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龍帝宗駐軍將軍鐵錚騎猶豫半晌,身邊一道道身影劃過,但他卻始終未動,半晌之後,他還是咬牙放棄了,停住在原地沒有進去探求機緣。
一道道身影蝗蟲一般地投入到了光幕之中,一場注定血腥而殘酷的奪寶爭奪終於徹底拉開序幕!
「嗯?」
玄龍墓內,玄龍聖君的靈魂和地藏兵靈,兩道光團同時微微一顫,而在他們下方的顏陽同樣面色一驚,玄龍墓終於開啟了嗎?
雲沐沐自然也察覺到了異樣,面無血色的臉頰徹底慘白一片,望著身旁的青年,這個叫顏陽的傢伙也救不了自己了吧?
顏陽臉上神色焦急,被禁錮著的身體根本什麼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恐怕就是祈禱了,祈禱地藏兵靈能夠多撐一會兒,祈禱外界的人能夠早點來到這裡,不是為了讓那些人就自己,只為了能給玄龍聖君多一點奪舍的對象選擇!
「哈哈,地藏老兒,你的身體來了,你的死期到了!」玄龍聖君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墓穴中迴盪。
地藏兵靈身軀顫抖幅度漸漸誇張起來,顯然,它正在極力抵禦著空間中那股無形之力的牽扯,聖兵地藏已離他十分之近,如此近距離的情況下已對它這個兵靈產生了極其強大的召喚之力,估計用不了多久時間自己就會被完全吸納出去。
「想拖延時間?」玄龍聖君不屑地一聲冷笑,繼而道:「你指望外界闖入的那些人誰會救你?放棄吧,掙扎也是無用的,今日你在劫難逃!」
地藏兵靈所化的光團越發暴躁,顫抖的身體好像在不斷縮小,而等到它完全從這裡消失掉的時候,玄龍聖君也將真正意義上地恢復自由,而那時或許也將會是雲沐沐的死期了。
沒有誰會不怕死,雲沐沐也不例外,她雖是狂師,雖是洞德修為,雖曾是海皇島的高貴長老,但在死亡臨近之時還是會心底產生恐懼,這種感覺無法壓制,無法抹除,這一點顏陽深有體會。
但可惜,自己什麼都做不了,面對和自己同階的敵人他可以高傲視之,面對融靈期他依舊能夠鐵骨錚錚,而面對天擇、面對聖王,就算他是顏陽,是別人眼中光芒璀璨的天才,他依舊什麼都做不了,和一個廢人沒什麼兩樣。
雲沐沐驚恐的目光深刻印在自己的瞳孔深處,顏陽焦急、揪心、無能為力……在千般情緒交織之下,他還不得不使自己保持冷靜下來,雖然他知道即便冷靜也改變不了這殘酷的現實。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而每一秒時間對於地藏兵靈而言都是如同十年半月那樣漫長,如同凌遲處死一樣地痛苦煎熬,當然,這種感覺並非只出現在地藏兵靈一人身上,對於雲沐沐來說也是如此,顏陽也不例外,甚至玄龍聖君又何嘗不是呢?
「地藏老兒,我看你還能撐多久?」
半晌之後,玄龍聖君眼中的興奮漸漸濃郁起來,而伴隨著這股濃郁的還有一絲隱隱的不安與擔憂,雖說勝券在握,但難保不會出現意外,這最後關頭可別出什麼岔子要好。
轟!
想什麼來什麼,玄龍聖君心裡的念頭只不過剛剛升起,一道驚雷般的震響聲便傳遍了整個玄龍墓之內,而在這第一聲驚雷過後,又是一陣陣連續不斷的破風聲、悶響聲傳來,一道道身影唰唰地閃現在了距離她們這裡四人不遠處的平地上。
「別再走了,前方空間有點詭異!」最先到此的皓月宗護法長老皓是非一聲輕喝,告誡了一下身後的弟子,同時也告誡了在場其餘來自各方勢力的狂師們。
越來越多的狂師彙集而來,而幾乎每個人到場之時都會將目光最先投向遠處那被禁錮著的一男一女,旋即便是那兩具盤坐著的枯骨,金色的聖人、青色的聖王,最後就是枯骨上方的兩個光團了。
「我是地藏兵靈,你們快殺了我對面這東西,否則她會要了你們所有人的性命!」已經蜷縮到只有一個拇指指尖大小的地藏兵靈大聲嘶吼,它在做最後的爭取,最後的一搏。
「地藏兵靈?」
在場狂師一個個睜大了雙眼,即便是皓是非也不例外,聖兵地藏的兵靈怎麼會在這裡?而且好像還受傷不輕,那它對面的那個灰色光團又是什麼?
「死到臨頭廢話還這麼多,本來本座還準備給你留下最後一道殘識,但現在看來還是乾脆將你消耗乾淨要好!」玄龍聖君話語間隱隱夾帶著一絲怒火。
「她是玄龍聖君,心狠手辣、手段殘忍,若是等她脫困你們誰也活不了,快點滅了她啊~」地藏兵靈的聲音越發淒慘,但同時也越發地微弱。
玄龍聖君?
