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誰也不想打仗,可如果誰侵犯了我們的領土,侵犯了我們的尊嚴,我們也絕不退縮。忽然想到中國的紅軍,想到了那些活躍的地下工作者。那是怎樣的一種愛國情操。
夕陽西下,像一個大火球滿滿隱沒群山之中,只掙扎著露出半邊臉來。談判的謀士終於回來了,秦歌帶著他急匆匆去了營帳。我急急跟過去,卻被攔下了。
不能進去就不進去唄,我站在帳前耐心的等。直到天以大黑,那謀士才走了出來。抬頭第一眼看到我,他微微愣了一下。深鎖的眉頭更深,已經折成了川字,眼睛看著我卻又像沒有看著我。半響才回過神,匆匆給我見了禮就走了。
我奇怪的看著他臉上瞬息萬變的表情。心裡咯登了一下,應該是談判破裂了。看來戰爭是沒辦法阻止了。
我掀簾進去的時候,秦歌正背對著我看著營帳發呆。身後微微跳動的燭光把他的身影倒影在帳壁上,挺拔而堅韌。
他一直在思索著什麼,和剛剛那謀士一樣的表情,連我走進來了也察而未覺。
「想什麼呢,想這麼入神。」
他這才驚醒過來,見是我,眼神柔和了一些,輕輕帶動臉上的肌肉,逕直坐在凳子上倒了杯水拿在手裡把玩著。卻盯著那水又一次出了神。
我從沒有見他這樣過。我忽然就察覺到此刻的他很是慌亂。以前的他無論遇到什麼事兒總是鎮定自若,哪會像現在這樣。我開始著急了,想到應該是今天出去的謀士帶回來了什麼不好的消息。
「談判沒有成功嗎?是不是要打仗了?」
他抬起頭,定定的看了我幾秒。目光柔和,想在看一個珍惜留戀的寶貝。
「也許吧。」
什麼叫也許,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難道還要進行第二次談判。
「今天那謀士回來怎麼說的?」
他別開眼,不再看我,「沒說什麼。「然後就不再說話了。我隱約覺得有點不對勁,卻又不知道為何不對勁。
第二天一早,帳外聲聲號角把我驚醒。我起身一看,帳外匆匆而過各個忙碌的身影。要打仗了嗎?我大驚,人也清醒了不少,迅速穿好衣服走出去。遠遠的看見秦歌立於堤壩之上。
我披了件斗篷來到秦歌身邊,這才發現陵水的對岸站滿了整整齊齊,蓄勢待發的兵士。劉鈺的聲音高亢而又帶著磁性,那是我熟悉的聲音,通過內力,一陣一陣的敲擊著我的耳膜。迴盪在回水的上空。
「我敬秦將軍是條漢子,今兒個如果你們能開城投降。我劉鈺定網開一面,絕不會趕盡殺絕。」
我怔怔的望著遠處聲源的地方。現在才猛然想起我還不知道昨天到底談判了些什麼,怎麼今天一早就兵戎相見了。是徹底撕破臉了嗎,不然為什麼會打這麼急。
秦歌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盔甲,頭上也帶著同色的鐵盔,看起來血性十足。黑色的袍子隨著堤壩上冷冽的風洶湧翻飛,發出嘩嘩的聲音,像極了一面黑色的旗幟。他沒有看我一眼,彷彿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存在一樣。
秦歌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盔甲,頭上也帶著同色的鐵盔,看起來血性十足。黑色的袍子隨著堤壩上冷冽的風洶湧翻飛,發出嘩嘩的聲音,像極了一面黑色的旗幟。他沒有看我一眼,彷彿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存在一樣。
「士可殺不可辱,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保家衛國是我等男兒分內之事,如若有誰膽敢侵犯,我們必全力抗之。」
我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想起了曾經在啟城的牢裡那一幕。看了半天,只颳風不下雨,何況陵水這麼急,劉鈺也不可能貿然渡江,即便渡了,傷亡也不在少數,得不償失。
可是到了深夜我才知道我錯得離譜。我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被帳外嘈雜的喧嘩聲驚醒。外面一片光亮。我立刻從床上跳起來,衝出去一看。一個隊伍面無表情的從我身邊走過,沒有看到我。我卻很清楚的看到最前面的一個手裡拖著一個,死人。那人已經血肉模糊,看不清楚樣子了,人已經開始僵硬,隱隱能看到血跡斑斑殘留在被拖來的路上。空氣裡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我的胃也翻滾起來,竭力壓制想吐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