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剛走的兩步,葉泊雨就停了下來,搖搖頭,示意前邊有神識封印,再往前就會被人發現。(頂點小說.23us.)
「怎麼辦?」元罡老道沉吟了一下,正兩難之際。旁邊的葉泊雨卻笑瞇瞇的從身後摸出一隻指甲般大小,通身碧綠燦然的小蟲子出來,伸手一捏,小蟲伸開兩隻薄如蟬翼的翅膀,振翅就欲飛去。
「引路蠱?」元罡老道可是識貨之人,吃了一驚,忙問道:「你怎麼會有如此邪物?」
葉泊雨心道:「你有那麼多老邪物朋友,我就不能有個引路蠱,真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嘴裡卻說道:「這是晚輩前段時間去湘西苗瘴,偶然之下得了幾隻,一直深藏在身上,不捨得用。」
引路蠱是湘西九黎洞專有之物,煉製方法極其繁複,原材料蠱蟲更是來之不易,歷來只有洞主一人得知。擁有引路蠱的也只是是長老以上級別的人,普通人能得來一直那是千難萬難。
元罡老道早就聞知引路蠱與主人神識相連,探聽機密,最是隱蔽方便,一直想得來幾隻,卻也無緣,沒想到眼前這個葉泊雨卻有如此寶物。
葉泊雨笑笑,手掌攤開,引路蠱輕輕鳴叫一聲,振翅飛去,碧綠色的身軀也瞬間變成了通體黝黑,隱藏在深深的夜色中。
元罡老道對眼前這個魔道雙修的年輕人越來越覺得神秘莫測,要不是神態緊急,一定要詳加盤問一番。
不多久,引路蠱就傳來絲絲信息,與葉泊雨神念直接想通,葉泊雨又悄悄用神念傳給元罡老道。
元惠宗此次秘密前來長安城,隨行只帶了膽巴國師和幾十個親信,兩人此時在拾翠殿,屏退左右,正在秘密商議一件大事。
只聽的膽巴國師沉聲說道:「陛下,自古成大事者,不能有婦人之仁。長安城幾十萬百姓性命,換我大元一倍的疆域,邊關安定百年,此乃大仁大智之舉,孰輕孰重,陛下三思啊。」
元惠宗卻良久不語,似乎是頗為猶豫。
葉泊雨心中奇怪,元惠宗貴為當今天子,廣有天下,還有什麼大業大事要完成的。
只聽的膽巴國師頓了頓,見元惠宗不說話,又說道:「陛下,事已至此,萬沒有回頭路可走,否則可是前功盡棄啊。陛下一定要考慮清楚啊。」這個膽巴國師口口聲聲陛下,語氣卻是冷冰冰的,殊無敬意。
元罡老道心裡明白,這幾年元惠宗即位後,一直積極操演兵馬,徵集錢糧,不斷的壯大軍中實力,對北邊的高麗國和南側的天竺國一直是虎視眈眈。膽巴國師所說的擴大疆域,多半正是此意。
元惠宗又是沉吟半晌,才緩緩說道:「國師,非是寡人猶豫再三,婦人之仁。而是這天下百姓,都是朕的子民,孰輕孰重,朕不得不考慮周全啊。」
膽巴國師點點頭,又說道:「陛下乃是仁慈之君,體恤朝臣,以天下蒼生為己任,乃我大元萬民之福。」
元惠宗站起身來,不停的在屋中來回踱步,邊踱步邊說道:「國師,此事事關重大,能否再讓朕考慮幾日,再做打算。」
葉泊雨和元罡老道都沒有見過元惠宗,遠遠看到窗後的影子,不由得都在想:「韃子皇帝的身高卻是不高。」
膽巴國師嘴上恭敬,語氣卻毫不放鬆,又說道:「陛下,十顆陰風珠的時刻都已經算好,不能隨意更改。這一顆陰風珠的時刻就在兩日之後寅時,必須要明天開始準備一切事宜。陛下還是造作決斷的好。」
元惠宗皺起了眉,大聲說道:「怎麼,朕連個考慮的時間都沒有嗎?」
膽巴國師看皇帝發怒,卻絲毫不動容,臉色都沒有變,沉聲說道:「陛下,此事自元月開始,已經將近十個月有餘,這麼長時間,難道陛下一直沒有考慮清楚嗎?」
葉泊雨和元罡老道不禁對望一眼,均心想道:「這個膽巴國師究竟仗了什麼勢力,竟然敢脅迫當今皇上?」
元惠宗越聽越氣,厲聲說道:「怎麼,國師,你如此說,是在威脅朕嗎?」
膽巴國師鼻孔裡出了一口氣,說道:「陛下息怒,老臣不敢。」語氣中卻是不卑不亢,沒有半分的怯意。
元惠宗氣呼呼的坐到龍榻上,只是呼呼的喘氣,氣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此時,外邊有一個太監低聲說話道:「啟稟皇上,脫脫大帥求見。」
元惠宗高聲說道:「讓脫愛卿到南書房見朕。」
「喳。」門外的太監領命離開。
膽巴國師又說道:「陛下,老臣冒死直諫,還望陛下恕罪。實在是事關重大,老臣不得不希望陛下趕緊聖明決斷才行。」
