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不僅是吳子奕就連王璞也感到奇怪:「換成了誰了?」
「獵王莊第十五代莊主王鹹。」我翻動著手札道:「明朝覆滅之後,冥衛就完全退出了朝廷勢力。甚至,不在參與術道紛爭。但是冥衛始終是滿清朝廷的一塊心病。」
「因為冥衛分崩離析,實力已經大不如從前。所以當清廷平定了三藩之亂以後,就開始逐個的清除了冥衛。獵王莊雖然一直低調,但是王家主脈為了能在清廷術士的高壓下生存,已經投向了清廷。」
「清雍正帝,也因為白狐的傳說,急於得到獵王莊的鎮妖印。王家主脈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毫不猶豫的把獵王莊出賣給了雍正。」
王璞的臉色沉了下來:「王家還有這麼一段秘辛。難怪主脈與獵王莊始終若即若離,原來他們之間恩怨已經從幾百年之前就結下了。」
「雍正為得鎮妖印,派出了手下最強的殺手組織血滴子。當然,血滴子對獵王莊還是極為客氣,但是,『帶鎮妖印面聖』,這一點還是讓王鹹產生了懷疑。」
我又翻過一頁道:「當時,獵王莊正處於鼎盛時期。莊裡甚至豢養了化形的狐妖。王鹹就是利用一隻狐妖套出了血滴子的秘密。」請百度一下謝謝!
「王鹹雖然心有不甘,但是他卻無力反抗血滴子,只能想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他當時,向血滴子進言,要帶一張百年狐皮獻給皇上。這種事情,一般官員不會阻攔。而且血滴子也想看看鎮妖印的真正威力。於是答應跟他一起獵狐。」
我接著說道:「當時王鹹就是在這一代追殺了一窩狐妖。隨行的還有他幾個好友,其中就包括了棺材門的一位前輩。」
「當時那群狐妖中的狐王,被王鹹他們擒住了肉身之後,妖魂出竅鑽進了的一個迎親的隊伍。它以為術士不敢隨便殺人。結果已經紅了眼的王鹹,好猶豫屠殺了整個迎親隊。那個新娘也就成了守著井口的殭屍。」
「這……」王璞道:「這個過程倒還說得過去,可他們是怎麼在血滴子眼皮底下,建了這麼一個秘葬?」
「因為往下豢養的那隻狐狸!」我搖頭道:「當年的艾曉漓,能把出身獵王莊的王正業拖在一個荒村裡三個月。一隻妖狐,想拖住不會秘術的血滴子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那幾天的時間裡,他們就造出這麼一個秘葬。」
我繼續說道:「他們在外面部下種種疑陣,就是為了讓人覺得這是棺材門,御屍宗聯手封印的凶魂,那些狐兵的屍囊,其實是他們在故佈疑陣。一般而言,術士不會隨意開啟這種地方。」
術士都有一種慣性的思維,真正藏有寶藏的地方。不會建在明面上。只有封印凶魂的禁地,才會出現術士故意的留下的標記。就像一座建在山裡的龍王廟。
退一步講,就算他們真的下來了。第一眼看到的肯定是湖底石碑牆,而後就是被困在牆裡的屍囊。他們九層以上會認為石碑牆裡屍囊是禁制的看守。或者乾脆把屍囊當成被鎮壓的對象。
再加上野鬼坡那些冤魂的佐證,多數術士會毫不猶豫的調頭離去,最多就是順道看看,封印有沒有鬆動,幫助加固一二,絕對不會冒險下去開啟。
如果不是我的鎮獄印跟鎮妖印起了感應,我也一樣會覺得這是棺材門前輩的封印禁地。
我合上了手札:「王鹹,是希望王家後人能找到鎮妖印啊!」
吳子奕皺眉道:「這裡有不合理的地方啊!王鹹留下這座秘葬之後。應該拿著一個假印去了京城。就算狐妖能夠拖住血滴子幾天,時間也不會太長。」
「而且血滴子身為密探,肯定生性多疑。一定會想盡辦法探查那幾天究竟發生了什麼,王鹹應該不會直接告知王家後人,免得給他們帶來災禍。他怎麼能確定王家後人一定會找過來。」
我揚了揚手札:「手札裡面有記載。當年幫助王鹹建築這個秘葬的人裡有一個吳家的高手。他曾經推算過,一旦獵王莊遭遇滅頂之災時,就會有王家人找過來。」
這世上任何一種占卜術,都不可能完完全全的推算出未來。即便,他們敢肯定將來會發生什麼,也有可能因為機緣巧合發生一定的偏差。
所以,王鹹才會連設了三道門檻,來驗證王家後人的身份。不過,他沒想到的是,我雖然是王家人,卻是王家的「叛逆」。
