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剛才的話再給本君說一遍!」
一把透著威嚴肅冷的聲音迴盪在御書房內,使得這間原本就有些清冷的屋子越發的寒冷,只是,那與坐在龍椅上對視的絕色男子,卻是一臉的坦然之色,絲毫沒有因為那有些深沉的話語而有所退縮。
「臣弟想請皇兄取消和西域公主的聯姻,並且,臣弟要在七日後迎娶青兒為妻!」單膝跪地,滿是幸福之色的血眸望著坐在龍椅上的人,說出蟄伏在心裡的最深渴望。
「為什麼?」想不留情面的否決,卻礙於與自己對視的人是自己的弟弟,而硬生生的軟了下來。
沒遇見他的寶貝前,他可以淡然的面對一切,任何事,任何人都不會將他平靜的心湖激起漣漪,而在遇見他的寶貝後,他的心湖開始泛起漣漪,甚至是波濤,她的一顰一笑,無時不牽動著他的心,讓他疼惜,寵愛,所以,蹉跎了五年才明白過來的他,不要再去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要為了他的寶貝放縱一次,無所顧忌一次。
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抬起頭的軒轅傅堯,笑的很是溫柔,鏗鏘有力的聲音,將自己的決定告訴眼前這個與自己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因為青兒是臣弟此生唯一的寶貝,愛於生命的天下無雙!」
什麼唯一的寶貝,什麼天下無雙,全都是一些子虛烏有的虛假誓言,他不同意,不贊同,更加的不允許!
「皇兄,其實臣弟自己有時候都驚訝自己會有這樣熾烈的感情,可是,臣弟依稀記得,」說著說著,腦海中便浮現出兩人相遇時情景,「最初救起青兒時,她的身上滿是道道的劃傷,可是,那個可愛的丫頭竟然只是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的又睡了過去,想來,就是那時的可愛表情,調皮的話語,才讓臣弟注意到她,心疼著她,憐愛著她,珍惜著她,更甚至……愛了上她!」
說罷,的薄唇不由自主的勾起,與週身所散發出的寧靜氣息融為一體,那種幸福的寧靜,是軒轅傅堯以前不曾體會過的,也是軒轅佟陽從未看到過的。
「皇弟,你可知道你的身份?」一語雙關,心生不悅,面色卻一派嚴肅的吐出令軒轅傅堯有所顧忌的話語。
「臣弟知道!」只是一句詢問,雖然遲疑了一下,然,再度對視時,那磐石不動的決絕話語卻令龍椅上的男子有些愕然,「縱使老天不給我幸福,為了青兒,軒轅傅堯也要逆天而行一次,生要同衾,死亦同**!」
看著甚少為什麼人而如此執著的弟弟,軒轅佟陽心中有感動,但是,現實的情況告訴他,這兩個人的身份不可能得到世人的祝福,他也不忍心看著自己的親生兄弟和那個讓自己喜歡的可愛女子,受到一丁點的傷害,索性,就讓他快刀斬亂麻,斷了眼前人的心思吧!
「她是你昭告天下的養女,你軒轅王爺的郡主,縱然你要逆天而行,怎麼可以為了你的一己之私,將青兒推入火坑,讓她陪著你被世人唾罵,鄙視,本君不同意,絕不允許!」蹭的,拍桌而起的軒轅佟陽,話語猶如把把利箭,狠狠的刺進軒轅傅堯的心臟。
「難道皇兄要納青兒為妃就為世人所能容嗎?」站起身,與坐在龍椅上的人平視,少了君王所持有的威嚴,血色的瞳眸犀利而淡漠,反問回去。
「你……」似乎沒有料想到,眼前這個一直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弟弟,會如此不假思索的回擊自己,軒轅佟陽一時間有些接不上話,隨即,眸色一凜,誓言旦旦的開口,道,「若本君打消納青兒為妃的念頭,皇弟可會不娶青兒為妻!」
「不會!」挺直腰桿,一臉無悔的軒轅傅堯驀地從懷中取出一顆發著淡綠色光芒的珠子,笑的幸福,滿足,「皇兄,臣弟此刻可以堅定不移的告訴你,只要臣弟陪在青兒的身邊,青兒就會什麼顧忌都沒有,因為她的心裡,她的眼裡,只看得到臣弟一個人,他人的冷嘲熱諷壓根就傷及不到青兒!」
其實,回想一下,他的寶貝身邊雖然不乏一些與自己不相上下的出色男子,但是,他的寶貝卻總是依賴自己,霸佔著自己,眼中只映入自己的身影,特別是那個長的與自己一模一樣的男子,看著那兩人只見的親暱動作,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就像在照鏡子一般,鏡子外是他一個人,鏡子裡卻是將心底那最真實的想法表露無疑,讓他有些不敢奢望,無所適從。
