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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言妙語 209 挑撥離間,渣女內鬥 文 / 蔓妙游蘺

    陽光明媚的早晨,永寧宮一改往日的清冷,坐滿了鶯鶯燕燕,環珮輕響,五顏六色的漂亮衣衫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太后輕抿了一口清茶,慈祥的目光掃過太子府、湛王府正側妃:「前幾天南疆送來一件珍品,哀家自己看著也無趣,召你們一起來觀賞觀賞。」

    以往南疆也送過不少珍品,太后看過後,直接命人收起來了,這次居然召集太子府,湛王府正側妃前來觀賞,肯定是非常特殊的珍品,不知那究竟是什麼?

    正側妃們好奇的目光頻頻看向高桌上以布蒙著的物件。

    一名宮女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揭開了蓋布,一道耀眼的光芒射了過來,光華璀璨,引的眾人的目光都微微瞇了些許,以手遮了光華,仔細看去。

    這是……

    正側妃們都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更有甚者,倒抽了一口氣,以絲帕輕捂了自己的嘴巴,才沒有失態的驚呼出聲。

    沈璃雪看向高桌上的物品,那是一對紫玉麒麟,純紫玉雕刻而成,尊貴不凡,栩栩如生,暖暖的陽光照射,它折射出一道道的光影,璀璨奪目,輕靈中帶著貴氣,尊貴中又含著超脫的意味,舉世無雙。

    見過戰王府,聖王府諸多寶物的沈璃雪也在心中暗歎,的確是難得一見的珍品。

    太后看著正側妃們眼中的讚歎,唇角帶著一抹欣慰的笑:「這是紫玉麒麟,據傳,得者會福壽安康,子孫滿堂。」

    沈璃雪微笑,麒麟除了代表高貴外,還有多子多孫的含義,太后召集太子府,湛王府正側妃們前來,並非單純的觀賞,還在間接提醒她們,該生個重孫給她抱了。

    正側妃們都是聰慧女子,也都明白了太后的意思,清亮的目光全都黯淡下來,悄悄撫了撫自己平坦的小腹,成親數日,她們也想孕育子嗣,可這種事情,需要看機緣,她們無法左右。

    太后看著正側妃們,微笑道:「麒麟送子,有緣者得之,哀家要它無用,送給你們這些年輕女子最是合適。」

    太子府,湛王府正、側妃們黯淡的目光隱隱雀躍,她們也都知道麒麟送子一說,這對麒麟這麼高貴不凡,若是得到,說不定真的能送子。

    再者說,太后親自賞賜的玉麒麟,意義非同一般,可令她們的地位更加堅固,不知她們誰能有這殊榮,得太后看中。

    「麒麟只有一對,你們有好幾個人。」賞賜不好送。

    太后『為難』的蹙了蹙眉:「不如這樣,你們哪人最先有了身孕,就是和麒麟有緣,哀家會賞賜這對紫玉麒麟。」

    沈璃雪險些笑出聲,太后這是著急抱孫子,拿紫玉麒麟刺激這些孫媳婦們呢。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太子,湛王自身的實力,背後的勢力都不相上下,若是哪方先誕下子嗣,就等於加大了登基為旁的籌碼,正側妃們肯定會更加努力的懷孕。

    太子府的正、側妃們滿目欣喜,太子對她們都很不錯,只要她們再溫柔些,主動些,孕育子嗣不成問題。

    湛王府的側妃卻是滿目黯淡,湛王天天在忙,成親到現在,根本沒去過她們的院子,她們掛著湛王側妃的頭銜,卻還是處子之身,連房都沒圓,哪能生得出孩子。

    身為侍妾的沈盈雪沒有側妃們的垂頭喪氣,看著那對紫玉麒麟,雙眼放光,紫玉麒麟太高貴,太迷人了,也象徵著身份,她一定要得到。

    她是湛王侍妾,身份低微,若非太后下召,她根本沒資格進宮,現在雖然進了宮,也沒有座位,只能和丫鬟們一樣站在李幽蘭身後,真真是折辱了她第一美女的名聲。

    低頭看著自己那雙小手,十指纖纖,骨節分明,手掌心的繭子卻破壞了那份瑩白如玉的美感,莫說是湛王,她自己看著,也覺得礙眼。

    她抬眸,狠狠瞪了沈璃雪一眼,見死不救的賤人,可惡至極。

    同樣悄悄觀察沈璃雪的,還有李幽蘭,她和東方湛是假夫妻,對太后許諾的紫玉麒麟不感興趣。

    仔細看著沈璃雪美麗的小臉,肌膚細膩,白裡透紅,膚色極好,和麗妃所說的,用了石榴籽香膏的症狀完全一樣,她用了那麼多天,就算量再少,藥也應該滲進肌膚裡,對胎兒有了影響,她怎麼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是藥膏失效了麼?

