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洛陽城的小道上,一輛寬敞的馬車,正沿著那蜿蜒的小道疾行【邪王的嫡寵妖妃14章節】。
一眼瞧上去,那趕車的人,與在前頭領頭的青年穿著樸素,不像是什麼大富大貴之家。但若眼尖的,能夠看清楚青年的眼眸,便會知道,這個一身樸素衣衫的青年,生有一雙與被譽為笑面修羅的六王爺,一樣的玫瑰色的眼睛。若然這個眼尖的,還瞭解些布匹生意,就更不會錯過他那看似樸素的,彷彿要掩蓋什麼的衣衫,實際是寸寸千金的舶來品。
如此,也不難猜出,他便是軒轅謙本尊。
而能讓他親自接引的人物少之又少,自然而然也能想到,他身後的馬車裡,會是怎樣的人物。
「六爺,老爺子讓走慢一些。」
趕車的人在簾子外,與簾內的人說了幾句,轉即放下簾子,拉緊韁繩,仰著頭對前頭騎著高頭大馬的軒轅謙道。
軒轅謙放慢了速度,轉頭沖那駕車的老人微微頷首,嘴角依舊掛著幾乎條件反射的微笑,並不真實,可藏匿在溫和眼底的一抹謙和卻極為清晰。
老人似乎也看見了那抹難得一見的柔和,回以慈愛的笑容,就目視前方的繼續駕車,眼神極為專注,駕車的動作卻沒有馬伕來的熟練自如,看上去生疏的很。
誒,多少年沒有駕過車了。老人在心中暗歎。
沒錯,這駕車的老者,便是宸帝身邊最的心的總管大太監,齊德海。
也難怪軒轅謙會對他表現出少有的謙和。
馬車中——
宸帝坐在寬敞的軟榻上,微微抬著右手,食指與中指間夾著一顆黑子,目光始終落在面前的棋桌上,長考著下到一般的棋局。
而在他的對面,坐著的不是別人,正是雲遊多年,最近才回到京城的國師,紫家嫡系繼承人,紫宸。
「紫宸,這局朕若贏了,你要老實回答朕一個問題。」似乎深思熟慮許久,宸帝彷彿勝券在握的落下一子,抬頭朝眼前這個算得上是忘年交的絕塵男子看了一眼,眼底是捉摸不盡的深邃。
「萬歲爺想知道什麼,儘管開口。何必用棋局做賭注。」紫宸不急不緩的落下棋子,顯然並沒有因為棋局輸贏的傾向,而感到緊迫。
宸帝沉吟了會兒,落下棋子,比之前一棋決定的要快。
「朕,不想用身份壓你。只作為朋友,回答我一個問題。」
「那要看萬歲能否贏了這一局。」雲淡風輕的說著,紫宸抬眼朝宸帝看去,眼神依舊無波無瀾,難以撼動。
「你啊,這些年,什麼都沒長進,這棋局倒是比誰看的都透徹【邪王的嫡寵妖妃第十四章:三天五日,邪王妖妃(八,溫柔)章節】。不過……你的棋路穩健,那涵丫頭倒是半點也沒有學到你的本事。」彷彿試探,又似乎只是朋友間的笑談。宸帝有意無意的帶出了凌姿涵,大抵與他要問的問題有關吧。
舉棋不定幾間,宸帝的餘光掃向了紫宸,不經意間竟然瞧見他眼底一瞬的閃光,仿似在那一刻猜到了點什麼。但他依舊表現的很平靜,落子,抬頭,眼中閃過惋惜的神色。
紫宸的目光注視著棋盤,手中夾著白子,微微遲疑。口中卻道:「那孩子是塊好料子,只是未曾用心雕琢。而且,萬歲若是與她下過棋,就會發現,她的棋路看似莽撞,卻比紫宸的更為精巧。雖說只攻不守,但那也是在她有著十足把握的情況下。」
「嗯……明珠也是這樣。」宸帝瞇起了眼睛,似乎陷入了回憶中,嘴角勾著似有似無的笑容,目光卻掃向了紫宸。他清楚的看見,紫宸在他提起明珠時,手指尖不由自主的顫抖。於是,他又加了把力,歎了聲:「若明珠還在世,涵丫頭一定會是個十足十的才女子。」
「啪——」
一不留神,棋子從指間滑落,落在棋盤左下角的星位上,卻毀了自己將要扭轉的局面。但紫宸卻能很快的穩固心情,把玩著手中棋子,等著宸帝落子,眉頭卻微微蹙起,像是在很認真的思考著,如何能夠婉轉現下對自己已經算是極為不利的局面。
「你這棋,還藏著別著?」宸帝吃了他一子,又低頭看向棋盤。
「萬歲是想對紫宸說什麼?還請直言,紫宸洗耳恭聽。」
宸帝抬頭看了眼紫宸,微微搖頭,「朕還是要贏了才能問。但在這之前,談談別的事情,也不錯。你上次說的那個建議,我考慮過,凌姿涵的確是個好人選,皇長孫也很聽她的話。」
皇長孫……聽她的話?
