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畿重地,東西南北四門都有重兵把守,黑甲大漢雖然順利逃出了齊化門,但是哪裡能逃出十萬御林軍的追捕,沒過半柱香工夫,葉泊雨不用冥眼就看到前邊幾里處飛塵大起,顯然有大軍設伏,黑甲大漢也看到了前有伏兵,但是後邊又有大隊的御林軍追趕不休,也沒有辦法,只能不變應萬變,先打馬向前,走一步算一步了。
葉泊雨打定主意要幫助這個黑甲大漢脫離,心神一動,已經有了計較。
黑甲大漢又跑了一里多地,已經能看到前邊伏兵的旗號,當下也不停馬,伸手從後背拿出一張鐵胎大弓來,搭起三支狼牙箭,嗖嗖嗖,連珠箭射到了最前邊的幾個兵將,隨即又搭起三支狼牙箭,射到了三人。眾伏兵見這黑甲大漢如此凶悍,發一聲喊,把盾牌立在身前。也是搭箭上弓,幾百支弩箭向黑甲大漢雨點般射來。
黑甲大漢也不慌張,用長弓撥開了面前的幾支弩箭,一俯身藏在馬腹之下,避開了上邊的弩箭,從箭雨中衝了出來。
剛避開第一波弩箭,第二波箭雨就又射了過來,密密麻麻,實是避無可避,黑甲大漢把弓插在背上,用長矛撥開大多數弩箭,但胯下戰馬卻是再也無暇顧及,馬腿上中了數箭,長嘶一聲,前腿跪倒在,緊接著又連中數箭,眼見是不能活了。
黑甲大漢一聲怒吼,跳下馬來,手持長矛,大踏步的向前衝去,眼看就要喪身在漫天的箭雨之中,忽然不知怎的,漫天的箭雨射到黑甲大漢身前,好似有一道看不見的牆壁似的,把幾百支弩箭都擋在大漢身前。
那黑甲大漢怔了一怔,也不知何故,四下看了看,來不及細想,就衝在前軍之中,揮矛將弩箭隊打散。說來也怪,亂軍之中,刀槍如林,黑甲大漢再勇猛無敵,也萬難存活,只是葉泊雨暗中相助,給他加持了一個金鐘罩的陣法,護住了他的身形,又暗中運起劍氣,殺散了眾軍。
黑甲大漢亂中搶了一匹戰馬,揮矛殺開一條血路,絕塵而去,後邊的幾千大軍大聲呼喊,胯下戰馬卻軟綿綿的提不起精神,邁不動步子,步軍更是追趕不上,眼見黑甲大漢身影越拉越遠,顯然是追不上了。
黑甲大漢跑了一個多時辰,跑到一處山林之中,再也支持不住,掉下馬來。原來是黑甲大漢比武之時就大耗體力,全憑一口氣支撐,剛才亂軍之中殺出一條血路,更是耗盡了全身氣力,早已油盡燈枯。
葉泊雨忙現身出來,低頭看黑甲大漢氣息奄奄,忙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玉瓶,卻是當時凌音送給自己的青城派療傷聖藥,傾出一顆,給黑甲大漢喂到嘴裡。
青城派仙家妙藥,果然名不虛傳,剛入黑甲大漢肚裡,就化為一股溫熱之力行遍大漢各處經脈,沒過半柱香工夫,那個黑甲大漢就悠悠的睜開了眼,顯然是一條命撿回來了。
睜眼看到葉泊雨,那個黑甲大漢就想爬起身來,低聲說道:「多謝這位小哥相救,不知恩公大名?」
葉泊雨伸手扶起大漢,低聲說道:「在下葉泊雨,兄台萬千人中,敢刺殺當今皇上,真是英雄也。」
大漢搖了搖頭,歎道:「韃子皇帝惡事做盡,死有餘辜,可惜我常遇春無能,不能成此大事。」
「常遇春,原來你叫常遇春。」葉泊雨點點頭道:「刺殺韃子皇帝,豈是易事,常大哥切不要埋怨自己。」
常遇春頹喪的搖搖頭,沒有說話。葉泊雨仔細觀瞧,其實常遇春雖然滿面虯髯,但是實際年齡好像並不大,最多比自己打了幾歲而已。
「常大哥,你現在有何打算?」葉泊雨又問道。
常遇春低聲道:「我本來想刺殺韃子皇帝以後,投奔劉福通大人。現在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去見他了。」
葉泊雨也不知道劉福通是誰,點點頭道:「常大哥,你並沒有受傷,只是氣力用盡而已,我助你恢復體力,此地不可久留,你這就去投奔劉福通大人去吧。」
常遇春大喜,忙說道:「恩公,大恩不言謝,常遇春此生如能再見恩公,必報大恩。」
葉泊雨低聲笑道:「什麼恩公不恩公的,常大哥就叫我葉老弟吧。」說著,手一抬,癸水大陣布在常遇春身周,引周邊癸水靈力侵入常遇春奇經八脈,不僅恢復了常遇春體力,還助他打通了奇經八脈,武功何止增強了一倍。
