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白花林的春天(4)
「沒事。」皇帝看了依舊跪在一旁的五官一眼,心情只覺更為煩躁了。
「皇上二哥,我……」須王慎正要開口。
「你先下去吧,朕想一個靜靜。」瞬間,皇帝面色已恢復溫和,淡笑著對須王慎道。
「可是,二哥,我想向你要……」
「對了,天慎。」皇帝突然開口阻止了須王慎欲說出的話,笑著道,「前些日子你對朕所提的關於突擊拜蠱教總據點的方案得到了眾大臣的一致贊同,明天上朝時的重點便是討論你所提出的方案,你現在便回去好好整理一下思緒吧,免得被眾臣問得啞口無言,丟了你身為王爺的面子。」
「是,皇兄。」須王慎還想說些什麼,但皇帝已朝一旁的湖走去,但只得將想說的話收回了腹。
「五官。」須王慎鬱悶的看了五官一眼,正對上五官嬉笑的雙眼,須王慎一怔,便也開心的拉開了嘴。
就在這時,皇帝突然轉過身,一手指著五官,道:「你,過來。」
見皇帝指著自己,五官的心一沉,「是,皇上。」
「天慎,你還愣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去準備明天上朝的事。」皇帝看著自己的弟弟,不知怎的臉上感覺僵硬。
「是,臣弟這就去。」須王慎再怎麼的孩子氣,也知道此時皇帝心中不快,心下有些奇怪,但依依不捨地看了眼五官後,便退下,走出了白花林。
看著離自己三步之距的五官,皇帝臨瞇起了雙眼,盯著五官,原本平靜的心此刻就像下雨前的天氣,既沉又悶。
空中有著沉悶的呼嘯聲,那是風在吹過白花林光凸的樹幹空隙時所發出的悲鳴,在這只有蕭條的顏色中更增添了幾份的悲壯;不遠處的湖面依舊在陽光的折射下散發著閃亮的節奏,時不時的,那閃亮也會調皮的跳出來,照映在一旁的白花樹身上,為這單調而空曠的白花林增添了幾抹活氣。
「皇上有何事要吩咐奴婢嗎?」五官恭敬地站在一旁,見皇帝一直沒有說話,便主動問起。
皇帝看著五官的臉,她的臉是平靜的,平靜得近乎淡漠,更是卑微得低賤,臉上完全沒有跟須王慎在一起時的那種神采和自信。
「皇上?」五官奇怪,微微抬頭,卻見到皇帝正以審視的目光看著自己,既深又黑的眼中有著一股不易令人察覺的怒氣和困惑。
五官自小看多了形形色色的人,一直認為自己的直覺是非常準確的,只有眼前的這個皇帝,她拒絕相信自己所感覺到的,這個皇帝每次見她,眼中總是有著奇怪的怒氣,自她從奴洗宮出來見到皇帝後,這皇帝看她的眼神又帶了點困惑,五官非常不解,她和皇帝之間,一個主子,一人奴才,一輩子不相干的人,皇帝怎麼會以這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所以,五官只認為自己的直覺已不准了。
「朕曾經警告過你,不准你引誘須王,你竟敢把朕的話當耳旁風,膽子不小。」皇帝走近一步,逼視著五官,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他這身怒氣來得如此急。
「奴婢不敢。」五官渾身一冷,被皇帝身上所發出的怒氣嚇著。
「不敢?哼,你總是說你自己不敢不敢,其實卻什麼都敢,你以為朕不知道你心裡所想嗎?嗯?」
「奴婢只是個奴才,皇上是真龍天子,奴婢所想的皇上自然是知道。」五官額上冒出了些許的冷汗,對於皇帝突然的接近,胸口那裡突然間開始隱痛。
「哦?那你倒說說朕知道了什麼?」皇帝再次逼近了一步,此時他離五官只是一步之距。
皇帝與她越來越近的距離,五官只覺已快無法呼吸了,胸口中的痛更為劇烈,隱隱的排斥,漸漸從心底冒出,五官突然後退了二步,亦被心中突然冒出的感覺所嚇著。
或許是因為遠離了皇帝,五官胸口的疼痛才有稍緩的跡象,但這一切看在皇帝的眼中,眼中的怒火卻更為熾烈了,「朕有讓你動嗎?誰准你後退的?」
皇上是怎麼了?隱約的,五官察覺到了皇帝心中的憤怒,亦覺得此刻的皇帝所言所行像完全是在針對她似的,不可能吧?但五官依然卑微地道:「皇上息怒,是奴婢自己後退的,奴婢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