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殿座落在山之巔,頂峰雖然綠樹常青,可到了入夜還是帶點冷意,只是在這樣的夜色中,一間臥房仍舊亮著微弱的燭火,門外的一抹白影連門都懶得敲,逕直推門而入,不過嘴上還是禮貌的喚了聲,「清雪師傅!」
「小青,你……」來了兩個字還沒吐出口,某呆頭師傅見自己的小徒兒眉毛緊蹙,臉黑了大半,腦袋破天荒的一轉,改口道,「小雙雙,有喝的嗎?為師渴得很啊!」
靠,她師傅怎麼見到她不是問她有吃的沒,就是有喝的沒,她是長的像廚娘,還是長的像給小娃餵食的奶媽!
屁屁還沒挨到圓凳,某夏便聽到自家師傅那要食的聲音鑽入耳膜,唰的一記冷射,利箭直衝坐在床上的男子飛去,只是,無功而返,人家根本就沒反應,頓時袖擺一甩,一個白色瓷瓶滑出衣袖,直接成拋物線狀飛進對面人的懷中。
「哇,小雙雙,原來你用千瓣牝珠花來釀酒啊!」拔掉木塞,將瓶口放到鼻下嗅了嗅,褐色眼眸頓時閃爍的晃眼,隨即仰頭,咕咚一聲,對著瓶口品味一口,「好酒,味甘而不澀,花香淡雅宜人,色澤……」瓶口傾斜,倒出些許液體於手心,藉著燭光映照,「色澤澄澈無雜質,嗯,不錯!」
「師傅!」去掉兩個字的夏青妍看著面前飲酒的人,出聲喚道。
「嗯!?」埋頭喝的興起的清雪聽到那不似往常的稱呼,抬起頭,對上那張正色的俏顏,逕自說道,「徒兒是想問瀲堯的事,為師猜的可對?」
「是!」點了點頭,難得換上一臉正色的夏青妍凝視著坐在床上的身影,直言道,「師傅說今天見到上山來的人後,會為徒兒解開疑惑,所以……」話未說完,後面的就被人接了過去。
「所以徒兒就來聽答案了。」接過話說完,褐色的眼眸便迷失在回憶中,隨即淡然的話語便吐出薄唇,「瀲堯來到這裡是在十年前,那時為師正在滿山的找吃的,眼前忽然出現一個少年的身影,出於好奇,我就跑過去問他為什麼出現在這裡,他卻告訴我他也不知道,睜開眼後就在這裡了。因為山的寒氣甚重,為了使他不至於消失,我便讓他留在了這裡,並且告訴他,在這裡或許有他要尋找的答案。」頓了下,見那雙黑眸困惑不已,又接著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當時為什麼要告訴他這樣的一句話,只是心裡有個強烈的感覺在說,這個少年不是鬼。」
「為什麼師傅這麼肯定當時的瀲堯不是鬼?」某夏疑惑的問道。
「其實當時見到還是少年的瀲堯時,他的眼睛紅得像血一般,眼中總是帶著化不去的哀傷之色,問他名字,他說只依稀記得名字中帶一個堯字,其他的什麼都沒有印象,然後我就給他起名叫瀲堯,至於為什麼那麼肯定瀲堯不是鬼,」褐眸一轉,又說,「起先是感覺,可是今天見到那個叫軒轅傅堯的男子後,我才更加的肯定,瀲堯——就是軒轅傅堯!」
「怎麼可能,瀲堯雖然沒有心跳,也不是鬼,可是我爹爹卻是活生生的人,他們除了長得一模一樣,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五年來,夏青妍雖然總是時不時的將陪在自己身邊的男子當成心中最重要的人來對待,可是,她卻怎麼也無法將一個勉強稱得上是鬼和一個活生生的人合二為一,所以在聽到這個意想不到的答案時,腦袋最先做出了答案脫口而出。
「徒兒可曾記得為師之前問你,可相信怪力亂神之說?」一派悠然的盤坐在床上的清雪飲下一口佳釀,逕自問道。
「徒兒記得。」夏青妍點點頭。
「人有三魂七魄,活時,被束於**之內,死時,魂魄脫離**化為我們有時看得見的鬼,這是我們都知道的!但是,」說道重點之際,褐色的眼眸一凜,嚴肅的開口,「活人之中有些人生來天賦異稟,雖然平時不易被人發覺。當主人遇到無法承受的創傷或者潛意識想遺忘什麼東西時,我們會本能將其遺忘或忽視掉,可是,當什麼事情過深,過重到身體無法承載,心無法承受的事情後,天賦異稟的人會下意識的讓自己遺忘,或塵封,或者將其驅逐離自己的心,自己的身體。」
「師傅的意思是,瀲堯是我爹爹年少時丟棄的記憶,遺失的心?」爹爹到底經歷過什麼事情,為什麼會被傷到遺棄自己這麼嚴重?
