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站在血祭壇中,咫尺之間,只覺得愁霧漫漫,無邊無際。柳飛絮呆了一會兒,忍不住睜開眼,一下子就看見了面前十二道玄陰幡上的巨大魔像,血淋淋,黑漆漆,嚇得忍不住又是一聲尖叫,又閉上了眼睛。
「正是,不光如此,這個血祭壇每天還得十個童男童女的鮮血供奉,才能維持住現狀,否則,血祭壇噬主,恐怕全真教是首當其衝啊。」胖道人也收起笑容,有兒憂心忡忡的樣子。
「這樣如此險惡的大陣,到底是幹什麼用的?為什麼還要留著?」葉泊雨半信半疑的問道。
「葉老弟你有所不知。此祭壇乃是膽巴國師所造,他命令老道在這裡看守,隨時都有可能用到這個祭壇。所以,老道這麼多年來,這才心翼翼的守衛這這個血祭壇。」胖道人哀聲歎道:「剛開始,膽巴國師每個月還會送大量的童男童女過來,足夠血祭壇所用,這一段時間裡,膽巴國師突然不再送童男童女過來,血祭壇每日的祭煉全靠我全真教維持,老道可真是不堪其累啊!」
「這個祭壇如此耗費,那究竟是有什麼大用?」葉泊雨假裝同情的搖搖頭,繼續問道。
「誰不是啊。葉老弟。」胖道人哭喪著臉道:「不過,話又回來,這個祭壇到底是幹什麼的,老道也不知道,只是聽膽巴國師好像過一句,這個祭壇好像跟什麼陰風珠有關。」
「果然跟陰風珠有關!」葉泊雨心中一凜,但是臉上神色卻一兒都沒有變,裝作第一次聽到陰風珠的樣子道:「陰風珠?這又是什麼東西?」
胖道人歎道:「老道實在是不知啊。我也是無意中聽膽巴國師提到的。可憐我全真教中哪有這麼多的童男童女給這個血祭壇祭奠,所以,這才想請兩位幫忙啊。」
「原來如此,這終南山人煙稀少,哪來的這麼多童男童女,可真是難為張真人了?」葉泊雨同情的頭道:「那不知張真人具體是什麼打算?」
「好。葉老弟果然是快言快語。」胖道人頭道:「老道想讓柳大人每日給老道提供十個童男童女,不知可否?」
葉泊雨還未話,懷裡的柳飛絮大聲道:「什麼?每天十個童男童女?漫長安城都沒有這麼多,就算是有,也不能全部送到你這裡來啊!」
「是,是。柳大姐的有道理。」胖道人沉吟道:「不過,老道也不會平白讓兩位幫如此大忙,全真教中法寶無數,玉石寶物,靈芝仙草更是數不勝數,任憑兩位挑選。」
「那也不行。」柳飛絮大聲道:「人命關天,其實什麼法寶玉石可以代替的?我看此事萬萬不可。」
葉泊雨面露難色,也道:「張真人,你看我家姐如此堅決,在下也不好答應,還望張真人恕罪則個。」
胖道人似乎早就知道他們倆會如此一,臉上一臉的愁容,讓人看了忍不住同情,他歎道:「兩位,全真教跟膽巴國師跟柳大人乃是同盟,共同對付脫脫那才是大事,兩位請想,如果能夠早日解決了脫脫,天下百姓安居樂業,那就能拯救多少生靈?相比之下,這些童男童女算得了什麼?」
柳飛絮知道葉泊雨想趁機敲胖道人一頓竹槓,就故意沉吟不定,感覺事情很難辦的樣子。
葉泊雨趁著話的工夫,心中默默把這個血祭壇觀察了個遍,胖道人在自己身邊,也無法用地眼進一步詳細探察,就低聲道:「張真人,此地非話的地方,我家姐被嚇得不輕,要不咱們換個地方再?」
胖道人一拍自己腦袋,忙道:「正該如此,是老道糊塗了。」著,也沒看見胖道人有什麼動作,腳下的祭壇就不見了,剛才的陰風血雨也都一下子消失的乾乾淨淨,三人站立在諾大的平台上,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柳飛絮看陰雲撤去,這才睜開眼,看到自己在葉泊雨懷中,粉臉一紅,忙跳下身來,瞪了葉泊雨一眼。
這才定了定神,看著眼前的巨大洞穴,來回的張望,卻又不著急出去了。走了幾步,慢條斯理的道:「且莫著急,王重陽真人費了那麼大的勁兒,辟出這麼大的一個山洞,難不成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還是重陽真人算準了百年後,膽巴國師要在這裡做這個祭壇,就先給他開闢好的洞穴?」
葉泊雨本來不準備一上來就這麼直接的打探這麼多細節,怕胖道人懷疑自己。但是柳飛絮既然開了口,他也久不再矜持,道:「聽重陽真人當年就隱居在終南山的活死人墓裡,現在不知道活死人墓還是不是存在了?」
