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圓覺大師還未說話,他後邊一個胖大的和尚怒聲說道:「兀那老客好是不講道理。本由。23us。首發要不是主持師父慈悲為懷,早已將你二人亂棒打出寺外。休得再胡言亂語,快快離開寺院。」
葉泊雨也覺得元罡老道有些過火,眼看對方發怒,正要說話打個圓場。突然,聽得身後有個嬌滴滴的聲音說道:「主持大師,原來你們在這裡,讓我和母親這番好找。」
葉泊雨忙回身一看,只見身後站著一個身穿白色衣裙,長髮垂肩的妙齡少女。少女身後站著一個美貌的中年婦人,中年美貌婦人再往後是兩個丫鬟和幾個護衛打扮的壯漢,幾個壯漢都是橫眉豎目,手臂之上肌肉糾結,兩側太陽穴高高鼓起,一看就是練家子。
但是真正吸引人的還是最前邊那個明艷少女,幾人看那少女也就十七八歲上下,一張清麗難言的瓜子臉蛋,露出來的白嫩肌膚吹彈得破,太陽光下好像要滴出水來。高挑的身材,身上白色衣裙一襲到地,沒有半點褶皺,衣裙上邊隱隱約約裝飾著一些鎏金花紋,一看就知道是名貴的上乘絲綢。
後邊的中年美婦人雖然年華已去,但是眉眼之間仍然不掩當年的美艷,全身上下更是穿金戴銀,一身的珠光寶氣,髮髻上的紅珊瑚深紅不見底,非大富大貴之家哪裡能有此物。
圓覺大師回頭看到了美艷夫人一行,微微一笑,雙掌合十,說道:「阿彌陀佛。原來是柳夫人和小姐駕臨,請禪房稍坐奉茶。」
說著,就有兩個小沙彌進來,請那少女和美婦人去禪房休息。
那個少女美目流轉,慢慢的看了在場的眾人一眼,眾人都感覺好似被三月的春風吹過一般,渾身都暖洋洋的。
不知道是不是自作多情,葉泊雨感覺少女的眼神好像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了一瞬間似的,心下不自禁的有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看大家都不說話,那個少女又道:「主持大師,你們在這裡做什麼啊?是不是有什麼好玩的事兒?快快說給我,我要聽。」
這時,少女身後的中年美婦人皺起了眉頭,忙插話道:「絮兒,休得胡言。主持大師在這裡商議正事。你快快隨為娘去禪房休息。」說完,又對圓覺大師稍稍頓了頓身,說道:「小女年幼莽撞,主次大師休怪。」
圓覺大師俯身還禮,宣了聲佛號,低聲說道:「阿彌陀佛。夫人不必客氣,小施主天性活潑,哪有得罪。」又指揮著兩個沙彌快去領著貴客去休息稍坐。
中年美婦微微一笑,緩緩點點頭,回頭對那個少女低聲喝道:「絮兒,還不快走,別在這裡打擾諸位大師了。」
那少女卻螓首一搖,說道:「不嘛。又去那個禪房裡,悶也悶死了,要去你自己去。」
眾人不禁莞爾。葉泊雨都心道,「好傢伙,看了這個絮兒姑娘與紫嫣有的一拼,不知道她倆在一起會怎樣?」剛才還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子消了大半。
中年美婦氣的粉臉發紅,美目一瞪,帶著一幫丫鬟和隨從自行離去。
那個少女看到中年美婦發怒,衝著她們的背影吐了吐舌頭,卻並未跟隨而去,轉頭看著大家。
葉泊雨看情勢大有緩和,心道機不可失,忙一拉元罡老道衣袖,拱拱手說道:「主持大師,我等二人只是慕名而來,既然今日地宮不便開放,我們改日再來叨擾。恕罪了。」說著,拉著元罡老道就欲離開法門寺。