坐在床上的飄逸男子手持著快見底的酒瓶,眼神有些渙散的瞅著對坐默不作聲的倩影,跳躍性超大的吐出一句,「千里姻緣一線牽,呃……,徒兒……徒兒……可……可懂?」吱吱唔唔說完的某呆頭師傅,話畢,身體登時躺倒床上酣然入睡,速度之快令坐在一旁的夏青妍哭笑不得。
從袖擺中取出一封早已寫好的信封,將其放到桌上用茶壺壓好,在門扉合上之際吐了一句「師傅保重!」後,蘭花指對準燭火,房門緊閉的同時,晃動的燭光也隨即消失,而那抹嬌俏倩影便向那久未見面的人的臥室飄去……
站在漆黑一片的臥室外,玉手自腰間取出三根銀針,透過戳破的窗紙,無聲息的射向床上熟睡人的脖頸,隨即推門而入。
五年不曾好好的休息過的軒轅傅堯因為聽到了所期盼的答案,緊繃的身體霍然鬆懈下來,本已睡著卻忽然驚覺屋外有人,正想起身一探究竟,誰知,眼前猛地一黑,回神之際脖子正好被刺入三根銀針,手剛拔掉脖子上的銀針,下一秒身體麻痺,頭腦昏昏欲睡,視線開始變得模糊,依稀間,只能透過門開時,看到一抹月色下的朦朧倩影。
坐在床邊的夏青妍,漆黑的眼眸凝望著面色蒼白的俊容,眼淚止不住的溢出眼眶,微涼的玉手撫摸著那片乾裂的嘴唇,囈語著,「爹爹,你知不知道自己這副樣子,青兒會好心疼,好傷心的哪!」
他聽到什麼了?
青兒?
爹爹?
這個摸著自己的女子會是他的寶貝青兒嗎?
她是不是剛才喚他爹爹了?
該死的,為什麼全身無力,昏昏欲睡!躺在床上的軒轅傅堯竭盡全力讓自己清醒,想看看坐在自己身旁的女子,想開口說話,可是做不到,他看不清,嘴更是張不開,身體好像灌了鉛一般,沉重的無法使力。
「爹爹,你這樣折磨自己是在懲罰青兒擅自離開你的身邊嗎?」單手撫上面前人的眼簾,將那雙強撐著的視線慢慢的合上,眼淚卻在不經意間滴落在那片乾裂的薄唇上,
不要睡,他要看到他的青兒寶貝,不可以睡,不可以……
眼睛被完全合上,身體無法動彈,神志越發模糊的軒轅傅堯一邊用毅力強撐,一邊暗自對自己催促,只是,那些都是枉然,因為他還是昏睡了過去。
看著已經睡沉的人,夏青妍偎進那溫暖的懷抱,頭枕著胸膛,側耳聆聽著那蓬勃跳動的心跳聲,唇角滿足的彎起,抬頭看著那片乾裂的薄唇,緩緩的碰觸,輕輕的允舔,丁香小舌調皮的敲開牙齒,將含在口中的瑩潤珠子推進另一個口中,一邊**的吸允,一邊攪動著那顆珠子加速它的融化。
唇與唇的貼合,滋潤了那片乾裂的薄唇;含在口中的瑩潤珠子經過丁香小舌的翻攪,不一會兒便融化成甘甜的露水,充斥了兩人各自的口腔,滑入到各自的肚腹中,更加滲進了兩人的血液,四肢百骸之中。
意猶未盡的某夏離開那片的薄唇,粉舌舔了舔自己的唇瓣,靈動的黑眸中閃過一絲矯捷之色,輕啄了下眼前那片紅潤色澤的薄唇,竊笑不已,「嘿嘿,千瓣牝珠花的果實,聽說在男女口中融化後,雙方都無法離棄彼此,更無法碰觸除了彼此之外的人,無論身處多遠的地方,兩人都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存在,嘿嘿,爹爹,你這輩子是逃不出青兒的手心了,認栽吧!」
從袖擺中取出另一個信封的夏青妍,將信放到身上,並用兩隻手壓緊,抬眼看了看外面的月色,屁屁移開,在臨關門之際深深的看了眼床上的人,隨即慢慢的合上門,朝著下山的方向逃之夭夭。
嘿嘿,下山啦,解放啦,有的玩啦!站在房頂最高點眺望山下的夏某人眼睛微瞇,看著站在石階處等候自己的頎長身影,縱身躍下,笑的滿含深意,柔情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