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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言妙語 076 渣弟撞柱,渣妹丟臉 文 / 蔓妙游蘺

    戰王答應一聲,轉身的瞬間,看到了沈璃雪胸前的水晶燕,犀利的目光微微凝了凝,繼續俯身點蠟燭:「天黑了,你們回去吧!」

    「皇叔,這有九百九十九隻燈籠呢,您要點到什麼時候才能全部點燃,不如我們幫你?」東方玉兒笑瞇瞇的建議著。

    其實她更想說的是,天都已經黑了,留我們吃頓便飯再走嘛,戰王回京入朝的第一頓飯,可是有著特殊意義,不是誰想吃就能吃的,如果她吃了,說出去有面子,也能更好的向淮王交差。

    戰王頭也未抬,輕點著燈籠,淡淡吐出一句:「本王沒食慾,戰王府裡沒準備晚膳!」

    「啊!」東方玉兒一怔,隨後不好意思的乾笑了幾聲:「我那點小心思,果然瞞不過皇叔!」

    「回去告訴四皇兄,當年的事情,我從沒怪過他!」說出這句話時,戰王語氣低沉,意味深長,深邃的眼眸微微暗了暗,瞳孔深處隱隱閃過一抹哀歎。

    「真的?」東方玉兒喉嚨一熱,隨即濕潤了眼眶:「父王一直在內疚,如果知道皇叔不怪他,他會很高興的。」

    沈璃雪看向東方玉兒,她一直都是潑辣、強悍的,遇事從不會低頭,如今父親得到原諒,她居然感激的熱淚盈眶,看來,當年淮王和戰王之間發生的事情不簡單。

    「皇叔,九百九十九隻燈籠,確實太多了,您確定不需要我們幫忙?」淮王交待的任務完成,東方玉兒沒有急著回淮王府,想留下來幫戰王點燈籠。

    「不必!」戰王斬釘截鐵的拒絕了東方玉兒的提議,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可是……」東方玉兒望望這前不見頭,後不見尾的燈籠串:這麼多燈籠,皇叔獨自一人要點到什麼時候?

    「郡主,咱們就不要打擾戰王爺點燈籠了,走吧!」沈璃雪微微一笑,拉著東方玉兒的胳膊快步向前走去。

    「幹嘛不幫忙?」走出一段距離後,東方玉兒忍不住詢問,身後,一隻隻紅燈籠被緩緩點燃,連起來紅通通的一片,照著綠色的竹林,煞是好看。

    沈璃雪停下腳步,回望那一串燃起的紅色燈籠:「這些紅燈籠很精緻,也很乾淨,就像新的一樣,但仔細看的話,會發現燈籠的顏色有些消退。」

    東方玉兒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那些燈籠已經串在那裡很長時間了!」

    沈璃雪點點頭:「燈籠被人護理的很好,看不出掛上去的具體時間,這裡是戰王的家,這些燈籠肯定也是他吩咐人掛上去的。」

    「皇叔離府十五年,從未回來過,照你的意思,這些燈籠最少也有十五年了……」東方玉兒驚訝,這些紅燈籠掛了十五年,她居然一直沒發現。

    「戰王爺喜歡獨自一人點燈籠,這九百九十九隻燈籠他應該點過許多遍,不需要別人幫忙也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全部點燃!」沈璃雪看著那一片青竹林和紅燈籠,墨色的眼瞳深不見底。

    沈璃雪和東方玉兒離燈籠很遠,她們說話的聲音也不大,卻一字不差的落進了戰王耳中,戰王點燈籠的動作頓了頓,回頭看向沈璃雪和東方玉兒的方向,犀利的眸中映出綠衣女子窈窕的身影,嘴角隱隱上揚,她和她一樣聰明伶俐,善解人意。

