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寫什麼了?」蘇澈歪著頭問風宸,他很好奇,是什麼把風宸氣成這樣,他很少動氣的,像這麼顯而易見地生氣,乃至於把信都撕碎,還是頭一次啊!
「行了,蘇澈,你別添亂了!」寧璟擰眉說道,轉向風宸的時候,神色便凝重了幾分,「她過年又不回來了?」
原本說過年回來的,別看風宸每日裡氣定神閒,心裡頭有事兒壓著呢!他還記得宋汐剛走的時候,他主動來找自己訴苦,言語間分明憤慨得很,神色也抑鬱難平。
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了,也是看見年關將近,等那個人回來呢,這幾日,才有了笑模樣。
總歸是心愛的人,一朝分別,總是思念大於怨憤的。
熟料,一封書信,又將他好不容易平復的怒氣點燃了。
寧璟猜,要不就是答應的事兒,做不到,風宸希望落空,惱羞成怒,要麼就是突生變故,發生了讓他極不爽的事情,例如,宋汐和厲淳重逢了。
事實證明,寧璟猜的果然沒錯。
風宸陰沉沉地開口道:「她和那人在一起,過年也不回來了!」
寧璟嘴角一抽,這還真是雙重打擊,說好了回來和他過年,結果和舊情人過去了,待誰誰得生氣。
其實,宋汐在信裡說的很含糊,一是因下雪耽擱了,事情還沒辦完,二是,她有幸遇到淳兒了,現在正和他在一起。因怕風宸擔心,她到底透了一點兒蹤跡,只說自己在西南某個少數名族聚居地裡,十分安全,辦完事情,一定會和淳兒一起回來,叫他不要擔心。
風宸怎麼能不擔心,簡直就是憤怒。
她傷了他的心,不想方設法地取得他的原諒,居然還有心思和厲淳鬼混,言語間絲毫不提那日的尷尬事,也不問候自己。信裡的一半說她自己,一半說厲淳,一句勿念,便匆匆結束。
風宸難以掩飾心中的失落,也嫉妒厲淳在她心目中的位置。他一來,自己在她心裡,便成了可有可無。而且,她還要帶厲淳一起回來,屆時,她要將自己置於何地?
她是不是已經忘了,她已經答應和他試著開始了,他們不再是單純地親人關係,而是戀人未滿。
他還抱著一顆赤子之心,渴望與她修成正果,並且為之不斷努力著,她卻一心想著快刀斬亂麻,將這段感情在萌芽中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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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風宸想的如此極端,而是,他覺得,厲淳這樣的人,要麼不屑和宋汐回來,若一起回來,絕對是來逼她揮劍斬情絲的。
他和自己一樣,容不得一個具有威脅的情敵的存在,若自己是呆子傻子,他或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自己是手握重兵,執掌一方權柄的「霸主」,他便不能姑息。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便是這個理。
宋汐這麼聰明,難道看不出其中的玄機?可她卻默認了,這讓風宸憤怒的同時,有一種心灰意冷。
還是她真的以為那人能和他和平共處,厲太子要是這麼好脾氣,他就不會在昭然「聲名狼藉」了!
寧璟見他一臉灰敗,活像死了爹娘似地,心道,平素挺看得開的人吶,怎麼掉進了情網,就跟傻子似地,看什麼都往針眼裡瞧,不由得安慰他道:「你別這麼悲觀,說不定他們只是偶然相遇罷了,當初你與她,不也是這樣?我看宋汐,也是言而有信的人,她既然答應了你,就一定會善始善終。還有,阿宸,你哪裡比不過那個姓厲的?你要有信心,他要跟你爭,你便和他爭,然後贏給所有人看。」
一旁的蘇澈聽得一頭霧水,此時,終於忍不住提問了,「你們說的是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這段日子,他錯過了什麼?
寧璟斜了他一眼,很不給面子地開口,「你不需要懂!」
風宸更是連眼尾都沒掃他一下,一個人在傷心的時候,是沒有精力去應付**的。
蘇澈卻不肯放棄,開始發揮自己的小聰明,聯想到最近的傳言,結合此前自己的懷疑,忽然靈機一動道:「你們說的是宋汐對不對?」
寧璟詫異地看著他,蘇澈知道自己猜對了,頓時眉飛色舞,為自己的聰明點贊。
不過——
「你們說的那個姓厲的又是誰?」
蘇澈不知道厲太子的事,只覺得自己錯過了好多事情。
既然風宸已經和宋汐開始了,這時候,寧璟倒覺得沒必要避諱了,遲早得知道,而且,宋汐回來,估計還有一場「硬戰」要打。自己也不可能時時刻刻盯著風宸,多個盟友幫襯他也好。至少,這傢伙很會耍寶,要是氣氛僵硬了,他還能活躍一下氣氛,免得那倆劍拔弩張,鬧出「人命」就不好了。
寧璟便道:「他是你之前和宋汐找的淳兒,也就是厲太子。」
蘇澈果然驚呆了,瞪著眼睛道:「什,什麼,厲太子,怎麼可能!」
厲太子他聽說過,據說脾氣暴虐,喜怒無常,殺人如麻,又極端殘忍,反正不是什麼好鳥。怎麼可能是那只可愛的小白兔呢!話說,當初宋汐就是這麼跟他形容的,結合圖像,那還真是一隻漂亮可愛的小白兔。而且,沒人告訴他,厲太子長這樣啊!
