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兒又瞪大了眼睛,有些害羞,臉撇過去,眼神卻忍不住斜過來,這樣子看的宋汐心癢難耐,撲過去就親上了。
有了之前的鋪墊,淳兒從容了許多,兩人吻得如火如荼,正當宋汐伸手挑開他的衣領,要往下摸時,淳兒卻開始抗拒。
宋汐自他脖頸間抬頭,發現他大大的眼睛裡居然溢滿了驚恐無措,宋汐不解,伸出手觸摸他的臉,「你怎麼了?」
淳兒目光茫然,帶著一絲不知名的驚恐,「我不知道。」
宋汐竟覺得這樣的他有些可憐,都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麼?即便失去了記憶,卻抹不去心中的陰影。宋汐試探性地將手伸入他的衣領,才觸及他的肌膚,淳兒身體一僵,隨即渾身顫抖,他在害怕。
宋汐皺眉,遂該為捧住他的臉,盯著他滿目驚恐的眼,一字一句道:「淳兒,我不知道這種陰影是誰帶給你的,但我不是陳麻子,也不是別的人,我是你哥,我喜歡你,我不會傷害你。」
淳兒渙散的目光開始聚焦,似乎陷入了她漆黑專注的眼眸裡,口中喃喃,「喜歡……」
她嗓音柔和,帶著一種洗腦般的蠱惑,「是啊,喜歡你,所以才會保護你,守護你,帶給你極致的快樂,所以,放心地把自己交給我,好嗎?」
淳兒抖著唇,怔怔地看著她。
「好不好?」宋汐加重了聲音,目光柔和卻不容拒絕。
「好……」他伸出手,環抱住她的腰,臉上露出一絲放心的笑容,一種交付,一種信任。
看著這樣的他,宋汐竟覺得有些感動,低下頭,溫柔地將他吻住,一開始,他的身體還是有些僵硬,慢慢地,便在她高超的吻技下漸漸放鬆了。
接下來,進行的很順利。
她把他裡裡外外都啃遍了,連他身上有幾顆痣都摸清楚了。
她像拆卸一樣精美的禮物,去探索他身上的每一處敏感點。她以為他之前那麼抗拒,定然是有過什麼不好的回憶,但他接下來的表現很是生澀,情到濃時,整個身子都紅了,眼神霧濛濛的,有一種煙雨江南的朦朧美麗。
這樣懵懂敏感,分明就是個小處男嘛!
她沒有做到最後,雖然當時來了感覺,還是用理智戰勝了**。
他智商也許不高,情商絕對沒問題,能領會「愛」的含義。只有靈與肉的結合,才是完美的結合。她要一點點教會他,由身到心,直到他真正愛上自己,她才會徹底把他吃掉。他不是玩物,他值得認真。
但是淳兒不懂,他自以為做出了最大的讓步,戰勝了心底不知名的恐懼。在他的心裡,自己從身到心,徹底屬於了這個人。
從今往後,他會像所有處於熱戀期的人一樣,依賴她,愛慕她,崇拜她,毫無保留,並且將這種神聖的感情,持續一輩子……
昭然皇宮,帝王寢臥,一個身穿深藍色內監服的老太監將一碗熱氣騰騰的藥碗端到了龍榻前,撩起明黃色的窗幔,溫聲道:「陛下,該喝藥了。」
一個身穿明黃裘衣的中年男子躺在榻上,眼角細密的皺紋襯著蒼白的臉色,顯得虛弱而滄桑,他看向老太監,略微渾濁的目光有一種深刻的惆悵,「不喝了,再喝,身子也就這樣,好不了了。再說了,淳兒長大了,已經不需要我了。」
老太監微微歎了口氣,將藥碗放置在床邊的小几上,去扶榻上的帝王,嘴裡一邊回道:「殿下還小,才十八歲,正需要您,陛下一定要長命百歲,如此才能多看看他。」
昭帝就著攙扶,靠坐在龍床上,自嘲一笑,「我是想天天看見他,他卻未必想看見我。」
張德一頓,忽然不知怎麼安慰,眼珠子一轉,良久,才開口道:「您畢竟是他的父親,父子之間,縱使有些小誤會,時間一長,也總會解開的。」
「解不開的,六年解不開,一輩子還是解不開。」昭帝不住地搖頭,眼裡有一抹深沉的痛惜,語氣懊悔,「那一年他才十二歲,本該天真無邪,無憂無慮,我卻將世間最髒污的水潑到了他的身上。我親手毀了我唯一的珍寶,也毀了他的未來。他後來性情大變,六親不認,都是我的錯,整整六年,我都沒有看他笑過,我是個罪人。」
這不是一個帝王的語氣,而是一位父親的贖罪。他伸出手,在床榻上重重地垂著,眼中滿是懊惱自責。