    沈璃雪踏著夜色回到相府時,相府一片燈火通明,沈明輝,沈盈雪,沈燁磊三人坐在涼亭裡,邊喝茶,邊說笑話,父慈子孝,其樂融融。

    沈燁磊一直在國子監讀書,又拜了才學高深的夫子做老師,很少回相府,此次回來,肯定要和父母,親姐親熱一番,沈璃雪不想自找沒趣,便假裝沒看到三人,正準備走小路回竹園。

    眼尖的沈燁磊看到了她,驚聲高呼:「爹,姐姐快看,鄉下來的那個野丫頭回來了!」

    「燁磊,那是大姐,不能胡說!」沈盈雪輕聲訓斥著,幸災樂禍的語氣中絲毫沒有責備的意思,受傷的胳膊上繫著白布條,掛在胸前,不但不顯狼狽,還為她添了幾分病弱美。

    「爹!」沈璃雪走上前來,漫不經心的向沈明輝福身問安。

    沈明輝淡淡答應一聲,慈愛的目光望著沈燁磊和沈盈雪,看也沒看沈璃雪一眼。

    「不愧是鄉下來的,半點教養都沒有,看到爹不打招呼,還轉身就走!」沈燁磊小小的個頭,尖尖的聲音,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看沈璃雪的眸中滿是鄙視與不屑。

    「看到姐姐不但不打招呼,還出言嘲諷,這就是燁磊的教養?」沈璃雪綿裡藏針的反唇相譏,沈燁磊年齡小,但嘴巴很毒,得禮不饒人,她也不必對他客氣。

    「你……你一名鄉下來的野丫頭,滿身窮酸味,低微下賤,若非我爹娘給你吃,給你住,你早就餓死在街頭了!」被沈璃雪反將一軍,駁的啞口無言,沈燁磊咬牙切齒,氣呼呼的怒瞪著她,這個女人,真是太賤了,居然敢和他這尊貴的相府嫡子頂嘴。

    「沈燁磊,你記清楚了,我是原配所出的女兒,身份,地位比你這個繼室所出的嫡子高貴……」沈璃雪一字一頓,冷冷反駁沈燁磊,她已經隱隱猜出他們三人出現在涼亭裡的目的了,既然他們想玩遊戲,她就陪他們玩上一局。

    沈燁磊不屑的嗤笑一聲:「鄉下賤人生的女兒,能高貴得到哪裡……」

    「啪!」一記耳光狠狠打到沈燁磊臉上,將他的頭打偏過去,白嫩的小臉瞬間浮現一座鮮紅的五指山,嗡嗡作響的耳朵響起一道清冷的聲音:「沈燁磊,你聽清楚了,我娘是武國公府嫡出千金林青竹,不許你再侮辱我母親!」

    四周瞬間靜了下來,沈明輝,沈盈雪皆是一怔,震驚的看著沈璃雪,她居然當著他們的面,打了沈燁磊。

    沈燁磊慢慢轉過頭,看沈璃雪的目光憤怒的快要噴出火來:「你居然敢打我,我踢死你!」小身影如同發怒的小豬,對著沈璃雪狠狠衝了過去,沈明輝,沈盈雪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

    沈燁磊個子矮,體型胖,一跑帶起一陣風,沈璃雪皺皺眉頭,漫不經心的側了側身,沈燁磊一時沒收住腳,越過沈璃雪,重重撞到了亭子的石柱上,瞬間,頭破血流!

    「燁磊!」

    「燁磊!」

    兩道驚呼同時響起,一道來自沈明輝,一道來自沈盈雪。

    鮮紅的血順著額頭滑落,在臉上流下一道道長長的血痕,沈燁磊只覺額頭很痛,臉上一道一道的熱,輕輕一摸,摸到滿手血,瞬間震驚後,「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沈盈雪急步上前,用沒受傷的手扶起沈燁磊,輕聲安慰著,將他交給丫鬟們處理傷口,憤怒的目光狠狠瞪向沈盈雪:「姐姐,燁磊還是小孩子,不懂事,你怎麼能下這麼重的手?」

    「他是自己撞到柱子上的,與我何干?」沈璃雪冷笑,沈明輝,沈盈雪都有看到是沈燁磊自己不小心撞了頭,還想賴給她不成?