王璞低聲道:「真想知道王鹹他們後來怎麼樣了?」
「我估計下場不會太好!王鹹最後說,他要去京城做一件大事。」我搖頭歎息道:「這本手札的記載的時間是雍正十三年,如果我沒記錯,他們的進京不久,雍正就忽然暴斃了。你覺得四個帶著怨氣入京的術士能在紫禁城裡做出什麼好事麼?」
吳子奕驚訝道:「你是說,雍正暴斃跟四個術士進京有關。」
「我只是說可能!」我用手札敲著手心道:「漢人反清復明,從滿清入關開始,一直就沒停止過。冥衛的後人,想做幾件大事也並非不可能。」
吳子奕像是無意的說了一句:「棺材門不是冥衛吧?」
「這個……我師父沒說過。」
從棺材門前輩與王家聯手上來看,他們之間的關係肯定十分密切,甚至可以說是生死之交。但是,棺材門與冥衛有沒有關聯,就連本門秘辛中都沒有記載。
我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的太久,直接岔開了話題道:「王璞,你幫我想想。既然鎮妖印沒在地牢,那麼壓制艾曉漓的又是什麼東西?」
「這個……讓我想想。」王璞向了好半天才道:「獵王莊一共有兩件寶物。都是專門用來獵狐的東西。鎮妖印算是一個。還有一個就是鬼面獒王。不過,獒王已經不見蹤影了。」
吳子奕眼睛一亮:「我覺得應該是獒王。獵王莊的護山獒群裡沒有獒王。這是非常不合理的現象。即使,獒王已經死了,那些強壯的公獒,也會爭出一個新王,沒有王者的原因,肯定是獒王還在。」
王璞驚訝道:「不可能,如果獒王在的話,那它肯定已經成妖了。否者,根本壓制不住艾曉漓。獒犬對主人極為忠心,如果他在地牢,怎麼可能看著王家人被屠殺一空,還不出手呢?」
「我堅持自己的判斷!」吳子奕的眼睛亮的嚇人,像是在黑暗裡能放出光來。葉木看小貓兒時也是這樣,她肯定在打獒王的主意。
「咳咳……」我乾咳了兩聲:「這裡沒有凶魂,我看不如把那個殭屍葬了吧!能換多少黃泉錢算多少。我估計再不回去一趟,艾曉漓肯定會發瘋。」
我說這話走到了殭屍跟前,斬斷鋼絲把他放了下來,我本來是想打造一口木棺,隨便把它埋了,卻在轉身的一剎那看見了嘴角聲的一絲笑意。
等我猛然回頭時,那具殭屍已經恢復了僵直的表情。
我不動聲色靠了過去,正想看個究竟,殭屍卻一下從我眼前站了起來,慘白的面孔甚至距離我的視線不到一尺,這時,我也在她眼裡清晰的看到一雙像是狐狸般的瞳孔。
沒等我回退,纏在殭屍頭頂發蠱,已經直奔著我的面孔打了過來。等我再想後退卻已經晚了,利如鋼針發蠱帶著絲絲風嘯。逼近了我的五官。
雖然發蠱還沒真正刺中我面孔,可我整張臉上都帶起了一陣像是被針扎的刺痛。我本能劈出一掌打向了殭屍胸前,沒有蘊含內力的一掌打在殭屍身上,就像碰上了岩石,絲毫沒能讓他挪動半分。
我倆距離實在太近,就算我現在出掌把他打退,也一樣躲不過被發蠱穿顱而過的命運。
我只能猛地把頭仰向後方,發蠱貼著我的?尖飛掠而過時。吳子奕也同時勾動了雙槍,兩發子彈也一樣貼著我的腦門打向了對方面孔。
電光火石之間,子彈與發蠱就在我眼前撞在了一起,我只覺得灼熱的火星在貼著我的臉四下飛射,我也緊跟著放棄了對身體的控制,任由著身軀平落到地面。
等我再睜眼時,吳子奕的雙槍已經在殭屍身上閃出了成片的火花,可是偏偏傷不到她一絲一毫,殭屍竟然頂著子彈往我這邊挪了過來。
十指怒張著向我頭頂抓了過來,剛才我在悴不及防之下失去了先機,現在想要扳回平局,除非我能先把對方逼退。問題是我的對手不是人,不知道害怕也不懂閃避,無論我現在出手還是出刀,她都能憑著自己的防禦,硬接我一下重擊,然後繼續攻殺。
我無奈之下,猛然抽出厲魂,氣貫刀鋒往殭屍的咽喉上點了過去,厲魂的刀鋒頓時在他咽喉上爆出了一點火花,殭屍下撲的勢頭僅僅停頓了一下,她的身軀就壓著彎了軟刀往我身上貼了過來,兩隻手臂就像是忽然脫臼一樣,從肩膀開始暴漲半尺,一下子越過了厲魂的距離,直奔我的雙眼挖了下來。
「開——」
我的真氣再次灌注刀鋒時,已經被壓彎了的厲魂,猛然間再次拔得筆直,硬是把對方推高了幾寸。可殭屍的手臂也同時伸長了幾分,寸步不讓的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