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進山之三:柳暗花明發現山參()
五月的大青山,大概是它最美麗的季節。各種野花漫山遍野綻放,跟趕集一樣熱鬧。放眼望去,綠色的草甸子變得五顏六色,叫人聯想到一張繡花地毯。
蜜蜂嗡嗡鬧,蝴蝶花叢繞,山鳥把窩安在草墩子裡,現在正是孵化季節,一路走來,飛翔就看到不少鳥窩,鳥窩都是用細草編的,光滑柔軟,像一個個小飯碗。裡面靜靜地躺著各色鳥蛋,一個個嶄新的生命正在孕育。生機,這是大青山給飛翔的唯一的感受,彷彿他也是這大青山孕育出來的靈魂,在大山的懷抱中,身心無比安寧。
只不過這時候飛翔還是真沒有心情享受這一切,因為又快一上午過去了,他和王一炮、藥五還是沒有發現那該死的棒槌的蹤跡,難道他們真的都成了精,和人參娃娃似的知道我要來抓它,都跑了?飛翔在心裡邊嘀咕道。
這三個人一大早天還濛濛亮的時候就起來繼續昨天的未完成的事業了,一個個都挽著褲腳,大腿和腳上的鞋子早就被露水打透。不過這時候還真是誰也顧不上這些了,都在低著頭就跟找錢包似的找人參,確切的說應該比找錢包還用心--想想也是,什麼樣的錢包會裝那麼多錢,值得如此用心的找啊!
「哈哈,藥五你不行啊,居然是我先發現的!哈哈哈。」這時候只聽見在不遠處本來坐在樹根底下休息的王一炮突然大聲的喊道。
藥五瞪圓了眼睛,在飛翔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飛一般的竄了過去:「棒槌,在哪呢。」
這時候飛翔轉身一看,王一炮和藥五撅著個屁股趴在地上頭碰頭盯著什麼東西看。
飛翔也趕忙跑過去,喊道:「在哪兒呢,我看看。」飛翔跑到兩人待的松樹旁邊,順著藥五扒開的草叢,看到了一株翠綠的植物。看了又看,然後很疑惑的問道:「這就是人參。」
「這可不就是人參,雖然年頭短了點。」說完,藥五就動手從包裡面掏出了傢伙準備挖棒槌。
「等等,藥叔,你說這棒槌要三年開花,五六年才結果,我現在看他是開花了,那他到底有幾年了,這次開花會結果嗎?還有就是我們怎麼挖,我要的可是拿回去先拿到北京朋友哪兒去研究一下品種,我們是不是要連土一起挖走。」飛翔雖然很激動,但是腦袋裡面還是比較清醒的沒有亂了頭緒。
「這山參雖說年頭短了,但是估計也快十年了。」藥五好像也沒準的說道。
「藥叔,這人參是怎麼看年限的。」飛翔一邊在邊上幫忙一邊問道。
「鑒定人參年齡的方法,大體有兩種,一是看莖、葉、果實;二是看參根。但是,用人參的莖、葉、果實來鑒定參齡,可靠性較差。一般多用參根來鑒定參的年齡,人參根似人形,系由蘆頭(頭部)、門芋(上肢)、主根(躲干)、側根(下肢)、鬚根(足)等組成。主根形體有順體、菱體、疙瘩菱體等區別,其中順體多,菱體少。人參根的蘆頭、皮色、紋理等,都可作為鑒定參齡的依據,但以蘆碗多少為準。蘆碗是人參地上部莖葉逐年更生殘留的疤痕,有幾個蘆碗,就可以認為是幾年生。但這也是相對而言,因為園參生長前三年、山參生長前幾十年的蘆碗,往往已經消失或不太明顯,這就要憑經驗參照綜合條件去鑒定參的年齡。經驗證明,山參不超過百年的是不會「圓蘆。」的。一般挖掘出的山參,如果蘆圓且長,蘆碗又有幾十個,則這支人參定有百年以上。不過現在上百年的老山參是基本上見不到了,小時候倒是聽說過幾次。」藥五邊說邊感歎。