    「燁磊年齡小,鬧脾氣說你幾句,忍了也就罷了,可你居然毫不留情的出手教訓他,哪有半點為人長姐的樣子?」沈明輝咬牙切齒的緊緊皺起眉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想讓我有長姐的樣子,也要先讓他有弟弟的樣子才行,就算他是嫡子,也沒有資格肆意辱罵原配夫人,更何況,動不動就用尖酸、刻薄的話辱罵長姐,這就是相府嫡子應有的樣子嗎?」

    沈璃雪冷冷凝望著沈明輝:「我是長姐,可以不和他計較,萬一哪天他用同樣的話辱罵身份高貴的太子,王爺,倒霉的可不止他一個人,他拜的夫子,就是這麼教他做人的?!」

    沈明輝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眸中的神色更是陰晴不定,沈燁磊囂張跋扈,不分長幼,放肆無禮,不是夫子的責任,而是他過份溺愛的結果,沈璃雪這是在拐彎抹角的嘲諷、教訓他,偏偏她說的句句在理,他找不出理由來反駁。

    「你這個粗俗不堪的鄉下野丫頭,滾回青州老家陪你的死鬼娘親去吧,不要再呆在相府,打探我們的生活了!」

    沈燁磊小臉上的血跡已經被擦乾淨,丫鬟們拿了藥,小心的為他敷上,見沈明輝被駁的啞口無言,他便再次上陣惡狠狠的高聲驅趕沈璃雪。

    沈盈雪手捂著絲帕,暗暗偷笑,她早就想趕走沈璃雪了,但沈璃雪很聰明,做事不落任何把柄,她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沒想到燁磊先她一步,找到了趕走沈璃雪的契機。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在沈明輝,沈盈雪,沈燁磊臉上一一掃過,嘴角輕勾起一抹笑,極淺,卻透著無邊嘲諷:「這就是你們的目的,趕我離開相府!」

    沈明輝低垂著眼瞼沒有說話,眸中的神色透著些許傲氣,他是相府的男主人,有趕人,留人的權利。

    沈燁磊鼻孔朝天,輕哼一聲:「看來你還不是太蠢,知道我們都討厭你!」

    沈盈雪手中絲帕輕捂著眼睛,看不出她眸中的神色,但她嘴角揚起的嘲諷與得意,洩露了她的心思。

    沈璃雪冷冷一笑,轉過身,頭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她一直都知道,相府的主人們討厭她,而她也沒打算在相府長住,本想著,查完事情再離開,沒想到她們這麼快就行動了,也罷,離開相府查事情,雖然困難了點兒,需要的時間多一些,但她總有一天會查清的。

    沈璃雪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沈明輝一時有些發懵:「璃雪,深更半夜你去哪裡?」

    「你們不是想我離開相府嗎,我就如你們所願!」沈璃雪頭也不回的冷聲回答著,纖細的身影在夜色中是那麼孤寂,那麼堅強。

    「誰說要趕你走了?」瞬間錯愕後,沈明輝眸中染上一層陰霾。

    他原以為,沈璃雪是孤女,除了他,無依無靠,他趕她離開,她肯定會哭著跪下來哀求,到時,他就可以制定一些條例來約束她,哪曾想,她毫不猶豫的徑直離開,甚至於,都沒回竹園拿日常用品,就這麼孑然一身的瀟灑轉身,對相府的榮華富貴,沒有半分留戀。

    「沈燁磊的話,我可是聽的清清楚楚!」沈璃雪清冷的聲音隨風傳來,在這寂靜的夜裡,透著無限嘲諷。

    「你一個女孩子,出了相府,要怎麼活?」沈明輝嚴肅的眸中,閃爍著陰冷的厲光,她是真的鐵了心思要離開!

