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荷聽了她娘的解釋,不屑的撇撇嘴,想著雲翎萱算什麼,要是在雲府,自己肯定一點面子都不給的。
只是,她們母女兩個不知道,回去之後,所先要面對的就是雲柯氏的怒火。
翎萱不是那種亂嚼舌根的人,自然不會跟雲府的人說自己在丞相府受到欺負了,還被曹氏嘲弄呢。她只跟雲柯氏說,自己在丞相府很得寧玥兒的喜歡,連丞相夫人的喜歡都沒有提起,不想讓她們多想。
只是,她不說,有人要說,那就是憤恨不平的雲波了。
他跟著曹氏去了丞相府,對那邊的事情發生的是一清二楚,包括萱兒跟嫣兒被人羞辱的事,(那是他用銀子收買了丞相府的小丫鬟,所以知道的清清楚楚,才怒氣沖沖的!)所以才回來,就跟雲柯氏告狀,恨不得剝了曹氏的皮呢。
眾人一聽,也是相當震怒的,覺得曹氏是越來越離譜了,難不成是不想自己的女兒找個好人家嗎?
雲翎萱跟雲翎嫣雖然不住在雲府裡,可要知道,她是雲勍的女兒,是雲府四房的,那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人家會特意分開嗎?
再有事的時候,人家是恨不得一有機會把你往死裡整呢,怎麼可能會給你留機會逃脫——這個曹氏,完全是不明白,她跟整個雲府是脫離不了關係的,就算曹氏有兵權,也不會給她帶來任何一點利益的。
可這個腦子不清楚的,估摸著現在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些。
雲波等人是騎馬回來的,所以比曹氏快的多,又加上雲波知道先回來了,就更心切的趕回來,故而沒有跟曹氏一起。
等曹氏緊趕慢趕的回來的時候,雲波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的差不多了。
「雲翎萱,你個不要臉的,你還敢到我家來,」雲荷一看到雲翎萱竟然坐在那邊跟眾人說笑,想起自己今天被人忽略的徹底,一股怒意從心裡發出,腦子想也不想的,就衝口而出,把所有人都嚇住了,包括曹氏。
「你給我滾出去,這裡不是你家,我不喜歡你來我家,」雲荷趁著眾人征楞之際,又是口出狂言。只是,這一下,沒有方纔的好運氣了。
「啪!」雲柯氏震怒了,渾身顫抖的怒拍了一下桌角,怒視著曹氏,厲聲質問道:「這就是你教養出來的好女兒?」
「娘,」曹氏吶吶的想解釋,但不料自己的女兒被自己完全的寵壞了,根本不給她這樣的機會。
「祖母,你是不知道,雲翎萱今日可過分了,在丞相府,給雲府丟臉呢!」雲荷打算誣告,卻不知道雲波早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說出來了。
「雲荷,別滿嘴亂噴噴,」雲波對曹氏不能放肆,教訓雲荷卻是可以的。「翎萱怎麼就給雲府丟臉了?」
雲荷不知道雲波早就知道事情的經過了,仗著知道的人就自己跟母親,就越發放肆的嚷道:「她帶著雲翎嫣去得罪了人,把人家弄哭了,不但被人責罵沒教養,連帶著不是丟了雲府的臉嗎?沒爹娘教養的,果然……,」
「放肆,」雲柯氏渾身顫抖著,看著雲荷的雙目都能充血了。
雲荷見到祖母真的是怒了,那眼神就跟要殺人似的,忍不住的瑟縮了一下,躲避到了曹氏的背後。
「雲波,你這是要幹什麼呢?荷兒是你妹妹,你這是要吃人呢?」不能直接指責雲柯氏,曹氏就衝著雲波去了。
「你不好好管管自己的女兒,讓她如此的放肆,是想壞了雲府的名聲嗎?」雲柯氏見曹氏還有臉指責雲波,不禁怒從心中來,冷聲道:「別以為就你知道丞相府裡的事情,波兒打聽的清清楚楚的,人家嘲弄萱兒跟嫣兒沒有父母,沒教養,你這個二伯母呢?在一邊不但不幫襯,還出言落井下石,你這是要逼死她們姐妹嗎?她們跟你有多少的深仇大恨,壞了她們的名聲,你就高興了,得意了?你別忘記了,雲荷也是雲家人,萱兒跟嫣兒兩個人出事,倒霉的是雲荷,她才是雲家的嫡女,」
