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我沒有了恐懼,但心裡卻升起一股深深的怨恨和憤怒,那種怨念直接是深入骨髓的,我開始憤恨這個世間的一切,我想要殺人,害人,我想讓這世間所有人都以最殘忍的方式死亡。
這些邪.惡的念頭生出來之後,就如同怒浪一樣,在我心裡徹底爆發了開來,一瞬間完全摧毀了我的理智。
雖然我看不到自己現在的樣子,但我能感覺的,我的眼睛已經徹底充血了,我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是那種滔天的恨意和殺死,那是如同魔鬼一樣殘忍和嗜血的目光,這一刻我徹徹底底的變成了魔鬼。
隨著這種意念的遞增,我身上的血液全都沸騰了,我感覺渾身都充滿了力量,彷彿找不到發洩的地方,我的身體就會被這種力量撐的爆炸。
我猛地抓住了掛著自己脖子的繩子,然後用力向兩邊一拽,本來這樣是根本使不上多大勁的,但小拇指粗的繩子卻被我生生給拽斷了。
失去了繩子的懸掛,我並沒有摔在地上,而是穩穩當當的落了下來。這時候擺脫了生命的危險,我本應該感到慶幸,劫後餘生才對,但我心裡卻沒有得到一點發洩,那種怨恨和憤怒反而開始成倍的增加,並且徹底蓋過了我的理智。
我一腳踹開房門就衝了出去,然後直奔被我拍了一板磚的那個年輕人房間而去。我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目的,總之我感覺讓我最為憤怒和怨恨的地方,就在那裡,所以我幾乎是屬於本能的,沒有任何理智的衝了過去。
同樣是很瘋狂的一腳踹開了房門,而且我腳上的力度大的我都不敢相信,門板都沒我整個踹掉了。然後我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一把抓住正在床上不敢置信的瞪著我的那個年輕人,直接把對方從窗戶給扔了出去,窗子都被砸了個稀巴爛。
等我追出去的時候,那個年輕人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正臉色發白,滿臉恐懼的往院子角落裡躲。
我不假思索的就衝了過去,直接一把捏住那個年輕人的脖子,把對方從地上給提了起來,我甚至都能聽到由於我手上用力太大的原因,那個年輕人的脖子都傳來了滲人的聲響,但這時候我完全不怕把對方捏死,似乎在我看來,死人和死一隻螞蟻沒什麼區別。
就在我準備用力直接捏斷這個年輕人的脖子時,我後脖子根上忽然遭到了一下重擊。這一擊我感覺應該是手刀,力度大的出奇。劇痛傳來的同時,我直接被砍得一個踉蹌,不過卻沒有摔在地上,只是感覺有點眼冒金星,同時手裡捏著的那個年輕人也被我甩到了一邊,半死不活的在地上咳嗽。
我一轉身就看到了我師父,他正臉色陰沉的站在我身後,顯然剛才那一記手刀就是他砍的我。同時我看到院子裡還有幾個班子裡的人,除了老稟,小胖子,還有馬小菲,其他人我都不認識,至於他們是什麼時候出來的,我也完全沒有察覺到。
出奇的我沒有慌亂,也沒有做錯事的感覺,更沒有膽怯,而是沒有任何理由的向我師傅衝了過去。本能的我心裡還是在抗拒,我感覺自己不應該這樣做,但那種憤怒和怨恨已經完全左右了我的神經,就連潛意識都無法改變我的行動。
就在我衝到我師父面前,準備給與對方致命一擊時候,我師父忽然雙手結了一個奇怪的手印,然後狠狠的拍在了我的胸口。
那一瞬間,我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刺進了我的胸口一樣,我就像一個充滿氣的氣球,忽然被紮了一針,我身上的力量在一瞬間就被傾瀉殆盡了。
同時我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然後渾身乏力的倒了下去,緊接著我看到我師父,老稟,小胖子,馬小菲,最後所有人都湊了過來,圍成一個圈,在上方俯視著我,然後他們的身影開始閃動,越來越模糊。
我師父好像在叫我的名字,我依稀能夠看到他的嘴唇在動,但我聽不見任何聲音,緊接著我眼前就開始發黑,好像一瞬間我被吞進了一個沒有任何曙光的黑暗地獄。
我的身體開始無休止的下沉,意識也變得朦朦朧朧,我不知道自己將要墜向哪裡?但我能感覺到自己一直在下沉,我不知道這是錯覺還是幻覺,總之這就是我現在唯一的感覺。
我不知道這種感覺持續了多久,似乎只是一瞬間,又或者已經過去了好幾年,總之這期間,我的大腦對於時間似乎沒有任何概念。
最後我的意識終於漸漸恢復了過來,當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時,第一感覺就是痛,渾身都傳來那種酸痛。於是我連忙睜開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就躺在床上,這讓我意識到先前那種下墜的感覺,應該是錯覺,不然我現在估計都已經墜到十八層地獄去了。
我閉上眼睛回想了一下之前發生的一切,所有的事情都很清晰的出現在我的腦海,我全都記得,但當時我絕對不想那樣做,那根本不是出於我的本心,我也知道這一切是為什麼,很明顯我又一次被怨念憎恨之意左右了思維和理智。
我閉著眼睛想了好久好久,直到房門被人推開,有人走了進來,我都不敢睜開眼睛,因為我心裡愧疚,我感覺對不起我師傅,雖然我當時真的被怨念憎恨之意左右了意志,但那不是理由,也不能當成我逃避責任的借口,我知道這樣的事情發生以後,肯定會讓我師傅很難做,班子裡的人也不可能再容得下我了。
所以我現在只能繼續裝昏迷,我怕醒過來面對我師傅,也怕面對班子裡其他人的指責,甚至有人會想著把我弄死為民除害吧?