「陛下,您別這樣!」張德急忙握住他的手,小心地放入被褥中,阻止他的自殘,耐心地說著勸慰之詞,「哪個皇室沒有一兩段秘辛,便如風陵國,已故長公主與新帝**一事,在三國高層,早就是心照不宣的秘密,再者,那風青嵐一死,其弟宸王險些撒手人寰,這般哀痛欲絕,感情豈非一般?風青嵐一死百了,留下那兩兄弟勢必要爭個你死我活,這就是個收不起的爛攤子。陛下只是一時糊塗,並未釀成大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何況陛下已經在努力地補償殿下了。您將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甚至於將親生兒子送到他腳下做他登基的墊腳石,更為他未雨綢繆,已經夠了呀!」
昭帝搖頭,眼中有一種執拗,「不夠的,不夠的,他還是恨我,還是恨我。」
「殿下還小,以後會明白您的苦心的,會原諒你的。」
昭帝淒然一笑,「我死了他就會原諒我了。」
這是鑽入牛角尖了!老太監無奈歎息,仍舊不厭其煩地勸說,「陛下,您不是說,風宸一旦返回青州,必然起兵造反,天下將亂,格局將變。殿下是個有野心的人,您又為他培養了公子,不就是想成全他的野心麼?您只有活著,才能看見他站在這個世界的頂端,看著你引以為傲的兒子,得到全天下最好的。再說了,您真的放心殿下麼,他那麼極端的一個人,您在,還能讓他有所顧忌,您若是去了,他還那樣年輕,憑著一股亂來的衝勁。不說整個昭然陪著他遭罪,便如他,也不知會將自己折騰成什麼樣。公子自己也在弱冠之年,到底少了一份深沉的閱歷,輔佐殿下治國可以,引他入正途,難矣。您是這世上最愛他的人,您若捨他而去,誰又來愛他護他,至少,得看著他坐穩了這江山,找到心頭所愛吧!」
張德這一番話,算是戳中昭帝的死穴了,他死寂的眼眸忽然迸出一絲異光,像是找到了生的希望,連著羸弱的嗓音也有了些力氣,「對,對,我得看著他,看著我的孩子,站到這個世界的頂端,直到他找到心愛之人,過的幸福,我才可以瞑目。」
「陛下這麼想就對了!」張德暗地鬆了一口氣,這人,真是一次比一次難哄了,「來,喝藥吧,小心燙!」
堂堂一國之君,竟要人哄著喝藥,將自己的身體往死裡折騰,只因為愧疚。一談到瑩妃和那人,便如魔障了一般,天知道,他清醒的時候,是怎樣精明到可怕,三國已故的兩位太上皇,無人能出奇左右。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生生毀在了一對母子手裡。
瑩妃,厲太子,這一局棋,你們母子,終究是下贏了!
喝完藥,昭帝總算有了些力氣,抬眼問道:「明兒呢?」
張德道:「公子去遊歷了。」
昭帝皺眉,似有不滿,「怎麼又出去了?這京城眼看就要變天了,還成天往外跑。」
「公子說,江湖勢力若是控制好了,將於朝堂有利,故而您無事吩咐,他便行走於江湖。據說他在江湖上還闖出了一個好名聲,世人說他行俠仗義,待人溫雅,送了他一個明月公子的稱號。」
昭帝搖搖頭,眼裡有一抹深思,「江湖勢力再大,我們畢竟坐鎮朝堂,萬不可本末倒置,顧此失彼。」
張德一笑,「公子那樣聰明的人,自然是有分寸的,公子說,江湖不比朝堂,朝堂詭詐,江湖好義,掌握得好了,也是一柄絕佳利器。」
昭帝斜他一眼,「你倒是總為他說話。」
張德仍舊是笑呵呵的,「那還不是因為公子是您一手栽培的,他睿智善謀,又忠誠於您,將來更是殿下的左臂右膀,對自己人,老奴向來不吝誇讚。」
昭帝總算有了笑容,「但願如此,否則,我既能成就他,也能毀掉他。」
說到最後,眼中霎時迸出一股獨屬於帝王的殺伐狠辣。
------題外話------
我是你哥,我喜歡你!
這句話咋聽得這麼禽獸哩~果然,沒血緣,就是沒障礙啊!
淳兒的背景有點複雜啊,不過,小處男妥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