雲家的嫡女是連在一起的,壞了一個名聲,其餘的名聲就不保了。而這一點,相對於庶女來說,還好一點,人家不需要找大門大戶,就算是小戶人家也是能過日子的,所以最倒霉的,是雲府裡唯一的嫡女,雲荷。
這個曹氏,真的是個混賬,弄不清楚事實。
「祖母,喝口茶,緩緩氣,別氣壞了身體,」翎萱看都沒有看曹氏一眼,知道曹氏不會跟自己和解的,那不必去奉承,看她端姿態。
雲柯氏一下子說出那麼多話來,加上生氣,這會兒喘氣喘的不行,翎萱趕緊端了茶水去,還親自給雲柯氏揉著後背,懂事乖巧的樣子,更得雲柯氏的心了。
裴氏跟姜氏都冷眼看著,反正萱兒跟嫣兒真的壞了名聲,哭的是曹氏,跟她們沒有關係,所以兩個人都冷艷看著,沒有說話的意思。
「娘,瞧你說的,我只是不知道其中的原委,不想讓萱兒得罪人而已,哪裡有娘說的那麼嚴重呢!」曹氏不以為然的撇撇嘴,想著雲翎萱慣會做人的,把老婆子給哄的那麼高興,真是氣煞人了。
見這個時候了,曹氏還說自己有理,雲柯氏是說不出的失望,想著曹氏是真的自以為是到不可救藥了。
「萱兒,你來說說,二伯母可有欺負你?小姑娘家的,可不興說謊的,」曹氏見雲柯氏閉著雙眼不搭理自己了,有些惱怒的出聲質問著雲翎萱。
雲翎萱見自己還是避無可避,就從雲柯氏的身後站了出來,走到一邊,很是清脆的出聲說道:「二伯母是沒說什麼,」翎萱見曹氏的嘴角揚起了笑容,就別有深意的往下說道:「二伯母只是在一邊說了一句:啊喲,萱兒啊,嫣兒不懂事,讓人教訓一下也是應該的,怎麼你也那麼不懂事呢?」
翎萱是一個字不漏的把曹氏說的話給說出來了,只是那清脆的語氣卻說不出當時曹氏的別有心思。
「你說萱兒不懂事?」雲柯氏聽了翎萱說的話,是恨不得把曹氏給暴打一頓了。「你為了為難一個小輩,不惜作踐雲家的面子,你真是好樣的,好樣的……呼呼……,」雲柯氏因為太激動,臉色都變了。
「祖母,」
「娘,」裴氏跟翎萱在一邊看到,立刻緊張的喊著。
雲柯氏緩了一下,伸手擺擺,表示自己沒事。
「曹氏,你自以為是曹家人,我是對你無可奈何,但雲荷是雲家人,小小年紀,心思如此不善,尖銳刻薄,等及笄了,誰還敢來提親?」雲柯氏真的為雲荷擔心,跟了曹氏這麼個拎不清的娘,以後有的苦受了。
曹氏以為曹家緊握一點兵權,在京城就能耀武揚威一輩子。可她不知道,恰恰就是那點兵權,曹家一個不好,那是要惹禍上身的。
自古以來,皇家奪權,率先就是衝著掌握兵權的人去的。一個不好,那是要株連九族的,可曹氏還在那邊洋洋得意。
娶了這樣的兒媳婦,真的是雲府的晦氣啊!
「來人,抓了雲荷小姐進祠堂,不許人送飯送菜,關上一天,再請個嬤嬤好好管教一下,」雲柯氏的話還沒說完呢,雲荷跟曹氏就共同變了臉色。
「娘,我不要緊祠堂,我會死的,」雲荷想起那陰森森的祠堂,就驚恐不已。
「娘,荷兒做錯了什麼呢?需要進祠堂那麼嚴重嗎?」曹氏握住自己女兒的手,面色陰沉的問道。「你要是不喜荷兒的話……,」
「曹氏,你讓逸兒去了曹府,是不是要讓荷兒也去?」曹氏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雲柯氏給打斷了。「你今日要是帶了雲荷離開雲府,至此之後,我就當雲府沒這個孫女,以後她的親事,嫁妝,一切的事物,你都交給曹府去,以後她的生死,雲府一概不管!」
雲柯氏是真的不想當這個壞人的,可是,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好好的孫女被曹氏給弄成這個樣子啊!
