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雜喧鬧的酒吧裡,燈紅酒綠,三個男人坐在一個角落裡,各自品嚐自己手中的酒。
「要是紹宇在,我們四個就湊齊了,哈--」打破沉默的依舊是西蒙,這些年他並無多少變化,還是那個沒心沒肺的花花公子,只是有了牽絆,那份花心便多了份收斂。
「最近他一直在國外,可能在忙婚事吧?」喬安還在權氏任職,忙婚事,是他的猜想。那個小女人,正在準備嫁衣嗎?黯然地喝了一口酒,那是他們第一次相識的時候,他請她喝的酒--天使之吻。他已經快一個月沒有見到她了,原以為經過時間的消磨,那份思念與感情也會一併消逝,誰知,卻愈加思念,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不去想。
「聽說他和靜藍離婚了……」沙焰澤淡淡地開口。
「他恢復記憶後,一定會後悔的,我敢保證。」喬安堅定地說。
「那是當然。」其他兩人異口同聲。
「喬安,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三十了吧?也不找個女人,這些年都沒見過你找過女人……」西蒙拍著喬安的肩膀,說道。
「西蒙,你呢?」喬安反口將他一軍。
「我女兒都快六歲了,比子豪都大……」西蒙的一句話,將各懷心事的兩個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西蒙,哪個女人敢偷偷生下你的種啊?」看著西蒙不像是開玩笑,沙焰澤今天還真的是有點詫異。
「佘雨兒,焰澤你記得吧?」那個女人當年居然帶著他的種消失了,然後徹底不見。不經意間在別的城市發現了她,還結婚生子了,後來的意外,讓他發現,原來那個可愛粉嫩的小女孩竟是自己的種。
「記得,怎麼不記得。看來你婚事近了,恭喜恭喜。」沙焰澤打趣道。
「婚事?那個女人已經有老公了!」說到這點,西蒙氣得跺腳,那個該死的女人居然帶著他的孩子嫁給了別人!
「額?那你的女兒豈不成了拖油瓶了?」焰澤存心地刺激他,在他看來,西蒙這次肯定會栽進去。
「哼--我會和她打官司,爭奪孩子撫養權的!」那個女人,他會讓她嘗到後果,在這之前,他要好好玩玩她。一抹狡邪的笑浮在他的嘴角。
「你們怎麼都這樣呢?沒一個感情是順心的。起初我覺得紹宇的感情是最完美的,誰知道,現在--」喬安感歎到,現在他也加入了他們的行列了。愛情這東西,還是不觸碰的好,否則就像毒品,欺騙你沉淪進去,結果無法自拔,卻帶來滿身傷痕。
「那我們都看你的了,喬安,就剩你了,千萬別捲進來。」西蒙打趣地勸道,他們不知道,其實喬安也已經陷了進來,而且陷得還很深。
喬安並沒有回答,只是訕訕地笑了笑,仰頭喝下杯子裡剩下的酒。
「焰澤,尹馨就快回法國了吧,你打算怎樣?你小子別再重蹈覆轍了,你別忘了當年你失魂落魄的那段灰暗日子了!」西蒙好心地提醒道,能在一起就堅持在一起,幹嘛非要搞得風風雨雨的。
「就是因為那段時間的非人折磨,我才不會放過她!」想起那個可惡的女人,他心裡不可控制地窩了一團火。女人,只准我不要你,不准你逃開我。
三個男人,喝著各自的悶酒,敘述各自的情事,他們幾個的感情總是在兜兜轉轉,在愛與不愛,恨與怨之間徘徊。
喬安從酒吧出來後,獨自走在大街上,不夜的城市,光怪陸離。他想起了與晶晶在馬路上攜手散步,輕鬆,愉悅的事情。有時候,在想,如果真的能這麼攜手走下去,慢慢變老,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手機鈴聲響起,陌生的號碼,他接聽。
「你好,我是喬安。」渾厚的聲音,公式化的口吻,他認為是工作方面的電話。
「……」電話那頭,沒有應答,一直在沉默著。
「喂--」再次說話,回應他的還是沉默無聲。
「再不說話,我就掛電話了。」莫名其妙的人,他懊惱。
「是我--」聽到他說要掛電話,她趕緊開口,說出口的聲音,嘶啞無比。忍了很久了,想打電話給她,一直都沒有勇氣。今天發燒了,感覺就快要死掉的難過,如果在她死之前能聽聽他的聲音,也是好的吧。
為什麼,她的聲音聽起來很憔悴,一點活力都沒有。要結婚了,應該很高興,不是嗎。
「有什麼事情嗎?」故意平息心裡的那份憐惜,他平靜地說道。
「沒有,你還好嗎?」以朋友的身份和他說會兒話,應該不會招他嫌惡吧。
「我很好。」冷冷的聲音,完全沒有當初「戀愛」時的溫柔。
「我們不能做朋友嗎?就像第一次見到你那樣……」那次相遇的畫面,像一場關於邂逅的電影一樣,在她腦海裡播放。
「不能。」他不會再給她希望,因為他深思熟慮過,他們之間不會有可能。她是千金大小姐,他只是個上班族。他是從地獄裡重生的遺孤,她是在天堂裡的天使。
他的兩個字,摧毀了她所有的期盼。
「喬安,如果哪一天,我消失了,你會不會偶爾地想起我?」不用他多費神,只是偶爾想起,這樣他能做到嗎?
「司徒小姐,請自重!」冷冷地語氣裡帶著嘲諷,他媽的,他才二十多天沒見到她,就已經失魂落魄了!喬安說出的話,就是一把雙刃劍,傷了她,也傷害了自己。但,現實如此。
「好,謝謝你對我的坦誠,再見了。」心灰意冷地掛斷電話,已經分不清心口的抽搐到底是什麼感覺。
拿起藏在抽屜裡的刀片,總之是要死的,現在不死再過兩三個月她也會被病魔折磨死,不如趁現在了斷。沒有了愛情,她已心如死灰。活著也等於行屍走肉。
鋒利的刀片,在燈光的照射下,散發出銀色的光芒。只需輕輕一劃,她的生命就將終結,身體的痛苦,心理的痛苦,都將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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