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兄……」待得那方曉一行人早已沒了身影,方浩然才感激的看著林沉。動了動嘴唇,卻只是叫出了一個名字,什麼也沒能說出口來。
林沉卻是略略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月豈荷,後者臉上還帶著沒有平復的驚恐。少年心中暗自沉吟片刻,卻沒有思索出什麼究竟來。於是只好暫時將心裡的疑問,深深的埋了下去。
方浩然的心思,他林沉哪裡不知,不過,他不是為了求回報,單單只是看方浩然順眼罷了。所以,青年那些心思,在他心中不免有些無奈。
「方兄,我知道你想說些什麼,林沉多次救你,也不是求你方浩然的報答……」林沉心中沉吟片刻,終於是決定直話直說,這種事情還是直接說明最好,「你方浩然的性子,與我相較不遠,但是你卻比我少了修煉這一條路……」
「那等宵小之人欺負此等英傑,即便不是我林沉看見。旁人一個等閒劍者,只要能管此事,必然也不會袖手旁觀的……所以方兄萬萬不必放在心上!」
方浩然聽聞此話,眸子中卻是泛過一抹感動,不過林沉既然話已至此。他也不必在惺惺作態,有些事情,說出來並不見得比藏在心中要好多少!
林沉看了看月豈荷和月老,然後對著方浩然示意。後者緊跟其上,兩人一同走進了屋子裡面。
至於月老的面色上卻泛過一抹淡淡的疑惑,身旁的月豈荷有些驚猶未定的道:「幸虧他及時趕到,不然我和浩然的緣分可能就這麼斷了!」
「哎……小姐,不是挽風說你……一個不能修煉的小家族子弟罷了。你不過因為幾年前他幫過你一個小忙,就這麼來報答他吧?」
月豈荷的面龐上閃過一抹幸福的神色,然後輕輕的搖了搖頭:「月老……這些事情,你們根本不懂。」老者聞聽此言,只能無奈笑了笑,卻是沒有再度說出什麼話來。
林沉頓住腳步,然後仔細聽了聽周圍的動靜,之後關上了房門。方浩然只是略微有些奇怪的看著他的動作,不過只是奇怪而已,並沒有什麼動作。
「方兄……我問你一事,這月豈荷和你認識之前,是幹什麼的?」林沉面色一正,然後有些鄭重的問道。
後者心中略微沉吟,然後搖了搖頭道:「這……浩然也是不知,我和豈荷認識不過就是一年左右而已……至於她以前,應該就是住在這一片的吧。周圍的鄰居,確確實實是認識月老他們的……怎麼了,有什麼問題?」
林沉心中一動,然後沉吟了起來。這就奇怪了,不過對方既然能和方浩然在一起一年,應該不是為了達到什麼目的,再說後者身上也並沒有什麼可以貪圖的。
「不!沒什麼事,我只是問問……對了,你不想知道我今天和你爺爺談話的結果麼?」林沉搖了搖頭,然後眼中泛過一抹戲謔,問道。
方浩然果然放棄了追問剛才的話題,而是迫不及待的追問道:「林兄……你就別賣關子了,爺爺的決定到底是什麼?」
「他不同意你回方家……」
「是麼……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無法修煉,爺爺怎麼可能要我這種無用之人……」方浩然自嘲一笑,不過神色間卻是沒有多大意外。看來這件事情,已經在他的意料之中了。不過,還有一件事情,是他意料之外的。
「你先別急,你爺爺之所以不讓你回方家,是因為,他有著難言之隱……」林沉略微沉吟片刻,終究是打定主意,將真相告訴方浩然,也好讓後者安心。再說,林沉自己猜測的事情,也只是猜測罷了。
「你的爺爺,現在也許有著不得已的苦衷……讓他不得不收斂起自己的姿態,至於讓你呆在外面,是為了你著想……」
「林兄……到底是什麼苦衷?」方浩然的神色間雖然有著一抹震驚,但是卻沒有多麼失態,可見他正視自己的心神之後。也不是輕易為了一兩件小事便大驚失態的俗人,這一點,倒是讓林沉暗暗點頭。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你也不用在這裡等著了!」林沉無奈的說道,他也想知道,可是那方澤實在是太謹慎,卻是沒有絲毫的辦法。
「是嗎……」方浩然沉吟片刻,終究是沒有追問下去。而是自己坐在了桌前,慢慢地思考了起來,林沉見此,輕輕的打開房門,退了出去。
……
方澤的眼中有著一抹憤怒,那並不是佯裝出來的。
「遠老弟……你說,浩然的錢財和在外的謀生路子,都是被方曉這個小兔崽子給私吞破壞了?」方澤那個怒啊,沒有想到,自己眼皮底的大孫子居然敢做出如此堂而皇之的醜事。此刻方遠一查,誰敢隱瞞啊,當下便清清楚楚,沒有了一點迷障。
方遠神色之間也是有著恨鐵不成鋼的感覺,方曉,方浩然等人都是他看著長大的,怎麼會希望這些孩子自己內鬥。所以,知道是方曉的那一刻,他心中也有些憤怒。不過,這種事情還要看看方澤怎麼處理了。
「看來是該緊緊這些兔崽子們的皮了……再讓他們這麼亂下去,怕是那金賀兩家不來,我們方家遲早都要垮……」
「對了,遠老弟,賣掉北門集市的錢財,和我方家收集的珍貴物事,還是不能打動雲家家主的那一位朋友麼……」
