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脾氣暴,加上我們來這裡也確實是為了崔正浩,聽崔正浩這麼說他就火了,「你說的好聽,要是你一個人能夠催動五行大陣,那你來催動好了,可這要五個人,誰來催動?」
「啪。」小胖子剛說完,老鬼就在小胖子後腦勺上面扇了一巴掌,同時罵了一句,「反正不要你來催動,你責怪阿浩幹什麼?」
「師傅。」小胖子被扇了一巴掌立馬就撲到老鬼懷裡哭了,「我知道不用我來催動,所以我才不想這樣,我是你從小收養的,就你這麼一個親人了,要是你留在這裡了,我以後怎麼辦?再也沒有人管我了,再也沒有人教導我了。」
小胖子一邊哭一邊說,最後直接哭成了淚人,雖然二十幾歲的男人哭很丟人,但不是有一句話麼,「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小胖子這是真性情,他被老鬼一手帶大,老鬼教他法術,教他做人,所以兩人看起來是師徒,但卻情同父子,這種時候小胖子當然會很難過,想來遇到這種事,換了誰都不會好受。
當然其實這時候我也很想哭,可惜我這人就是不會輕易表露自己的本性,雖然我心裡同樣很難過,但我卻無論如何也哭不出來,只是把這種難過壓抑在了心底,就好像心頭被壓了一塊磚頭一樣,難受得喘不過氣。
老鬼這時候也很難得的露出了傷感的神色,不過他終究是性格所致,所以並沒有說什麼安慰小胖子的話,只是幫小胖子擦了擦眼淚,然後拿出那枚鎮魂符塞到了小胖子手裡說,「等下離開以後,就再也不要回到這裡來了。」
緊接著老稟也拿出了一枚青銅令牌,遞給崔正浩說,「你魂魄剛剛歸位,根本催動不了五行大陣,我把陰陽令交給你,以後陰陽班子也就交到你手上,你帶著他們離開吧。」
「師傅。」崔正浩還想說什麼,不過卻被老稟給攔住了。
這時候我們都充滿了離別的哀愁,我知道事情已經這樣了,不論我們多麼不同意,也無法改變結局,而且現在我們幾個後輩離開,也確實是最明智的選擇,總好過所有人都死在這裡。
我師父也把他手中的六壬天盤交給了我,說「這東西是我一生行走天下之憑仗,如今把它交到你手裡,希望你能繼續延續它的輝煌,如果有一天你的風水締造可以達到登仙台的地步,說不定借助六壬天盤就可以破解這彌天之陣。」
「嗯。」我堅定點了點頭,然後忍不住紅著眼圈說,「師傅你們一定要等我。」
「嗯,加油吧。」我師傅說著拍了拍我的肩膀,「師傅一生都活在夢中,夢醒之後也許你已經可以破解這彌天之陣了。」
我師傅說得頗為灑脫,笑得也很開懷,可這時候我卻忍不住的想流淚。
最後我師傅又把那塊九龍令牌也給了我,他說「本來這東西可以永遠埋葬在這裡的,但放在這裡恐怕會被佈局者得去,所以現在交給你帶走,你千萬要收好,雖然這東西是不祥之物,災難的起源,但千萬不能讓它落在外人手中,否則後患無窮。」
「嗯,我知道了師傅,我一定會好好看管的。」我說著又一次堅定的點了點頭。
「好了。」老稟看了其他人一眼說,「現在就這麼決定了,我們五個人立刻布下五行大陣,等定住彌天陣法,你們就趕快離開。」
說完老稟他們就開始行動了,幾個人以非常快的速度在地上畫了一個巨大的八卦圖,然後老稟、我師父、老鬼、華叔,白黎,五個人分別盤膝坐在了八卦圖的五行方位,然後每個人都結出同樣的手印,開始念起了咒語。
隨著我師傅他們的念叨,四周的靈脈之氣受到了牽引,漸漸開始狂躁了起來,我甚至都能感覺到那種靈脈之氣在空中波動所帶來的輕微的震動。
咒語念完之後,老稟當先手中法印一轉,隨即喝了一句,「東方青龍甲乙木。」
「西方白虎庚辛金。」
「南方朱雀丙丁火。」
「北方玄武壬癸水。」
「中央戊己麒麟土。」
緊接著我師傅他們也每人喝出了一句咒語,然後五個人同時轉變法印,手法快捷靈敏,手決在每個人手中聚散成型,變化多端,最後他們手印再次轉變成一致,然後同時喝了一句,「五行大陣,開。」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整個天地都開始徹底變色,周圍的靈脈之氣全都受到了五行大陣的牽引,化作一條奔騰的靈脈巨龍,翻滾著直衝霄漢。