小小的年紀,容不了人不說,還如此的惡毒,什麼話都罵的出來,這樣的性子,嫁出去之後,會有好日子過嗎?
這種嘴巴厲害的人,實際上是沒有一點點本事的,在後宅裡,往往死的最快。
她這麼做,是為了雲荷好,可她們母女,哪裡能明白她的心意呢。
曹氏原本是想帶著雲荷離開雲府的,只要回到娘家幾天,事情消散了,也就過去了。可是,老夫人現在這麼說,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的這麼堅定,那就是有這個意思,心裡忍不住遲疑了。
她知道,自己一直捧著曹家,踩低雲府,讓很多人不喜歡自己。可不這樣,自己怎麼可能在裴氏面前得臉呢。
逸兒去了曹府,表面是平靜的,可幾位嫂子說的話,多少難聽,拐著彎的諷刺,也唯有自己明白了。可這樣,也總比在雲府丟臉的好。
可是,要是雲荷去了,以後曹府的人厭惡,雲府又不認,那她的一輩子都毀掉了。
這樣的結果,她承受不起。
「娘,我不要,」雲荷以為母親會很強勢的帶走自己,以前都是這樣的。可是,當她察覺到轉身的母親停住了腳,就忍不住驚恐的顫抖了。
那個祠堂就是在白天,也是陰森恐怖的,讓自己在裡面一晚上,那不是要逼死自己嗎?
「娘,以後我好好教荷兒,你看能不能不要讓她進祠堂了?」這是曹氏進了雲府那麼多年來,第一次低頭妥協的,看的裴氏等人心裡是格外的舒服。
讓你得意,讓你得瑟,現在,你還有什麼勁呢?
「來人,帶雲荷小姐進祠堂,」雲柯氏根本懶得跟她多嘴,在雲荷歇斯底里的抗議聲中,最後還是被人給架走了。曹氏是滿心的心疼,可對上雲柯氏前所未有的嚴厲,只能把所有的不捨藏在了心裡,想著自己無論如何,都要給荷兒報仇。
造就這一切的,都是雲翎萱那個小賤人。要不是她來雲府,荷兒怎麼可能會那麼激動,都是她,自己一定要她好看。
對於曹氏眼裡閃過的陰狠,雲柯氏跟翎萱都看在了眼裡,記在了心裡。
「曹氏,逸兒在曹家,你也去曹家照顧逸兒吧!荷兒就留在雲府,我會派人管教的,」雲柯氏這麼做,就直接把雲荷從曹氏的身邊剝離了。
翎萱在一邊看著曹氏的各種不滿,心裡糾結:這樣的事情,在前世,從未發生。
她看了一眼一臉嚴肅的雲柯氏,心裡想著,前世不懂事的自己,是不是也讓祖母如此的生氣過呢?只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努力的想要挽救自己,最後卻不得法子。
曹氏覺得所有人都在嘲弄她,覺得她連保護自己的女兒都沒有本事,以前還憑什麼耀武揚威呢。
最後,她一句爭辯都沒有,轉身平靜的離開了。
可這樣的平靜,卻讓眾人擔心。
「娘,你說二弟妹會不會去曹家告狀了?」裴氏有些擔心的問道。
她到不是怕曹家的人,只是覺得曹家的人是那種有理說不清,覺得自己拳頭硬,就能不給誰面子的人,完全是一種蠻人的行為,所以整個京城,很多人都不喜歡曹氏,只是曹氏自己不知道而已。
「讓她去吧,就看曹家的人會不會來雲府了,」雲柯氏覺得,這些年,他們對曹氏真的是太放縱了,把她養成了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性子,真是讓人喜歡不起來。
「他們肯定會來的,那一次二伯母說事,曹家人會不來的?」雲波在一邊嘀咕著,也不知道家裡為什麼會畏懼二伯母。就算曹家有兵,可那是皇上的,是朝廷的,不是他們隨意能指揮的。
「讓他們來好了,這一次,絕對不會讓曹家人在雲府放肆了,」雲柯氏硬生生的說道,眼裡閃爍著決絕。
翎萱看到雲柯氏這個樣子,心裡不禁有些擔心,怕小事惹出了大事,就是自己的不對了。
曹家,可不是省油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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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零食的懶懶年三十喝白粥……心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