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胸口疼不疼?」
「不疼!」啥感覺都沒有。
「那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啊!」
「哦,那就好!」
「爹爹!?」
「什麼,不舒服嗎?」
「四肢酸軟無力,渾身沒力,特別是這裡和這裡,這個算不算是病啊?」
「……」
以上的這一連串的對話內容,聽起來很是稀鬆平常,可是,那最後一句問話,以及不合時宜的場景,平常加平常也會變成不平常了。
「爹爹,你怎麼不說話了啊?」眨巴著單純無邪的大眼睛的夏青妍,表情可愛的惹人討喜,不過,如果眼珠子不是那麼亮,身上不是,或許會……好點。
這要他怎麼說?看著癱軟無力的趴在自己身上的寶貝,軒轅傅堯無言以對,畢竟,讓身上的寶貝變成這個樣子的始作俑者,是那個沒有節制,在床上折騰了兩天的自己,所以,他能怎麼回答,索性閉眼,乾脆不答的好。
「爹爹,你熱不熱?」身上蓋著被子,趴在軒轅傅堯身上,像條蟲子拱啊拱的某人,很沒自覺的點起熊熊卻渾然不自知,其實目的很單純,只是想摟住她家美人爹爹的脖子而已。
閉著眼睛假寐的軒轅傅堯,眉頭深鎖,嘴唇緊抿,身體因為那滑膩的觸感以及大幅度扭動的動作,僵硬的同時,更是炙燙無比,不過,某位拱啊拱的人士沒有察覺到,依舊向自己的目標,她家美人爹爹的脖子,前進,再前進。
眼看著就要達成目的,一雙小手還沒摟住身下人的脖子,頓時,蓋在身上的被子『咻』的一晃,飛到了地上,自己匍匐前進的身體也順勢一起,一落,各自身體的一部分隨即準確無誤的侵入到彼此的體內,那種契合度,讓身在上面的某位人士甚為的不滿,嚷嚷道,「啊——,不公平,青兒是攻,爹爹是受!」
就在這邊打得激情火熱時,皇宮中那最具權威的男子,此刻正偎坐在龍椅之上,渲染著濃濃孤寂之色的眼眸,凝視著手中那朵早已枯萎的白蓮,泛著苦澀的唇角微微勾起,「你很聰明,知道本君不會讓他孜然一身,不會對你放手,所以,你將他人視若生命的清譽當做籌碼,來換取你和他的自由,這一招的『將軍』,讓本君措手不及的毫無招架之力呢!」
「帝君只是在錯誤的時候遇見了錯誤的人,你二人原本就沒有任何交集,只是因為王爺的存在,才讓帝君結下了這短暫的露水之緣,俗語說的好,『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帝君又何必讓自己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呢!」
深夜無人的大殿裡,燭火無風而動,驀地,一個帶著些許溫潤之色的聲音,隨著赫然出現的頎長身影,映入了坐在龍椅上之人的瞳眸之中,「此話何意?」
「千里姻緣一線牽,他二人是前世的因,今世的果,老天冥冥中都自由安排,萬事皆隨緣,切不可強求,否則,失必大於得!」一身素淡長袍的清逸男子立於大殿之中,道骨仙風之中帶著幾許坦然之色,令人沒來由的心生尊崇之意。
「清雪真人,您久未出山,向來不理凡塵俗事,不知意欲何事深夜到訪?還有,他二人又何來的『千里姻緣一線牽』,前世又是結的什麼因,以至來世還糾結不放。」看著悄無聲息站在大殿之上的清逸男子,對怪力亂神之說向來沒什麼好感的軒轅佟陽,心隨意動的回問道。
仿若天下之事皆明瞭的褐色清眸,凝視著坐在龍椅之上的尊貴之人,那雙寫滿了不甘,不願的執著眼眸,讓立於大殿之上的人無奈的搖了搖頭,淡然的開口,「帝君可信清雪接下來所說的話?」
「清雪真人的話,本君自是相信,請說!」軒轅佟陽點點頭,示意性的嘴角微微扯動了幾下,等待著後面即將聽到的事情。
「帝君可知山真正的主人是誰嗎?」清雪問道。
軒轅佟陽不甚明瞭的搖搖頭,不確定的開口,「本君聽說,但凡身為山的主人的人,其名字自古至今只延續『清雪』兩個字,莫非……」
「沒錯,數百年來,接掌山的人必被授予『清雪』之名,不為別的,只因為,開創了現在這番仙境之說的人,便是——清雪。」
「哦,還請真人言明!」有意思,不過,這兩者似乎沒什麼聯繫啊!
