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阿發很興奮,他帶著翠芬向著胡婆婆家趕去,而且一路上嘰嘰喳喳的,給自己介紹這個村子的概況。
不得不說,這個村子實在有點貧窮,李翠芬雖然家也在農村,但卻也是平房,比之這裡的住戶要好得多。
路上,翠芬還遇到了昨天上山打獵的幾個男人,他們一見翠芬,顯得十分激動,都「女菩薩女菩薩」的叫著,把翠芬搞得很不好意思。
而且更有甚者,居然叫翠芬為「女武松」,畢竟電視裡放的,有個「武松打虎」,而翠芬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居然也能把一隻猛虎打死,可不就是「女武松」嘛!
於是乎,翠芬就成為了大伙圍觀的對象,大傢伙像是看稀奇動物一樣看著翠芬——
「霍!打虎英雄原來是個漂亮的女娃子啊!可真了不得啊!」
「就是啊!要不是菩薩轉世,怎麼會有這麼大的神通?」
「好啊!好啊!五百年前,我們村裡出了個馬上將軍,現在居然來個女菩薩,我們村子是越來越好啊!」
……
挺胸抬頭,胡阿發站在翠芬的一旁,顯得很是驕傲!但翠芬卻鬧了個大紅臉,有點不好意思地看著大家,乾笑著。
馬廣坤在村子裡還是頗有威嚴的,也看到了翠芬的不好意思,於是急忙對著大伙呼叫了一聲:「都回去吧!晚上你們把能拿出來的好吃的,都準備好,送到阿發家裡去,給女菩薩做一頓好吃的!」
「好!!」
群人一片響應,然後稀稀拉拉地回去了,其中一有幾個,居然還捨不得離開,被馬廣坤踹走了。
「那個女菩薩你這是要到哪兒去啊?」馬廣坤笑著問翠芬。
「姐姐是要去找胡婆婆,我現在帶她去呢。」胡阿發急忙道。
「找大嫂子?找她做什麼?」馬廣坤一怔,問道。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去看望一下……」翠芬說道。
「唉……難道你和大嫂子是親戚?可是據我所知,大嫂子在外面基本沒什麼親戚啊?既然你想去看望大嫂子,我陪你一起去吧。」馬廣坤說道。
「啊?這個不用了。我和阿發去就好了。」翠芬說道。
「沒事的。我也沒什麼事,剛好去看看大嫂子,大嫂家那小子自從去了大城市打工,也就沒回來過,真是有點不像話!那小子我一看就知道是個野孩子!」馬廣坤似乎對於胡東也不怎麼看好。
翠芬無奈地搖了搖頭,只得答應了。
馬廣坤和胡阿髮帶著翠芬朝著胡東家走去。翠芬一直以為胡東家也在這個小村子裡,可是令得她萬萬沒想到的是,胡東的家居然還不在這個村子裡,而且還要走過一條小路,到了一個十分隱蔽的地方,才看到了一間孤零零的小茅草屋。
翠芬不禁心頭又是一酸,也沒說什麼,她真是難以想像胡東和他瞎眼的母親從小是怎麼樣的生活。居然住在這麼一個孤零零的小茅屋裡。
「女菩薩你看,那就是大嫂子家了。大嫂一家本來就是外來戶,村子裡也沒什麼房子,所以村子裡就給她蓋了一間茅草屋,勉強在這裡住下了。」馬廣坤介紹著。
「哦……」翠芬應著。
小茅草屋,還真的是小茅草屋,這個茅草屋從外面看起來不但簡陋,而且顯得很不紮實的樣子,像是隨時要倒的樣子,安全隱患很大。
小房子的門口是一片荒蕪,此時雖然已是深冬,但是門口卻是一片枯黃的雜草,小茅屋的那漆黑斑駁的房門閉著,露出了一個巴掌大的洞口,真難以想像,這樣的房門怎麼才能遮住風?
「胡婆婆,你在家麼?我們來看你來了。」胡阿發顯然跟胡東的娘很熟的樣子,直接在外面叫著道。
翠芬和馬廣坤站在一旁,看著面前的一切,心頭有點抽搐感。
阿發叫了一會兒,裡面卻才傳出來了一個蒼老的婦人咳嗽的聲音:「是阿發啊……直接推門進來吧。」
「哦!」阿發應了一聲,就走了過去,把房門推開了,房門發出了「吱嘎」一聲刺耳的響聲。
「姐姐,進來吧。」阿發叫著翠芬。
翠芬點了點頭,走了過去,剛要伸頭進屋,屋裡刺鼻的氣味登時撲了出來,翠芬差點要暈倒,那種味道很古怪,就是老年人那特有的味道。不過翠芬並沒有心生厭煩之意,直接就要進去,卻被馬廣坤攔著了:「那個女菩薩,你不要進去了,裡面味道不是很好。」
「沒事的!我不怕味道!」翠芬說道。
「那好吧。」
翠芬硬著頭皮,義無反顧地進了屋,阿發也直接跟了進去,沒有嫌棄那味道難聞,倒是馬廣坤站在了外面,沒有進屋,顯然對於那種味道有點受不了。
翠芬一進屋,就看到了屋裡的情形,當她看到了屋裡的情形之時,她差點把下巴跌掉了——
這裡哪是人住的地方?!
裡面寥寥幾樣,幾乎沒有傢俱,而且地面也是土地,一張爛桌子上放了一隻大碗,裡面是一些黑漆漆的不知道是不是吃的東西,在桌子一旁,便是兩張並不靠在一起的床,其中一張床很大,床上是疊好的一床被子,另外一張床略小,而且也很低矮,床上卻坐著一個老婦人。
這老婦人並未抬頭,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她佈滿皺紋的臉龐,她身上穿著那種灰色的棉襖,而且袖口處還露出了一團棉花……
此時,這老婦人如同枯柴一般的雙手裡,居然緊緊握著一對小虎頭鞋,而且不住地撫摸,這對虎頭鞋通體呈現大紅色,小巧玲瓏的,十分討喜。這種虎頭鞋,在農村正是給嬰兒穿的那種鞋子。
忽然,這老婦人把那對虎頭鞋緊緊地貼在了自己的心口,口中喃喃自語,翠芬因為是修煉者的原因,自然可以聽得十分清晰——
「小東啊,娘好生想你啊!你現在在哪了?你是不是不要娘了啊?娘昨天做夢還夢到你帶個媳婦回來看娘了呢!……這是娘一針一線給你做的鞋子,你看看,是不是很好看啊……」
刷!
翠芬聽了老婦人的話,再也忍不住了,兩道淚珠直接劃過的她那俊美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