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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章 折磨 文 / 醉時眠

    事實上,周揚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麼幼稚可笑,但,他控制不了已經被嫉妒的惡魔全數控制的內心!

    昨夜,他命人在深夜裡潛入書房,在抽屜裡找到這個小鑰匙鏈,再把它研磨成粉,放在床頭,就是為了等這一刻。

    他想以此來刺探,夜嬰寧會是什麼樣的反應,更想看她是否會流瀉出無比痛苦的神情。

    可惜,事與願違,她眼底的震驚和愕然只是一閃而逝,此刻,夜嬰寧正滿臉譏誚地注視著他,一字一句回敬道:「除非,你讓我死,不然,我腦子裡的記憶,你永遠拿不走。」

    死,除了死!

    原來在她眼裡,所謂的愛情,遠遠高於生命。

    真是可笑,她的堅貞不渝都給了另外一個男人,自己頭上這頂綠帽子,還真的是熠熠生輝,牢不可破!

    強烈的受辱感,讓周揚的手用力攥緊了身下的床單,而手中的書本,早已不知不覺地滑落。

    夜嬰寧幾步上前,親自彎下腰幫他撿起那本書,她好奇地翻開一看,居然是一本《佛學入門》的書籍。

    「呵,信佛了?」

    她冷冷一笑,隨手將書倒扣在床尾,搖頭道:「周揚,你不給我解脫,你也沒法得到解脫。{」

    周揚一言不發,只是看著她,眼神裡滿是漠然。

    他的反應,著實氣惱了夜嬰寧,她抿緊嘴唇,俯身湊近了他,與周揚幾乎鼻尖抵著鼻尖。

    「你愛我。」

    她篤定地開口,隨即笑起來,笑得張狂而妖冶,像是發現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夜嬰寧的笑令周揚感到一絲狼狽,他鐵青著一張臉,低吼道:「別笑了!」

    她偏不,兀自笑得愈發妖嬈,伸出食指在他下巴上輕佻地一勾,搔癢一般,得意道:「怎麼不許我笑?簡直太好笑,你又恨我又愛我,愛比恨還多,愛比死更難呢。不然,你怎麼到最後關頭,還能讓我活,不惜自己死?」

    一番話說得流暢又快速,夜嬰寧幾乎都要佩服自己的口齒,或許,氣憤將她的潛能逼迫出來,原來她也能做到如此咄咄逼人,如此步步緊逼。

    周揚恨恨扭頭,他的腿不能動,連帶著甚至幾乎無法掙開她細嫩的手指。

    夜嬰寧笑得更媚也更冷,只是笑意並未到達眼底,反而添了一股狠辣:就是這個男人,他兩次三番要她死,就是他!

    「我不愛你。」

    他吃力地將臉轉向靠裡的方向,從牙關裡艱難地擠出來一句。

    原來,撒謊這種事,其實他也不是做不到。只要讓自己成為傻子,聾子,瞎子,啞巴,就可以裝作對她毫無感情。

    夜嬰寧一愣,很快又恢復了笑意,她知道,周揚的心智異於常人,雖然這次骨折對他的打擊很大,但,不下猛藥,他不會輕易跟自己說實話。

    心一橫,她抬起手就將自己身上款式簡潔的家居服向下一拉,露出圓潤的肩頭,然後惡狠狠地掰過周揚的臉,逼他看向自己。

    「不愛?周揚,你到現在都對我有**!你敢再說一遍,看著我的眼睛說,說你、不、愛、我!」

    夜嬰寧顯然被氣得不輕,語氣更急,按著周揚的下巴,幾乎要將飽滿的胸湊到他唇邊。

    淡淡的體香竄入他鼻翼中,很是熟悉,他不止一次嗅到過,也是曾經深深沉醉不已的味道。

    周揚白皙的雙頰立即顯出赤紅色,因為生病,他的臉色更白,所以此刻的羞赧無處可逃,全數落入夜嬰寧的眼中。

    「你這個瘋女人……」

    他咬牙切齒,試圖用辱罵她來轉移自己的心神不寧,他承認自己確實不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暫時失去了能力,但不代表他沒有**,不代表他不會被她撩撥得欲|火焚身!

    夜嬰寧一怔,沒想到這個時候周揚還要來罵自己,既然他看低她,她偏要讓他當場難堪!

    柔軟的身體輕輕一翻,她動作靈巧,無聲無息地翻身上了床,直接跪坐在他的小腹上,兩腿環住他的身體,手上用力地扼著周揚的脖子。

    危險地瞇眼看著他,夜嬰寧貼近他的臉,魅惑出聲道:「告訴我,既然你在婚前就知道了我的『不貞』,為什麼不去想辦法取消婚禮,為什麼非要娶了我然後再殺了我……」

    她的語氣又嫵媚又猙獰,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按理來說,周揚雖然個性相對低調,卻不是天生吃虧的性格。而且,依照他的個人條件,即便當初對外隱藏他母親是謝家人的身份,也能找到非常理想的結婚對象。

    如果真的是因為愛……

    夜嬰寧沉默,那是最可怕的一種可能,一個男人居然可以忍受這樣的妻子,如果不是深愛,又是何苦。

    愛到了極致,求而不得,所以又成了刻骨的恨,這簡直是天下最悲哀的一件事。

    她沒有注意到的是,在她陷入思考的同時,周揚的呼吸已經不自覺地開始變得急促起來。他想要讓自己遠離她柔軟馨香的嬌軀,但是剛一動,受傷的小腿就傳來一陣刺骨的疼,令他再不敢輕舉妄動。

    他想要好得快一些,這樣,就可以以工作的名義留在部隊,就不用再每天同她朝夕相對。

    看得見,吃不著,這種折磨人的苦楚,有幾個男人能夠體會。

    周揚不知道的是,這就是欒馳的狠和毒。他很清楚,如果任由他和夜嬰寧有了夫妻之實,早晚會出事。男女之間的感情是很微妙的,即便心靈上再疏遠,可只要身體合拍,在床上配合得默契,時間一長,總會有感情。

    沒有人能徹底完全地把靈與肉完全割裂開來,哪怕是聖人。

    她軟軟的腿窩抵著他的腰眼兒,小腹也不停磨蹭著他的小腹,肉貼肉的直接碰觸,這比耳鬢廝磨來得更要刺激火辣,他的鬢角已經有汗在無聲地緩緩向下滴落。

    「你、你起來。」

    周揚狠狠咬著後槽牙,無論如何也不想被夜嬰寧看出自己的狼狽。

    他當然愛她,否則不會像一匹發了情的公馬一樣,被她輕輕撩撥一下就滿腦子的綺麗念頭。

    可他不想因為愛而變得卑微,被她一再嘲笑,一再利用。

    夜嬰寧模仿著他之前的模樣兒,也是那般的似笑非笑,看出他的忍耐,她輕哼道:「我、偏、不。」

    她記仇,他打過她一耳光,罵過她下賤,蕩|婦,不要臉,還將她買的襯衫扔到泥地裡去。

    這些細節瑣事,一樁樁一件件,她不想輕易忘記。

    周揚的臉色愈發漲紅,他發覺自己根本就是一塊橡皮泥,只要落到她的手裡,就任憑她搓圓揉扁。明明只要再下一次狠手就能把她從身上推開,但,一想到前兩次真的險些令她命喪黃泉,此刻,他竟再也提不起一絲力氣。

    「你起來,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他無奈地閉閉眼,聲音沙啞,強忍著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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