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我的估計,都史被釋放和華箏被劫應該是同一時間的事情,發生也就是剛過了半個小時,所以我趕得很急,心想著如果運氣好的話還能趕上都史或者三鬼他們,這樣就不必去軍營中解決戰鬥了,在中途將他們拿下會讓我省下很多力氣。
結果我真得趕上了,不僅趕上了都史和劫持華箏的三鬼,還趕上了桑困和他接應的部隊。我原本是以為三鬼是為了給吳青烈報仇才私自貿然行動的,但是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居然是和桑昆配合的。完顏洪烈現在還在還在大漠呢,我居然忘記了這一點,真是失算啊!我徹底沒有瞭解到桑困的愚昧,他居然以為抓住了華箏就能逼迫鐵木真就範。都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沒有做到,我把桑昆想得比他原本的智商高了太多,所以使自己陷入了重圍!
確實是事事難料啊。我陷入了重圍,完顏洪烈折騰了這麼多年也沒看出鐵木真有多麼厲害來,也肯定將擺脫不了滅亡的命運。兩個演武場上的勝者,就這樣變成了弱勢一方!
華箏被五花大綁,兩名士兵在背後抓著她,她看見我騎馬趕到,高喊著:「阿靖哥,快來救我啊!」聲音顫抖著,聽起來十分淒慘,但是剛說完這一句,就被那兩個士兵用麻繩堵上了嘴。聽著她的聲音,看著前方洋洋得意的桑昆和都史,我心裡就像刀子在絞一樣,一股火焰也在心中燃燒了起來。
都史聽了華箏的求救反而高興了起來,衝我罵道:「漢狗,過來啊,來救你的女人啊!哈哈,他現在在我的手中,和我鬥,你還沒有哪個資格!」
現在能拖延時間就一定要拖延,然後再向救人的方法。我沖都史喊道:「都史,你趕快放了我妹妹,不然我叫你們全部都得死!」
但桑昆顯然不想再生枝節了,喊道:「漢狗,趕快放下武器,不然的話華箏就沒命了!」
我想:這夥人現在已經急了眼了,沒有什麼事情是他們幹不出來的,雖然都史絕對捨不得殺華箏,但是他也不得不聽從他爹的安排。我不想死,也不能讓華箏死,所以我只有一條路了,博一把吧!
想罷,我將手中長槍向前方一擲,槍尖扎進了地裡,然後摘下寶雕弓,做出了一副也要將它扔在地上的架勢,但是拿下弓的同時,另一手卻在背後的箭筒裡抻出了一支箭。剛想將弓扔掉,卻又將它放在了眼前看了看,一副正在猶豫的樣子。
桑昆又喊道:「漢狗,趕快扔掉你手中的弓,不然的話你要想清楚後果,華箏的……啊!」
他後果的果字剛說出一半兒,我左手小臂撐住寶雕弓,右手一拉弦,弓就已經上好了。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我一箭射去,正中桑昆的喉嚨。這支箭是一支上天派來的箭,出現在了桑昆應該被射中的位置和他該死的時候。
桑昆一死,他的軍隊就是一陣大亂,我用力一夾小紅馬的肚子,紅馬一聲嘶鳴,就向前衝了去,同時趴在馬背上,伸手抄起了長槍,揮舞著就衝向了挾持著華箏的兩個士兵。扔這槍的時候我讓它紮在地上,槍桿兒和地面時有一定距離的,我去的時候根本費不了多大力氣,最關鍵是贏得了時間。
有小紅馬這匹汗血良駒,我確實得益甚多,我都有一些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紅馬已經到了兩名士兵近前,左手一樣就是四枚缺德神釘,釘子閃出四道銀光,分別扎進了兩人的雙目,我趁他們摀住眼睛大叫的瞬間單手將華箏抱上馬,用匕首將繩子挑斷,讓她趴在馬背上,接著又撥轉馬頭,向都史衝了過去。
黃河三鬼已經護在了都史的身前,看來他們是得了完顏洪烈的死命令,不然是不可能對都史這麼盡心盡責的。但是我已經殺紅眼了,不可能對任何擋在我面前的人手下留情,右手徑直向沈青剛刺了三槍,沈青剛的提刀一架,但是我槍的力道太大,還是刺進了他的肩膀。馬青雄和錢青健剛想過來給大哥助戰,我左手又打出了好幾枚缺德神釘,然後從腰間拽出繩子,甩出後將都史纏住,然後用力一拉,都史就摔下馬來。
這時候士兵們的箭就像雨點一樣向我飛來,我將纏住都市的繩子別在馬鞍橋上,雙手持槍撥打著箭羽,但是箭太多太密,我的左臂和肩頭還是各中了一箭。我一個趔趄,差點兒從馬上摔下來,用力夾了夾馬腹才坐穩。
我要感謝小紅馬,他似乎明白了我的狀況,又是一聲嘶鳴,衝著北邊就跑開了,我手中的鐵槍都不得不扔掉,以便騰出雙手來抱住馬的脖子,身子也趴在馬背上,將華箏壓在身下,防止它被箭射中。
我完全沒有想到小紅馬能有這種速度,它也就沖了大概五分鐘的時間,我已經完全看不見了戰場,而且後面居然沒有傳來追兵的聲音。我和華箏在馬背上還好一點,但是都史時被馬拉著跑的,揚子可就慘了。他渾身上下沒有了一點兒好的地方,全都是傷口,鞋和帽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全蹭掉了,衣服也磨得成了一條條的。
我不理會他,幫已經昏迷的華箏取出了塞在嘴裡的麻繩,又讓她在馬上坐好,靠著我的身子,繼續牽著都史走了一段,覺得不會有追兵在趕上了才停下。
我將華箏抱下馬,讓她靠在一棵樹旁邊休息。又走到了都史面前,看著他的慘樣,我心裡說不出的痛快。
都史活了二十多年,沒有受過多少大的打擊或者折磨,能算得上是打擊、折磨的事情屈指可數,但是只要能數上來的,幾乎都和我有關係,今天又被我這個「情敵」加仇人折磨得夠嗆,雖然心中也害怕,但是這麼長時間的積怨加上自己的父汗剛剛死在我的箭下,所以仍然惡狠狠地盯著我。
我衝他擠出了一絲微笑,忽地將臉沉下來,說道:「都史,難道你兒子不是你生的?」
都史不明白我的意思,傻傻地看著我,連答我的話都忘了。
我繼續說道:「你兒子肯定不是你生的!要不然你不會這麼對他不好。看你的年紀就能知道你兒子也不會很大,但是你整天和我作對,分明是想給他找一個殺父仇人。既然你這麼恨他,我成全你!」握著匕首就插進了他的前心。
都史仍在思考著剛才我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忽然間感覺心口一涼,接著強烈的痛楚感傳來,才發現我的匕首已經扎進了他的胸口。他勉強抬起手指指著我,運了半天氣沒有憋處一句話來。
看著都史渾身血淋淋的屍體,我覺得很欣慰。在這個時代中,這個世界裡,我就是要作一匹狼,只有具備充足的野性才能夠更好立足江湖,更好地保護自己和身邊的人。殺死都史,揭示了一個道理:狼走千里吃肉,狗走千里吃屎!
而於我自己,這算得上是快意恩仇了。我拿出箭筒中的響箭,折斷,扔到了林子深處。然後走到華箏的身邊,解下身上的大氅蓋在她身上,憐惜地看著這個天真可愛的小公主,等著她醒來,她做了一場噩夢,醒後一切都會過去的。
至於給鐵木真發信號的事情,跟我的關係真得很大嗎?我不這麼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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