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北京確實不愧為金國的國都,整個城中儘是高櫃巨鋪,都擺著各種奇貨異物;茶坊酒肆裡面,人們都身著華服珠履,十分光纖。花光滿路,簫鼓喧空,金翠耀日,羅綺飄香似乎這些形容一點兒都不誇張,讓我看得眼花繚亂。
我和蓉兒兩個人銀子有的是,所以在城中的繁華地帶整日遊玩,看見了什麼只管買就是,根本不會顧忌價格,讓京城的小老闆們斗高興了一回。就這樣遊玩了四五天,我們幾乎轉變了這裡的大街小巷,蓉兒玩兒得很開心了,而我們之間的感情也更深了,當然這樣還有一個好處,就是我可以不斷尋覓那面寫有「比武招親」四個大字的旗子,我希望最好能夠在完顏康出現之前讓楊大叔他們趕緊走開,這樣起碼穆念慈的悲劇就不會上演,我也就可以安心在這兒對付完顏康,無論怎麼處理這個小王爺,都將會少一個顧忌,至於讓不讓他們父子相認,那是另外考慮的事情。
但是天不遂人願,該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這一天我們正覺得沒意思,忽聽前面傳來了一陣陣叫好聲,蓉兒馬上就起了好奇心,說道:「靖哥哥,咱們去看看那邊有什麼好玩兒的。」說完也不給我說話的機會,拉著我的手就向傳來聲音的人群那邊衝去。
隨著蓉兒的一通扒拉,我們很快就進入了人群的中央。我很欣慰,我們看見了「比武招親」,但我也很遺憾,人群的正中央有一男一女正在比武,女的全身紅色,有十七八歲的樣子,眉清目秀,櫻口紅純,男的則是一身白袍,英姿颯爽,雖然在打鬥中,但仍難以掩住那份俊朗,兩個身影飄擺著,顯得十分漂亮。我知道我來晚了,完顏康和穆念慈還是相遇了,這穆念慈是死心眼兒的人,現在就是月老把紅繩子燒掉都攔不住她喜歡上完顏康了。唉,傷腦筋啊!
聽一旁觀看的人介紹說,女子已經贏了那白衣公子一場,但是白衣公子仍然要繼續較量,現在二人已經打了好久了,我回憶了一下,看來繡花鞋事件要發生了。
完顏康用的是全真教擒拿的功夫,我在尹志平那裡已經見過了,穆念慈的功夫才是我關注的,我仔細一看,她打得確實是漂亮,雖然招式不多,但卻十分舒展,整個身子也顯得很靈動,我一邊看著,一邊不住地點頭。
蓉兒似乎發現了我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穆念慈身上,說道:「那個紅衣女子長著一雙桃花眼啊,一看就不是好人,天生就是勾引男人的!」
我沒有太在意她的話,注意力還是在場中的打鬥上,心不在焉地答道:「哦?我怎麼沒看出來,看比武吧,這姑娘武藝還不錯呢!」
蓉兒又有些怒意地問道:「哼,她很漂亮嗎?」
我轉過臉來看了她一眼,她正嘟著小嘴,將下巴翹得老高,以示對我的不滿。我真是沒辦法,蓉兒哪兒都好,就是這小氣的毛病讓人受不了,我轉過頭來繼續看著長中央的打鬥,很有深意地說了一句:「不及某人!」說完就不再理她,繼續欣賞穆念慈的「逍遙游」拳法。而蓉兒聽了我的話,應該是十分受用,握著我的手下意識地緊了緊。
就在我們說話的工夫,完顏康已經脫掉了穆念慈的繡花鞋,很得意地放在鼻子邊上聞了聞,說道:「好香啊!」接著講些揣入懷中,從僕從手中接過錦袍披上,轉身就打算離開。
旁邊一個武生打扮、滿面的滄桑的老者攔住了他,笑著說道:「請問你高姓大名,家住哪裡?」我知道,這個人是楊大叔了。
完顏康很不屑地一笑,說道:「本公子只是祥和你女兒玩兒玩兒而已,你又何必當真呢?」他身邊的惡奴也跟著幫腔道:「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招子放亮點兒,我們公子可是當今金國六王爺的小王爺完顏康,你這老頭還想和王府攀親親?也不撒泡尿昭照自己!」
