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乎的,只是萬俟凌軒軒王的身份,可不是真的對這個男人動心了。他若是不能給自己帶來尊貴的身份,那麼自己也沒有必要跟他虛以委蛇了。
皇上不是他一個皇子,沒有萬俟凌軒,還有別人呢。
就這一點,雲翎萱覺得自己不如上官煙嵐。
萬俟凌軒一直覺得,控制一個上官煙嵐,那比什麼都簡單,因為這個女人最好哄,不管自己說什麼,她都相信,卻沒想到自己多出一個側妃來,弄的她的反應那麼大,欲跟自己決裂,不禁有些惱恨史娉婷了。
自己根本從頭到尾沒想娶史家女,畢竟史家跟他始終是要捆在一起的,他可以另外攬一些助力,多一份助力就多一份勝算。
如今,他就是因為手裡沒有大筆的銀子,所以束手束腳,想著勸服上官煙嵐把美食樓開到別的地方去,猶如饕鬄樓一般,那生意會越做越大,到時候,自己手裡周轉的銀子也多,就能做更多的事情。
眼下,怎麼才能哄勸好上官煙嵐呢?
「嵐兒,我一直覺得我們之間不需要說太多,你心裡明白的,不是嗎?」萬俟凌軒還想採用以前的模稜兩可的辦法,想把上官煙嵐穩定下來,卻不知道有一種人,沾惹上之後,就再也不可能脫離。
「小女不明白,」上官煙嵐厭惡極了如今這種情況,先是雲翎萱,再來史娉婷,那麼下一個呢?他的身邊不斷的出現別的女人,可以成為他的側妃,可以是妾室姨娘,卻唯獨對自己就一個空的承諾,那天皇上突然給他指了正妃,那自己算什麼?「小女這麼做,也只是為了自己好,免得到了最後,銀子跟人都是一場空,請殿下明白!」
見她死活都聽不進去,萬俟凌軒心裡隱忍著一股怒氣,想著自己屈尊降貴的哄了那麼多,竟然還如此的堅持,那不是在打自己的臉嗎?可越到這個時候,越不能擰,因為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上官煙嵐才是美食樓的主人,跟他軒王沒有關係。
就算是有關係,他也不敢認。
「那你說,怎麼樣才能相信本王的心?」他的心裡,始終沒有她,要的只是銀子而已。
上官煙嵐雙眼轉動了一下,心裡細細的思索著,知道軒王如今是不會跟自己翻臉的,畢竟史娉婷有的單單只是史家女的身份,卻一點忙都幫不上。自己卻不一樣,就算美食樓的銀子不多,但畢竟是軒王如今迫切想要的,就故作委屈的紅了眼眶說:「嵐兒對殿下的深情,殿下自然清楚。嵐兒是驚恐,那天殿下的身邊有了紅顏知己,完全的忘記嵐兒了,那嵐兒以後該怎麼辦?」
適時的軟弱比強硬好,她紅著眼眶,委屈的看著萬俟凌軒,想從他的雙眼裡看出一點點對自己的情意,卻發現他看著自己的時候,雙眼裡不知道在想什麼,完全沒有把自己放進去,心裡不禁微微的抽了一下——難道,自己在他的心裡,真的什麼都不是嗎?
想起他三番五次看著雲翎萱的熾熱眼神,上官煙嵐的心裡就閃爍著一股不服氣,至始至終,她就厭惡雲翎萱,覺得雲翎萱怎麼都比不上自己。如今,自己這麼巴巴的幫著軒王,卻被他排除在外,這種感覺讓她很不好,心裡想著:以自己的本事跟容貌,憑什麼就輸給雲翎萱呢?
萬俟凌軒望著嬌弱的上官煙嵐,心裡糾結不已。
現在,還用得到上官煙嵐,這個女人也不是個傻子,聰明有手段,自己若是口頭上敷衍,她定是不答應的,想到了這裡,就咬牙從脖子上拿下了一塊玉珮,想著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就狠狠心遞過去給她說:「這一塊玉珮是代表我們幾個皇子身份的,都是貼身佩戴的,從出生開始就不曾離開過,上面刻著本王的名字,就暫時交給你,這一下,你放心了吧!?」
接過萬俟凌軒遞過來的玉珮,上官煙嵐感覺到玉珮上的溫熱,心裡一動,柔柔的說:「嵐兒會用性命保護這一塊玉珮的!」
見她終於不鬧了,萬俟凌軒微微鬆口氣,沒好氣的怒視著她道:「現在,不說別的了吧!?」這個女人,真心不好應付。
「呵呵,都是嵐兒不好,不過,嵐兒也是太在乎殿下了,」上官煙嵐雙眼嬌媚一眨,也不管方才自己什麼表情,把玉珮貼身戴著之後,就說起了自己原本的打算。「嵐兒知道,殿下急缺銀子,這美食樓就算是開幾家都沒有用,完全入不敷出,達不到殿下心中要求的,不如想想別的辦法,」
「能有什麼辦法?」有的話,他就不會死死的盯上雲翎萱了。
「……江南富庶,」上官煙嵐思索了半天之後,才出聲提醒著。
京城的繁華,只是表面的。多少府邸都只是在維持著表面的光鮮,骨子裡已經頹敗成空。江南不一樣,傳說中的江南可是另一個京城,繁華的能迷醉人的雙眼,比起京城來,更是多姿多彩。
萬俟凌軒看著站在自己對面的小女人,心裡好奇,就那麼一個還沒真正成為女人的小姑娘,腦子裡想的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想的都不是他能理解的?
