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揚果然有些不高興,「你怎麼又說起這個了?難道我剛剛做的一切都還不能證明?」
「不是,我只是說,她那麼優秀,你就不動心?」
「再優秀的女人也不是你,乖,不要胡思亂想了。」
比起葉小瑜,陳思思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忌諱的,這個女孩兒無論是從身世背景還是個人能力上來說都要高過她,讓她無法不擔心羿。
她抬頭看了看許揚,最後還是問道:「阿揚,最近如果有空的話,跟我去拉斯維加斯好不好?」
「怎麼忽然想起去那裡了?如果你想度假的話,那不如去夏威夷更好。」
「不是想度假,我只是……」
她該怎麼說,其實她只是聽說拉斯維加斯的結婚手續很方便,她知道許揚的母親不喜歡她,所以現在只是想先斬後奏罷了。
儘管比起拉斯維加斯,許揚還是更傾向於夏威夷一些,可是陳思思想去,他最後還是不忍心拒絕的答應下來了。
只是當他和葉小瑜談起這件事的時候,心裡還是忍不住有些遺憾,他一直想帶陳思思去那種比較悠閒的地方,可是看樣子她好像更迷醉於金錢堆積起來的城市。
葉小瑜看著他悵然若失的臉,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如果學長願意的話,我可以陪你去。」
許揚聽了她的話愣了愣,耳邊不禁又回想起了陳思思對他說的話,瞇起眼看了看葉小瑜,這一刻似乎終於能確定陳思思的話是有道理的了。
可他還是搖頭笑了笑,語氣都變得疏離起來,「不用了,你嫂子知道了要生氣的,而且你以後也要談男朋友,如果想去夏威夷,跟你男朋友一起去吧。」
葉小瑜沒再說什麼,可是卻很失望的低下了頭。
許揚果然和陳思思去了維加斯,葉小瑜和錢源吃飯的時候都心不在焉的,這樣看起來他們的關係好像都調換了似的,他成了醫生,她反倒成了病人。
錢源問她,「如果想出去走走的話,要不要我陪你?」
她這才想起來她的任務,沉浸在自己的傷春悲秋之中這麼久了,她都忘了他還要幫錢源治療抑鬱症的。
她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否則錢源沒治好,她自己反倒先抑鬱了,她想了想,最終還是答應了錢源的提議。
沒能和許揚一起去夏威夷,和錢源去也蠻好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錢源替她安排的,她好像就只用帶個人去就可以了,不像是她照顧錢源,反倒是錢源始終都在照顧她。
她心裡多少有些過意不去,和錢源道謝的時候,他只是笑著搖搖頭說:「不必了,我只是在做我應該做的。」
葉小瑜有些奇怪,「什麼是你應該做的?」
黃昏時的海灘廣闊無垠,錢源轉頭看她,她的臉在夕陽的暈染下顯得有些模糊,可更多的卻是柔和與溫暖,他看了她良久,最終才緩緩的說出了那句一直隱藏在心底的話。
「小瑜,其實我一直都很喜歡你,為你做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他一向是個不正經的人,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常常是三句話就揶揄她吐槽她,葉小瑜從來沒有見過錢源這麼認真的表情,他太過認真和專注了,一雙曜石般的眸子中彷彿就只能看得到她似的,表情正肅而又凝重,甚至讓葉小瑜有些恍惚。
兩個人就這樣對視了很久,她才聽到自己心跳加速的聲音,認真時的錢源前所未有的英氣,可她還是別開臉輕聲道:「你知道的,我心裡一直有喜歡的人。」
錢源也不惱,只是兀自笑了笑,「是啊,我一直都知道,可我還是喜歡你,不想放棄。」
就像那首歌唱的一樣,愛我的人為我付出一切,我卻為我愛的流淚狂亂心碎。
他們都是這樣的人,愛情當中來來去去也不過就是那幾層關係,我愛你,你愛他,他愛她。
錢源沒有強迫她,甚至沒有過多的詢問她的感覺和心思,好像這場感情從始至終都不求回報一樣,他只是想說出自己的想法罷了。