這句話,若是讓那孩子聽見,估計會翻白眼翻得眼珠子都抽筋了吧。
大約還會在很不屑的吐槽幾句,諸如,說這種話的人是瞎子啊、不長眼啊,又或者是自嘲的問,不會是她半夜三更喝多了夢遊,跑去賄賂說著話的人了吧……
想著,紫宸緊繃的嘴角微微抿起,悲天憫人的笑容中添了份人情味。
「紫宸覺得,萬歲還需要問問那孩子和恪王的意見。畢竟,他們剛新婚,若讓那孩子進宮執教皇孫,就等於要分開他們兩個。而且,皇長孫雖然是個孩子,但年紀也不小了,怎麼說也是個男子,若然讓那孩子與皇長孫單獨相處,怕是會引起許多誤會。」
拒絕之說,也被紫宸說的滴水不漏。及點名了利害關係,又不會觸怒宸帝,可見他也不是世外之人,而是個只想著去做閒雲野鶴的「高人」。但命運就是如此作弄,越是不想,卻越是偏偏不得不被抓回,這皇族的漩渦中來。
「你說的也是,不過,崠鶴那小子,欠管教。而涵丫頭偏偏就有這本事管著他,朕也就是看中了這一點。」西朝民風開放,但皇家男女大防的觀念卻比民間要嚴謹的多。宸帝揣度著紫宸的那番話,總覺得不光光是在提醒他這一點,還另有它意。不過,他的確是想讓凌姿涵去當皇長孫軒轅崠鶴的先生,到不是因為凌姿涵有多麼博聞強識,只是因為她足夠威懾力,能夠鎮得住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
沉思片刻,宸帝落下一子,又將話題轉移開,「這事暫且擱置,說說你吧,離開這些年,難道就沒找到個合心的姑娘?別忘了,國師的位置還要你們紫氏後繼呢,而那位置,也只有你這一脈中最純粹的一支血脈才能繼承。」
「這事要看緣分。」紫宸依舊那原話搪塞。
這緣分二字,宸帝都不知在紫宸口中聽到過多少次了,不覺失神一笑道:「你這話說的,我都聽膩歪了。說說看吧,誰家的姑娘能入得了你的眼,夠得上你的要求,朕回京就賜婚你們,如何?」
「皇上,這事情……真的急不得。紫宸兩袖清風,也無心情愛,怕是會耽誤人家姑娘。」
「又是這些話,你就不能換換說辭嗎?若真不想娶妻……先立妾也可。總之,不能斷了紫家這條特殊的血脈,就算要斷,也不能斷在朕的手上!」尾音微揚,宸帝的聲音加重了幾分,灌入威嚴。
紫宸卻彷彿不在意的笑著,擺了擺手,「萬歲,紫宸無心,又何必強求?若然那日,紫宸真的看上了那位姑娘,再求皇上賜婚吧!」
一來一回,又落下不少棋,本以為無回天之力的棋局,卻在紫宸精心的佈置下,求得了平衡,並漸漸偏向了他。
而宸帝卻沒想要認輸,依舊苦思冥想的下著這局棋。
但眼看著紫宸的棋路顯出攻勢,宸帝的心思不覺又多了層深思,看來敏銳的紫宸應該是已經察覺了他想要問什麼,而紫宸想要掩飾,所以才如此求勝。不過,今日要靠棋局問他那個問題,看來是沒有可能了。抬眼,宸帝看向神色依舊淡如雲煙的男人,暗自做了個決定,幾不可察的歎了口氣,換了個方式問出那個問題——
「紫宸,你是否已經有了後繼人選!」
恪王府,九卿池中。
驚慌失措的逃跑,凌姿涵好容易游到了對面,伸手攀上冰涼的水池邊緣,浮出水面。
不知是否因為灌了水的關係,凌姿涵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
但這溫泉水灌倒鼻子裡可不舒服,就連打噴嚏,她都覺得自己問到了股子「火藥味」。
浮出水面,她回頭望著四周,氤氳的霧氣掩蓋了她的視線,令她怎麼也找不到軒轅煌的聲音【邪王的嫡寵妖妃第十四章:三天五日,邪王妖妃(八,溫柔)章節】。
除了溫泉口顫顫的流水聲,與她細微的喘息聲,這裡安靜的太過詭異。
軒轅煌……不見了?!