看來,有些事情並不是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方澤賣掉北門集市,並不是單單為了貼補家用啊,還有著不為人知的作用……方遠聞聽此言,卻是皺了皺眉頭,連他都沒有想到,居然事情會這麼棘手……
「哎……實在不行,把剩餘的兩個集市也賣了吧。看看能不能再湊出一部分的天材地寶……過後去問問雲小姐,探探她得口風,看看能不能用這些東西來打動他們家族的那位朋友。若是不能的話,恐怕還要想些其他的辦法了……」
方澤的神色忽然間變得蒼老了不少:「遠老弟,你不必用那種表情看著我吧……這也是無奈之舉,畢竟,只要我們倆在,重新拿回三處集市也是簡簡單單的事情……若是讓金賀兩家確認了我的情況,恐怕就糟糕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我方澤一生不求人,居然在這件事情上,去懇求別人都沒用……那人,還真是狂傲啊……不過,若是他不狂傲,反而奇怪了!」
「那一群傢伙,都是那樣……」方遠終於是沒忍住,出口說了一句。
「哈哈哈……看來遠老弟對那些傢伙的怨念也不小啊,連你都忍不住出口說話了!」方澤大笑了一陣,然後猛然間神色一變,「來人……去把方曉那個兔崽子給我叫來……還有他爹,讓那小子也給我滾過來……」
「是!」黑暗中猛然的響起了一個聲音,然後一道細微的響動在屋子中響了起來。方澤兩人卻像是沒有聽見一樣,靜靜的坐在那兒,看著屋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
……
方曉此刻一肚子的邪火,他罵罵咧咧的回到了屋裡。本來打算在天香樓過夜的,可是一摸臉上的傷,想了想,還是算了……家裡面也有著一個貌美如花的侍女呢,不過天天都是那幾個人兒,方曉心中感覺有些膩人……
可是方家老爺子卻不許方家之人亂娶妻妾,亂讓侍女侍寢。不然的話,他方曉還不弄來幾十個美女當他的貼身侍女啊……念及於此,方曉的心中不免對老爺子有些誹謗。不過要說謾罵,他卻不敢,哪怕是在心裡面都不敢……
砰——
一聲巨大的響動傳了出來,方曉一路想著家裡面那幾個侍女。不一會兒便看見了自己的房門,當下便一腳踹了過去……
房門被踹開,屋內穿著青絲繡衣的一個侍女正在擦拭桌椅。身邊的水盆放著一盆清水,身上的青絲繡衣很薄,有些水漬濺了上去。已然能看見侍女那凹凸有致的身材,還有那淡藍色的雕花抹胸……
要說這方家的侍女,尤其是貼身侍女,是一個比一個貌美的。畢竟也是一個堂堂方家,若是要那等沒有姿色的侍女,豈不是丟了方家的臉。
方曉雖然早已經嘗過這侍女的滋味,但是此刻看見這少女那有些被水漬濺濕的胸部。不免想起了那一襲白色長裙的月豈荷。心中的邪火一下子竄了上來,眼裡面立刻泛起了『淫』穢的光芒,打量著那窈窕的侍女……
那女子早就看見了方曉,見他一腳踹開房門,就嚇得躲到了牆角。因為方曉可是經常動手打罵他們的,今天這樣子明顯是又受了氣,女子哪裡能不害怕……這就是他們這些侍女的悲哀,分到一個喜怒無常,不務正業主子手中的悲哀!
見著女子柔弱的神色,方曉心中的慾念大起。『淫』笑著走上前去,女子神色間泛過一抹柔弱,不過一會兒便轉為了佯裝的妖媚笑容……既然已經無法避免的要受侮辱,那就只能接受了。若是惹得方曉不高興,可能命都會丟掉,那樣,她屋中的父母又要誰來侍奉?
方曉見女子的神色從柔弱轉為了妖媚的笑容,立刻神色一變,本來心中已經浮上了月豈荷的身影,此刻又消失了。
「媽的……誰叫你笑的……給本少爺哭,聽到沒有……」方曉雖然只是聚氣階層,但哪裡是這侍女能抵擋了。一個巴掌下去,便將女子的臉給扇的鮮紅……侍女嘴角泛起了一抹絕望和無奈……
方曉看了看桌上擦拭桌椅的那盆清水,猛然想起了什麼。走上前去,端了起來,然後高高的舉了起來……要知道,此刻已經快要冬天,這麼一盆冷水倒下去……再被方曉狠毒的侮辱一番,這女子的體質,哪裡經受的起啊……
絕望……還有怨念……侍女的眼神中最多的,還是解脫,看來她也知道,這一盆冷水澆下來,在經過方曉的折騰,她得命也就沒了……方曉狂笑著,儘管那笑容可怖的猶如一個魔鬼,可是他自己卻看不見……
「方曉……」一個聲音猛的響了起來,冷的猶如深冬裡的寒冰。正是剛剛在那方澤房中響起的身影,方曉自然知道這聲音的主人是誰……是方家家主手底下的傳令使啊,他來此,絕對是有什麼大事……
完了完了!方曉心中念道。手中一個哆嗦,水盆竟然沒有拿穩,一個顫抖,冷水居然全部倒在了他自己身上……侍女見此,面色中卻泛過一抹喜悅,看來這方曉確實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跟我走一趟吧,家主要見你……」那傳令使冷冷的丟下這麼一句話,也不管那被澆的濕透了的花花綠綠的衣服,轉身便走了出去……
方曉見此,哪裡還敢換衣服啊。不過好歹只是一盆冷水,以他的體質還是出不了什麼大問題的,所以立馬跟了上去。因為他知道——
方澤很生氣,後果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