這話說得太傷人了,楊大叔被他這噎得身體不停地顫抖,用手點指他們主僕二人,「你,你……」憋了半天沒別處一句話來。完顏康的惡奴看到他這副樣子,居然還得勢不饒人了,繼續挖苦道:「怎麼樣,被我們說重了心事,現在啞口無言了吧,你這種人我們見得多啦!告訴你,以後別老想著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好事兒……」他??不停,居然沒完了了。
我一想反正也是會碰頭,那不如現在就送他完顏康的一個見面禮吧,對蓉兒說道:「蓉兒,你覺得這對主僕是不是應該教訓一下呢?」
蓉兒也很看不慣這樣的人,說道:「當然應該教訓了,而且應該狠狠地教訓他們一下,狗眼看人低,欺善怕惡,要是被我爹看到的話,早就一掌將他們給殺了!」
這話我信,不過我可不想拿這繼續說事兒,現在最關鍵的是別讓楊大叔和完顏康打起來,畢竟他們之間是父子的關係,少一點矛盾還是比較好的,我上去還可以讓他知道知道應該怎麼做人。其次也可以稍稍探一下他的底,雖然我相信他的功夫好不到哪兒去,但是知己知彼還是非常必要的。
想到這兒,我飛身跳進了場內,懶洋洋地說道:「完顏小王爺,你無故辱人清白,似乎是太過分了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完顏康轉過頭來,輕蔑地說道:「哦?還真有管閒事兒的啊,難道這姑奶奶是你的妹子,你也著急做本公子的大舅哥?」他這麼一說,幾個混混開始亂喊了起來,一邊大笑著一邊叫好。
穆念慈聽他這麼一說,大哭著就跑開了,楊大叔擔心女兒,在後面喊著「念慈……」也追了過去,場內就剩下了我和完顏康主僕。
但是他們剛喊了沒幾聲,就不得不發出哀號的聲音。蓉兒很會給我找場子,見他們起哄馬上飛身飄了過去,在每人的臉上扇了兩記耳光,有兩個倒霉的門牙都被打掉了。其他人本來就對完顏康的行徑極不滿意,建幾個小混混被人制住,都停止了交頭接耳,靜靜的注視著場內,想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我再次感歎了一下,蓉兒絕對是適合做美女主持,現在很多人都在這裡關注著場子內的情況,所以我們是焦點,同為焦點的我和完顏康現在是敵對的,所以在人和方面非常重要,看熱鬧的人群傾向於哪一方,那一方就會在潛在的心理上佔據優勢。而蓉兒這一頓巴掌扇過去,就是起到了讓傾向於完顏康的人閉嘴,讓傾向我們的人可以在必要的時候高呼。對現場氣氛的掌控能力多強啊!
完顏康剛才的話顯然還不能讓我生氣,和我比起來,他完顏康那兩句嘴皮子上的功夫差得還遠呢。我微微一笑,說道:「小王爺說得不錯啊,我還真就是這姑奶奶的哥哥,不過姑奶奶的哥哥是爺爺,做不了你大舅哥,而且認不認你要看我高興不高興,你爹呢?他怎麼不過來給我磕頭?」這回又有了起哄的,不過主力變成了普通的百姓,他們人數更多,出來的聲音也遠遠強於剛才的幾個混混,聽著這聲音,我很滿意。
完顏康哪裡受過這氣,對我喝道:「你說什麼?敢在這裡說我大金國王爺的壞話,難道你活膩了嗎?」
我不慌不忙地答道:「對不起啊,小王爺,但這也是因為小王爺你有錯在先啊,身為一國的小王爺,處事是一定要知道深淺的!你們這些花花公子啊,就是平時欠管教,怎麼能一開口就拿倫理開玩笑呢?」
完顏康被我說得的惱羞成怒,甩掉錦袍,一招「毒蛇尋穴」就向我的胸口抓來,這一招十分狠辣,下的是絕對的死手。看見他這麼出招,我的火一下子就被頂上來了,他這是要命的招數啊,這完顏康其實是有娘生沒爹教!