    好像有人在暗中觀察她,是沈盈雪,還是李幽蘭?

    沈璃雪猛然抬頭,迎著目光傳來的方向看去,李幽蘭,沈盈雪都來不及躲閃,被抓個正著,目光不自然的閃了閃,快速轉頭看向一邊,心中暗自懊惱,可惡,居然被她抓到了。

    沈璃雪勾唇冷笑,她們兩人的目光,都暗透著憤怒與不甘,明顯沒安好心,想暗算她麼?她就給她們製造個機會,方便她們暗算。

    故做難受的扶住了小腰,好看的柳眉也緊緊皺了起來。

    太后教導孫媳們時,也在關注沈璃雪,最先發現了她的不適,關切道:「璃雪身體不舒服?」

    「回太后,只是腰有些酸,沒什麼大礙。」沈璃雪輕輕笑笑,目光有些疲憊,端端正正的坐了半柱香,她的腰真的有些酸了。

    「有孕之人,最容易腰酸了。」太后看著沈璃雪四個月的身孕,這個孩子是青焰皇室年輕一輩最早的一個,也是聖王府第一位重孫,絕不能出任何差錯:「你先回府休息,千萬別累著了。」

    沈璃雪進宮時,東方珩經常來接她回府,毫不掩飾對她的寵愛,皇宮宮女,後宮嬪妃有好些羨慕、忌妒的,太后看她的慈祥的目光裡也略帶了幾分戲謔。

    沈璃雪美麗的小臉浮上幾絲薔薇色:「多謝太后,璃雪告退。」

    沈璃雪是習武之人,動作利索,但四個月的身孕,她不敢大意,輕扶著秋禾的手,在正側妃們的注目禮中,慢騰騰的走出了永寧宮,

    李幽蘭美眸微瞇,沈璃雪難得出聖王府,必須在她回府前弄清她沒有小產的原因,再對症下藥,不然,她回了聖王府,龜縮著不出來,就很難算計到她了。

    沈盈雪看著沈璃雪漸漸遠去的身影,滿目憤恨,得意什麼,不就是懷個身孕麼,她之前也懷過,若不是出了意外,兒子都抱在懷裡了。

    當然,那個孩子是雷聰的,她不稀罕,掉了就也無所謂,休養了幾個月,她的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可以再次懷孕,這次,她要懷湛王的孩子。

    見太后,正側妃們的注意力都在紫玉麒麟上,沒人注意她,沈盈雪小心翼翼的退出丫鬟群,悄無聲息的出了永寧宮,沿著青石路,朝沈璃雪消失的方向追去。

    自己再求沈璃雪最後一次,若她肯幫自己最好,若她不幫忙,自己就去找皇宮御醫配藥膏。

    除去手上的繭子,有了湛王的寵愛,懷上身孕,得到紫玉麒麟,母憑子貴成為湛王妃,到時,定要狠狠嘲諷沈璃雪,讓她無地自容。

    沈盈雪跑的極快,不消片刻就追上了沈璃雪,看著她手扶小腰,款款前行的小心模樣,不悅的眉頭,四個月身孕而已,哪用得著這麼小心,真是嬌氣,她四個月身孕時,還在小河邊刷馬桶,幹粗活呢。

    清清嗓子,正準備呼喚沈璃雪,一道柔美的身影從旁邊的小道上走了出來:「是安郡王妃麼?」

    輕輕柔柔的聲音聽的人骨頭都快酥了,沈盈雪一怔,急忙躲進了一旁的冬青叢裡,千萬不能讓外人察覺到她半路從永寧宮跑出來了。

    冬青一叢又一叢,枝繁葉茂,將她完全遮掩,她透過藉著枝葉的縫隙,悄悄向外望。

    來人一襲湖藍色的宮裝,高貴大方,美眸盈盈,笑意淺淺,正是麗妃,她看沈璃雪的目光,溫柔中透著說不出的凌厲:

    小臉光潔、細膩,白裡透紅,陣陣香氣中夾雜著極其微量的甜味,是石榴籽的味道,她天天使用自己送的香膏,怎麼還會安然無恙?

