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懷疑
烈火神珠,色為赤紅,呈半透明之狀。
許仙一握在手中,就感到一股爆烈的火焰氣息,噴薄欲出。這珠子中包含的火靈之力,果然極為豐厚,雖然還不及那時辰八卦爐的玄妙,但只論量的話,還猶有過之。
而且若是猜得不錯的話,這珠子還能當作法寶來使用,駕馭火焰。
在許仙看來,這該是今晚最大的收穫了,他修罷金星之後,下一個便是火星,到時候這顆珠子,應當能助他一臂之力。
潘玉有些遺憾的道:「這四樣東西應該都是番邦貢物吧,梁王爺好大的膽量,這樣的東西也敢貪墨,可惜,若是能借此事在皇上面前告他一樁……」
雲嫣笑道:「無憑無據,皇上怎麼會下令搜查當朝相國的府邸,如今能被夫君偷出來,氣一氣他也是好的。」
許仙道:「事已至此,也就不必再說了,等到明天早上,就知道事情怎麼樣了。」
潘玉猶豫了一番道:「時候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睡了。」從今天開始就要開始修煉,不能同他睡在一起。
潘玉回到房中,躺在床上枕著手臂,望著天邊的孤月,原想著他來到身邊就可朝夕相伴,如今卻還是難免孤身一人。但無論如何,解決了家中的危機,總是件幸事吧!
一個身影忽然坐在她的床邊,撩動她的髮絲,許仙笑著道:「從明天再開始修煉吧!」
潘玉微微一笑,輕輕的「嗯」了一聲,投進他的懷裡。
第二天,梁王爺果然沒有上早朝,聽聞是昨晚府中鬧了刺客,受了驚嚇,病倒在床上。文武百官皆去探望,連皇上也下旨慰問。
潘王也去探望,看到梁王府的慘狀不禁唏噓幾聲,到梁王爺的病榻前噓寒問暖了一番,確定梁王在一時半會兒起不來。
這才繃著臉出了梁王府,上了轎子,哈哈大笑起來,暗道:你也有今天,果然是蒼天有眼。
回到府中,立刻下令,關閉府門,大擺筵席。
雖說是大擺筵席,但實際上不過是家宴而已,加上王妃一共四人,許仙就是其中之一,見到潘璋容光煥發的樣子,不同於第一次見到他時那種頹唐的氣象,似乎連白頭髮都少了很多,簡直太神奇了。
許仙心想此刻梁王若是一病不起,一命嗚呼,潘璋會不會立刻決定年輕二十歲給大家瞧瞧。
潘璋甚為親切的道:「許仙,你來了也有幾日,在府中住的可還舒服了。」
許仙忙道:「舒服,舒服。」潘玉輕輕踢他了一腳,他才反應過來,連忙起身為潘璋添酒。
潘璋撫著鬍鬚笑道:「前兩日府中有些事端,未來得及為你接風洗塵,此宴就算補上了。」
許仙道:「您客氣。」但總覺得這客氣之中總有著別的味道,先禮後兵的味道。
潘璋忽然揮手摒退下人,臉色一沉,目視許仙道:「但這兩日我聽聞你都和明玉睡在一個房裡?」
許仙心道:在你家你不知道嗎?只能道:「是。」
「爹……」潘玉正要說話,卻被潘璋一揮手道:「明玉,今天是我跟許仙說話,你不要插言。」潘玉只能給許仙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潘璋肅容道:「你當初在杭州救了玉兒性命,本王很感激你。雖然明玉雖然身世奇特,無法明媒正娶,但又怎能如此狂悖。」自家女兒帶了陌生男子回來,每晚睡在一起,莫說是擱在講究禮數的古代,就是放在現代,老丈人也得發飆。
許仙無奈的道:「我和明玉是清白的。」至少現在還是清白的。
潘璋怒道:「荒謬!」他才不信**之下,許仙能夠把握的住,什麼便宜都給你小子佔了,如今竟敢得了便宜賣乖。
「王爺!」一邊的潘王妃拉著他的衣袖,輕聲相勸,哪裡勸的住。
潘璋斬釘截鐵的道:「從今日起,再不許如此,等你春闈考罷,能取個名次,再談婚配之事。就算不能明媒正娶,也一定要有個禮數。」
潘玉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微微歎了口氣道:「唉,爹,昨晚梁王府的事,是漢文做的。」
潘璋道:「明玉,我說過了,不要插」忽的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潘玉道:「昨晚漢文為了幫我,到梁王府去走了一趟。」而後去取了那《神鈞天奏樂圖》出來,交給潘璋道:「爹,這是漢文送給你的。」