「別裝了,我知道你醒了。」我師父一句話就揭穿了我的真面目,顯然他看出來了。
這時候我想要繼續裝也裝不下去了,所以只好極不情願的睜開了眼睛,但我卻不敢看我師傅,因為我覺得自己愧對他老人家。
 
不過讓我意想不到的是,我師父並沒有責怪我,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你不用自責,那是他咎由自取,也怪不得你。你好好休息吧。」
說完這句話我師傅就離開了,但我卻完全愣住了,因為之前我想的師傅一定會責怪我,甚至有可能把我逐出師門,但像現在這樣輕描淡寫的就把這件事情揭過,我之前真的想都不敢想。
然而事實真的就是這樣,這件事情還真就這樣輕描淡寫的過去了,不光我師父沒有責怪我,就連班子裡的其他人也沒有指責我,就好像那天晚上我差點把那個年輕人掐死的事情,完全沒有發生過一樣。
有好幾次我真的忍不住想要找我師傅問個究竟,但最後我愣是問不出口,後來想想既然過去了,其他人都不介意,那我也就不去介懷了。
接下來生活開始變得非常平淡,我每天除了早晚念陰陽本經之外,就是鑽研那本大六壬推演之術,不過這玩意我發現越是鑽研越是糊塗,比那本袖裡乾坤還難讓人理解,不過我還是照我師傅說的,把裡面的一些天干地支,搭配的方法和順序都記了下來。
一個星期的時間,我基本已經把那本陰陽本經給背熟了,現在念起來,我都不用看書,直接閉著眼睛就能默念下來。360搜索.陰陽班子的那些事更新快
當然這幾天我也從小胖子那裡瞭解到了關於我們這個陰陽班子的一些事情。比如上次老稟提起過的華叔,他是老稟的兒子,平時班子裡的事情,現在幾乎都是華叔在處理,畢竟老稟年齡大了,也開始把班子裡的一些事情交給華叔負責了,這樣以後華叔接手班子,就不會顯得太生疏,也不會有人說閒話。
據小胖子說的,老稟還有兩個徒弟,不過我就只見到了一個,叫白黎,是一個比較斯的中年人,至於另一個,好像出去辦事了。
華叔也有一個徒弟,叫李凱業,正是上次被我拍了一磚頭,晚上差點被我掐死的那個傢伙,所以後來我都沒跟他說過話。不過這傢伙每次看我的眼神,我都能感覺到深深的仇恨,顯然其他人都把這件事情揭過了,但這傢伙心裡還是在記恨我呢。
後來我找機會問了一下小胖子,對方也不知道為什麼班子裡的人都沒有追究我那天晚上失去理智的事情,但當我把那天晚上所有的經歷都說了以後,小胖子才告訴了我一個讓我膛目結舌的猜測。
據小胖子分析的,我肯定不可能無緣無故被鬼附身,很有可能是李凱業以某種法術請鬼來害我,以報自己那一磚頭之仇,不想後來我臨死之際被怨念憎恨之意左右了意志,這種怨恨給了我力量,可以說是間接性的救了我一命,當然後來也讓我徹底失去了理智。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一切都說得通了,我師父他們肯定知道了來龍去脈,所以才沒有責怪我,至於他們沒有告訴我真相的原因,是不想我們一個班子的人徹底鬧僵吧。
現在我終於明白了師傅說過的那句話,「他是咎由自取。」由此說來,李凱業確實是咎由自取。要知道那天晚上我差一點可就真的被對方害死了,雖然我之前拍了他一磚頭,但這傢伙直接用這種手法來要我的命,可見其心思歹毒,非同一般,所以我在心裡默默的對李凱業這個人多了幾分警惕和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