回去的路上兩個人都沉默不語,這層窗戶紙一旦捅破了,兩個人就再也沒辦法像以前那樣無憂無慮的相處了,葉小瑜總覺得兩人的關係變得有些複雜和沉重,她甚至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他,就連直視他的勇氣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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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源仍然和以前一樣走在她左邊,時時刻刻都護著她,所以當他們目睹了那場綁架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也是先保護她。
其實只是一場很簡單的劫持案,戴著面罩的劫匪搶銀行未遂,於是便順手劫持了身邊的人質,逼迫著警方放他離開。
周圍全都是警察,911在這一刻變得高度緊張起來,最怕的當然還是劫匪會傷害人質或者是攜帶危險品,人群在警察的疏散下離開,美帝到底是和國人不一樣,周圍沒有多少人還興致勃勃的看熱鬧,只有寥寥幾人還在原地,記者和警察都圍在銀行周圍,緊張的和劫匪對峙。
被劫持的小姑娘看上去只有十幾歲,劫匪尖銳的刀鋒抵在她的脖子上,小姑娘咬著嘴唇不敢哭,生怕自己一發聲就會激怒劫匪。
錢源拉著葉小瑜遠遠的看著,談判專家還在趕來的路上,可是每拖延一分,被劫持的小姑娘就多了一分危險。
葉小瑜就是在這個時候走上去和警察說:「可不可以讓我試一試?」
穿著警服的美國警察看著面前這個黃皮膚的中國女孩,眼裡寫滿了質疑和不信任,她太過年輕了,語言不同的話更容易刺激到劫匪。
葉小瑜把自己所有的證件都掏出來給那個警察看,幾乎用盡了所有的語言去說服他們,以往她和別人對話的時候都磕磕絆絆的,可是面對此情此景她的口語竟然意外地流利,一字一句都讓那個警察無法反駁。
她在兩個警察的護送下接近了警戒線,錢源擔心的拉住她,卻被她笑著拂開了手,「相信我,我一定不會有事,那個小姑娘也不會有事的。」
私心來說,錢源根本不在乎別人如何,他只怕葉小瑜會出事。
談判的過程很艱難,綁匪已經是窮途末路,手邊的同伴紛紛被擊斃,他只有用手上的小女孩和警察做困獸之鬥。
葉小瑜很緊張的在勸服他,在這過程當中,她一直都在關注著綁匪的表情,有好幾次她都看到那位綁匪已經開始動搖了,可是周圍的一點風吹草動就又讓他重新警惕起來。
語言到底還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有那麼兩回,葉小瑜不知道是用錯了詞還是用錯了語境,原本鬆動的綁匪慢慢開始變得十分警覺,到最後幾乎都有了要弄傷人質的危險。
錢源一直都提心吊膽的在周圍看著,這當中他也聽到了兩個警員的對話,原來他們從始至終都沒有對葉小瑜抱有多大希望,只是在利用她和綁匪拖延時間,等著排爆組和談判專家到來罷了。
他忽然覺得很氣憤,就在他要衝出人群告訴葉小瑜這一切的時候,他們一直在等著的拆帶專家和談判專家也都來了。
談判專家的靠近讓那個綁匪的神經高度集中起來,原本快要成功的葉小瑜最終還是功虧一簣,然而那個黑人專家看上去也沒有多麼的專業,至少在短暫的談判過程中,綁匪沒有半分鬆動的跡象。
眼看人質的人身安危就要受到威脅,警察最終還是做出了擊斃綁匪營救人質的決定。
葉小瑜一直就站在那個專家的身後,她距離那個綁匪其實也很近,所以當那個綁匪被爆頭的一瞬間,她清楚地感覺到了有溫熱的液體濺到了她的臉上,那一刻她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錢源猛地從人群之中衝出來抱住了她,警察一擁而上的開始制服綁匪解救人質,只有葉小瑜一個人軟軟的癱倒在了地上。
沒有人知道,在她和那個綁匪短暫的談判過程中,他們都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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