    「璃雪參見麗妃娘娘。」沈璃雪微微福身,行了一禮,她也沒料到會在這裡遇到麗妃,她滿身疤痕,難看至極,應該在永華宮閉門不出才是,怎麼會有閒情逸致在皇宮裡逛?

    「璃雪不必多禮。」麗妃抬手虛扶,微微笑著,不著痕跡的試探:「璃雪的面色真好,本宮都有些羨慕了。」

    「托娘娘鴻福,璃雪使用了那盒香膏,面色才會白裡透紅。」真正的香膏早被沈璃雪扔到隱蔽的角落裡去了。

    她桌子上擺的,是東方珩為她尋來的極品香膏,效果不比麗妃那盒差,再加上膳食的調養,她的面色比懷孕前還好。

    她用了香膏,沒有流產,面色卻越來越好!

    麗妃胸中升起一陣無名業火,這可不是她的本意。

    石榴籽是她親自下到香膏裡的,怎麼會沒有效果?量太小,還是沈璃雪抗力太強?看來,她不能再依靠那盒香膏,必須想其他方法算計沈璃雪。

    「璃雪進宮看望太后?」

    陣陣微風吹過,麗妃額前的髮絲被風吹亂,她輕輕理了理,素白的小手展現在沈璃雪面前,手背上雖然也有疤痕,但是淡了很多很多,幾乎看不出來了。

    難怪她敢在皇宮閒逛,傷勢快要痊癒,再也不需要遮醜了!

    「娘娘,我記得毒解時,御醫宣佈您手上會留疤?」沈璃雪看著那素白小手,心中暗道,是誰這麼大本事,幫她除掉了疤痕?

    「是啊,太醫們確實是這麼說的。」麗妃輕輕摩挲著自己光滑的手背,美眸中滿是冷冽,聽到太醫的診斷時,她想死的心都有了,滿身疤痕,醜陋無比,她還拿什麼資本存活,幸好,她命不該絕:

    「給本宮下毒之人,心思歹毒,若是被本宮揪出,絕對饒不了她。」麗妃咬牙切齒的詛咒著,別有深意的看了沈璃雪一眼。

    「娘娘不是摘花時,誤碰到了毒草嗎?」沈璃雪目光閃了閃,故幫驚訝,麗妃當著她的面指桑罵槐,是懷疑她是下毒之人了。

    「當然不是!」麗妃目光陰沉,她的確愛逛御花園,幾乎每天都會摘一兩朵漂亮的花,為何平時沒事,就那天中毒了?問題明顯不是出在花草上:「是有心人故意算計,本宮才會中了毒。」

    「真的?」沈璃雪皺皺眉,滿眼憤怒,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那人真是膽大包天,居然敢害娘娘,抓到她絕不能輕饒。」

    身旁,秋禾嘴角抽了抽,把麗妃害的滿身疤痕的不正是郡王妃麼,她還給麗妃出謀劃策,她是篤定麗妃抓不到她吧。

    「那是自然。」麗妃看著沈璃雪,一字一頓,暗帶著咬牙切齒的味道。

    「娘娘的疤痕是如何除去的?」沈璃雪微微笑著,不著痕跡的試探。

    麗妃嘴角微微挑起,傲然道:「算起來,也是本宮幸運,無意間遇到了一名神秘的大夫,幫本宮除去了身上,手背上的疤痕!」

    她要風風光光的活著,整死設計她的賤人沈璃雪。

    「哪位神醫這麼厲害?」沈璃雪眨眨眼睛,清澈如小鹿般的眼神,看的麗妃怒火中燒,她居然還在裝無辜,可惡的賤人!

