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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八十七章 還命 文 / 說夢者

    第二百八十七章還命

    三聖母想起著那番情景,也不禁笑了起來。那許仙倒不是個討厭的人,而且詩詞俱佳,還考中了探花,學問也很是難得。只是行事未免太過孟浪了一些,不像是修道眾人所為。

    胡心月臉色也不禁難看了一下,天庭的計劃被破壞是大事。她鬧的這出笑話,便在瑤池中傳開了,一眾受她戲弄的女仙狠狠出了口惡氣。

    她心中惡狠狠的道:笑吧笑吧,有你們哭的時候。

    許仙自聽不到這一番對話,在大街上挑選了一番卻沒找到合意的東西,畢竟說來說去也不過是地攤貨,又能好到哪裡去呢,眼看便要失望而歸,他忽然心中一動,從功德玉牌中拿出一個畫軸來。

    這還是從梁王府搶來的「神鈞天奏樂圖」,附著了一個小小的法陣,讓其中的樂師能夠奏出樂曲來,純屬娛樂並無什麼大用,倒也是一件奇物,正好拿來借花獻佛。

    來到郡主府中,見過了尹紅袖,許仙將這神鈞天奏樂圖交到她的手中,尹紅袖打開一看,讚道:「果然稀奇,這是你從哪尋來的。」

    許仙喝口茶,「這是梁王爺小心翼翼收集的寶貝,當然少見,說來還是番邦的供物!」

    尹紅袖收起神鈞天奏樂圖,「還真坦白,梁王也太大膽了。不過難道你一點都不憂心?」縱然知道他不將功名利祿放在眼中,但這輕鬆自在的模樣還是讓她有些意外,也有些佩服,若非如此氣度,也不值得讓人如此在意。

    「官場沉浮嘛,也沒什麼了不得的,今天被發配出去,明天說不定就封侯拜相,也未可知!」

    「封王拜相?你嗎?」尹紅袖失笑,相識日久,就算再怎麼佩服他,也知道他不是那塊料。

    「女人啊,就是頭髮長見識短,你這小小燕雀,當然不懂我這鴻鵠的大志了。」

    尹紅袖本來是極討厭這樣分判男女的言論,但從他口中道出,不但不覺得討厭,反而生出許多親切感。

    尹紅袖無奈的道:「關於你的事,我已向姑姑說過了,但是姑姑近來心緒很差,聽不進別人的話。」

    其實皇后娘娘哪只是心緒很差,聽不進別人的話,根本就是爆發的火山,宮中之人近來無不是小心翼翼的,不敢有半步差池。尹紅袖當然不會不懂得察言觀色,但許仙有事卻又不能不相助,在這種時候進言,結果被皇后娘娘狠狠訓斥了一頓,要她莫要干預國事。她心中雖有百般委屈,也不肯在他面前示弱。但心裡卻很想訴一訴苦,讓他明白自己辛苦。

    許仙見她臉上有一絲苦澀,「怎麼,被訓了嗎?」

    尹紅袖優雅攏攏髮絲,微笑道:「怎麼會?」

    許仙也就不放在心上,「我倒沒想讓娘娘改變旨意,只是想延後些時間再去嶺南,這邊還有些事沒能了結,不過看來還有些麻煩……」

    尹紅袖忙道:「不麻煩,放心吧,你只管呆著就好。等到什麼時候事情解決,再去嶺南!」

    許仙舉起茶盞,以茶代酒道:「那就多謝了!」

    尹紅袖只覺不能同他灼灼的目光對視,偏過頭去歎息道:「只是不知道你去了嶺南,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許仙道:「應該會經常回來的,不過當然,是偷偷的。」

    「啊?」

    許仙笑道:「你別忘了,我可是神仙,高來高去的那種。」

    「高來高去的那是飛賊!」

    尹紅袖望著笑起來還有幾分孩子氣的他,哪有半分神仙的樣子,當然也更不像是官員,和尋常的販夫走卒也不一樣,那就是天真潦倒的窮書生吧!不,似乎也有些差別,他既沒有書生氣,也沒有名士風流的狂傲。她也算是閱人無數,卻忽然發現找不到可以同他類比的人,像是突然從地底下冒出來一個與眾不同的他,亦或者說,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被胡亂封了個詩仙。

    許仙悠然道:「不論飛賊也好,神仙也好,都是不受人管束的,想到哪就到哪。」他只決定接受上諭,那是因為這旨意剛好合了他的口味,再加上魚玄機的預言。如果真的胡亂指派到其他地方,他自然是把官一辭,該幹嘛幹嘛去。

    尹紅袖聲音一低,「那你會來看我嗎?」

    許仙大大咧咧的道:「那是當然,我們是朋友嘛!」他撓撓頭,「我怎麼覺得和你說起話來,像是兩個小孩子!」

    尹紅袖失笑道:「孩子有什麼不好的,至少孩子不認命啊!」她笑許仙天真,她自己又好到哪去,她若成熟世故些,恐怕早就找人嫁了,亦或是來個面首三千也不是問題,又何苦熬著做這大齡女青年。

    這話反倒讓許仙一怔,是啊,至少不能認命!他若是個肯認命的人,早就沒世俗磨的圓滑,又怎麼會下水救人,換來這一場穿越呢!人最怕認命,一認命就作繭自縛,人生再也沒有別的選擇,只有命運所留下的那一條看似安穩的道路。但也最怕不認命,不認命有時候就等同於痛苦。何去何從,唯有自知。

    許仙笑道:「你長不大,可別連累我!」

    一天的光陰飛速的溜走,在尹紅袖所不曾察覺的時候,等她從這種莫名其妙的歡愉中清新過來,已經是黃昏時分了。無論她再怎麼不在乎人言,孤男寡女,也不好留他到晚上,只能送別。

    只留下她望著漸落的夕陽,默默念想著那個詞。

    認命?

    夜幕鋪開,遮蓋了整個皇城。

    皇后娘娘經過一天的禮儀忙碌,也終於得以稍稍輕鬆下來。

    皇子皇孫們都還在守靈,雖然那棺木中空空如也,唯有衣衫陪葬。不知為何?大臣們都遺忘了那夜的驚變,唯有她還清清楚楚的記得,那人決然離去時的身影。

    她不願對著那空空的棺木,亦或是根本不願對著與他有關的一切,不顧禮儀規程,回到了坤寧宮中,獨坐床邊以手撐額,小憩起來。「還我命來!」一聲怨毒淒涼的呼喚,隨著夜風吹進窗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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