「道觀中的史書記載,數百年前,有一位名叫清雪的絕色男子隱居在山,此人醫毒雙絕,精通奇門遁甲之術,武功修為更是無人可及,但是此人生性孤傲,冷漠無情,身邊又養著一隻稀世雪貂,顧而,無形之中為自己招致了不少的敵人。為了讓自己有一個清靜之地,清雪傾盡自己所學,尋遍天下奇珍異物,將上山之路設置了重重關卡,進而有不少無知之人去而不返。」話落重點,頓了頓的清雪接著說,「興許老天憐憫,一直孤身一人與貂為伴的清雪,有一天,為了找尋自己的靈寵,下了山,憑著直覺走到了一個村落,那裡三面環山,位於山坳底下,長年與世隔絕,村民們很是善良樸實,在那裡,清雪找到了自己的靈寵,也找到了那與自己攜手一生的伴侶。」
「那不是很好嘛?」對於完美的結局,耐心聆聽的軒轅佟陽漠然的稱讚道。
「是啊,如果就這麼結束,二人幸福的生活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可是,世事無常是,沒有誰的路是平整沒有曲折的,清雪亦也如此。因為那名女子心地善良,救了一隻雪貂,從而,兩人相遇了,相知了,相愛了,每一天,兩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或許是天公不作美,天天勤於報到的清雪因為想要送於愛人一件寶物,有兩天沒有出現,所以讓自己的靈寵代替自己去陪伴在愛人身邊,卻不想,村人對於這只渾身雪白,眼睛異常的雪貂心生恐意,再加上連日來噩事不斷,惶恐不安的村人將所有的事都遷怒到女子和那只雪貂身上,為平息天怒,村民們將女子和雪貂捆綁於木柱之上,放火焚燒。」聽到於此的軒轅佟陽不禁接話問道,「那個在山中找東西找了兩天的清雪不知道嗎?」天天見面就是說兩人相隔的距離不遠,天上應該會有裊裊煙塵才對啊!
「雖然兩人的住所很近,可是,終究是遠水救不了近火,當清雪看到愛人住的村子冒起煙塵時,拚力趕過去也是為時已晚,除了殘垣斷壁,滿地的煙灰,什麼都沒有。無法接受眼前事實的清雪,聲嘶力竭的仰天咆哮,待目光對上那群村民之時,眼睛竟然猶如血一般赤紅,村民因為害怕匆匆的離開,卻不想,只是一個轉身,眼前晃了一下,頃刻之間,數十個鮮活的生命瞬間走向了終點。」說到這裡,清雪不禁開口詢問道,「是不是很殘忍?很無情?很冷血?」
「立場不同,看法自然也是迥異,若本君有相伴一生的摯愛,就這麼被活活的燒死,縱使那是急火攻心之下的無心之為,相信本君也會做出相同的事。」若是本君有這麼一個女人就好了!
「因為所愛之人的屍骨被烈火焚燒,骨灰早已飄落在村子的每一處,清雪無法為其立碑,索性傾盡畢生功力,將全數的內力交付於雙手上,對著半山腰稀鬆的土石,立掌,因為山上土石稀鬆,氣候又潮濕,只要稍有震動就有可能崩落,而清雪那拼盡全力的一掌,作為一個助力,瞬間將一個村落掩埋在了土石之下。並且,回到山的清雪對天立誓,『百年情,千世約,死生契闊,吾愛唯青已!』」講到這,清雪不由的淡然一笑,靜默不語,等待著面前人的詢問。
血一般的雙瞳,絕色的樣貌,醫毒雙絕,異眸雪貂,吾愛唯青已,零零總總的加起來,似乎有點熟悉,不,是很熟悉!將方纔聽到的故事揣測一番的軒轅佟陽,眸色犀利,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冷笑,逕自開口,「清雪真人不是要告訴本君,這故事裡的清雪是吾弟,那句話裡的吾愛為青是夏青妍吧!」
「帝君果然是通透之人,一點即明!」清雪直言不諱的會答道。
偎坐在龍椅上的男子聽過此話,把玩著手中的白蓮,空出的另一隻手『啪』的拍桌而起,眸色凜然,唇角傾斜,諷刺的一笑,「真人講的故事固然是生動感人,可是,本君並非那些一昧聽信怪力亂神之人,真人還是請回吧?」說罷,便背過身去,示意了個送客的姿勢。
「天也快亮了,今日我那徒兒是要出城辦些事吧,相信帝君也會去,清雪不妨與帝君打個賭,可否?」微微側頭,褐眸透過紙窗看向泛白的天際,溫和的詢問道。
「什麼賭?」軒轅佟陽反問道。
「清雪知道,西域向帝君進獻了一件寶物,此物名叫追魂,現在一名奴才身上,天亮之際,帝君不妨將此人易容成自己的樣貌,與我那徒兒一同前往,到了那裡,清雪相信帝君自然明瞭,握在手中的實,與飄渺迷幻的虛,哪一邊更值得!」此話說完,便一如來時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彷彿先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場虛幻的夢境一般。
「好,本君就和你賭,不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嘛,本君偏偏要兩樣都得到!」看著手中枯竭的蓮花,勢在必得的軒轅佟陽憐愛的吻了吻,自信的揚言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