不得不說,他有些害怕上官煙嵐的聰明,但卻被她的提議給觸動了。
像是知道他心裡想的什麼似的,上官煙嵐露出純真嬌俏的笑容,開口解釋說:「嵐兒知道殿下的心思,也想盡全力的幫著殿下,就與父親商議了一下,想看看從哪裡下手最好。父親說,當年上官媛說過,京城再好,也是爛在骨子裡的,不是真正的富裕。而江南,才是真正富庶的地方,想必唯有那樣,才能從中得到足夠殿下支撐的銀兩!」
上官煙嵐為萬俟凌軒,真的是用盡了心思,那份心,也夠盡力,只是,先行動的人,往往都是輸的。
知道那是上官媛說的,萬俟凌軒的心裡好過了一些,不然他會覺得上官煙嵐聰明的太過妖孽,以後就真的要遠離了。
雲家。
「大小姐,這已經是第十回派人來的媒婆了,」白嬤嬤從第一次的惱怒到如今的鎮定,可是花費了很多情緒轉變的。
「回了吧,」翎萱連眼皮子都不抬,輕聲道。
「那些人,真是過分,」錦娘在一邊憤恨的抱怨說:「就算是要給大小姐說親,不但不請官媒,還說的什麼腌臢的人,這不是在欺負人嗎?」那些媒婆說的好聽,話裡話外都在膈應大小姐,說大小姐沒了父母,沒個靠山,守著偌大的家財也不會有好日子過的,然後有又誇某某家公子如何如何的好,過去給人家當個妾室,也好過一輩子一個人。
一個比一個囂張,十足要把雲家踩在腳底下,等著雲翎萱匍匐進他們家,看的人啼笑皆非。
「跟那些人置氣,有意思嗎?」翎萱見錦娘氣的那麼厲害,不禁抬頭說道:「在人家眼裡,我雲翎萱過的該是淒慘可憐到等人搭救地步的日子,我若是不過好一點,怎麼對得起人家的好心呢?」
「都不知道那些人怎麼想的,」茶兒雖然天真,但容不得別人欺負自家兩位主子,就咬牙切齒說:「雲家可是京城首富吔,要什麼沒有?這日子,不要過的太好就是了,還敢這麼羞辱大小姐,太過分了!」
「噗嗤!」茶兒的話,逗笑了錦娘跟雲翎萱,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卻又忍不住的想調侃一下茶兒。
「大小姐是什麼都不缺,如今在人家眼裡,大小姐就缺了個男人,茶兒,你說怎麼辦?」錦娘是過來人,早不是什麼大姑娘了,說這樣的話,也不覺得什麼臉紅的。翎萱是兩世為人,臉皮自然厚一些,也不覺得什麼。
主要是這會兒,白嬤嬤不在,不然兩人也不敢出聲調侃茶兒,那可不是大家閨秀該做的。
「大小姐還沒及笄呢,錦娘,你可不要胡說,」茶兒急了,怒斥說:「雲家偌大的家業,還怕找不到個好姑爺嗎?」
翎萱看著茶兒維護的樣子,不僅抿嘴好笑說:「看吧,連茶兒都明白的道理,那些世家的夫人怎麼就不明白呢?」
「她們哪裡是不明白,只是覺得大小姐沒大靠山,心裡是不屑的,卻偏偏放不下雲家偌大的家業跟汝南王府小郡主的好交情,所以才會想出那樣腌臢的手段,好表明人家的尊貴,巴巴的等著大小姐去求他們,好進他們家的大門呢,」錦娘是從鬥爭中出來,可沒有什麼天真,說的話也是一語中的。
在雲家那麼久,她也習慣了這樣的身份,知道大小姐是個好的,會善對自己,就安心的留下來,把雲家當成自己的家,那些隱藏的情緒才會暴露出來。
當初在家裡的時候,能跟著父親學習那麼多精湛的醫術,那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可見錦娘骨子裡的堅韌跟要強。
「……我就那麼缺男人嗎?」留下沉默了半響,才嘀咕了那麼一句話出來,心裡默默流淚:她還沒及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