誰知,那個少女卻接口說道:「什麼,地宮不開放。為什麼啊?主持大師,以往每次我和娘都會來地宮奉香的啊,今日怎麼會不開放呢?」
圓覺大師臉上稍稍變色,低聲說道:「諸位施主,實在是不巧得很。地宮這幾日重新整修,暫時不能對外開放,還請諸位施主原諒。」
元罡老道還待多言,葉泊雨不再說話,一把拉著元罡老道,拱拱手,兩人快步走出法門寺,一路回到客棧中。
一回到客棧,葉泊雨就忙問道:「道長,剛才在法門寺,你怎麼……」
元罡老道一邊三下兩下換上自己的道服,一邊鼓囊道:「什麼破衣服,還是老道的道服穿著舒服。什麼?葉老弟你想問什麼?」
「道長,你剛才……」葉泊雨剛要開口。
話剛說了一半,元罡老道又大手一揮,臉有得色的說道:「明白啦,你想問老道為什麼不知死活,一個勁兒逼剛才那老和尚,是不是?」
葉泊雨也不遮掩,點點頭,看老道怎麼往下說。
老道看著葉泊雨的神情,搖搖大腦袋,得意的說道:「看來薑還是老的辣。老道闖蕩江湖近百年,總比你葉老弟見識多那麼一些,哈哈。」笑了一陣,老道接著才又說道:「你我早知法門寺地宮必有隱情,那圓覺老和尚拚命阻擋,不讓我們進去。哼哼。我就是要故意暴露出你我的疑心,激怒老和尚,敲山震虎,攪渾這一灘水,我們今天晚上才好動手。」
「敲山震虎。」葉泊雨恍然大悟,說道:「道長,你是說讓老和尚自己暴露自己的尾巴,我們好下手。」
「不錯。這麼大一個法門寺,地宮也想來是縱橫交錯,繁複無比,光憑你我二人,就幾個時辰的時間,上哪兒找蛛絲馬跡去。今日,我故意激怒老和尚,讓他警覺起來,晚上重要的地方必然加重防禦,那個時候,我們……嘿嘿。」老道大腦袋得意的搖來搖去。
葉泊雨也明白了老道的如意算盤,看看時間才不過未時,正欲坐下調息,好晚上行動,卻被老道一把拉起來,「睡什麼睡,走,今朝有酒今朝醉,去太白樓。老道讓你看看什麼才是正宗的女兒紅。」
「太白樓!」葉泊雨心道,好熟的名字啊。
元罡老道頭一抬,眼睛一瞥,好似對葉泊雨竟然不知道太白樓,感到異常的驚訝,「是啊。來長安城怎麼能不到太白樓,那我們豈不是白來一遭長安城。怎麼?你不會是不知道太白樓吧?」
無奈之下,葉泊雨看天色尚早,只得打起精神,跟著元罡老道去太白樓。
太白樓是長安城最大的酒家,在朱雀大街第三個路口。葉泊雨跟著元罡老道七拐八拐,從西市上一會兒工夫就拐到了太白樓。
太白樓果然是名不虛傳,三重高的巨大酒樓,光酒樓頂上「太白樓」三個金字匾額就有丈許見方,上邊的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據說是後來李商隱為了紀念李白,親自書寫的金字匾額。
葉泊雨也熟讀史書,記起在一篇中記載道,當年,李白應詔至長安,唐玄宗在金鑾殿召見他,賜他美食,並親自為他調羹,詔為供奉翰林。但是,李白此人卻豪放不羈,有一次,玄宗在沉香亭召他寫配樂的詩,而他卻在長安酒肆喝得大醉。並且告訴來召喚自己的使者,自稱自己是酒中之仙。
看來元罡老道是想學學酒中之仙的豪放。元罡老道一上酒樓就逸興橫飛,手舞足蹈的要了李白當年醉臥酒樓的十八年女兒紅,大氣不喘的自己連干三大碗,只喝的滿嘴流涎。
葉泊雨卻滿懷心事,拿著酒杯難以下嚥,一會兒想起紫嫣不知下落,滿懷掛念,一會兒又在猜測法門寺地宮到底有什麼秘密,主持和尚如此堅持不讓自己二人進去,莫非煉製陰風珠的大陣真的就設在法門寺地宮?