「喂!」凌姿涵小聲的叫道,「喂軒轅煌,你出來!」
依舊沒有動靜。
凌姿涵心下一顫,有些慌了,下意識的,腦海裡蹦躂出無數懸疑場景。比如什麼密室殺人案,游泳池藏屍案……
呸呸呸,胡亂想什麼呢!
凌姿涵使勁的搖了搖頭,情緒也平靜了下來,瞧著著滿眼氤氳白霧,心中更肯定一個答案,那禍害絕對在和自己鬧著玩呢!
但憑空消失,她還是有些不安,就伸手抓住一旁的扶桿,想要起身上去找他。她猜,他一定是趁她游水時,躲到了屏風外。
但就在她撐力,爬上池邊時,一隻手忽然從水面伸出,精準無比的捉住了她裸露在外的腳踝。
「啊——」
被迅速往下拽去的凌姿涵,絕對是個無神論者,但這一下再怎麼無神論,也要被嚇著了。她本能的掙扎,雙手用力的拽著扶桿,但水下的力道太大,即使她再怎麼掙脫,也是無濟於事。
沉沉浮浮間,凌姿涵伸腳就去踹那雙手,卻被什麼撩撥的腳心癢癢,呵呵的笑了出聲。
「軒轅煌,你個混蛋,給我出來!別鬧了,哈哈……別,啊——」話音未落,伴隨著她突然而來的尖叫聲,凌姿涵沉入水中。
水下,軒轅煌似乎一直在等她。
他張開雙臂,迎接凌姿涵,伸手環住她纖細的腰肢,睜著眼睛,看著她緩緩張開的妖眸。
在這個緩慢的水下世界,她彷彿傳說中的人魚公主。
絲絲縷縷都是那般柔軟、光亮的長髮,好似打濕在水中洗滌的綢緞,隨著水波搖曳,襯托著她雪色的肌膚,散發著瑩潤的光澤。鮮艷的廣袖長衫,因為水中的浮力,而上揚鼓動,隨著她踩水的動作,衣裾翩飛,彷彿飄逸絕塵的舞蹈,不染世俗的塵埃,完全被水會包裹,呈現另一種絕美姿態。
晶瑩如玉的手臂,卻不合時宜的揚起,緩緩地朝他捶來。本來力量就不大,偏偏有在水裡,被水的浮力阻隔,砸在他身上,就更沒什麼感覺了,到勾出了她身上應該有的那股活力,略略有些孩子氣的刁蠻可愛。
不知不覺間流露著獨屬於她的媚惑,讓人更加瘋狂。
軒轅煌任由她捶打,卻在她偏頭的瞬間,攝住她的唇瓣,攬住她後背的手,緊緊收住,另一隻則一路攀升的遊走而上,順著她的絲發間劃入,緊緊地箍住她的後腦勺,將那個吻糾纏的更深。
直驅而入的吻,攻城略地,溫柔的假象下,是那樣的狂野,幾乎吮麻了她的舌頭,咬痛了她的舌尖,攪動的她舌根酸軟,無力回擊。
好悶,好似要穿不過氣了。
自詡水性超強的凌姿涵,竟然也有這個時候。
好在,就在她以為自己,要丟人的被吻暈在池底時,軒轅煌及時的渡了口氣給她。
衝破水面,兩人才稍稍分開。
凌姿涵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似乎氣惱的瞪著軒轅煌,眼底卻泛著一絲暖暖的情愛。
而軒轅煌那妖孽,卻在這時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上頭還帶著一絲血色,點綴著他的紅唇,襯得那血色更為殷紅妖冶。
「小野貓!」真狠,竟然敢咬他,都咬破了。
凌姿涵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雙手卻軟軟的攀在他肩頭,尋找浮力。喘息了好一陣子,才伸手擦去唇邊沾上的血跡,冷哼了聲:「誰讓你嚇我的,活該!」
只是咬了一口,相比他把她丟到水裡,然後又嚇唬的行為,她沒在給他一腳,踹的他三天不能行人事,已經算是很仁義了!
「誰讓你不聽話,又光著腳亂跑的。」軒轅煌的身影突然一閃,消失在水面上,凌姿涵只覺得有一隻溫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腳掌,微帶薄繭的手心,緊緊地貼著她的腳心,炙熱的溫度幾乎穿過了腳心的肌膚,溫暖了肌膚下的血脈。
倒抽一口涼氣,沒等她說話,軒轅煌已然浮出水面,「總算暖了,」不老實的色爪又朝她身上抹去,沿著軀體的流線,不顧她的阻擋,技巧性的躲過,好似全身檢查般的察看了一遍,「這才有點人的溫度。」
什麼叫人的溫度!
凌姿涵柳眉倒豎,可心裡卻矛盾的湧上一股暖意。
原來,這所謂的回頭算賬,其實就是這男人不會用言語表達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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