「那你……」正想將那晚軒轅傅堯應允聯姻的事說出來,目光卻在一處暗紅色的痕跡上停留了下來,因為,那個痕跡不是什麼磕碰造成的淤青,而是某人昨晚亂啃一通,所遺留下來的『證據』,自然,身為一國之君,一個後宮佳麗三千的男人,那個痕跡軒轅佟陽還是看的明白,只是,還是再度確認一下比較穩妥,心下這麼想著,便身體力行的向面前的人走去。
看著從龍椅上起身走向的人,血色瞳眸中有著不解,正想開口問出自己的疑惑,不料,左臂忽然被抬起,袖擺頓時滑落,映入眼簾中的是一塊又一塊的暗紅色痕跡,縱使是軒轅傅堯自己,在看到自己身上這片紅痕時,不曾泛起波瀾的絕色面龐也不由的染上些許的羞赧之色。
「這是什麼?是誰?」映入眼簾的痕跡,讓軒轅佟陽惱火不已,「你昨晚和誰在一起?」
相較於軒轅佟陽的質問,面帶羞赧之色軒轅傅堯,低頭看著自己手臂上的痕跡,笑的幸福,寵溺,彷彿沁心甘泉,冰涼著自己的身體,卻溫暖著自己的心房。
「你說要娶青兒為妻,是因為昨晚你們兩人在一起,和你有之親的人是她,你身上的這些吻痕是她留下的。」端只看到一條手臂,就已經是這樣,那更別提另一條手臂和身上了,這般激烈的糾纏,他嫉妒,不甘,難過,卻也為自己的弟弟和那個可愛的女人擔憂。
一想起昨晚他的寶貝那句『爹爹在下,青兒在上』的話,比喝了蜜糖還要甜膩的軒轅傅堯,心中暖暖的,因為,他的寶貝沒有拒絕他,沒有斥責他,而是任由他折騰她了一晚上,想著,腦海中便浮現出那具溫暖的嬌軀,以及那張可愛的不得了的睡眼,「這會兒那個丫頭應該還在睡吧!」畢竟,昨晚他因為藥力的關係,一點也沒有顧忌那麼多,純粹是跟著自己的心與身下的人糾纏。
知曉這麼一句話,心中已瞭然的軒轅佟陽,鬆開手,在面前人還沉浸在思緒中時,一個拳頭揮過去,將自己心中的嫉妒、不甘、難過也一併的給送了傳出去,「軒轅傅堯,你的沉穩冷靜哪裡去了,你的處事不驚哪裡去了,你的不拘小節哪裡去了,你把皇室的顏面放在了哪裡,你把自己的身份放在了哪裡,你把你的宿命又放在了哪裡?你說,你說啊!」
跌坐在地上的軒轅傅堯,半撐著身子,抬起頭,與那雙充滿火焰的黑眸對視上,吼了回去,「沉穩冷靜,處事不驚,不拘小節,我沒有丟掉,至於皇室顏面,自己的身份,宿命,哼,為了這些,我失去了母后,遺失了記憶,就連青兒,我也是在失去了五年後,重新擁有,哥,我是你的親弟弟,皇室的顏面,個人的身份,終身孤老的宿命,真的讓你狠心到連自己親生弟弟的幸福,都可以棄之如敝屣?」
「你我是親生兄弟,除了皇兄外,我也是你唯一的親人,為了親人,我這哥哥可以不在乎那些,可是,你的宿命呢,母后怎麼死的,難道不是因為你被稱為『妖孽』,和『是使我盛世王朝走向滅亡的人』的預言,而被那個亂進讒言的太師,和那個是非不分的昏君賜死的嗎?」再也壓抑不住的軒轅佟陽,咆哮著,仇恨著,神情異常的激動。
「我……」心被刺痛,無以言喻,除了沉默,只能沉默。
「知道母后死前叮囑過我什麼嗎?」看著坐在地上沉默的人,似是詢問的軒轅佟陽將壓在心底的話,脫口而出,「母后為了保護你,去找太師求情,去請求那個昏君,卑躬屈膝,連尊嚴都不顧,她是一國之母,母儀天下的皇后啊,為什麼她要做到這般地步,為的什麼,我告訴你,她為了能夠讓你活下去,她委身在那個太師的身下,被侮辱,被糟蹋,為的是讓那個太師向皇上進言,將這個謠言淡去。」
「是因為我的眼睛嗎!」除了這個原因,他想不出別的。
「沒錯,你出生天上便是一片血紅之色,心懷不軌的太師便說『天色異象,妖孽必生』,只是這八個字,讓母后在宮中的身份一落千丈,沒有一個人原意伸手幫母后一把,再加上,眾大臣和百姓們因為這一異象心生惶恐,紛紛要求將你祭天,母后為了救你去找太師,去求昏君,最後,以一個什麼兩國交好,將母后送給西域君王作為禮物,淪落成一個任人**的玩物,客死異國的狹長。你告訴為兄,兒女私情和家仇,孰重孰輕!說——」若說沒有恨,那是不可能,但是,最可恨的人還是那個不知自己有幾斤幾兩重的太師,這次,他定要殺了他以慰藉母后的亡靈。
痛,心中痛的無法言喻,他知道自己的眼睛很特別,任何人看到過都會有所畏懼,可是,他的青兒不會,母后的仇他要報,青兒他也不會放棄,「哥,仇我沒有忘,你心中對我的恨,我也明白,但是,青兒,我不會放棄,亦,不會放手!」說著,站起身,用袖子擦拭掉嘴角的血痕,誓言旦旦的回答。
「好,如果你能將太師殺了,本君對你要娶青兒一事,絕不反對,讓你得償所願,讓母后在天之靈也安心!至於你與慕雨顏的聯姻,你不願也罷!」事已即此,多說也無意,只要能達成心中所願,他軒轅佟陽便成全自己這個唯一的親人也無妨。
「好,臣弟這就回去準備!」說他無情也罷,放不開也好,他沒有那部分記憶,只是皇兄一直這麼告訴他,兩者相比較,他更在乎那個給自己溫暖的那個寶貝,因為,他相信,與報仇相比,母后更加希望自己可以得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