「活死人墓,這是什麼地方?王重陽怎麼會住在這麼恐怖的地方?」柳飛絮又嚇了一跳,忙又回到葉泊雨身邊,生怕自己眼前又突然冒出什麼嚇人的東西出來。
胖道人哈哈一笑,大聲道:「這位葉老弟果然是博學。當年重陽祖師確實是隱居在活死人墓,而那個活死人墓當然是好好保存著。實不相瞞,活死人墓被重陽祖師封印後,下了嚴令,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絕對不允許本派弟子進入,更別別派弟子了,所以還請兩位見諒。
而這個巨大的山洞,當年重陽祖師率領的義軍敗退後,就是在這裡藏身。最多時藏身過五萬人馬。」
「原來如此。難怪會有如此巨大的山洞。」聽到這裡沒什麼好玩的,柳飛絮馬上就沒有了興致,擺擺手道:「那我們回去吧,這裡陰森森的怪可怕的。」
「那好,我們這就回水月軒話。」著,胖道人一揮手,眼前一花,大家又已經站在了峭壁之前。
此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滿天的星光傾瀉下來,三人在洞裡呆的久了,都是覺得眼前大亮,豁然開朗。
柳飛絮大口的呼吸了幾聲,看著前方花園中,沿著大湖周邊燈火,都是客房的燈火。跟天上的星光交相輝映,顯得後花園安逸又靜謐。
幾人快步走出後花園,來到白天裡來過的院落中。水月軒中一輪明月倒映在水池中,月亮門裡,竹林青翠,微風陣陣。
臨水的石桌上早已經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酒菜,兩側環珮叮噹,幾個侍女早已守在石桌前,等著他們幾人。
葉泊雨和胖道人當然還不覺得,柳飛絮卻早已餓的前心貼後背了,看到滿桌的好酒好菜,食指大動,歡呼一聲,就坐到了石凳上,也不管胖道人和葉泊雨,自己據案大嚼了起來。
葉泊雨歉意的朝著胖道人笑笑,胖道人卻不以為意,笑道:「是老道的錯,咱們三人在洞裡一呆就是幾個時辰,怎麼能不餓呢?葉老弟,咱們倆也別客套了,這就上桌吧。」
兩人相互客套了一下,就分賓主落座。剛剛坐下,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道童匆匆的走了進來,在旁邊侍女耳邊了幾句話。那個侍女臉色一變,款款的走了上前,低聲道:「啟稟掌門,崑崙派的使者駕臨,是有要事要見掌門。」
「這…」胖道人面露難色,沉吟了一下。
葉泊雨忙道:「既是崑崙派有要事,張真人還是趕快去為好,我們二人只是吃飯喝酒,別無他事。張真人不要客氣。」
胖道人頭,放下碗筷,聲抱歉,就急急的出去了。
柳飛絮待胖道人走遠,就揮揮手,讓那幾個侍女下去。低聲問道:「葉哥哥,想不到這個胖老道跟崑崙派還有勾結,我們是不是要打探打探他們到底有什麼勾連?」
「那是當然,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葉泊雨低聲道:「現在這個胖道人著急要童男童女,千方百計的想拉攏我們,我們雖然要撐著他,但是也不能太過了,否則,他必然生疑?那時候可就不妙了。」
「我倒是看他對我們毫無戒心,否則,怎麼會帶我們看那個祭壇呢?」柳飛絮搖搖頭道。
「也不盡然。」葉泊雨低聲道:「現在咱們倆跟你父親長史大人有關係,胖道人是深信不疑,他一定也知道柳大人跟脫脫大帥不合,這才暫時相信了我倆。至於帶我們去山洞,看那個祭壇,就是要進一步取得我們的信任,答應他的要求。
如果他要是看出我們跟六大劍派有關係,那即使不馬上翻臉,我們也決計討不到什麼好去。」
「怎麼,你的意思是答應他了。」柳飛絮搖搖頭,一臉疑惑的問道。
葉泊雨緩緩的將手中的一杯琥珀一般的酒一飲而盡,低聲道:「不錯。我們權且答應他,看看還能不能套出更多的機密來,再要他一些玉石仙草什麼的,反正現在那棵棗樹需要大量的靈力。」
柳飛絮對別的不感興趣,但是對芥子空間中的那些奇花異草卻是關心之極,一聽到玉石仙草可以幫助那棵棗樹生長,不假思索就連聲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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