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夜話
潘王爺回到府中,潘玉自書房中走出,親手奉上茶盞,問道:「父王,今日在朝上如何?」
潘璋點點頭道:「陛下果然有所顧慮,沒有立刻申斥許仙,只是推了過去,還不知結果如何。」
潘玉俊美如玉的臉上含著淡淡的微笑,「陛下還指著漢文的師傅為他煉藥,定然不會在這當口重責漢文的。」
潘璋喊了口茶,「玉兒,你不在翰林院中當差,怎麼這麼早就回家來了?」
潘玉忍俊不禁的笑了笑,「大學士放了假,好幾位翰林都要親赴杭州,討伐許仙,說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正在商量對策。為防我通風報信,也給我放了假。」
潘璋大搖其頭,「寵愛女子有千般辦法,錦衣玉食供著也就是了,何必非要鬧到這一步,自毀聲譽,便是回到京城,也為人所不容。」
潘玉道:「漢文自有他的想法,不過,倒是替那個女人找了一段好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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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御皇帝推了早朝,回到宮中,並不去他處,而是直往皇后娘娘的所在坤元宮中休憩。
皇后娘娘領坤元宮中一眾太監宮女接駕,引入宮中,「陛下因何回來的這樣早?」
嘉御皇帝言說了一番,「皇后覺得該如何處置此事?」他知皇后頗有謀略,朝中之事同她商量,必能得一番見解,一向是引為賢內助。
皇后娘娘眼珠一轉,「我看啊,應該封個誥命夫人!」
嘉御皇帝訝然道:「皇后何處此言?」雖然有潘王為許仙辯白,但整個朝野上下的主流都是要懲治許仙,而若不是為了煉丹,他也會贊同懲治。
皇后娘娘笑道:「因為我也是女人啊!」
嘉御皇帝一愣,原以為又會聽到一番高明見解,卻沒想到是這樣的話。再看著面前的皇后娘娘,依舊是眼眉似黛,肌膚如水宛如少女一般,唯有眼角那幾道淡淡的魚尾才顯露了她真正的年紀,卻是更添了風韻,果然有著十足的女人味。
而再觀自己,卻是容顏枯槁,頗顯衰頹。這固然有年齡的緣故,但更多也是長年勞於政事的結果。不但是外表,便是那周公之禮,也早已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而後來為了修道,更是徹底禁絕了此事。便有美人在前,佳麗三千,又有什麼用呢?
對於那金丹妙術,更多了幾分熱切。終於明白,為何以秦皇漢武的才略,到老時都要去追尋那飄渺的長生之術。
嘉御皇帝笑了一笑,「便依皇后所言。」當然,誥命夫人什麼的,不過是玩笑話。
第二日,嘉御皇帝上朝之後,絕口不提許仙之事。
梁王爺忍不住開口提醒,「陛下,不知該如何處置許仙?」
嘉御皇帝不悅的道:「相國,那不過是民間俗物,自有當地長官能夠處理,豈可一提再提。你身為一國之相,更該著眼天下大事。都水丞測今年水文,如果不妨,秋汛之時恐有大澇!你來說說,該怎麼辦?」
梁王爺一時啞然,他雖是相國,卻更精於權術而非實物,一時之間如何答得上來。而且許仙之事,這樣豈不是不了了之。沒有皇帝下旨,哪個地方長官敢去拿許仙。望著不遠處神情淡然的潘王爺,彷彿早料到這樣的結果。他的心中更憋了一股火氣,自從出現許仙這個人,自己就彷彿處處落了他一步。
而許仙不會知道遠在千里之外的這種種變故,亦不會瞭解由他所引發的種種事端會演變成何等模樣。
當然,也毫不關心,或者說沒功夫關心。
因為他正在雲嫣的門前,此時月明星稀,面前的屋中燭影搖紅,忽然讓他想起了當初。
一道倩影漸漸在窗紙上變小,而後房門「吱」的一聲打開,雲嫣的笑靨便在眼前。
但許仙一見她身上的裝扮,卻是一愣,原來她著一身大紅的鳳冠霞帔,正是當初新娘衣裝,竟同他方纔的聯想不謀而合。「嫣兒……」
雲嫣固然同許仙有了許多次的親密,但今夜她的臉上染著一層別樣的扭捏與嬌羞,側過頭不敢直視許仙的雙眼,「夫君答應過我,要再娶我一次的。」嬌糯的聲音中含著蜜意。
許仙忽然想起,自己曾經答應過她,要再給她一個甜蜜溫柔的婚禮,來代替當初那場冷冰冰的婚宴。但是他後來粗心大意沒怎麼放在心上,也覺得彼此關係已經如此親密,似乎也沒有那樣的必要。而雲嫣也再沒提起過這件事,如今想來,她其實是一直在意這件事,只是不肯讓自己有絲毫為難罷了。不由感到歉疚,「我……」
雲嫣掩住了他的嘴,「夫君不覺得我唐突就好了。」她的臉上施了一層淡妝,顯是精心打扮過一番。而她臉頰上的暈紅與眉宇間才是最好的裝扮!