    「這就不勞沈丞相費心了,我會學我母親,賣刺繡,賣書畫,總之是餓不死的!」沈璃雪漫不經心的回答著,纖細的身影已經走到了二門前。

    「啪啪!」兩記清脆的耳光突兀的響起,沈明輝的怒斥聲也隨之傳來:「燁磊,向你大姐道歉!」

    沈明輝是成年人,手勁很大,沈燁磊被打懵,目光呆滯著,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他氣呼呼的瞪著沈明輝:「爹,你居然為了那個髒兮兮的鄉下丫頭打我……」

    「啪啪!」又是記耳光狠狠打到沈燁磊臉上,沈明輝面色鐵青,心卻疼的滴血,大手輕輕顫抖著,這是他唯一的兒子,他一直捧在手心裡呵護的,但為了大局,他必須受點委屈:「她是你的姐姐,以後不許再侮辱她!」

    沈明輝動怒,沈盈雪嚇了一跳,望望沈燁磊那紅腫的小臉,輕聲勸解:「爹,燁磊他不懂事……」

    「閉嘴!」沈明輝怒喝一聲,目光嚴肅:「燁磊都是被你們寵壞了,才會變的這麼囂張跋扈,目中無人!」

    沈盈雪纖細的身體猛然一震,低了頭,不敢再言語,沈明輝發這麼大脾氣,是真的動了氣,聰明人都會選擇沉默,明哲保身。

    沈燁磊看著面色鐵青的沈明輝,嘴巴癟癟:「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邊哭邊不服氣的反駁:「你們不是一直都很討厭她嗎……我趕走她有什麼不對……為什麼要讓我去向她道歉……」

    「燁磊!」沈明輝陰沉的目光,瞬間憤怒的快要噴出火來,他年齡不少了,怎麼一直都不開竅。

    「我說的都是事實。」沈燁磊一直被高高捧著,很有優越感,脾氣也很壞,輕易不會向人低頭。

    「沈丞相,你就不要再怪沈少爺了,他只是說出了你們的心聲,沒犯什麼大錯!」沈璃雪站在二門外,明媚的小臉上洋溢著璀璨的笑,清冷的目光看向亭子裡哭泣的沈燁磊,沈明輝還真捨得,居然下這麼重的手……

    沈盈雪氣的咬牙切齒,恨不得撲上前抓花她那張虛偽的笑臉:若非因為她,燁磊怎麼會挨打,他臉被打腫了,她居然又跑來充好人……

    「璃雪,燁磊說的不過是小孩子賭氣時的氣話,你不要和他一般見識。」沈明輝語氣低沉,以他的傲氣,說出這番挽留之言,是需要很大勇氣的。

    「是啊,璃雪,燁磊年齡小,什麼都不懂,他說了不中聽的話,你教訓他就是,不要動不動就離府,這相府,畢竟是你的家!」雷氏扶著丫鬟的手款款走了過來,嫻雅端莊,儀態萬方,看沈璃雪的目光,也滿是笑意。

    沈盈雪看看沈明輝,再望望雷氏,美眸中滿是疑惑不解:爹娘不是很討厭沈璃雪嗎?如今有了趕她出府的理由,為什麼還要挽留她?

    「娘!」沈燁磊委屈的望著雷氏,不服氣的爭辯著:「不是我的錯……」

    「閉嘴!」雷氏怒聲呵斥著:「國子監的夫子,沒教你尊重長者嗎?」

    「娘!」沈燁磊癟著嘴,眼淚『巴達巴達』往下掉,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

    雷氏視若無睹,逕直看向沈璃雪,笑容親切溫和:「璃雪,燁磊的確被我寵壞了,你不要和他過多計較,老爺是你的親生父親,養你是天經地義,你離開相府,以賣書畫為生,不是在打老爺的臉嗎……」

    沈明輝目光陰沉著,沒有說話,目光有意無意,望向沈璃雪,似乎在等她的答案。

    沈璃雪柳眉微挑,眸中閃過一絲冷笑:雷氏話說的很清楚,自己離開相府,就是和雷氏,沈明輝徹底決裂,他們的名譽會受損,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就算有東方珩的幫忙,她要調查十五年前的真相,也會相對麻煩許多。

    如果她留下來,雙方互惠互利,沈明輝,雷氏是父母,她是女兒,雖然他們之間的關係勢如水火,但在外人看來,她們還是一家人,而且,沈明輝是當事人,她在相府查十五年前的事情,會相對輕鬆許多。

    「親弟弟天天對我冷嘲熱諷,我這個嫡出千金,做的很憋氣!」

    沈璃雪很早就想過離開相府,不過,獨自一人在陌生之地居住,多少都有些危險,再加上,雷氏詭計多端,一心要置她於死地,如果她離開相府,就是危險重重。

    雖然住在相府也會被算計,但這畢竟是丞相府,門外有許多雙眼睛盯著,雷氏,沈盈雪想要對付她,會有所顧及,不能做的太露骨,所以,相比其他地方,相府是最安全的。

    更何況,沈明輝為了官位,名聲,雷氏為了嫻靜,大度的虛名,也會勸慰她這個孤女不要離開丞相府,如果她硬鬧著要離開,流言反倒會對她不利!