既然如此,我也不必給他留客氣了,雙臂在胸前一交叉,「**四相」封住了他的這一抓,緊跟著就是妙手拈花,攻向了他的咽喉,我這下要是捏住的話,就會十幾分鐘不撒手,到他喘不過氣兒來再放開。完顏康的功夫還算不錯,雙腳向後一蹬,退出了一丈多遠,看樣子武功基礎扎得很牢。
我不想給他喘息的機會,「追星趕月」又飛向了他,雙手取他的雙肩。完顏康一招「怒雷分雲」封住我的雙手,緊接著就是一招「雪浪霜濤」。這招使全真教的武功,打起來攻擊力非常強,但是原來的招式是砸向人雙肩的,他卻改成了掏我的前心。
我只是想教訓他,但是一見他如此用這招,火又往上拱了拱,抓住它的手腕,一個「順水推舟」就將它甩了出去。這下我使上了太極的用力方法,給他向前的力道又給加了點兒旋轉,他的身體打著轉兒就飛了出去,所以落地之後掙扎了好幾下還是沒站穩,一屁股坐在地上,摔了個腚堆兒。
一見我贏了他這招,蓉兒拍著手直叫好,說道:「靖哥哥,打得好,這金狗就是該好好教訓,靖哥哥你再加把勁兒,不摔他個半死就絕對不能罷休!」看熱鬧的老百姓也跟著開始叫好,有拍巴掌的,有吹口哨的,也有開口哄完顏康活該的,所有人都覺得他是該著了,罪有應得!
我對蓉兒一笑,又轉頭對完顏康說道:「小王爺,你是為人輕浮,所以下盤不穩啊,功夫還可以,只不過是沒有一點兒的力道,怎麼著?你師娘叫你的?」我一邊挖苦著完顏康,也不忘了損一下邱處機--江南七俠的弟子比你牛鼻子的徒兒強多了,大師傅他們對我下的苦心,這時候應該有所收穫!
完顏康被眾人一哄,又聽我我這麼一說,頭上青筋都繃了起來,站起身來再次和我戰在了一起。這次他完全使出了全真擒拿手的功夫,根本就沒當回事兒,和尹志平交手的時候我都見過了,所以應付起來十分輕鬆。又打了十幾個回合,他用了一招「停音斷弦」,想要打我的軟肋。
我心道:這傢伙真是不知死活啊,用這招你不是找死嗎?去你奶奶個孫子吧!想到這兒,我使了一招只要練武的人都會的「順風扯大旗」,將他的身子徹底揚了出去,這一下可比上次狠多了,而由於我知道此招不會給人帶來大傷害,也就沒有收力,完顏康樂子大了,身體沒有了平衡的他整個人趴在了地上,上演了一幕「金狗啃屎」。
我估計這下估計戰鬥應該結束了,完顏康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動作,回去搬救兵會是個不錯的結局。但是沒想到這邱處機的弟子全都是小強,完顏康再次向我攻了過來。
但是這次他的招式讓我吃驚了,完全是剛猛地招式,擒拿手也不用了,往我身上使的全都是掌法,而且一掌推過來的情況也幾乎沒有,幾乎全是拍的。
這些招式完全不是按著全鎮教的路子出的,我本來想賣弄一下而師傅的分筋錯骨手,但是他這麼一遍找弄得我沒了概念,於是打起了探探他所用功夫路數的想法,收了招式,盡量不去進攻。完顏康得了優勢,雙爭拍得更猛了,我連著被逼退了好幾步,到了兵器架子旁邊,優勢一掌拍下來,我閃身躲過,他的張就拍在了兵器架上。「啪」!兵器架居然被他給打散了。
梅超風現在當不成他師傅了,但是他還可以找別的人教他武功啊,他這一拍散兵器架,我想起了在官廳湖看見三位少林高僧表演絕技時的情況,於是明白了:除了邱處機之外,完顏康還有一個師傅,這個人就是裘千仞,他剛才用的是鐵掌!哼,完顏小王爺真的是很拿練武功當回事兒啊,居然拜了這麼個人,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做了裘老兒的弟子,就是混賬加三級了,那我就絕對不能給他留客氣!
於是我太極和分筋錯骨手的功夫齊用,完顏康立即就支撐不住了,六招之後,我使了一招「妙手三連擊」,先用拳打中了他的華蓋穴,接著是手指的關節打中了他鳩尾穴,最後用指尖點中了他的巨闕穴。三下點得力道適中,但是中的全是不經打的地方,完顏康軟綿綿就躺在了地上,失去了任何還手的能力。
我上前一步,想抬腳踩在他的臉上,這時候不管他是誰了,打架打生氣了就得先過了癮再說。但是我腳還沒抬起的時候,卻聽見有人喊了一聲,「住手!」
我知道,小boss們出現了,我第一撥兒真正的考驗也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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