在場的狂師全都傻眼了,闖入了玄龍聖君的墓穴,但人家卻沒死?而且他們對於上古聖王根本沒有多少瞭解,此刻在形勢不明的情況下斷然不可能貿然出手。
「這個妖女身上有曠世絕學《玄龍章》,你們誰殺了她就能得到這部寶典!」地藏發出了最後一絲呼喊,而它這最後一道誘惑也終歸發揮了一點效用,至少讓在場百分之九十的狂師雙眼通紅了起來。
在場知曉《玄龍章》為何物的絕對鳳毛麟角,但是想來也必然是玄龍聖君的立身之本,也正是他們之前所為的傳承,如今對方就算沒死,但這並不影響他們的意圖,是個人都看得出來這道光團的虛弱,不關她是不是上古威名赫赫的玄龍聖君,今天也鐵定難逃一劫。
灰色的光團絲毫不顧下方之人的神態變化,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將地藏兵靈徹底解決,而在她的最後一道「去死吧」的尖叫之後,那棕黃色的光球也終於完全消失不見,與此同時,束縛在顏陽和雲沐沐二人身上的那股禁錮之力也立時消散得無影無蹤。
「走!」
顏陽腳底雷光炸響,反手一把抓住雲沐沐的胳膊,身形爆射而出,而在其剛剛動身之際他就已經感受到了身後傳來的刺骨勁風,玄龍聖君來了。
「走得了嗎?」一聲冷笑傳來,灰色的光團已經距離雲沐沐背後不到一臂距離。
「該死的!」
顏陽怒罵一聲,剛剛觸地的腳尖驟然旋轉,身形跟隨轉動,背對背地擋在了雲沐沐的身後,而也正是這千鈞一髮之際,收力不及的灰色光團直接一下子衝入到了他的體內。
「嗷~」
顫人心魂的狼嚎之聲和自己預料的一樣響起,剛剛沒入到身體中的灰色光團,也就是玄龍聖君直接被反震了出去,如同一個皮球一般地撞在了遠處的金色枯骨之上。
顏陽長呼一口氣,轉身環抱,緊緊擁著雲沐沐的纖細腰肢激射而出,一個閃身沒入到了人群之中。
「呃?」灰色的光團發出一道意想不到的錯愕聲,但她馬上就再度發起了突襲,只不過這次並未尋找已不知躲到哪裡的雲沐沐下手,而是採取就近原則,直接衝入到了人群前方一名女性狂師的身體之中。
在場狂師一下子全部散開,將這名被奪舍了的女性狂師孤立開來,望著後者那緊閉的雙目以及忽明忽暗的臉色,所有人的心頭都隱隱有些不安。
等待持續了沒多久,這名原本只是一個煉神期的女性散修緩緩睜開了雙眼,只不過熟悉她的人知曉,這種眼神並非屬於這位女狂師所有,毫無爭議,她已經被之前的灰色光團給奪了捨,附了體,再也不是之前的那個她了。
一口鮮血從這名被奪舍的女性狂師口中流出,強行附體的損害極大,而此刻這人竟然能夠立時清醒,光是這一點就足以叫人驚奇了,可見,這個女人或許真的有可能是玄龍聖君。
人群之中的顏陽心跳久久不能平息,視線透過人群鎖定在被玄龍聖君奪舍的女人身上,危險尚未結束,警惕依舊不能放鬆。
雲沐沐已經完全如同一個嚇傻了的小女孩一樣,緊緊抱著顏陽,撲在後者懷裡,淚眼汪汪的模樣、斷斷續續的啜泣聲音甚是惹人心疼。
「閣下真的是玄龍聖君?」
人群中,凌雲峰一名弟子大膽地上前一步,雙眼虛瞇地望著那站在人群中央,受萬眾矚目的女人問道,只是他體表那已被釋放的璀璨鬥氣已經證明了他內心的恐懼。
「區區一個融靈期,你也配跟本座說話?」
強勢,這個剛剛奪舍了的女人實在太過囂張,一開口便是如此霸氣十足,即便是凌雲峰的面子也一點不顧。
「你!」這名凌雲峰的弟子頓時氣結,旋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屑道:「剛剛奪舍便敢如此張狂,即便你真是玄龍聖君又如何,以你現在的狀態也就堪比一個煉神期而已吧?」
這話看似反擊,但其實也提醒了在場其他狂師這名女子此刻的狀態,若她真是玄龍聖君,那麼此時或許正是宰殺她的最佳時機,而那樣的話說不定還有可能會得到後者的修煉絕學。
被奪舍的女人同樣冷笑,旋即雙眼緊盯向皓月宗隊伍方位,目光與皓月宗的是非聖君對視在了一起。
「皓月宗現任宗主是誰?」玄龍聖君冷喝問道。
皓是非眉頭微微一皺,別人忌憚上古聖王,但不代表他也忌憚,他自己本就是聖王九階巔峰,距離化聖只有一步之遙,即便是全盛時期的玄龍聖君在他面前也不一定奈何得了他,而這個女子竟然敢對自己這種語氣問話,著實有些狂妄。
「呵呵,一個只有煉神後期巔峰狀態的奪舍之人而已,你也配跟本座說話?」皓是非輕哼一聲,同樣的話語還給對面的女人,他倒不是為了凌雲峰弟子出頭,僅僅只是自己不滿這個女人的態度而已。
玄龍聖君的臉色立時陰沉了下來,森冷笑道:「看來當年我師父死後,皓月宗是落在了我那師叔手中了啊,也只有他那樣的人才會帶出你們這幫無能而且自大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