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雙方約定好的視察時間。是早上八點半。而現在。已經是八點五十了。車隊還沒有出現。
眾人八點二十就開始站在外面等。這一站就是半個小時。保安們就是幹這工作的。沒覺得累。但其他人都是平時坐辦公室的員工。特別是負責迎賓工作的女孩子們。一個個柔柔弱弱的。誰受得了。
除了梅卉之外。大家都心生怨言。很多人還都表現在了臉上。
並不是因為美女總裁修養好。而是作為公司的一把手。她深知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會影響到其他員工。她要是表現出些許不耐煩的話。其他人還不得翻天啊。
羅曼把手下的一個主任叫過來。問道：「你不是說視察組的領導昨天就到了嗎。為什麼現在還不來。」
主任一邊抹汗一邊說：「是昨天下午到的。他們的隨行人員還問我。咱們這兒有什麼特色小吃和好玩兒的地方。我全都告訴他們了。」
「好吃好玩兒的地方。你是怎麼說的。」羅曼又問。
主任掰著指頭回答：「好吃的地方也就那幾家。比如吳越會所之類的。然後就是大富華、金碧輝煌、炫魅等等高檔夜總會……」
美女經理一臉的黑線。不用說這幫領導昨晚肯定沒閒著。天知道他們娛樂到幾點才會賓館休息的。早上能起得來才怪。
秦烽從裡面走出來。同樣是一臉的寒霜。老子白花那麼多錢迎接視察。你們竟然還敢遲到。而且是遲到半個小時。
「人還沒有來嗎。」他沉聲問道。
方芳踮起腳尖眺望遠處。說：「目視距離內。沒有發現車隊的影子。」
秦氏大廈外面是一條交通主幹道。站在台階上往外看。加上今天天氣晴朗。能輕鬆的看到兩三公里外的東西。
也就是說。兩三公里外並沒有出現視察組的車隊。
「收攤。所有人都進去。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該幹什麼幹什麼。」秦烽發號施令。
「收攤。這不合適吧。小烽你不能意氣用事。」梅卉趕緊說。
秦烽冷笑道：「既然那幫領導這麼不把咱們當回事兒。那咱們何必給他們面子呢。尊重是相互的。還都愣著幹嘛。沒聽到我剛才說的話嗎。」
不少人歡呼一聲。眾人做鳥獸散。
秦烽伸手一指大堂裡的鮮花。說：「每個部門都拿一部分上去。搞這麼多表面的東西幹嘛。還不如美化咱們內部呢。」
接著。他又指著頭頂的歡迎條幅。吩咐保安隊的員工：「搬梯子。給我揪下來。然後踩上腳印兒。越多越好。踩完之後就擺在門口。用兩塊磚壓住。讓字面朝上。」
梅卉和方芳對於他的做法。驚訝萬分。這是準備打領導的臉呢。
反觀羅曼。則是一副敬佩不已的表情。人們都對天朝官員趨之若鶩。只有這位秦大少。敢於跟這些人正面對抗。這才是真爺們兒。姑奶奶挺你。
趕在兩女開口之前。他說了一句：「小小的一個工信部。還能翻天嗎。惹毛了老子。老子端他們的老窩兒。」
羅曼豎起大拇指：「算我一個。端老窩為這種事兒。我最在行了。」
梅卉和方芳相視苦笑一下。這倆人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要和諧知道嗎。
保安們才不管那麼多呢。既然秦董下令。他們當然要照做。很快條幅就被拽了下來。緊接著被踩出十幾個大腳印子。然後橫在大門口的台階下。
最後。他授意保安。車隊到了之後給我攔在外面。先詢問他們都是些什麼人。再問他們的目的。然後通知人事部。由人事部通知總裁助理。
大堂裡的鮮花被各部門瓜分一空。地面上留下些許殘枝敗葉。同樣被秦大少勒令保潔部不許清掃。什麼時候視察完畢。什麼時候再清理。
就這樣。原本人山人海的大門口和大堂。變得空空如也。一隊保安也解散了。只剩下幾個看大門的在來回溜躂。
電梯裡。梅卉小心翼翼的問道：「小烽。這麼干合適嗎。你這等於是打了領導的臉。打了整個工信部的臉。他們能不為難咱們嗎。不光是這次。以後咱們有了什麼新產品。恐怕也很難拿到批文。公司總有一天會被拖垮的。」
秦大少一點兒都不擔心。說：「我這會就是要玩兒一次大的。讓大家都知道這些所謂的部門、所謂的官員。表面上宣揚自己要為國家建設出一份力。實則全是一幫攪屎棍。」
前幾年鐵老大被撤。大家都說這是大部制改革的必然。誰又曾想過裁掉它的導火索是什麼。最主要的原因是部長因貪腐被抓。接著曝光出來的天價宣傳片。更是成為壓倒大廈的最後一根稻草。
連鐵老大都能被鬥垮。秦烽當然不怕什麼工信部。只要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又過了二十多分鐘。幾輛土黃色的豐田柯斯達中巴車出現了。晃晃悠悠的朝大門而來。絲毫沒有減速的準備。
這種車從外觀看。簡陋至極。你要以為它代表著官員們艱苦樸素的作風。可就大錯特錯了。這種車的內部極為豪華。功能全面的讓人咂舌。一輛至尊版的車型報價在150萬左右。十足的豪車。
一般這種車組成車隊。不管是行駛在大街上還是進某個廠礦企業。都是一路暢通。
剛才的路上就是這樣。從賓館出發。司機就沒踩過剎車。早就有交警攔住了不同方向的車流。
第一輛車的司機眼看就要撞在攔阻桿上了。才急急踩下剎車。惹的幾個在假寐的領導十分不滿。
領導們昨天一路風塵僕僕來到平原市。吃完晚飯不肯休息。結伴考察這裡的風土人情和夜生活品質。以至於工作太過投入。直到凌晨兩點才回到賓館。雖然每位領導都配了一位身材、長相俱佳的「按摩師」。但一早起來。多數人都帶著黑眼圈。
領導們的不滿。直接導致了司機的憤怒。降下玻璃對著保安喊道：「你的眼睛是用來出氣的嗎。還不趕緊放行。誤了領導們的視察工作。你一個小小保安擔待的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