「你早告訴我,就能多做些準備!」
雲嫣搖搖頭表示無所謂,舞蹈般優雅的在原地轉了一圈,裙擺舞動,更顯得身姿曼妙,「夫君覺得我漂亮嗎?」
許仙唯有讚歎,「美極了!」從他們相逢到如今,他覺得此時此刻的她最美麗,那是洋溢著自信的美。正因為這份自信,她才敢拿出埋藏在心底已久的願望,給自己這樣一個驚喜。自己彷彿育花之人,傾注心血,讓一朵萎靡的花朵,漸漸挺立綻放,變得越來越耀眼,直到如今彷彿火焰般的盛開。而從頭到尾,這份美麗,亦只屬於自己。
許仙不再多說什麼,將她橫抱起來,向屋中行去。桌上燃燒的燭火果然是曾經未曾燃盡的紅燭。
玉壺玉盞,乘著美酒,交杯飲下,相視情濃。
而後共赴床榻,衣衫剝離,直到沒有一絲阻隔,雲嫣蜷縮著身子,側身躺在榻上,宛如白色的羔羊,宛如凝脂的肌膚在黑暗中也反耀著光芒,瞇成一線的鳳目中閃動欲拒還迎的誘惑。
許仙竭力方能壓制身體中猶如升騰的烈火,細細賞玩她身上每一處美妙的宛如藝術品的儀態。她亦輕輕調整著體態,乖順的迎合著他的喜好。
雲嫣便覺得心中的琴弦再一次開始顫動,因為他的每一次愛撫與親吻,朱唇中發出輕細的吟哦,雖然覺得羞澀,卻並不強自壓抑。她忽然想起了胡心月的那個比喻,此時此刻她便像是一幅瑤琴,雖著主人的彈奏,發出聲響,並沒有任何不甘,卻在期待著更加激昂的樂章。
幾聲輕吟,徹底擊潰了許仙所有的自制,將雲嫣雪白的嬌軀覆在身下。
琴聲大作,變幻著不同的曲調,一夜**如烈。
長長的睫毛眨動了幾下,雲嫣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天光已是大亮,顯然時候已經不早。
許仙不在身旁,支著手臂想要坐起身來,渾身嬌軟如綿,彷彿沒了骨頭,一時竟然沒用上力氣。
「醒了。」許仙忽然出現,展臂伸到她背後,將她扶起來。
二人相視一眼,都想起昨夜的癲狂。
雲嫣靠在許仙胸口,「夫君,昨夜……你好怕人。」話一出口,臉就紅透了,她的聲音沙啞的厲害,更是將頭埋在許仙懷裡。
許仙微感歉意,昨天夜裡,是有些過分了。或許真的是因為那半塊龍族之法的緣故,許仙到後來竟有些不能自制。雲嫣雖然身體強健遠勝於常人,但也遠遠及不上許仙,初時還能迎合,後來身子癱軟如泥,只能任憑他做主。
直到她昏睡過去,許仙方覺出異樣,用了手印法決才完全清醒過來,這龍族之法在極快速度增強力量的同時,果然有這樣的弊端,削弱了自控力。但昨夜本也有面對格外美麗的雲嫣,情緒太過激昂的緣故,倒也不至於成為太大的困擾,而且縱情之後,也覺得爽快了許多,只是有些苦了她。
但這種事也無需什麼真正的道歉,許仙刮刮她的瓊鼻,調笑道:「誰讓嫣兒昨夜太迷人了,快起來吧,已經正午了,要開飯了。」
經許仙一提醒,雲嫣也覺得腹中飢餓起來,昨夜著實是耗費了太多的體力,稍一動作就覺股間一陣火辣的痛楚。
許仙有所察覺,悄悄拉起被子,看了一看。將手伸進被子中,順著細膩的肌膚,來到幽谷之間,一陣輕柔的撫摸,靈力湧入。雲嫣方覺得舒適起來,只是自己此刻一絲不掛,而他衣衫齊楚,別增了一番羞澀,低頭不語。
許仙微微一笑,猛地揭開被子。雲嫣一聲驚呼,雪白的身子就顯露在白晝的天光下,泛著一層濛濛的光霧。
許仙欣賞了一番,可惜昨夜涸澤而漁,不能再逞強。定了定心神,為她穿好衣裙,期間自然少不了一些溫存。在她的朱唇上輕輕一印,「等我給你送來,餵你吃好了!」
午飯之後,李思明再次造訪。果不其然,杭州府中立刻贏來了新的挑戰者。
「過兩日再說吧!」許仙微微一笑,「總要讓人休息一下。」
而在白素貞的房中,正爆發著一場激烈的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