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居燦的身影一溜煙就跑的沒有了蹤影,心有餘悸的他卻是沒有注意身後兩個劍狂的眼神。《》.白河愣了愣,而後卻是有些疑惑的轉頭看向了青衣男子。
「大哥——現在看來,是方澤勝了麼?」那火紅色的光線,和剛剛那漫天的金色劍芒是多麼的相像啊。可是方澤卻把那氣勢壓在了院落之中,離此地有一段距離的白河兩人,卻是根本沒有感覺到那種呼吸困難的窒息感。
但是單單看那漫天燃燒著的火紅色光線,就可以看出來這到底是何等恐怖的一招了。不過方澤卻是用自己的實力,把這一招的威力壓縮至了極致。對紅色光線範圍之外的人,沒有造成任何壓迫。
「照目前看來……好像是的!但是那一招好像正是剛剛出現過的四象劍技,波動幾乎一摸一樣,不過這股聲勢卻是大了不少!」青衣男子眼神微微一凝,然後看著那漫天的火紅色光線慎重說道。
「白河,我們過去……這麼一招下來,看那金居燦受傷的模樣,我可以斷定,那方澤此刻也好不到哪裡去!」青衣男子沉吟片刻,然後對著自己的弟弟說道。
白河點了點頭,然後慎重的四處查看了一下。劍氣逸散而出,便朝著方府的位置縱身跑了過去。身後是渾身縈繞著淡淡綠色光芒的青衣男子,兩人的心中都是有著一抹驚顫的感覺。若是他們的猜測出了錯誤,這一進就如同進了地獄,再也出不來了。
所以兩人雖然看似輕鬆,但是實則內心緊張的不知到了什麼地步。他們也是劍狂,但是和方澤比起來,那就是——渣!如果對方並沒有受傷,或者說,沒有受重傷!他們兩人過去除了一個死字外,絕對沒有其他的可能性。
……
且不談白河二人正往方府跑來,賀鴻週身的鮮血幾乎已經不停的流淌了出來。那決海劍上的光芒,也被幽冥之火焚燒的有些暗淡。明顯有了劍靈損毀的模樣,雖然手中還在泛著劍氣的光芒,但是已經衰弱到了幾乎看不見的地步。
方澤的身影壓根就沒有一絲一毫的出現在他的眼中,賀鴻所能看見的,就只有那無盡的暗紅色火焰。那一條條縱橫交錯的光線啊,直接就粉碎掉了他所有的自信。手中決海劍所施展出的劍技倒逆滄海,也已經被那光線給徹底的撕裂成了碎片。
「賀鴻——」冷漠森然的聲音也不知從哪裡傳來,彷彿每一條火紅色的光線震顫中,都攜帶著老者的話音傳入了所有人的耳中。方浩然則是彷彿沒有知覺一般,呆呆的看著金居燦逃走的方向,對方的手中還抓著林沉啊!
「老夫自問在南城沒有對你和金居燦的基業有過半分念想……如今落下這個局面,也怪不得老夫狠心……死來!」賀鴻聞言,頓時面色一陣輕鬆。漲紅的面龐看著天空中的光線漸漸的都凝聚在了老者的身上,讓後猛然間一陣通天徹地的紅色光芒向著他射了過去……
賀鴻臉色猛的一緊,面龐上的鮮血就順著鼻子流了下來,在那幽冥之火的映照下,顯得那麼猙獰可怖。
「方澤!算我賀鴻敗了,你配的上南城之霸這個稱謂……若是還有機會,我再回蒼茫,定然還會與你一戰的!」
方澤的面目表情沒有任何人能看見,他的神情被那紅色的光線遮掩的沒有露出一絲一毫。但是那不停歇燃燒著的火焰,暗示著他根本就沒有將賀鴻的話放在心上。
劍氣縱橫,以近乎目不可視的速度繞著賀鴻的身體交錯閃現了起來。那一條條燃燒著幽冥之火的光線,仿若收割生命的鎖鏈,賀鴻的決海劍頃刻便裂成了碎片,連帶著是他全身上下都出現了裂痕——
「生的陰謀算盡,死的轟轟烈烈——我賀鴻今生……值了!」隨著這麼一聲驚天動地的大喝,彷彿賀鴻的身形一下子高大了起來。隨著看破生死,他終於明白了對於權力和名利的爭奪,機關算盡到頭來丟了性命,到底是多麼的可笑了。
轟——
一聲巨大的響動傳來,賀鴻的身軀整個成了碎片。飛射在空中,藉著成了灰燼……這天地間再沒有了一絲一毫關於他的蹤影!
天地間縱橫的紅色光線,朝著賀鴻所在……不!朝著蹣跚的老者衝了過去,那燃燒著幽冥之火的光線一接觸老者的身體便消失的無影無蹤——方澤愣了愣,然後看了看腳底下唯一剩下的一柄充滿了裂痕的決海劍。
或許現在已經不能叫做決海了,因為這劍靈已經湮滅。從此天地間就再也沒有了那麼一柄普階中級靈劍的訊息,劍靈被滅,靈劍就重新成了廢品!
輕輕的伸出了左手,方澤將決海劍的劍身撫摸了一下……不過剛剛觸碰在上面,那決海劍便化成了灰燼,夜風吹過,頓時沒有了一絲一毫的痕跡!