    留下來維持這虛假的父女情,相對清靜的同時,她也可暗中調查一事情事情,更何況,雷氏,沈盈雪這對母女十分可惡,時時想著算計她,如果她就這麼走了,豈不是便宜了她們。

    當然,如果沈明輝做出讓她無法忍受的事,不管外面多危險,她都會毫不猶豫的離開相府。

    在此之前,她首先要保證自己住在竹園,不會再被那些無聊小人找麻煩。

    「燁磊明天就會回國子監,一月回來住一天,我會看緊他,教訓他,不讓他再找你的麻煩!」雷氏微微笑著,慎重保證,眸中陰有寒光閃爍,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機會,為自己獲得最大的利益,沈璃雪倒是聰明。

    「那就麻煩爹和夫人了!」沈璃雪微微一笑,慢騰騰的向前走去,有了雷氏的保證,沈燁磊不敢再輕易找她麻煩,如果他敢挑事,她也可以明正言順的出手教訓。

    路過沈盈雪身邊時,沈璃雪望望她受傷的胳膊,對她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夜深了,我先回竹園休息,不打擾你們一家團聚了!」

    沈盈雪氣的咬牙切齒,不就是暫時留在了相府,得意什麼,賤人。

    沈璃雪消失在夜色中,沈明輝挖空心思的輕哄被他打腫臉的沈燁磊,這可是他唯一的兒子,父子之間不能有隔夜仇。

    雷氏和沈盈雪回了雅園。

    「娘,今天這麼好的機會,為什麼不趕走沈璃雪?」進了內室,揮退下人,沈盈雪不甘的詢問。

    沈盈雪手臂被折斷,疼痛難忍,費了很大勁才勉強入睡,哪曾想一覺睡醒,最心腹的夏柔,夏錦被沈璃雪強逼著杖斃,氣憤難忍,胸口更是嘔了一口惡氣。

    恰逢沈燁磊歸來,她便設了這麼一出局,想要借沈燁磊之手趕走沈璃雪,哪曾想,事發後,雷氏,沈明輝都在挽留她。

    「沈璃雪被燁磊趕離相府,傳揚出去,世人會指責我和你爹教子無方,偏向嫡子,苛刻原配女兒,咱們一家四口會被貴族們鄙視、嘲諷,你爹也會被御史彈劾,官位難保,沈璃雪是受害者,她有家不能回,別人不會嘲諷她,只會同情她!」雷氏眸中隱有厲光閃爍。

    「娘的意思,讓沈璃雪自己犯大錯,被懲罰著趕出府,才是名正言順?」沈盈雪聽出了雷氏話中的關鍵,暗惱自己太過心急,沒有考慮周全。

    「也不全是!」雷氏搖搖頭,目光高深莫測:「沈璃雪很聰明,也很狡猾,你猜猜看,如果咱們現在趕她出府,她會去哪裡?」

    「這……」沈盈雪凝眉思索,沈璃雪說她會刺繡,畫畫賣錢養活自己……腦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聖王府!」

    「沒錯,就是聖王府!」雷氏唇角輕勾起一抹冷笑,在青焰,訂了婚的女子就是夫家的人,如果娘家出事,又沒有其他親戚照顧,她們隨時都可去夫家暫住。

    沈璃雪母親已死,被親生父親趕出相府,又沒有其他親戚可以依靠,自然會以安郡王未婚妻的身份去聖王府居住。

    「這個賤人,真是聰明,差點兒就上她的當了!」沈盈雪氣的咬牙切齒,幸好娘聰明,說出理由阻止她離開,否則,她住到聖王府,嫁給安郡王成了鐵板上釘釘的事情,而自己的父親丟了官位,她就不再是高貴的相府千金,想想那些粗茶淡飯的悲慘生活,她就不寒而慄。