就這樣,三個人把這顆可憐的還沒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準備結果的小山參,連根帶葉順帶附近的土都給刨了出來,放在飛翔事前準備好的小箱子裡面。
這時候三個人才發現都已經過中午了,之前光顧著找山參、挖山參,都忘記了時間,忘記了肚子餓了。這時候反應過來才覺得特別的餓。
「炮叔,咱該吃飯了吧,早上就吃的乾糧,現在該改善改善伙食了吧。」
「晌午了當然不能吃乾糧了,跟著你炮叔出來還能餓著。走,就上剛才取水的地方吧。」說完王一炮就帶頭朝昨晚宿營附近的水源走去。
一道彎彎曲曲的山溪從林間穿過,溪流很窄,一大步就可以橫跨,不過卻挺深,裡面溪水清澈,水底的樹根,以及擺著小尾巴穿梭地小魚,都直視無礙。
「炮叔,不會一上午喝得都是這個水吧。」飛翔看了直撓頭「我說炮叔,這不會把小魚小蝦苗什麼的都和到肚子裡吧,不會有細菌不會鬧肚子吧。」飛翔非常擔心的看著小溪裡面的水,給子自己嚇的都沒有心情欣賞山中溪水長流的美景了。
「哈哈,老林子裡面有不少這樣的水溝,我們進山從來都是喝這種水。飛翔你看,這水是流動的,喝了根本沒事。你說的喝完會鬧肚子的那是死水,那種不能喝。」說完王一炮伸出兩手,彎腰捧起小溪水,美美的喝了一口,胡茬子上面都沾滿了一顆顆晶瑩的水珠,直哩哩啦啦的向小溪裡面掉,真好似大珠小珠落玉盤啊。
飛翔也有樣學樣,跟著捧水喝。雙手伸進溪流,立刻就感到清涼,捧在手上,如若無物,喝上一口,就覺得清涼地感覺順著食道往下流,說不出的暢快。喝完一口,使勁的咂咂嘴,飛翔臉上露出一種回味之色,就好似這水是多麼的美味似的。
「我說炮叔,這水真的不錯啊,比我以前喝過的所有的純淨水都甘甜、都……,不知道怎麼說了,就是好啊。」說完飛翔突然想起了個問題,「炮叔,這水是哪裡流淌下來的啊。」
那可挺遠的,沿著這小溪一直向山上走,走到山頂你會發現有個大池子,據說和吉林那邊的什麼五大連池一樣都是原來的火山噴發過留下來的山頂形成的池塘,不過這邊就一個,面積也一般,我年輕的時候去過,從這兒過去最少還有幾十里山路,都是上山的道,兩天都到不了。」王一炮說起那地方的時候一臉子的神往,顯然陷入了對往事的美好回憶之中。
「別聽他瞎扯,飛翔今天我再給你露一手,看看能不能給你釣幾尾蝦上來。」說完藥五又從行囊裡面取出了他的裝備,這次不光是釣線,還多了幾片網。看的飛翔一臉的神往,心裡想到:這野外生存能力,都不能叫生存了,叫野外生活啊,真滋潤啊。
「好了,炮叔,你也別再那兒發呆了,你看我們是下午就往回趕,還是怎麼著。」飛翔看棒槌已經到手了,就有點歸心似箭了。
這時候王一炮才回過神來,「今天是趕不回去了,好不容易到了藥五說的這好地方,下午再找找野山參,明天一早往回趕,晚上就能到家了。對了飛翔,今天想吃什麼。」
「嘿嘿,炮叔,這就對了,咱好容易來山裡一次也得好好犒勞犒勞自己啊,昨天吃的兔子,今天能打兩隻山雞嗎,來的那天就看到四處山雞飛。」
