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五官的排斥(1)
「皇上。」五官的聲音已然變得虛弱,但她注視著皇帝的眼神卻多了份執著以及一份從骨子裡迸發出的驕傲,透過眸子,深深地進入了皇帝的眼裡。
「皇上,你可以打我,折磨我,甚至殺了我,但不許你碰我,不許。」五官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恨,一絲不甘,她厭惡地看著皇帝,忘了彼此的身份,忘了彼此的差距,忘了他們一個是天,一個是地,一個是白雲,一個是黑土,此刻在五官的心裡,眼裡,她只看到了一個曾打過她的惡霸,她厭惡他,排斥他,不屑他,所以,她不會讓一個她所討厭的人碰她,那對她而言是一種污辱。
五官緩緩地掙開了皇帝的手,挺直了腰桿,抬起頭,冷漠地,厭惡地看著皇帝,將她三年來心裡的所思所想,用眼神完完全全地表達了出來。
「你?」皇帝心神一震,只覺心裡有某個地方被五官的眼神給刺痛了,看著自己曾碰到過五官手肘的手,看著五官的雙眼,皇帝明白了這奴才對自己的厭惡有多濃,瞬間,他的臉陰沉得如惡魔降臨,盯著五官蒼白的臉,冷冷地道:「你厭惡朕?為什麼?」
看著皇帝的黑臉,五官後退了一步,眼中充滿了防備,甚至連那奴才二字也省略了,道:「皇上是要打我嗎?」
「什麼?」皇帝瞇起了眼,一時之間不明白五官話中的意思。
「還是,皇上想再踹我一腳,讓我三個月下不了床?」五官攥緊了拳頭,雙眸更是緊緊地盯著皇帝,不敢眨眼,她在怕,她怕他打她,她怕她一眨眼時,皇帝的一腳便踢過來了,她怎麼死的也不知道,五官深深明白,權勢越高的人,打人越是狠,她很怕被打,她怕無數個日夜躺在床上沒人照顧的日子,她怕那些傷口腐爛著而沒人給她上藥膏,她怕痛,怕她的傷還沒好時又被打,所有的一切的一切,她都怕,但她會忍著,她一定要忍著,並且緊緊地盯著打她的這個人,她要記住他,總有一天她會報復的。
「難道朕在你的眼裡是個暴君嗎,動不動就打人?」皇帝的心突然覺得空蕩蕩的,五官盯著他的眼神讓他覺得自己是個動不動就咬人的瘋狗。
五官不語,只是防備地看著皇帝。
皇帝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再次睜開眼時,道:「朕不打你。」他不知道他為何要說這句話,但他的心卻真是如此想著,他不會打她。
五官皺了皺眉,眼中的防備更甚了,以前,那些龜奴也總是這麼對她說的,說會對她好,甚至還拿了饅頭給她吃,結果呢,竟是他們害自己的伎倆,那一次,六歲的她被打得體無完膚,幾欲死去,就是因為那些龜奴對老鴇說她偷了饅頭,所以,她不會相信任何人的話,更別說是這個位高權重的男人的話。
皇帝看著五官眼中的防備意識似乎更濃了,心突然奇異的煩躁起來,此時,一個想法滑過他的腦海,皇帝不敢置信地看著五官,道:「難道你在記恨三年前朕踢你的一腳?」這奴才……
「是,我記恨。」五官承認,承認得很快,此時此刻,說假話對她而言是種累贅,她不僅恨這個曾踹了她一腳皇帝,也恨著以前打她的人。
「那是朕對你做錯事的懲罰。」皇帝在不知不覺中解釋著,但他並未發覺。
「做錯事的懲罰?可笑,」說到這兒,五官連皇帝二字都省略了,生平第一次,她在別人面前將自己的不平表達。
「可笑?」皇帝心中微怒,然而,奇怪的是,他竟然發不出火來,皇帝被自己給弄糊塗了。
「你是個皇帝卻不允許宮中的人用心機?你難道不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個道理嗎?真是奇怪,我用手鐲去打擊張秀麗便是用了心機,那張秀麗用計一直纏著你,使你三個月來把小姐給冷落了便不是用了心機嗎?」五官冷哼一聲,極為可笑地看著皇帝,說到這裡時,眼中對皇帝的厭惡更甚,「你既然討厭心機深沉的女人,又怎會喜歡上張秀麗呢?難道她那樣就不是在用心機嗎?你們只不過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相互喜歡而已,而我,你只是因為我是個奴才,是死是活都無所謂,皇上,你以後若打人,應該用這樣的借口:面對一個奴才,主子打奴才天經地義,這樣的話我這個做奴才的或許心裡會舒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