「好走!」方澤的面龐上帶著一抹落寞,這就是劍者的路。這就是蒼茫的弱肉強食,生死不由命!他的心中不免慼慼,賀鴻雖然無恥,雖然對方家有預謀!但是人已經去了,那麼生前恩怨也就隨之煙消雲散。
此時的歎息,只是心中隱隱的泛起了一抹共鳴罷了。方澤也不知道,他自己到底什麼時候會步上賀鴻的後塵。或許是被殺,或許……是壽終正寢!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世界中,誰也不敢說自己的結局到底會如何!
「咳咳……」方澤猛的咳嗽了幾聲,居然噴出了鮮血。面色已經慘白的恍若死人,方浩然頓時一震,而後將老者攙扶了起來。
「雲小姐……」老者在青年的攙扶下,走了過去。雲洛水的神智已經有些不清晰了,但是被方澤這麼一喊,卻還是努力的晃了晃腦袋。而後有些迷茫的看著面前落寞的兩人,那一瞬間——美得驚心動魄!
「方家主——他們……」雖然已經猜測到了結果,但是雲洛水還是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她可是知道剛才的處境,幾乎已經沒有轉圜餘地的方家。居然會大勝?雖然受了重傷,甚至那方遠還生死不明,但是這種情況也確實有些不可思議。
「林小友……他把我的靈劍修復了!」方澤歎了一口氣,心中卻是泛起了一抹自責。林沉被抓,此刻生死未卜,卻也是為了他方家。
這麼一說,雲洛水頓時有些清醒了過來。而後激盪體內那本就不多的劍氣,施施然站了起來,腳步間都有些蹣跚。看了看四周,卻是並沒有見到那個狂傲無比,一襲黑衣的少年,眸子中泛起一抹疑惑。
「他……被金居燦抓走了!」方澤自然知道對方想要問些什麼,有些無奈的道。雖然心中自責,但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他們這些人幾乎都已經是重傷之身,即便找到了那金居燦又能如何?
聞言,雲洛水的眸子微微泛起了一抹異色。旋即淡淡的笑了,方澤見此不由有些奇怪,轉而朝著女子看了過去。
「方家主,我想我們用不著為他擔心……你想想,他這麼快就能將你的靈劍修復成功,想必他背後之人必定就在這霜城不遠處,所以,那金居燦絕對是傷不了他分毫的!」雲洛水的眸子中泛著一抹睿智,淡淡的分析起來。
這麼一說,頓時方澤和方浩然的眼神都是微微一亮。他們兩人卻是關心則亂了,單看少年那滿面笑容的模樣。也不像是一個被挾持的人,反而像是無所謂之極的感覺。現在一回想,頓時心中大定。
不過,林沉的笑容可不是胸有成竹,他自己是什麼情況自己知道。除了附靈師這麼一個隱藏的身份以外,其實他的背後並沒有一個現在可以出手助他脫離困境的人。可是少年會在意生死麼?如果在意,也不會膽大包天到居然敢三番五次的挑釁那麼多的強者了。
「雲小姐之言大善!」方澤捋了捋鬍須,而後爽朗的笑了一聲,既然林沉無事,那麼這險而又險的一局棋就可以說是完勝了。
抬起那恍若凌波仙子般精緻的面龐,雲洛水微微一笑。而後便轉過身去,腳步蹣跚的往門外走去。
「方家主,既然此間事了,那我便先回去了……」方澤聞聽女子的話,卻是並沒有出手挽留。女子的傷勢,回到自己的家裡絕對會康復的更加迅速。雲家背後的強大,不是霜城任何一個人可以想像的。
「哈哈哈——想走?老爺子,走不了了!」聞聽此言,方澤的神色頓時一寒。微微轉過身去,卻是方天德壯碩的身軀。當即冷冷的看著自己的好兒子,一言不發!
「方兄——高,實在是高啊!」雲洛水停住腳步,絕美的面龐上卻是浮現了一絲冷漠。大門外,正走進來兩個身影,卻正是那白河二人。
青衣男子滿面笑容的拍著巴掌,而後大笑了起來。方天德頓時心神大定,方澤雖然重傷,但是也不是他一個區區劍師可以染指的,此刻兩位劍狂已經來了。剛剛用過那反噬之力極大的四象劍技,方澤絕對翻不起什麼風浪!
「任由他們千算萬算——」青衣男子微微頷首,而後接著道,「卻是都栽在了方兄這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一手棋上啊!」
方天德淡淡的笑了笑,卻是沒有理會方浩然那幾乎可以將他凌遲的目光。邁起步伐,朝著白河兩人的身邊靠了過去,方澤並沒有難,他此刻的狀況,攔也攔不住。
「方天德!」方浩然咬牙切齒的罵了起來,「虧你還是我方家長子,懂不懂的什麼叫做百善孝為先?謀反,弒父?虧你幹的出來!」
「哈哈哈!謀反?弒父?我方天德如何幹不出來?」渾然不管方澤那已經有些失望透頂的表情,方天德大笑了起來。
「甭管弒父殺兄,能成大事者才是梟雄!」方天德大笑過後,冷冷的哼了一聲,「若我不為自己想,誰知道過後這方家到底是誰的!」
方浩然和雲洛水都是不可思議的看著面前狀若癲狂的男子,對方的做法,任何人都是難以接受的。這個黑暗的世界,只有親人,兄弟的情感才是最為珍貴的東西。對方居然將這些最寶貴的東西棄之敝履,委實太過可憐了。
「可愛的小浩然啊……下去陪你爹爹吧,記得下去了之後,不要忘記向他問好啊!」方天德狀似親熱的對著方浩然輕聲說道,後者聞言面色頓然大變——
「天義……是你殺的?」這一句話卻不是方浩然問出來的,而是一直沒有半分動靜的方澤,忽然轉頭看向了方天德,然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