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重八卻一頭霧水,忙問道:「敢問星君,什麼是真龍之身?還有,剛才那兩個女仙子口口聲聲叫我聖上,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你們真的沒有認錯人嗎?」
勾陳星君不置可否,又說道:「你不必問。從明日起,你不可再叫朱重八,你以後的名字就叫做朱元璋。」
「朱元璋,朱元璋?」朱重八喃喃自語了兩句,又問道:「星君,到底是什麼意思,能詳細點兒告訴我嗎?」
勾陳星君搖搖頭道:「朱元璋,天機不可洩露。你自己心中記住即可,萬萬不可告訴別人。剛才所說之事日後之後知曉。」
朱重八半信半疑的點點頭,心中滿腹疑雲。
勾陳星君又說道:「好。今日之事已畢。你速速返回,天亮之後盡快趕到毫州,那裡有人在等你。」
「誰在等我,星君,我……」朱重八哪裡肯走,忙又問道。哪知,一瞬間,勾陳星君已經消失不見了。
「星君,星君。」朱重八大聲喊叫了幾聲,「星君,你在哪裡?」哪裡還有勾陳星君的影子,只有自己的回聲不斷迴盪。
朱重八正在著急之中,耳畔又響起了那兩個女僮細細的聲音,「聖上,讓奴婢二人帶您回去。」
朱重八轉身一看,正是帶自己前來的那兩個女僮又提著紅色的燈籠,就站在自己身邊。
「勾陳星君呢?他去哪兒了?」朱重八大聲問道。
「星君已經走了。」一個女僮輕聲說道:「天快亮了,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回去吧。」
朱重八看看二人,無奈之下只得點點頭,跟著兩人走出屋外。
兩個女僮在前邊帶路,三人又順著原路返回,走到那條竹徑中,一個女僮停下身來,指著路邊的溪流大聲說道:「奇怪了,這條金色鯉魚怎麼這麼大?我可從來沒有見過。」
朱重八一時好奇心起,也探過身去,細細觀瞧,果然看見溪流中一條金色的大鯉魚正在游來游去。好傢伙,足有四尺多長,渾身金色的鱗片,月光下,粼光閃閃,甚是好看。
朱重八正看得起勁兒,旁邊的一個女僮突然伸手一推,朱重八一驚之下,一頭栽進溪流中。他一聲大叫,猛然驚醒了過來。
朱重八猛地睜開眼睛,自己卻還是躺在破瓦屋中的土炕上,屋外的晨光透過柴扉的縫隙,照射了進來。
「原來是一個怪夢。」朱重八揉了揉眼睛,又伸手抹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暗自鬆了一口氣。
自己又感到奇怪,這個夢竟然如此逼真,夢中的一草一木,自己都記得清清楚楚。
想了半天,朱重八搖搖頭,伸手摸去,身後的木盒還在。打開後,六個泥人仍然是那樣,其中有一個稍大一些的泥人眉眼之間,與自己夢中的勾陳星君甚是相似。
不管怎樣,也只是個夢而已,朱重八也不再多想,轉眼看到昨夜自己從伙房偷來的那個竹簍還翻到在地上,不禁拍了下腦袋,心道,還是趕緊想辦法把這個竹簍處理掉再說,要是被寺裡僧人發現了,那還了得。
想到這裡,朱重八忙一骨碌翻身下地,抄起竹簍,就欲出門。一低頭,突然發現自己衣襟上濕了一大片,四下打量,自己的兩個袍袖也是濕的,朱重八抬頭看看,天上也沒有下雨,自己昨天一天沒有接近過水,衣襟和袍袖怎麼會濕成這樣。
思來想去,突然想到自己做夢驚醒的時候,正是看金色大鯉魚的時候,被那個女僮一把推進了竹徑旁的溪流中,這樣說,難道,難道自己剛才那個不是夢,而是真正發生過的事情?