正思來想去,千頭萬緒的時候,突然聽的旁邊傳來一聲歎息:「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剛與那個紫衣女娃分開兩日,就又念念不忘一個剛見面不久的白衣少女。此番情種,真是羨煞旁人啊。哈哈。」
說的葉泊雨不禁滿臉通紅,抬頭一看,元罡老道把一罈酒已經喝了個精光,手裡拿著一隻空碗,正在煞有介事的望著窗外,根本不向自己看上一眼……
「道長,切勿拿晚輩取笑。」葉泊雨忙又招呼店小二給老道上了一罈好酒,「晚輩只是好奇那法門寺地宮到底有什麼不可見人的秘密。」
「可惜啊。那個小女娃子天生薄命,陽壽不過七天了。可惜可惜。」老道又自己倒了滿滿的一碗酒,搖著腦袋說道。
「什麼?道長你是說剛才那個白衣少女活不過七天?」葉泊雨吃了一驚,忙放下酒碗問道。
「真是關懷則亂啊。」元罡老道似笑非笑的說道:「老弟你的神念修行不在老道之下,怎麼會看不出來。剛才那個白衣女娃兒雖然看似無恙,但是眉宇之間隱現一股青氣,而她自己百會穴上隱隱有己土靈力,雖然微弱至極,但也分明是八字屬土,此時木氣入侵,實乃大凶之兆啊。」說著看著葉泊雨連連搖頭,彷彿替葉泊雨惋惜一般。
葉泊雨雖然跟那個白衣少女素不相識,但是剛才在法門寺分明是幫著替自己和元罡老道解圍,心存一絲感激。再說那個白衣少女活潑靈動,一般之人見面自然有好感,葉泊雨當然也並不例外。
現在閉上眼睛仔細回想一下,好像確實感覺白衣少女臉上有一層隱隱的青氣。如此可愛善良的花季少女怎麼會犯煞,葉泊雨也不禁為那個少女可惜起來。
老道在一旁不再說話,只是大碗的喝酒,要了一壇又是一壇,只喝的日暮黃昏,自己爛泥一般趴在桌子上才算告一段落。
有了前幾次的經驗,葉泊雨知道老道只不過是借酒勁兒休息而已,也不擔心,喊來店小二會了鈔,扶著爛泥一般的老道慢慢走回客棧。
在客棧中休息了一陣,眼看快到亥時時分,剛才還爛醉如泥的老道果然一躍而起,一言不發的拉起葉泊雨直奔城外的法門寺。
穿過城外一大片金色的銀杏林,老道才低聲說道:「今晚我們務必查探到膽巴喇嘛的陰風珠大陣在哪裡?明日只等妙高和尚一行人一到長安,我們就一齊破了大陣,壞了膽巴喇嘛的好事。」
葉泊雨點點頭,但想起膽巴喇嘛的種種神通,心中還是不禁惴惴不安,要是別人看守大陣還好,如果膽巴喇嘛親自守陣,恐怕憑自己一行人都不是膽巴喇嘛的對手,何況現在只有自己和元罡老道兩人。
還有,不知道那天紫嫣和常遇春究竟逃沒逃出膽巴喇嘛的毒手,王白秦和夢瑤究竟說沒說真話?
元罡老道哪裡知道葉泊雨的心思又已經轉到了紫嫣的身上,緊了緊衣袖,大踏步的向著寺院的山門走去。
深夜裡哪裡還有什麼香客,寺廟已經山門緊閉,看到葉泊雨二人前來,門口的幾個知客僧剛要上去詢問,元罡老道袍袖一揮,知客僧就被重手法打倒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葉泊雨知道老道今晚志在必得,所以也不必忌諱小節,忙摒棄掉心中亂七八糟的雜念,默默運起神念,在方圓百米的範圍內一寸一寸的搜尋,希望能夠盡快找到陰風大陣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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