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爹驚了一身冷汗,趕緊就往屋裡跑!
這一跑不要緊,哪兩個隨著王嬸子來的門神,也跟著衝了進去。可他們似乎感覺到了危險,並不敢往屋裡走,就在門口徘徊著。唯獨老爹進了去,掀開阻隔著兩間破屋的那張破草簾子,一看,呆住了,愣愣的站在門口,進退不是。
原來,這王嬸子不知怎麼地,被人扒光了衣衫,橫在地上,胸口的兩團肉,隨著她的驚叫聲,不停的顫抖著。
再看眼女兒谷雨,她正瞪大了眼珠子,想看,卻又不敢看的躲在了那小公子的身後,而站在炕上的小小姐,則眉開眼笑的撥著耳邊道碎發,繞在指頭上玩,邊玩邊你這王嬸子低笑道:「王大嬸,本小姐家的糖,好吃嗎?嘿嘿,你不是說,本小姐能賣五兩銀子嗎?那我本小姐發發慈悲的訴你,你剛才吃了本小姐五十兩銀子,打今兒起,你得賣身給本小姐,當本小姐家的粗使婆子,等你欠本小姐的五十兩銀子,什麼時候賺回來了,本小姐就什麼時候放過你。還有,你別想跑了,本小姐在你胸口這烙下了我們家的印章,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本小姐都有辦法把你拖出來還錢!還不起……嘿,聽說瀛海有座野人島,他們哪裡的野人,比較喜歡吃人肉,本小姐就命人像做片皮烤鴨那樣,把你給做了,然後論片兒的賣給野人,估摸著也能收回五十兩的本吧!」
她這邊話語剛落,那邊的小公子也附和了聲:「妹妹好主意,誰讓她打穀雨姐姐的主意?哼,活該!不過,這時候讓她過去,咱們出來探險的事兒,不就暴露了嗎!我看這樣,反正她欠賬都已經欠了,再多欠點也無妨。悅兒,你那還有胭脂姨姨給做的『糖』嗎?再給她補一顆安眠糖,咱們讓她在這兒睡上個十天八天的,等回頭探險結束,咱們再讓人給她抬回府裡去當苦力!」
「看不出來啊,慕勳,你也有長腦子的時候!」小姑娘支著下巴,俯瞰著炕下似乎疼的直打滾的王嬸子,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道:「不過主意不錯,就按你說的做!」
話音還沒落定,就見她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塊剝了油紙的黑乎乎的糖果,轉手扔給了一旁保護著谷雨的,衝著她直瞪眼的慕勳。再借他的手那麼一彈,就見那黑乎乎的東西,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度,精準無比,連躲閃都躲閃不開的落入王嬸子口中。
那東西就和長了眼睛似的,落進去後,就直接劃入了嗓子眼裡,連吐出來的機會都沒有!
這下放心了的慕勳和慕悅,一掃剛才的不和睦,眉開眼笑的擊掌。
清脆的巴掌聲,總算是讓何老爹回過神來,但神色還有點蒙,臉色也有些灰黢黢的。
他疾步走過去,低頭,剛要彎身檢查下王嬸子,卻被站著的小公子扶住:「何老爹,她這是罪有應得,你不必要管她!那外頭不是有她帶來的兩個看門狗嗎,讓他們進來,給這娘們抬回隔壁去,免得放在這裡污了我們的眼睛。」頓了下,他轉頭對慕悅道:「悅兒,這堆破衣服,最多就值幾個銅板,我看你也別要了,還給她吧!」
「才幾個銅板?!」慕悅一臉厭棄,揚腳在王嬸子剝落的衣服上,踩了幾腳,後低呵一聲,命令外頭的人來,給這渾身上下光溜溜的王嬸子抬到隔壁去,連同衣服也一併讓他們拿了去。
那兩人本就是跟著王嬸子來買姑娘的,可他們這些人,也是有腦子的好不好,在外頭聽了這半晌動靜,哪能感覺不到,眼前這姑娘還有炕邊兒上站著的小公子,那都是惹不起的主,不僅其實果然,身份上恐怕非富即貴外,就是這兩孩子的神情,都透露著一種長居高位之人的傲然。
他們可不想惹上這種麻煩,也不要谷雨那丫頭了,一人抬手,一人抬腳,肩上隨手扛起王嬸子的衣服,就那麼把她光溜溜的又抬了出去。
好在這地方地處偏遠,沒那麼多看熱鬧的人,最多……就幾隻耗子,還有一兩隻家禽。而這兩人好歹也是血氣方剛的時候,雖說這王嬸子模樣差了點,身材臃腫了些,可好歹是個風韻猶存的婦人,現下又光溜溜的,兩人如何能把持的住?