    「這個嘛……本宮答應過不能透露他的名字,璃雪不要見怪。」

    麗妃和李幽蘭合作之事,絕不會告訴第三個人,透露自己身邊有神秘神醫,是準備勾起沈璃雪的好奇心,以她的性子,肯定會派人調查那名神秘神醫,她有動作,就會有破綻,麗妃抓住之後,就會狠狠打擊她。

    「隱世高人,性子難免會有些古怪,璃雪明白。」沈璃雪輕輕笑著,沒再繼續追問。

    這下換麗妃驚訝了,沈璃雪不是應該刨根問底,旁敲側擊的打探那名神醫的來歷嗎?她再適時的透些消息給她,間接的設個陷阱,將沈璃雪套進去,抓到她的把柄,狠狠打擊,她怎麼像對那神醫不是特別感興趣的樣子,不對,事情不對。

    沈璃雪輕輕笑著,和平時沒什麼兩樣,若是細看便會發現,她嘴角微微揚起,笑的很是……詭異!

    沒錯,的確是詭異,就像她知道了某件十分隱蔽的事情,卻故意隱瞞,沒有告訴麗妃。

    沈璃雪怎麼會有這麼高深莫測的笑容?她究竟知道了什麼?

    「麗妃娘娘,璃雪站的時間久了,就會腰酸,必須先走一步,不能再陪娘娘聊天了。」沈璃雪手扶著小腰,美眸盈盈,神色略顯疲憊,就像是站的時間久,真的累了。

    「你懷著身孕,累了的確應該回府好好休息。」麗妃心煩意亂,猜想著沈璃雪笑容中的深意,也無心設計她了,隨口答應放她回府。

    「璃雪告退。」沈璃雪款款行了一禮,扶著秋禾的手緩緩前行,清冷的目光淡淡掃過沈盈雪藏身的方向,嘴角勾勒出一抹深沉的笑,冬青後面那位應該不會再糾纏她了。

    沈盈雪透過冬青枝葉縫隙,看著沈璃雪漸漸遠去的背影,的確沒有追趕的意思了,麗妃,沈璃雪的談話她全部聽到,麗妃有位神秘大夫幫忙,除去了皇宮太醫們都束手無策的疤痕,若是她能找到那名太醫,讓他為自己配副藥膏,豈不是也能很快除去手掌上的繭子。

    沈璃雪對那名神醫不感興趣,沒有細問,她不知道神醫的名字,相貌,住址,要到哪裡去找?

    直接問麗妃?

    她是身份高貴的娘娘,自己只是一名身份低下的侍妾,突兀的出現在她面前,她會非常鄙視自己,說不定會讓人將自己亂棍打走,更別提告訴自己神醫的下落了。

    看麗妃的模樣,似乎很不高興,自己這個時間上前,無疑於自尋死路,怎麼辦?怎麼才能找到那名神醫?

    沈盈雪看的沒錯,麗妃一心沉浸在沈璃雪高深莫測的微笑裡,猜測著她的用意,卻百思不得其解,心緒煩亂,心情也十分煩躁。

    輕微的腳步聲響起,旁邊的小路上走來兩名綠衣宮女,許是隔著冬青叢,她們沒有看到麗妃,邊走邊聊:「你端的是棗泥糕,還是紅豆糕?」

    「當然是棗泥糕了,玉美人吃紅豆糕過敏,我再端紅豆糕給她,豈不是自尋死路。」一宮女戲謔著。

    「棗泥糕、紅豆糕很相近,又都不冒熱汽了,你又沒品嚐,怎麼知道這是棗泥糕,不是紅豆糕?」另一宮女滿目疑惑:「我看它就像紅豆糕,你還是仔細些,千萬別弄錯了。」

    「放心了,趙大廚親自告訴我這是棗泥糕,絕對不會錯。」宮女自信滿滿。

    另一名宮女撇撇嘴:「他和你無親無故,你就這麼相信他?」

    「他在御膳房專做糕點,什麼桂花糕,荷花糕全都出自他之手,他只要瞟上一眼就知道是哪種糕點,絕不會弄錯的……」

    宮女清亮的聲音中滿是讚歎:「就像小德子他們說的那個什麼唐門,自己秘製的毒,外人分不清,也解不掉,只有他們自己人最清楚……」

    「那倒是,自己製作的東西,自己最清楚明白……」

    宮女輕飄飄的話像一記警鐘,狠狠的敲在了麗妃身上,眼睛一亮,茅塞頓開,是了,自己製作的東西,自己最清楚明白,自己調製的毒,自己有解藥,自己留下的疤痕,也只有自己能清除!

    給她下毒,害她全身留疤痕的不是沈璃雪,而是李幽蘭!