「國師不要自責,你一心為我大元著想,朕豈能不知。」元惠宗臉色稍稍平和了一些,說道:「此事國師有什麼高見?先說與朕聽來。」
膽巴國師聽元惠宗如此一說,知道元惠宗已經答應,乾枯的臉上稍稍泛出一絲喜色,低聲說道:「老臣已經在城外的法門寺佈置好一切,大陣也設置在法門寺中,只待陛下同意,就開始動手。」
元惠宗長長的呼了一口氣,點點頭,疲憊的說道:「國師準備什麼時候動手?」
膽巴國師說道:「兩日後寅時準時動手,陛下請明日起駕回朝。」
「好,一切就依國師所說來辦。」元惠宗頭仰在一邊,緩緩說道:「如果沒有其他事,國師請下去休息吧,朕累了。」
膽巴國師站起身來,單手行禮道:「老臣告退,陛下聖安。」說著,就緩緩後退了幾步,準備出門而去。
葉泊雨忙收回引路蠱,他和元罡老道也這次探聽消息可以說是心滿意足,一切想知道的信息都有了答案。兩人知道膽巴國師的厲害,不敢在宮中久留,忙隱匿身形,從假山後的密林中逃出,沿著太液池的石徑小道離開御花園,出的內宮,翻出三道宮牆,離開了大明宮。
三道宮牆的日月星三光大陣只是針對外來入侵者,兩人從宮內出宮,大陣並沒有啟動,兩人毫無阻礙的出了大明宮,離開龍首原。
此時,天剛辰時,剛濛濛亮。巨大的長安城還沉睡在夢中,除了幾處大的酒樓客棧還亮著燈火,其它的街道還是一片漆黑。
「好一個狠毒的膽巴喇嘛!」元罡老道一出龍首原,就咬牙切齒的說道:「還枉自披著一張佛門弟子的人皮,居然幹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
葉泊雨望著夜色中的額長安城,咋舌道:「長安城百姓何止百萬,韃子皇帝居然同意膽巴喇嘛做出此等喪盡天良之事,也是該殺。」
元罡老道怒道:「以老道所看,一定是韃子皇帝被這個膽巴喇嘛挾持,這才喪盡天良。」
「韃子皇帝天子之尊,怎麼會被一個老喇嘛挾持?」葉泊雨反問道:「這個膽巴喇嘛雖然修為高深,但是朝中修為高深之人一定不在少數,況且據說還有一個國師在朝,膽巴喇嘛怎麼會如此猖狂。」
元罡老道搖搖頭,說道:「時候尚早,我們先到一家客棧宿下,明日午時,我們隨著進香的大群香客,先去法門寺打探虛實,晚上再夜探法門寺,想盡一切辦法阻止膽巴喇嘛。」
葉泊雨點點頭,跟著元罡老道來到西市中,找了一家客棧,權且住下。
這幾日連著大戰數場,尤其是今夜夜探大明宮,連闖日月星三光大陣,強行現出金劍法身,幾乎使勁了全部真元,一進客房,就揮手放了個封印周邊法力的法陣。
準備好一切,自己盤膝坐在雲床上,緩緩吐納,靜坐調息。
長安城的靈氣跟蜀山可是天壤之別,這裡百萬人聚居,靈氣甚是薄弱,無奈,葉泊雨只得又吞了幾顆元罡老道給的九花七蟲丹,這才恢復了大半的真元。
丹藥真力運轉了幾個大周天,真元恢復,葉泊雨再也坐不住,一躍下床,走出客房外。
此時剛過去了一個時辰,才是巳時,葉泊雨沒有去驚擾隔壁的元罡老道,信步從客房的迴廊,一直走到外邊的酒樓中。
長安城中擠滿了天下各國的商人走販,一大清早,酒樓中吃飯的客人就幾乎坐滿了,都是喝茶談事,商議買賣生意。
葉泊雨修行之後,對煙火酒食,口舌之欲興趣大減,但是此時閒暇無事,就撿了個比較清靜的靠窗位置坐了下來。
長安城是天下一等一的大城市,繁華奢侈天下無二,酒樓中也匯聚了天下的各種美食美酒。葉泊雨要了長安城最有名的十八年女兒紅和羊肉泡饃。
羊肉泡饃是長安城用當地特產的小尾寒羊為原料,用幾十種香料醃臘而成,當地稱作臘肉,是天下一絕。
而這十八年的女兒紅更是非同小可,相傳是李太白最愛喝的美酒,杜甫《飲中八仙歌》的「李白鬥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就是喝的這種十八年女兒紅,所以後來的女兒紅都已李白醉臥的酒家—「太白樓」為最佳。葉泊雨這個酒樓雖然沒有太白樓有名,但是所珍藏的女兒紅也是長安城一等一的。
葉泊雨看著街上絡繹不絕的人群,自斟自飲,只等著午時一到,元罡老道跟自己會合,去城外法門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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