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空無一人的夜(5)
唇輕輕的被覆上,溫柔的吮吸著,應天慎抱緊了懷中的女子,將多年來的思念透過雙唇轉達。五官張開了雙眼,有些不解的望著應天慎,這吻一如記憶中的那般溫柔,珍惜,但卻讓她的心無端的慌亂起來。唇上突然傳來一陳刺痛,五官輕呼出聲,在五官痛呼的瞬間,應天慎放開了她,調皮的一笑,望著五官雙唇上溢出的血絲,眨眨眼,道:「痛不?」「廢話。」五官白了他一眼。「過些日子,朕會把皇位傳給太子,然後跟了你,從此婦唱夫隨,浪跡天涯,開心吧?」應天慎嘻嘻一笑,說得蠻不正經。「王爺?」五官握住了應天慎的雙手,目光看著這一雙修長,溫暖無比的大手,深吸了口氣,儘管心裡有了準備,然而,當聽到他說出這翻話時,心還是一痛,出聲:「江山為重。」說完,竟失笑,笑容如那天上的雲朵,儘是飄浮。什麼時候開始,她也變得如此偉大了呢?「江山與你,我只能選擇一個,那便是你。」應天慎笑得無辜,皇宮,五官是再也回不去了,她既是出了宮,便不再受著那道一身為奴聖旨的約束。「王爺。」五官的心情如那一屢輕煙,看著透明融於世中,實則孤單而不知飄向何方。
應天慎轉過了頭,走出了亭子,仰視著高木圍成的一塊小天空,猛然轉頭望著五官,笑逐顏開,見五官迷惑的望著自己,伸開雙臂,道:「過來。」走至應天慎的面前,輕輕的擁住他,將頭靠在他的胸前,靜靜的聽著那有節奏的心跳,五官閉上了雙眼,安靜的享受著久違了的溫馨,和王爺在一起,五官只覺多疲倦的身心都會放鬆不少。「五官,很難選擇,是嗎?」將臉埋進了她的秀髮中,應天慎悶悶的道。五官一怔,原本平靜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我和他,你很難選擇,是嗎?」似乎並未感受到五官這一瞬間的僵硬,應天慎自顧自的說道。第七十八章淡如輕煙(下)風起的時候,葉子總是先舞動的,因為它知道風來了。密林的風透著一股子強勁,穿梭於挺直的水杉木之間,像是要擊穿木心,呼嘯而出,直到葉子紛紛落下,飛舞於林中,才停下了它肆無忌憚的襲虐,是因為葉子臣服的緣故嗎?「王爺,對不起。」五官沉悶的聲音響起。應天慎目光一凜,閃過一絲恨意,原本柔和的臉色沉了下來,「看來,真是讓我猜對了。」「王爺?」五官抬頭望著應天慎,卻被他眼中的陰蟄所震憾,腰上突然傳來的力道令五官疼痛得皺起了眉。「在我和他之間,你怎麼能,怎麼可以『選擇』呢?」是無法置信,二年來日夜的忐忑最終成為現實的時候,應天慎只感覺到了絕望,儘管他的聲音平靜,然而,他全身散發出的憂鬱而又悲傷的氣息卻已然說明了他對五官的失望「你的心就這麼容易被人走進嗎?」瞇起眼,應天慎不解,「他強要了你,拆散了我們,甚至還親手打掉了我們的孩子,你怎麼還會愛上他呢?」五官的臉色在瞬間慘白。「你變了。」不想承認,但在他面前的五官早已不是他記憶中的那人,應天慎臉上複雜難辯,但更多的卻那被背叛的撕裂。
「王爺,我——」五官想說什麼。「五官。」應天慎阻止了五官欲說出的話,一手輕撫上她的青絲,想生氣,想責問,想像剛才那般怒斥於形,然而,他終究是不習慣用這樣的方式對待五官,道:「我一直在守著你我之間的誓言,永不半途而廢,可現在,半途而廢的人是你,不是我。」「自那晚你在粥裡下了藥後,我怨恨著你,但我還是放不下你,所以,母后對你的為所欲為我便將計就計,」應天慎幽幽的說著,像是在訴說著別人的事般,只回這段回記帶給他的除了痛苦還是痛苦:「讓你出宮,因為唯有在宮外,我與你才能新生。」「我知道皇兄的死,讓你的心裡有個結,」應天慎苦笑:「可我一直以為,我們之間是唯一的,是任何人都走不進來的,萬萬沒有想到,你會愛上他。」應天慎的眼中,一抹死灰,一份淒涼,一種沉默。死灰如塵,淒涼如雪,沉默如雷,它們結合起來,在應天慎的心中隨之而來的是一道閃電,清晰而疼痛的,灼傷了他的身心,鋪蓋了他遇見她時的欣喜。「不是這樣的。」望著應天慎臉上的絕望,五官急於解釋,卻不知道如何出口,一切都變了,但她對他的心沒變呀,只是,只是,只是什麼?五官卻說不上來。「你呀。」應天慎伸出食指,朝五官的額上一彈,俊美的臉上換上的是無奈,最終將絕望與心痛化成了萬般的寵溺,「你太貪心了,心裡惦記著我的好,卻又放不下他,以致於讓我如此痛苦,真是個自私的女人。」「王爺。」五官哽咽,只覺欲辯白的一切在應天慎的包容下竟是如此的蒼白,五官無顏以對,甚至是羞愧萬分。她內心深處的黑暗在他能透視一切的雙眼下無法逃遁,他是如此的瞭解她,而她也正如他所說的那般是個自私的女人,貪戀著王爺的好,同是地又放不下那個為她捨了命的男人,她的存在,根本就是個阻礙。就在此時,李木匆匆從林外跑了進來,道:「皇上,『東城山莊』早已人去樓空,顯然對方也料到了我們有此一招,已先一步離開了聖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