    呵呵,難怪皇宮御醫們束手無策的疤痕,李幽蘭輕輕鬆鬆就解決了,敢情那毒藥是她下在自己身上的。

    自己中毒前,李幽蘭就天天往皇宮跑,討好太后,嬪妃,太后對她態度一般,嬪妃們對她也是不鹹不淡的,她送來的小禮物嬪妃們照收不誤,卻沒人答應與她合作。

    她找不到突破口,就將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先給自己下毒,讓自己留下滿身疤痕,傷心的生不如死,再以好心人的身份,給自己送來去疤痕的藥。

    自己絕處逢生,肌膚恢復,定會對她感激不盡,覺得自己欠她一份大人情,就會同意與她合作,真是卑鄙無恥的好計策。

    李幽蘭是青焰京城出了名的毒術高超,配製出太醫們解不掉的毒,製造出去不掉的疤痕,根本就是小事一樁,自己真是愚蠢,被她騙的團團轉!

    救自己的神醫,是害自己的元兇,自己錯將豺狼當成大恩人,對她感激涕零,沈璃雪也正是想到了這一點,才會露出那麼詭異的笑容吧,她在嘲笑自己有眼無珠,是非不分呢。

    等等,李幽蘭會武功,輕功也非常不錯,那天在永華宮外偷看到自己和殿下偷情的人,會不會就是她?

    麗妃心思一緊,光潔的額頭冒出一層冷汗,她悄悄給自己下藥,誤打誤撞到了自己和殿下的親密無間?

    那天之後,她的生活一直很平靜,除了李幽蘭外,沒人找她,也沒人拿那件事情威脅她,可見,別人都是不知道那件事情的,唯一的嫌疑人,就是李幽蘭了。

    她是湛王正妃,需要自己幫助,方才沒有拆穿自己,萬一她哪天不需要自己了,只需要爆出自己的殿下的親密事,自己就完了,怎麼辦?怎麼應付她?

    五十米外,相對偏僻的角落裡,秋禾將兩個大銀錠分別放進兩名綠衣宮女手裡。

    綠衣宮女看著銀燦燦的銀子,喜笑顏開,不住道謝:「多謝安郡王妃,謝安郡王妃。」只是說了幾句話而已,就得到這麼大錠銀子,真是賺了。

    沈璃雪擺擺手,兩名宮女會意,千恩萬謝著,快步離開了角落。

    秋禾走上前來,眼中閃著疑惑與不解:「郡王妃,她們那幾句話,真的能起作用嗎?」只是幾句無關緊要的話而已,沒牽扯到人,也沒牽扯到事。

    沈璃雪嫣然一笑,如百花開放,清冷的眼瞳看著麗妃所在的方向:「麗妃久居後宮,疑心病重,那位神醫出現的太是時候了,咱們給她敲了警鐘,她一定會起疑,絕對會再起內訌,接下來,咱們就端杯熱茶,等著看好戲便可。」

    幫麗妃的人是誰,沈璃雪不知道,不過,那人幫著麗妃,就是她的敵人,他們兩人聯手,沈璃雪可能會處於劣勢,於是,沈璃雪就改用離間計,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讓她們自己斗的天翻地覆,她在一旁,坐收漁人之利。

    秋禾沒有沈璃雪的縝密心思,她講的暗語,秋禾聽的雲裡霧裡,不過,她說麗妃與人內鬥,她倒是聽明白了,花點銀子,僱人說幾句話,就能挑撥敵人內鬥,真是厲害。

    大大的眼睛眨了眨,她透過虛空,看向麗妃所在的方向,麗妃什麼時候才會與人內鬥?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那戲劇的一幕了。

    這邊的青石路上,麗妃的面色紅一陣,白一陣,時而憤怒,時而欣喜,時而驚慌失措,看的沈盈雪滿頭霧水,她這是怎麼了?不過須臾的時間,怎麼又是喜又是悲?

    沈盈雪撥開一棵冬青,想要看的更真切,不料她抓的太用力,冬青枝卡的一聲折斷了,輕微的聲響驚動了麗妃,她銳利的目光如利劍一般,猛的射了過來:「什麼人?」

    糟糕,自己被發現了!