潘王接過《神鈞天奏樂圖》,不由愣了愣,潘玉自然不會合著外人來騙自己,而且他也去看了,梁王府的情景確實不像凡人所為,難道真的是這小子干的?隨即道:「許仙,我剛才說的呢聽清楚了沒有。」表情威嚴,語氣卻微微緩和了一些。
許仙道:「聽清楚了。」
潘璋點點頭道:「那就好。」而後的對話卻再一次走向緩和。到最後,似乎連不能睡在一起的規矩,都變得不是那麼嚴格。
待到散席,許仙同潘玉回到她的小樓中,打開窗戶讓涼風湧入,午後日頭有些暖暖。
許仙感歎道:「你爹的水平,還真是相當高,怪不得能成一品大員。虧得我這當女婿的還算有點本事,不然豈不是給欺負死了。」
潘玉嗔道:「誰敢欺負你啊?我爹爹也是怕我給你欺負了。」
許仙笑道:「我欺負你還不是天經地義。」伸手就將潘玉抱進懷中。
潘玉連忙掙脫,道:「你今天下午不是要帶著雲嫣去拜見尹紅袖嗎?快去吧!我要開始修行了。」自得了那築基之法,她已經安排了每日修行的時間,以期能夠盡快築基成功。
郡主府的客廳之中,許仙雲嫣同尹紅袖分賓主坐下,許仙無什麼話好說,只坐在一旁,聽憑雲嫣與尹紅袖敘舊。
雖是在屋中,尹紅袖也穿著厚厚的裘絨,鼻頭有些發紅,一副神色不振的樣子,見到雲嫣,才打起精神,露出歡喜之意。她見雲嫣容光煥發的樣子,不由有些欣慰。而且許仙能帶著她來京城,可見寵愛非凡,也讓她放心了。
許仙拿出李思明的書信,交給尹紅袖。
尹紅袖接過書信,打開一瞧,歎了口氣道:「他能放心,也是件好事。」便又把這書信折好收起。
雲嫣問道:「老師,你這是怎麼啦?」
尹紅袖道:「昨晚府中遭賊,打破了窗戶,有些著涼。」昨晚那尷尬事,卻不好言說。
許仙心知是什麼回事,她昨晚被凍了一場,果然還是感冒了。但這件事他並未同雲嫣提及,畢竟深更半夜闖進人家閨房之中,說起來總不怎麼好聽,而且以潘玉的性子,說不定又要生出醋意。
雲嫣訝然道:「賊?郡主府上守衛森嚴,什麼賊這麼厲害?竟能闖到內院,還把窗戶都打破了。」
尹紅袖抽抽鼻子,道:「這有什麼奇怪的,你沒聽說嗎?昨天晚上,梁王府的影壁牆都給偷走了,阿嚏!許仙,你天下聞名的名醫,能否幫我醫治一下呢?」
郡主府出事了,差官一大早就上門求見,尹紅袖將那假二郎神留下的衣物交給差人,著他們限期破案。順便也問了梁王府的事宜,那差人對梁王府的事尚是雲裡霧裡,卻又不能不答,順著她的意思模稜兩可的說了一番,就讓她以為真的是有賊偷了大門和影壁牆。
雲嫣不由望了一眼許仙,不會是夫君做的吧,難道夫君昨夜起了色心,自梁王府出來又來了郡主府中?還把人家的窗戶給打碎了。
許仙看懂了她眼神中的含義,無奈的使了個眼色,我像是那種人嗎?
雲嫣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肯定的點點頭,很像。
許仙也肯定的點點頭,回去打屁股。
「許仙,不可以嗎?」尹紅袖的聲音打斷了二人的眉目傳情。
許仙道:「哦,沒問題,我這就為你把脈。」找來絲巾襯在尹紅袖的手腕上,在用三根手指搭在上面。這時代為女子把脈,至多也就如此,還不至於像電視裡演的那樣,懸絲把脈那麼誇張。
許仙得出結果,不過是很尋常的傷寒,便取來紙筆,開了幾味藥給她,照例囑咐道:「這幾日還是不要出門了,那個什麼桃園會,還需停一停,將這病養好了再說。」
本來話到此處也就夠了,但他千不該萬不該多說了一句。
「那位柔嘉公主殿下天生體弱,尹院首還是不要同她有過多親近,免得將這病傳給了她。」
他這也是出於一片好心,感冒對於正常人來說不過難受幾天,但對於體弱多病的人,卻可能變得極為麻煩。醫者父母心,他實在是不能不提醒一下。
尹紅袖心中一動,那日她雖和柔嘉公主在一起,卻並未向許仙透露太多的信息,但許仙說話的語氣,分明是知道自己同她很是親近,不由問道:「許仙,你怎麼知道,我和柔嘉公主很是親近的呢?」
許仙微笑道:「昨天不是見你們在一起嗎?」心道:不會被看出來了吧!
雲嫣不禁扶著額頭,心中哀歎一聲,果然是你,這個笑容也太假了吧!分明是告訴別人自己想掩飾什麼。
尹紅袖雖沒有雲嫣這樣的敏銳,也能感覺出他表情的不自然來,眸中露出懷疑之色。
於是,許仙知道,自己就是把渾身法力修到天仙的水準,說謊的水平大概也還是三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