    「趕沈璃雪出府,除了抹黑她的名聲,讓人們不再同情她外,還必須確保她在外面無依無靠!」雷氏淡淡說著,眸光再次變的高深莫測。

    「娘是說,把安郡王搶過來!」說到東方珩,沈盈雪美麗的小臉上浮現一抹紅暈,安郡王一直都是她最喜歡的人,嫁他為妻,是她這輩子最大的願望。

    「沒錯!」雷氏無聲冷笑,沈璃雪現在離府,丞相府的名聲會徹底臭掉,到時,東方珩是絕不可能再迎娶盈雪,如果是沈璃雪犯了大錯,被除了沈氏族籍,盈雪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代姐出嫁。

    「娘,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沈盈雪輕輕點頭,美眸中閃爍著點點陰冷,一定要讓沈璃雪臭名遠揚後再趕出府,又或者,自己俘獲安郡王的心,再趕她離開,也沒什麼大礙。

    雷氏看著沈盈雪,欣慰的點點頭,這個女兒,總算有些上道了:「盈雪,你的胳膊可一定要注意養好了!」青焰第一美女,定要是完美無缺的!

    「娘放心,我會特別注意,讓胳膊盡快好起來!」沈盈雪纖指輕輕撫過胳膊上包裹的層層白布,陰冷的目光,異常堅定,等她胳膊恢復了,定要和沈璃雪爭一爭,將安郡王搶過來。

    戰王回京是大事,皇帝在皇宮設宴,為他接風洗塵,文武百官皆可參宴。

    太后喜歡熱鬧,恰逢御花園百花盛開,爭奇鬥艷,遠遠望去,一片奼紫嫣紅,極是好看,便下了懿旨,邀百官家眷入宮參宴。

    三天後,沈璃雪在嬤嬤的相請下來到相府門口,門外停著一輛豪華馬車,沈盈雪掀開車簾,美麗的小臉上滿是笑容,熱情的向沈璃雪打招呼:「姐姐來了,快上車!」

    沈璃雪揚眉,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沈盈雪今天對自己這麼友好,肯定沒安好心。

    「姐姐,別愣著了,快上車吧,賞花宴很快就要開始,咱們不能再過多耽擱!」沈盈雪微微笑著,熱情洋溢,就差下車來拉沈璃雪了。

    沈璃雪上了馬車,看看沈盈雪吊在胸口的胳膊,傷成這副樣子,不在家好好休養,跑去皇宮參加宴會,她可真夠虛榮的:「宴會人多,妹妹胳膊有傷,可要多加注意!」

    「多謝姐姐提醒,我會時時注意,不讓人碰到我的胳膊!」沈盈雪微微笑著,完好無損的那隻手臂持起茶壺倒茶:「這是茉莉花茶,不知合不合姐姐的口味……」

    白瓷杯中,熱氣裊裊,徐徐上浮,濃郁的香味瞬間瀰漫整個馬車,沈璃雪皺皺眉:「多謝妹妹好意,我不喜歡太香的茶水……」

    「呵呵,是我疏忽了,下次一定準備些清淡的茶給姐姐喝!」沈盈雪微微笑著,優雅的端了茶杯品茶,眸中閃過一絲狡黠,這是她的馬車,車上準備的食物當然也都是她最喜歡的。

    沈璃雪兩手空空的上車,沒她喜歡喝的茶,也沒她愛吃的點心,是她準備不周,渴上,餓上一路,也與自己無關。

    娘的意思,讓自己破壞沈璃雪的名譽,讓她臭名遠揚,自己定要好好思索,想出最完美的計策,在最合適的時間用上,將她打入十八層地獄,永無翻身之日。

    百官家眷齊聚皇宮,各色衣衫連成一片,景色之美,不比御花園裡的鮮花差多少,沈盈雪走進皇宮後,沒再理會沈璃雪,逕直走向她熟悉的貴族千金們。

    「盈雪,你的胳膊怎麼了?」一名眼尖的千金看到了沈盈雪,驚聲高呼,劫獄之事順天府對官差們下了禁口令,東方珩,沈璃雪也沒有向人提起,所以,貴族千金們並不知道那晚發生的事情。