    沈盈雪一驚,轉身欲跑,不料,宮女們從前方蜂擁而來,將她團團圍住,反剪了雙臂扭送到麗妃面前。

    「麗妃娘娘,是她在偷聽。」一名力氣大的宮女狠狠踹了沈盈雪的膝蓋一腳。

    沈盈雪不受控制的撲通一聲跪到麗妃面前,巨大的恥辱頓時瀰漫整個心間,狠狠瞪了那名宮女一眼,咬牙切齒,等她得勢了,一定要狠狠教訓這不長眼的賤人。

    下巴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沈盈雪微低的頭被迫抬起,怒氣衝天的眼睛正對上麗妃漆黑的眼瞳:「你是……沈盈雪。」

    沈盈雪是相府千金時,經常進宮參宴,麗妃見過她許多次,再加上她又是青焰第一美女,出盡風頭,多日不見,麗妃依然能認出她。

    「是……是……」看著麗妃那深不可測的眼眸,沈盈雪胸中的怒氣瞬間消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害怕與不安。

    「你在監視本宮?」麗妃美眸一凝,冷若寒冰。

    「不是,不是……妾身沒有監視娘娘……」沈盈雪驚慌失措,急切的解釋:「妾身聽聞麗妃娘娘得了神秘藥膏,除疤無痕,妾身是想打聽打聽那位神醫的下落,求個藥膏,除去手掌裡的繭子。」

    唯恐麗妃不相信,她展開兩隻小手,在麗妃面前來回晃動。

    找神醫,求藥膏!

    麗妃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饒有興致的看著沈盈雪,容顏美麗,肌膚細膩,與那粗糙的手掌的確格格不入,求個藥膏抹手無可厚非,可惜,她認識的那位神醫會配毒害人,會制解藥坑人,卻不能將人的手毒出繭子,只怕也配不出除繭子的藥膏。

    「沈盈雪,本宮聽聞,你是湛王的侍妾?」

    沈盈雪怔了怔,咬牙道:「是!」

    「侍妾的身份很低賤呢。」麗妃挑眉看著沈盈雪,笑意淺淺,美眸中暗帶嘲諷。

    沈盈雪低頭,沉默不語,纖手緊緊握了起來,她又何嘗不知侍妾之位低到了塵埃裡,她一直以這身份為恥,站在人前都抬不起頭來,她發誓,總有一天,她會徹底甩掉這卑微的身份,再次做回人人尊貴的人上人。

    「你想不想做湛王妃?」麗妃突然靠近沈盈雪,刻意壓低了聲音,那輕輕柔柔的聲音,酥酥的,聽到耳中,帶著濃濃的蠱惑。

    沈盈雪瞬間怔忡,自己想做正妃之事沒有說出來,麗妃怎麼知道的?看著麗妃似笑非笑的眼睛,她慌亂的眨了眨眼睛,猜測,麗妃應該是在猜測,自己絕不能露出破綻,否則,事情傳到李幽蘭耳中,自己就死定了。

    思及此,沈盈雪擺出一個自以為得體的笑容:「娘娘說笑了,盈雪是罪臣之女,不敢奢望正妃之位。」

    麗妃看著沈盈雪,嘲諷的笑:「少裝清高,若你真不想做正妃,剛才就會脫口而出,豈會考慮了這麼長時間才說出這麼違心的答案。」

    「娘娘明查,妾身真的沒有非份之想。」沈盈雪低垂著頭,強調自己的意願,底氣卻非常不足,心思百轉千回,目的被麗妃拆穿了,自己要不要承認?

    「沈盈雪,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可願與本宮合作?」對視的剎那間,麗妃就已看透了沈盈雪,她是個嚮往榮華富貴的虛榮女子,這樣的人,很好掌握。

    沈盈雪一怔,合作?麗妃想和她合作?她沒聽錯吧:「妾身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很簡單。」麗妃從宮女手中拿過一個小紙包,遞到了沈盈雪面前,詭異的笑容看的人心驚膽寒:「你將這包裡的東西,每天下一些在李幽蘭喝的湯裡,最晚半年,本宮就能讓你成為湛王妃。」

    她和李幽蘭是盟友,李幽蘭握著她的把柄,暫時不會對她發難,但難保哪一天,李幽蘭就突然變卦,打她個措手不及。

    為了自保,她必須要先下手為強,給李幽蘭點厲害嘗嘗,讓李幽蘭有顧及,不敢拆穿她。

    沈盈雪的面色瞬間變的煞白,慌忙搖頭:「娘娘……妾身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李幽蘭的毒術出神入化,只要有點帶毒的氣息,她就能聞的出來,自己在她喝的湯裡下毒,根本就是自尋死路,她可不想這麼早就香消玉殞。