常遇春當然知道,一骨碌站了起來,抱拳說道:「葉老弟,老哥得你相助,改日必當重謝,我這就去找劉福通,投奔與他,再殺韃子。」說完,從懷裡掏出一個鑲有青金石的金指環,說道:「此物乃是老哥家傳之寶,老哥一介粗人,也用不上,今日送給葉老弟,希望老弟有了心儀女子,也算是老哥一個見面禮了。哈哈。葉老弟,他日再見,老哥這就去了。」
葉泊雨看常遇春豪氣逼人,也不推遲,伸手接過。
常遇春一躍上馬,哈哈一笑,縱馬就朝前方而去,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葉泊雨今日交了這麼一個肝膽相照,豪邁英雄的好朋友,心中甚喜,要不是掛念紫嫣和六派,說不定就跟著常遇春一道而去了。當下,隱了行跡,繞過官兵,快步回自己府中。
就在此時,皇宮中的御書房中,元惠宗坐在當中,兩邊是兩位帝師帕思巴和膽巴,下首做的正是當朝中書宰輔,手握重兵的脫脫丞相。
此時,脫脫坐在一邊,臉上卻有怒色,沉聲說道:「皇上,當今黃河水患成災,中原、山東百姓飽受水患之苦,加上白蓮教劉福通、劉福通等匪首率眾公然反叛,聖上應該以國家生計為大啊!」
元惠宗臉上微有慍色,沉吟不語。旁邊的膽巴國師緩緩說道:「聖上,脫脫丞相所言有理,黃河水患和白蓮叛教自當治理。不過,那萬人祭禮也是神人所托,來不得推辭啊。」
旁邊的帕思巴國師也附和道:「是啊,聖上。您深夜受神人托夢,神人吩咐萬人祭禮,豈可推托,萬一神人發怒,那後果不堪設想啊。」
脫脫大聲說道:「請問兩位國師,究竟是水患和平息叛亂重要,還是萬人祭典重要?」
帕思巴國師並不生氣,緩緩說道:「脫脫丞相,孰輕孰重,自有聖上裁決,你高聲大嚷,似乎不是為臣之道吧?」
脫脫哼了一聲,並不說話。
帕思巴國師又說道:「聖上,水患和叛亂可由脫脫丞相帶兵平息,以脫脫丞相大才,此等小事當無憂慮。」
元惠宗點點頭,說道:「脫脫愛卿。」
脫脫忙站起身來,跪拜下去,說道:「聖上請示下。」
元惠宗說道:「朕命你欽差大臣,天下兵馬大元帥,去平息水患和白蓮叛教,聖旨即刻下達,你即日便去。
脫脫跪拜道:「臣領旨謝恩。」站起身來,立在一邊。
膽巴國師說道:「聖上,既然有脫脫丞相親自領兵平息水患和白蓮叛教,當無大礙。那日前所定十郡萬人祭典,當不可誤啊。」
脫脫臉色微變,正待說話。元惠宗點點頭道:「膽巴國師所言甚是。朕蒙神人托夢,讓朕舉辦選定十郡,舉辦萬人祭典,實乃順應神意,就依兩位國師所言,就從上都開平開始,不知何時為吉日啊?」
膽巴國師說道:「啟稟聖上,下月初三正是黃道吉日。」
元惠宗說道:「那好,就依國師所言,下月初三在上都開平召開萬人祭典大會。」
說著揮手讓眾人退下。脫脫一臉怒色,氣沖沖的出御書房而去。兩個國師出得門來,互視一眼,轉身走向自己的行宮。
葉泊雨回到京城,此時京城九門緊閉,街上家家閉門,戶戶上板,大隊人馬挨家挨戶搜查反賊,嘈雜無比。葉泊雨不敢久留,逕自回到府中。
回到府中,紫嫣也正好將劍中的陰氣冤魂煉化完畢,正在自己房中休息。那天在內蜀道,碧泉劍何止吸取了幾千條冤魂,經碧泉劍中劍陣煉化,數千冤魂的純陰之力強大無比,紫嫣一經吸收,馬上轉化為體內真元,貯藏於丹田之內,何止增加了百年修為。
葉泊雨神念一掃,就知道紫嫣已經突破了引氣入體階段,進入了煉精化氣初期修為,不禁為她感到高興。
紫嫣修為大進,心情也甚是高興,仔細詢問了葉泊雨這幾日京城發生的事情,聽到居然有人膽敢在萬千御林軍中,行刺元惠宗,不禁拍手叫好,為常遇春鼓掌,又聽得葉泊雨幫助常遇春脫險,連連點頭,稱讚葉泊雨終於也做一件好事。
葉泊雨苦笑不得,兩人閉關幾日,修為大進,在京城之中再無他事,葉泊雨心中掛念六大劍派之事,就說要去青城山,心想,自己好歹救過青城山弟子,去青城山,那個凌雲怎麼著也得給個面子,讓自己進山吧,只要能見到玄真掌門,自己就把魔界陰謀和盤托出,讓六大劍派同仇敵愾,共擋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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