朱重八就覺得一股涼氣從脖子後邊升了起來,自己的腦袋不夠用了,他呆呆的站在地上,想了良久,才又回憶起來,那個勾陳星君曾經說過,讓自己盡快去毫州,那裡有人在等著自己。
反正自己左右無事,四處遊蕩,不如就依夢中那個星君所言,索性去毫州,看看到底是真是假。
想到這裡,朱重八整整衣服,把那個木盒鄭重其事的收好在懷中,拎著竹簍,出了柴門。
這個時候,寺中所有的僧人正在做早課,伙房裡的火工道人和雜役也都在菜園中忙活。朱重八趁人不注意,把竹簍放到伙房中,又在籠屜中抓了十幾個僧人吃剩下的饅頭,快步出門,順著寺外山道揚長而去。
這個時候的葉泊雨去了朱雀門,還去了漢長安廢墟,都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跡象,看天色已經微亮,心中開始著急起來。時間拖得越久,自己就越難發現任何痕跡。
沒辦法,葉泊雨從朱雀門出了長安城,走到一處密林中,駕起劍光,升在半空之中,俯瞰整個長安城,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端倪。
此時的長安城還是一片沉寂,運起十二分的真元,葉泊雨的冥眼發揮到了極致。天剛濛濛亮,剛下了一場大霧,地上一碧如洗。
葉泊雨一點點的仔細觀瞧,果然,就在漢長安城遺址上,法門寺外和長安城百里之外的山林中,葉泊雨真的發現了三股微弱但又筆直不散的紫氣,沖天而起。
「看來大荒禪師說的不錯,果然是有三道紫氣在長安城。」葉泊雨暗自說道,轉念又想,「看來大荒禪師的修為還是遠遠在自己之上,佛教講究精神念力之精純,自己一道紫氣都沒有發現,而他光憑精神之力,就能隱隱感覺到三道紫氣,可見他的天眼通的修為比我現在的冥眼可是高明太多了。」
的確,佛教首重修行精神念力,精神念力達到一定程度以後,才開始修習法術,修煉法身,要論同階段的精神念力,佛教要比道教高出何止一個檔次。
葉泊雨轉念又一想,還是不對。現在自己所知,元惠宗是當之無愧的真命天子,赤須火龍隱伏在朱雀門,要附身他人,赤須火龍當然是真龍,它附身的那個人應該也是真命天子,那還有一道紫氣應在誰身上?
難道長安城中還有一個真命天子,真是臥虎藏龍之地啊。現在的京城大都也遠遠沒有長安城這樣的氣派。
突然,葉泊雨心中一動,「難道是他?」
思索半天,也沒有什麼證據。葉泊雨搖搖頭,找了個僻靜之地,降下劍光,回到長安城客棧。
坐在客棧中,想了片刻,距離六派劍道大會還有兩天時間,葉泊雨決定還是先回京城,先看看救回來的那個柳飛絮姑娘怎麼樣了,再抓緊時間閉關兩天,看能不能突破個階段,兩天之後必有一場惡戰,天鴻的實力可不在膽巴喇嘛之下,現在的自己可是只能望其項背。
想到這裡,葉泊雨打定主意,先回大都。
於是,葉泊雨叫來店小二,會了鈔,想起元罡老道的話,還要了兩罈子上好的女兒紅,放在自己的芥子空間中,這才快步走出長安城,駕起劍光,一路返回京城大都。
現在葉泊雨的家裡可不平靜,柳飛絮一晃在葉泊雨家可就三天了。
這三天裡,柳飛絮天天就是想著,那個紫嫣到底是誰?有時候,看有機會就向小丫頭清紅旁敲側擊的探問,哪知道,清紅這個小丫頭鬼機靈的很,只是推說只見過紫嫣一面,就感覺長的非常漂亮,具體什麼的,,可是沒看清楚。
柳飛絮對這個鬼機靈的小丫頭也無可奈何,這幾天除了吃飯,就是在屋子裡休息,實在悶得慌,就在院子裡轉轉,在這裡,反倒可真是成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閨小姐。
有時候,看柳飛絮實在是悶得慌,清紅也帶著她去京城裡走一走,散散心。什麼大街小巷,多如牛毛的大小胡同,還有有名的上都十景,都轉了個遍。
但是,上都再好,還能好得過長安城?再說,柳飛絮芳心可可,哪裡有心思看什麼熱鬧風景?
獨自一個人在屋的時候,柳飛絮也翻一番葉泊雨書架上慢慢的舊書,這才發現每本書都很陳舊,而且書頁邊緣都發毛,有的書頁還油光發亮,顯然是書的主人把這些書都是看了又看,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才能把書頁翻成這樣。
「看不出來,他居然還是一個愛看書之人。總以為他就是一個只知道修煉,只知道打打殺殺的武夫呢。哼。」柳飛絮對葉泊雨的看法逐漸有了變化,不過,柳飛絮自己也是從小就愛看書作畫,雖然生性外向,但也是飽讀詩書的紅顏。看到葉泊雨也愛讀書,不禁對他多了幾分好感。
再翻看地上那些雜七雜八的破箱子,破袋子,乍一看,怎麼都像是一堆破爛兒。柳飛絮認定葉泊雨不會把沒有用的東西擺到自己的書房。仔細看了幾天,才發現,這些東西都是從千里萬里之外的地方搜集而來的。有些東西,別說見過了,就是聽都沒有聽說過,柳飛絮看了又看,也不知道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究竟是能幹什麼。
不過,這個喜歡讀書,喜歡收集稀奇古怪的東西,又有著神秘又不可思議修行的葉泊雨,柳飛絮對他卻不自禁的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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