    沈盈雪摸摸受傷的胳膊,悄悄望望沈璃雪,嘴角揚起一抹苦澀:「不小心撞到,骨折了……」

    名門千金閒來無事,就喜歡議論是非,沈盈雪看沈璃雪的目光,讓她們眼睛一亮,暗道有內幕:「盈雪,你這胳膊不是撞斷的吧?」

    「與璃雪姐姐無關,真的是我不小心撞斷的……」沈盈雪急聲解釋著,目光焦急,一遍遍重複:「不關姐姐的事,真的不關姐姐的事……」

    沈盈雪的解釋,看到名門千金們眼中,是欲蓋彌彰,責備的目光紛紛望向沈璃雪,都是自家姐妹,就算鬧了矛盾,數落幾句便可,有必要打斷胳膊嗎?

    「盈雪妹妹不必再為我辯解,你與可欣妹妹打架受傷,也是我不對,如果我能早到一步,你們應該只是受點輕傷,哪會一個斷了胳膊,一個斷了腿……」沈璃雪一字一頓,聲音不大,卻能讓附近的名門千金們聽清楚。

    什麼?沈盈雪和莊可欣打架,一個斷了胳膊,一個斷了腿?眾人震驚的目光紛紛轉到了沈盈雪身上,彷彿在問:「沈璃雪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沈盈雪羞愧的無地自容,狠狠瞪了沈璃雪一眼,快速低下頭,咬牙切齒,沈璃雪,算你狠!

    「你們快看,莊可欣來了!」不知是誰驚呼一聲,眾人抬頭望去,莊可欣坐著一頂小軟轎緩緩走來,一襲胭脂色襦裙,美麗迷人,看不出絲毫異樣。

    眾千金疑惑,沈璃雪不是說莊可欣受傷了嗎?可她看起來很健康啊。

    千金們正欲質問沈璃雪時,小轎子停在宴會廳外,莊可欣扶著丫鬟的手下了軟轎,一隻腿高高翹起,不敢著地,在丫鬟的攙扶下,一拐一拐的走進宴會廳裡坐下。

    啊,沈璃雪說的是真的!名門千金們的眼眸瞬間狂熱起來:

    沈盈雪和莊可欣在某個地方打了一架,一個斷了胳膊,一個斷了腿,打架打的這麼激烈,這是名門千金,還是潑婦啊!

    沈璃雪!沈盈雪氣的咬牙切齒,看沈璃雪的目光憤怒的快要噴出火來,劫獄之事她不能說出來,自然不能澄清她受傷的真正原因,被沈璃雪這般算計,她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賤人,真是聰明啊!

    沈璃雪冷冷掃了沈盈雪一眼,轉身去找位子坐,醜事被爆出,都是她自找的,如果她不誣陷自己,自己也沒機會爆出這種事情。

    「沈璃雪!」一道檀色的身影從旁邊竄了過來,沈璃雪一望,是南宮嘯。

    「你這麼急急忙忙的,出什麼事了?」南宮嘯目光憔悴,面容也有些疲憊,一看便知最近沒有休息好,沈璃雪輕輕皺起眉頭,難道是南疆有消息……

    「這兩天你沒去聖王府,那個夜千瀧,一直坐在門口等你,本世子勸了他大半夜,他理都不理我……」南宮嘯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的告狀,折扇輕輕搖晃著,眸中滿是憤怒:

    他堂堂雲南王世子,可不是隨便就主動與人說話的,那夜千瀧倒好,居然不理他,就坐在門口望啊望,望啊望,黑漆漆的夜,有什麼好望的……

    沈璃雪心思一緊:「他現在在聖王府?」

    南宮嘯輕哼一聲,點點頭:「自從你走後,他就一句話都沒說過,本世子和東方珩做什麼,他也不理會,我們是走是留,他也不關心……」

    沈璃雪暗暗鬆了口氣,還好,千瀧沒跟來皇宮:「宴會散了,我就去聖王府看他!」

    「太后駕到,皇上駕到,戰王爺到……」太監特有的尖細嗓音響起,眾人急忙跪地行禮:「參見太后,參見皇上,戰王爺……」

    穩重的腳步聲響起,明黃色的衣袍,暗藍色的衣角,白色,海藍色,淺清色的衣袂以及女子華美的裙擺在眾人面前一一走過,眾人低了頭,不敢偷看。

    皇帝扶著太后坐到上座,皇子,世子們也都入了座,皇帝轉身回望眾人:「眾卿平身!」

    「謝皇上!」眾人謝恩起身,入座,悄悄望向傳說中的戰王,威嚴,尊貴,氣度不凡,歲月沉澱的穩重,彰顯他的沉穩與內斂。

    猛然抬頭望來,戰王深不見底的眼瞳中閃爍著犀利的光芒,彷彿洞察一切,眾人瞬間震驚,快速收回目光,輕拍著胸口,長長的舒氣,不愧是青焰戰王,只一個眼神,就讓人無處遁形……

    男賓和女賓只隔著一條走道,沈璃雪坐穩後,抬頭就看到空空的男賓那邊,已經座無虛席,太子,湛王,五皇子,東方珩都到了,太子,湛王不知在說些什麼,五皇子一杯又一杯的敬著東方珩酒,南宮嘯時不時的湊過來說幾句。

    今日是戰王的洗塵宴,文官,武官們非常有次序的上前向戰王敬酒,太子,皇子們也走了過去……

    身旁似來一陣花香,眼角閃過一角紅色衣袂,卻是東方玉兒坐到了沈璃雪旁邊,輕聲低語:「璃雪,你看到沒有,許多妙齡女子都在悄悄看珩堂兄!」

    沈璃雪看了看女賓們,確實有諸多妙齡女子們含羞帶怯的看向東方珩的方向:「她們看的,不一定是東方珩吧!」東方珩旁邊,還坐著太子,南宮嘯,三皇子,都是年輕英俊的男子……

    「男賓雖多,但最俊美的就是珩堂兄,她們看的,也多是珩堂兄了!」東方玉兒咬了口果子,含糊不清的回答著。

    沈璃雪笑笑,正欲品茶,目光掃到不遠處的溫國公夫人,一向端莊的她,看著一個方向,眸中居然閃過一絲幽怨。

    沈璃雪一怔,順著那幽怨光芒望去,雪眸瞬間瞇了起來:戰王爺!

    再看溫國公夫人,高貴端莊,舉止優雅的與貴婦們笑談暢飲,表情自然,目光親切,彷彿剛才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皇上,臣弟聽聞,三皇兄之子東方珩與武國公外孫女沈璃雪有婚約?」戰王驀然開口,熱鬧的大廳瞬間靜了下來,眾人不解的目光紛紛望向戰王,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沒錯!」皇帝點點頭,氣度威嚴:「六弟為何有此一問?」

    東方珩眼眸沉了沉,沒有說話,繼續端著酒杯喝酒。

    沈璃雪凝眉看向戰王,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提她和東方珩的婚事,淮王,皇帝同時映入眼簾,沈璃雪揚揚嘴角,這兄弟幾人,相貌倒是有幾分相似,一看便知是同一個父親。

    「青焰皇室很久沒有辦過喜事了,臣弟有些感慨!」戰王淡淡說了一句,逕直端杯飲酒。

    「哪個是沈璃雪?」皇帝慈祥的說著,威嚴的目光掃過女賓們。

    「臣女沈璃雪!」沈璃雪站起身,看向皇帝。

    皇帝望著沈璃雪,眸底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恢復正常,連連誇獎:「璃雪和珩兒確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壁人……」

    沈盈雪咬牙切齒的狠瞪著沈璃雪,賤人,她又用了什麼手段,居然得了皇上誇獎……

    沈明輝的心咯登一下沉了下來,難道皇上想給璃雪和安郡王賜婚,那自己苦心計劃的一切豈不是白費了,不行,不能讓皇上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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