「快走。」我掐準時機大喝了一句,隨即手掌六壬天盤,看風水走向,同時左手手指也在飛快的轉動,一邊掐算著禍福吉凶,一邊尋找著風水局之中的生機所在。
也許對於我師傅來說這件事並不難,但對於我來說,這簡直是在賭命,一步走錯或者算錯,都會讓我死無葬身之地,同時跟在我後面的那些人,也一定會因為我的誤入歧途而命喪於此,所以這時候我心裡的壓力,絕對超過了我的負荷,我的手上不光在掌握著自己的命運,還在掌握著別人的命運。
「九離、八艮、七兌、六乾,四運水龍皆吉,正南方。」
「一坎、二坤、三震、四巽,四運水龍皆凶,西北方。」
我一邊報出吉凶所在的方向,一邊以極快的速度躲避風水局之凶像,然後領著所有人一路前行,直向著村口衝去。雖然這村子並不大,但因為風水局的緣故,我們根本不能走直路,只能左拐右拐,繞來繞去的,所以也就相當的費時間了。
整整兩個多小時,我們就這樣一直彎彎繞繞地走著,不敢有絲毫的
停歇,等走出這個村子的時候,我幾乎已經虛脫了,精神和身體都已經嚴重的透支,完全超出了我所能承受的界限。推演這樣的大型風水局真的太耗費精力了,況且我還是一個半吊子,要不是憑借我手中這六壬天盤,它能給我指出太多的凶險,我估計再給我兩個小時也出不來,很可能這會我們所有人都已經葬身在村子裡了。
走出村子的那一瞬間,我真的想直接躺在地上,閉上眼睛就這樣昏睡過去,可是我依舊用一股不屈的精神在支撐著,因為我們還沒有完全脫險,現在到了這山溝的出口,本來這裡是一個出口,但現在,卻變成了兩個,有兩個通向山外的深溝,而且溝裡面都是煙霧繚繞,看不到多遠的距離,所以根本無法判斷哪一條才是真正通向山外的路。
我看了一下就知道了,這是佈局者留下的最後一道屏障,如果過了這一關,那我們就可以徹底離開了,可這時候我完全看不出來,到底哪一條才是生路?
肉眼看不出來,我就連忙看著六壬天盤一邊推演,一邊掐算了起來,最後我卜算得出的結果是,吉凶各半,而照六壬天盤上面推演出來的風水局,則是生死門。
生死門顧名思義,生死各半,一念之間,說白了就是二選一的結果,如果選對了生門,那麼萬事大吉,但如果選錯了死門,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如果說這是一場賭博,那也就意味著我們要拿性命去賭,可是我們只能贏,卻輸不起,因為輸了命就沒了,最好的結果當然是看破這生死門的玄機,找出生門所在的位置,可現在我真的沒有這個能力,即使加上六壬天盤的輔助,我也做不到,那麼剩下最後的這一關,似乎只能碰運氣了。嫂索妙筆閣陰陽班子的那些事
如果換了我師傅,我想他肯定能夠推演出來,可惜我終究不是我師父,所以我也沒有那樣的風水學締造。
其他人看我停在這裡,都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在等待著我接下來的意見,因為剛才這兩個多小時以內,我帶著他們逃過了太多的危機,所以其他人都是很信服我的,最起碼眼下他們是信服我的。不過我終究還是要讓他們失望了,我也直言不諱地把具體情況跟其他人都說了出來。
「現在我們所面臨的,是風水局之中的生死門,可以說是吉凶難料,生死各半,我也推不出生門的所在,所以大家都發表一下意見吧,你們覺得應該走那條?」
「左邊這條。」
「右邊這條。」
現在就剩下我們這幾個人了,但每個人的意見都不統一,這就讓我完全陷入了兩難之中,我不知道到底哪一條才是生門?如果用猜測的方式來決定,那風險真的實在太了,我覺得很有可能我們都要葬身於此。
看我拿不定主意,崔正浩直接就向著左邊的一條路走去了,一邊走一邊還說著,「我們碰碰運氣吧,不然再等下去,就沒有機會離開了,五行大陣能夠定住彌天陣的時間是有限的,如果過了這個時間,五行大陣一旦失效,那我們就連選擇的餘地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