「好勒,沒問題,要是冬天我還給你搞幾隻飛龍呢,那以前可是給皇帝吃的貢品。」說完,就扛起槍,準備帶上大黃去打獵,才發現大黃不在,搖了搖頭一個人走了。
這次沒人吩咐飛翔,但是飛翔也知道自己只會撿柴火,便很自覺的去了。
不一會的功夫,就在飛翔還沒有架好火堆的時候,樹林子裡面就響起了槍響,這次沒有大黃看樣子炮叔也不得不放槍了。
這次居然是炮叔先回來,肩膀上扛著一根樹枝,樹枝上掛著兩隻不知具體叫什麼的野雞,把兩隻山雞朝地上一扔,又從口袋裡面摸出了十幾枚像雞蛋樣子的東西,比雞蛋小,上面佈滿了斑點。
「炮叔,這是野山雞蛋?你怎麼把人家連老窩也給掏了。」
王一炮看了看飛翔,沒有理睬他,從口袋裡面摸出一根針,在那十幾枚山雞蛋的大頭那一邊捅上一個窟窿,然後立著把山雞蛋放在了火堆上。
「我說炮叔,這山雞蛋裡面不會吃出來小雞崽吧,你戳窟窿幹什麼啊。」飛翔莫名的問道。
「沒這個眼神我還敢在山裡混,我跟你說,這些山雞蛋就沒有超過三天的,至於這開個窟窿,你在城裡呆久了就不知道了吧。這雞蛋直接放在火上考,如果不開個窟窿的話,裡面一熱就該成炸彈了,蛋就炸開了,所以戳個窟窿給他跑熱氣。」說完炮叔把雞蛋都碼好,然後又蓋上一層炭灰,這才轉身去小溪下游收拾山雞去了。
不一會的功夫,松木火烤山雞,溪水加鹽煮溪蝦就好了,雖然蝦子只加鹽什麼其餘調料都沒有加,但是吃到嘴裡,可怎麼一個鮮字了得啊,就這樣直接用手,小蝦也不用剝殼飛翔一個接一個的吃,都把剛才讓他直流口水的還在鐵釬子上烤的山雞給忘了。
一口氣吃了小半盆蝦,看的在邊上喝小酒的王一炮和藥五直樂呵。
「是不是在城裡吃不到這樣的蝦子啊。」藥五笑呵呵的邊咂了一口小酒邊說道。
「嘿嘿,那肯定是,雖說這什麼小溪裡面的蝦小,可是這味道真是沒得說啊,就這樣什麼調料都不加,就是人間美味啊,真是不知道怎麼形容了,或許這就是原生態、純天然吧。」
「那你吃飽了沒,要不這山雞我和藥五就一人一隻了啊。」王一炮這時候也搗亂說道。
「那可不能,我看啊,這山雞,你們也是經常吃,又都說喝酒的吃菜少,你這刷了半天油,烤了半天的的山雞我看還是你們兩人一隻,我一人一隻。」說著就拿起鐵釬子上剩下的另一隻山雞跑了,一個人跑到小溪邊上的大青石上大快朵頤、滿嘴流汁真是不亦樂乎。
過了小半天,王一炮喊道:「飛翔,你的山雞還沒有吃完啊,我這山雞蛋可出爐了,你還吃不吃了。」
此時在水邊已經解決了那只碩大的山雞的飛翔正在研究水裡面的小魚,聽見王一炮的喊聲,飛翔骺的一下竄了出去。
回到火堆邊,只見王一炮和藥五刨出新鮮出爐的山雞蛋,拿在手上掂量幾下去去炭灰之後,連殼也不剝,直接扔到嘴裡。
飛翔看的直眼饞,連忙用樹枝從炭灰中剝出來一個,拿在手裡直燙手,本來還想把上面的殼剝掉,卻發現殼已經和裡面粘在了一起,根本分不開,只好有學有樣,連殼咬了一口。
嗯,不錯,外皮酥脆,裡面的蛋清柔軟而有彈性,蛋黃還十分完整,顏色黃的十分艷飛翔心裡讚了一句,以前吃過的鵪鶉蛋絕對沒有這個味。
三個人坐在草地上,前面是潺潺山溪,後面是蒼翠的密林,抬頭藍天幽幽,低頭碧草萋萋,這景色、這美味,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