醫的有些悲傷的樣子,吳風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連忙說道:「薛老伯,您不是說那個叫蒙赤尤老的老人不讓你將他的事情告訴外人嗎?我若是真找到了他,然後報上您的名諱,豈不是讓他忌恨於您?他會不會不搭理我……不給那小鬼嬰招魂啊?」
「說實話,蒙赤尤老能不能給小鬼嬰招來那缺失的命魂還不好說,你姑且就這麼一試,死馬當做活馬醫吧……至於蒙赤尤老會不會怪罪我,你小子就不用操心了……老夫已經活了這把年紀了,就算是現在死了也活夠本了。」薛鬼醫故作輕鬆的說道,只是臉色的微笑看上去有些不自然,顯然心裡對那個叫做蒙赤尤老的苗族大祭司頗為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