等這邊剛把她弄倒隔壁院裡,他們也不往屋裡送,將那些衣服朝地上一丟,就那麼火急火燎的幹上了。不過胭脂配的蒙汗藥,可不是一般的蒙汗藥,這東西是專門控制人神經用的,沒有特定的解藥,決計會睡上一輩子。這不,任憑兩人怎麼玩弄,這王嬸子都睡得和頭死豬似的,毫無動靜。
不過,這也算是對她的一種懲罰了,誰讓她想著拐賣小孩來著,誰讓她說,她軒轅慕悅,西朝恪王府中最得寵的小郡主,先皇御賜封號,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樂央郡主,只值五錢銀子!最起碼,最起碼也要是個五千萬兩銀子嗎!
這差距,可不是花幾個零可以補得上。
正在心裡嘀咕著,軒轅慕悅忽然聽見何老爹的聲音:「二位貴人,多謝你們救了老漢的女兒。若非你們,王嬸子今兒非得踏破了老漢家的門,搶了谷雨去給別人家做小不可!」
自家的丫頭,自家的骨肉,就算是再窮,他也會疼愛。這若是換了別人家,先不說當丫鬟的得有多命苦,干的活多不說,伺候人看臉色不說,就單單是主人家那些男人時不時的非禮,就夠她喝一壺的。
他何老爹就這麼一個骨血了,能不好好疼愛嗎!所以,他即便是窮的去要飯,也不會把女兒賣了的!
「老爹說的哪兒的話,谷雨姐姐可是我預定下來的美人老婆……」
「哼,我可不是在幫你女兒,我這是在幫自己!哼,誰讓她那麼不知好歹,竟敢對我無禮,說我只值五錢銀子!」
她很氣憤的打斷了哥哥軒轅慕勳的話,嘟起了小嘴。
她哪裡受過這個委屈,哪裡有人敢說她不值錢!
對於錢,軒轅慕悅看得比命還要重,能說出這番言論,並不驚奇。只不過,這軒轅慕悅還有個毛病,就是——嘴硬。
有時候,她明明是想做好事來著,就偏偏嘴硬的說一些惹人氣氛的話,活脫脫一——傲嬌的女王大人!
何老爹嘴笨,對這樣伶牙俐齒的兩個奶娃娃,還真的只有感激兩個字了。說完,就出門生火做飯,想給這兩個小娃娃弄些好吃的,用這種形式來表示感謝。並囑咐女兒,好好招待兩人。
等晚上吃了晚飯,何老爹從慕勳口中得知,他們兄妹倆,是要去瀛海的餘慶島。
這不提還好,一提,老爹立馬變了臉色,忙阻止道:「小爺,小姐,那地方可是萬萬去不得的!你們若是想去瀛海玩一圈倒還好說,只是那餘慶島……」
「怎麼?看你對餘慶島那麼必回,難不成你去過!」慕悅機敏的抓住關鍵。
慕勳也感覺到了老爹的異樣,便清了清嗓子道:「老爹,我們沒有惡意的,只是想去看看。怎麼,你難道去過嗎?聽你這麼說,感覺你對那座島很熟悉!」
熟不熟悉的算不上,只不過,他當年,就在他當年還是個漁夫的時候,瀛海還沒有發展到現如今這樣的時候。他也一直住在瀛海,和妻子,與剛出世的女兒,過的還算幸福,衣食無憂。只是沒想到,有一天,他不舒服,不能出海打漁,他熟悉水性,剛出月子不久的妻子,就穿上了防護服,獨自撐船,去了海中打魚。他怕妻子遇到危難,就趕緊起來,也不管燒不燒了,問鄰居家借了條船,趕緊上路。
那天突起海風,風起雲卷,黑雲壓頂,眼看著就要來暴風雨了。
他順利的找到了妻子,但卻無法將她帶回去了,因為她的穿停靠在餘慶島上,人則以一種極為安詳的姿勢,躺在島邊兒的沙發上。
因為這事兒,他嚇的三天三夜都沒來,直到鄰居抱著他的小谷雨來,讓谷雨的哭聲,給震醒了,他才算回過神來,離魂症也才算好了大半!
不過後來,他因為思念妻子,又不想再看到那個地方,回想起這種種,便帶著女兒,回了老家……直到如今,還都是爺倆相依為命。
聽完了故事,谷雨在旁抹眼淚,慕勳和慕悅的眼睛卻都亮了!
「你上過餘慶島!」
兩人默契的異口同聲,這種幾率,還真低。
何老爹有種不祥的預感,打了個哆嗦,點了點頭:「去過,並沒有上去。但正是因為去過,知道那座島邪氣沖天,才將這家醜說出來,阻止小爺和小姐。你們若是瞞著家裡人出來的,便早些回家吧,別讓家裡人擔心。」
「不要不要,我每次愛出來沒幾天,還沒玩夠呢!」慕勳轉眸朝妹妹慕悅瞧去,兩人堆了個眼神,同時回頭,詭笑著瞧著何老爹,同時道:「何老爹,能幫個忙嗎?」
何老爹不語,抬頭看著他們。
卻聽那兩道生嫩嫩的童聲,再度和商量好了似的,一同傳來,且言辭都是一模一樣的!
他們說:「何老爹,你給我們帶路吧,我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