寧璟不以為然,「有什麼不可能呢!」
「不是,不說別的,這厲太子不是聽說一直在皇家寺院養病的嘛!這淳兒都跟著宋汐大半年了,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會不會是長的相似的兩個人呢!」
「這世上怎麼可能又長的一模一樣的兩個人,又不是親兄弟!」這話是風宸說的,他冷著一張臉,語氣涼薄而嘲諷。
聞言,蘇澈就不說話了,雖然有很多因素想不通,但是,風宸這麼篤定,一定有一定依據,而他,信兄弟勝於一切。
不過,他相信了這個事實,之前模糊的信息便一點點清晰起來,便組合成了一個晴天霹靂。
「等等,如果我沒理解錯誤的話,阿宸和宋汐好上了,但是被厲淳橫插一腳,結果,造成現在三角戀情的局面,對不對?」蘇澈說這番話的時候,語氣十分僵硬,在心裡不斷祈禱,千萬不要是這樣啊!
結果,寧璟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的願望,他笑吟吟地,帶點兒驚訝地開口,「你今個兒倒是挺聰明,一點就透。」
蘇澈糾結,他寧願不那麼聰明,將希冀的目光轉向風宸,脆弱地開口,「宸宸,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風宸額角青筋直抽,「說了別叫我宸宸。」
這個稱呼被宋汐叫了二十年,叫習慣了,陡然間從別人嘴裡崩出來,怎麼聽怎麼不對勁兒,有種雞皮疙瘩掉一地的感覺。
這個樣子,分明就是默認了,於是,蘇澈開始搖著風宸的手哭訴,「阿宸,你可是要當皇帝的人,可千萬不要斷袖分桃啊,會絕後,會斷子絕孫的啊!」
寧璟首先看不下去了,「阿澈,我說你一個大男人膩歪不膩歪,沒事兒少咒人,人家阿宸好著呢!」
蘇澈依舊一把鼻涕一把淚,「我怎麼就咒人了,這是事實好不好,兩個男的在一起,誰來生孩子,別跟我說抱養什麼的,皇室血統必須保持純正,風陵的天下,必須得是由風家的人來坐。阿宸,你別告訴我,你辛辛苦苦打江山,就是為了給他人做嫁衣裳,除非,你肯娶妾!」說到最後,蘇澈似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整個兒都容光煥發了,「對了,你可以娶妾啊,一個不成就娶兩個三個,一定要生他個子孫滿堂,就不擔心後繼無人了。」
寧璟捂額,好吧,他錯了,不該找這麼個豬隊友。
這不是來助陣的,而是來添亂的。
果然,風宸越聽越臉黑,到最後,實在受不了了,只得冷著嗓子開口,「我不會娶妾,還有宋汐不是男的。」
蘇澈傻眼了,反應過來,卻不是高興,而是絕望家痛惜,「阿宸,你說你喜歡個什麼人不好,非得找個陰陽人,你不能因為死了風青嵐就這麼作踐自己啊!陰陽人能生孩子嗎?就算生出來,搞不好也是個小怪物,到時候你怎麼辦?弄死它,又捨不得,到底是你的骨血,養著吧,將來長大了,一大家子人跟著遭罪……」
至此,風宸終於忍無可忍,提高了嗓音道:「你能不能閉嘴!」
蘇澈瞬間就不說話了,卻是拿過一旁的原形軟枕,抱在懷裡,紅著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風宸,「阿宸,我對你掏心挖肺,處處為你著想,你居然凶我。你忘了嗎?我們倆從小一起長大,一起讀書,一起玩耍,小的時候,你要翻牆,是我蹲在下面給你墊腳的,你喜歡風青嵐的時候,多少個傷心失落的午夜,是我偷了我爹窖藏的老酒,陪你喝酒聊天,派遣憂愁……」
風宸雙拳緊握,額角青筋凸起,終於沒忍住,起身就走,沒法交流了!
蘇澈居然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阿宸,你現在說都不讓我說了,虧我還把你當成好朋友……」
寧璟都不忍直視了,第一次覺得自己嘴賤。
叫你拉攏豬隊友!
好不容易幫風宸打發了蘇澈,寧璟也覺得身心疲憊,蘇澈這貨,什麼都好,就是囉嗦,又犯二,雖然他出發點是好的,但這智商,真心讓人捉急。
侍女進來收起玉製棋盤,又替兩人換了兩杯新茶,上了幾盤小點心。
寧璟捻起一小塊核桃酥放進嘴裡,咀嚼之後,一邊品味口齒留香的感覺,一邊問道:「你打算怎麼辦?就這麼坐以待斃?」
風宸伸出手指,沿著潔白的杯沿慢慢劃過,眼底泛起一絲冷光,「當然不會,我要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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