    麗妃緊緊皺起眉頭,看著瑟瑟縮縮的沈盈雪,美眸中滿是嘲諷,真是沒用的膽小鬼,下點東西就怕成這樣:「放心,這不是慢性毒,而是一種非常特殊的物件,李幽蘭察覺不到的。」

    「不不不……」沈盈雪搖頭加擺手,滿目慌亂:「妾身不能害人,不想害人……」

    給精通毒藥的人下毒,開什麼玩笑,只要她敢動,小命當場就會被李幽蘭抹殺,哪還能再做湛王妃,麗妃故意耍她吧。

    看著沈盈雪的瑟縮樣,麗妃不悅的皺起眉頭,真是個扶不起的阿斗,貪生怕死,還妄想富貴:「沈盈雪,皇宮也好,湛王府也罷,都是人吃人的地方,你不害別人,別人就會害死你,你不想和本宮合作也無妨,本宮再另尋他人,至於你……」

    麗妃頓了頓,冷聲道:「知道了本宮的秘密,本宮當然不能再讓你繼續活下去……」

    沈盈雪一張小臉,瞬間蒼白的毫無血色,纖細的身體顫抖著,頭磕的咚咚作響:「麗妃娘娘,求您饒了妾身,妾身什麼都不會說的,妾身發誓……」

    「本宮只相信死人,來人,把她拖下去,活埋了。」麗妃輕飄飄的一句話,決定了沈盈雪的命運,她怔仲著,半天沒回過神,活埋,多麼殘酷的刑罰,以前她只是聽說過,沒想到今天用到她身上了。

    震驚間,兩名宮女走上前來,拖著沈盈雪快速走向人煙稀少的小路,沈盈雪瞬間回神,纖細的身體瑟瑟發抖,哭的悲悲慘慘,滿臉淚痕,苦苦哀求:「娘娘……求您,求您了……放過妾身吧……妾身真的什麼都不會說的。」

    麗妃不為所動,她已經向沈盈雪攤了牌,沈盈雪不做她的盟友,就是她的敵人,她可不會允許敵人帶著她的秘密活在世間。

    四周靜悄悄的,沒有宮女,也不見太監,沈盈雪想找個人求救都找不到,拚命掙扎著,卻掙不脫有力的宮女們。

    黑漆漆的小門近在咫尺,透過半開的門縫,她看到了裡面的暗不見天,隱隱還聞到了裡面散發的陣陣惡臭,只那一眼,她便能想像到自己的下場有多悲慘,心裡莫名的生起一陣懼意,驚慌的大喊:「我答應……我答應與娘娘合作……」

    兩名宮女鬆了手,沈盈雪纖細的身體失了支柱,重重癱坐在地,大口的喘著氣,看著天空明媚的太陽,她很難相信自己從鬼門關逛了一圈,陣陣風吹過,全身冷颼颼的,她這才發現,後背的衣服已被汗水濕透了。

    「這才對嘛,識時務者為俊傑!」麗妃裊裊婷婷的走到沈盈雪面前,笑意盈盈的伸手扶起了她,將那包東西遞到沈盈雪手裡:「放心,這真的不是毒藥,本宮以人格擔保,李幽蘭察覺不到任何不妥,半年後,你會如願以償的成為高高在上的湛王妃。」

    湛王府守衛森嚴,李幽蘭又非常小心謹慎,麗妃找不到其他破綻,方才想到了從沈盈雪身上下手。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她相信,只要有足夠的利益,沈盈雪一定會答應與她合作,事情和她想像中的差不多,非常順利的制服了沈盈雪。

    安慰式的輕輕拍拍沈盈雪的手背,麗妃笑的和藹可親:「盈雪,接下來看你的了。」

    「我不會讓娘娘失望的。」沈盈雪低垂著頭,眼圈微紅,嘴角揚著苦澀的笑,事到如今,她已經沒有選擇的權利了。

    緊緊握著那小小的紙包,彷彿握緊自己未來的命運,纖纖玉手輕輕顫抖,心中暗暗下定決心:為自己將來的美好生活賭一次!

    ------題外話------

    (*^__^*)嘻嘻……謝謝親們的花花,鑽鑽,票票,麼麼,這三隻渣渣很快就要玩完了……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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