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多不見,蘇鸞整個人看上去已是與以前不再一樣。
她穿著一件超短裙,那白花花的大腿露在了外頭,裙底下的風光若隱若現。頭髮電成了及腰的卷髮,添了幾分說不出的嫵媚。
幾乎是一踏進客廳,蘇涼就瞧見她了,她的腳步沒有半分的停頓,直徑就往蘇鸞的方向走去。
蘇鸞原本坐在沙發上,聽見腳步聲便抬起頭望了過去,瞥見來人是她後懶懶地站了起來。
「喲,這不是蘇家大小姐嗎?」
蘇涼微微蹙起了眉,即便外表改變了,可這女人骨子裡還是跟以前一樣窀。
一樣的讓人討厭。
她走過去,態度淡漠地用一種公式化的語氣開口:
「你回來沒有告知任何人,這屋子我今天才讓人回來打掃。」
話下之意就是,她回來得太過突然,這房子根本來不及打掃乾淨,因此,蘇鸞今個兒就只能先暫時住在酒店了。
蘇鸞挑了挑眉,從上往下將她看了一遍。
「這麼久不久,你看上去好像過得不太好吧?怎麼會瘦成這樣呀?該不會是得了什麼病吧?」
說著,她捂著嘴呵呵地笑了起來。
蘇涼冷哼一聲,若不是蘇穆弈直接拜託她在他回來前照料蘇鸞,她當真沒這個閒工夫在這跟她瞎扯。
「你當年離開x市剛滿十八歲,現在回來也二十好幾了,算是個成年人了,怎麼說話還是這麼幼稚?」
蘇鸞的臉色丕變,冷然地瞅著她,聲音顯得有些尖銳。
「你說誰幼稚了?!」
蘇涼勾起唇角。
「難不成我還得昧著良心說你很成熟?」
「你!」
蘇鸞瞪圓了眼,看得出來被她氣得不輕。隨後,她眼珠子一轉,突地笑了起來。
「雖然我才剛下飛機,不過我倒是聽說了,你跟裴聿離婚了?怎麼?他終於認清你的真面目了?受不了你這個女人了?」
隨後,她高傲地昂起了頭。
「我當初就說過,蘇家並非你一個女兒,我可是比你與他匹配多了!」
蘇涼搖了搖頭,這女人,當真是不知道怎麼長的,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是如同當初那樣可笑。
難道,舊時的那個教訓還不夠麼?
「蘇鸞,你當真是沒皮沒臉的。我過來是要告訴你,宅子今天你是住不了了,你得先到酒店睡一晚,等這裡打掃後再搬回來。」
她無意與她糾纏,可某個女人卻死死地纏著她不放。
「住不了就住不了,小姐我又不是沒錢!再貴的酒店我都住得起!」
她彎下腰,從名牌包裡拿出了蘇穆弈給她的副卡,故意在蘇涼面前晃了晃。
「這可是我哥給我的卡!就算爸媽死了又怎麼樣?我哥也會養我的!他寵我疼你,你這種沒爹愛沒娘寵的人是不會懂的!」
蘇涼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卻見她忽然收起了卡。
「不過,我今晚沒打算要去住酒店,我有一個比酒店還要好的地方。」
她故意頓了頓,用一種挑釁的語氣繼續往下說。
「既然你現在跟裴聿離婚了,那麼,就別怪我把他搶回我的身邊來了!反正你跟他都沒關係了,我和他一起你也別想鬧些什麼!再說了,以前有爸幫著你,如今爸死了,可不會有人再幫著你了!那個男人,他本該就是屬於我的,你以為你跟他結婚了就能把他留住了麼?你瞧,現在還不是屬於我的!」
蘇鸞笑得是一臉的得意,就像是在下一秒,那個男人就會成為她的丈夫,她甚至無須花費絲毫的力氣就能得到。
而她過於與裴聿的婚姻,只是一段取悅別人的笑料。
蘇涼真不知道是笑還是該哭才好,她不明白蘇鸞這種自信究竟是從何而來,為什麼都過去這麼多年了,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當初,她寧可毀掉自己也要得到裴聿,如今,她似乎仍想再來一起。
對她來說,蘇鸞要對裴聿做些什麼都是她的事,與她無關,她更不想管。
「蘇鸞啊蘇鸞,你就認定了裴聿是屬於你的?」
「這是當然!」
她昂起頭,帶著輕蔑的目光瞅著她。
蘇涼想起了伊可韻,那個表裡不一的女人,不知道遇上沒皮沒臉的蘇鸞,到底是誰敗誰勝呢?
伊可韻的過去過得太過舒服了,也該是時候給她增添些煩惱。
而蘇鸞,不失是一個好的利用對象。
想到著,她不自覺地勾起了一笑,這笑看進蘇鸞的眼裡,驚起了一團團的疑惑。
蘇涼嘴角帶笑,讓她整個人看上去有些高深莫測。
「我想你的消息還不夠靈通,裴聿的確是跟我離婚了,可沒多久,他又結婚了。」
「他結婚了?!」
蘇鸞的聲音尖銳得刺耳,她的眼倏然瞪大,面靨開始扭曲起來。
「不,我不相信!」
蘇涼在心裡暗暗想著,她要的,就是這效果。
「他娶的是他的青梅,叫作伊可韻。那女人很得裴老夫人的寵,當裴聿的妻子已經五個年頭了。」
臨了,她又惟恐不亂地補上一句。
「你遲了一步。」
後面補的那一句果真勾起了蘇鸞胸腔裡的熊熊怒火,她的臉扭曲得猙獰,那雙眼裡的恨意似是等不及要去「解決」掉那一個伊可韻。
「裴聿是屬於我的!他只能是屬於我的!誰敢跟我搶,我就殺了那個人!」
她不動聲色地揚眉,「殺人可是犯法的。」
誰知,蘇鸞冷笑出聲。
「殺人犯法又怎樣?大不了我一步步收拾她,而且,我有的是讓她知難而退的辦法!」
蘇涼想了想,小篇幅地點了點頭。
從以前的事情上來看,蘇鸞或多或少是有那樣的本事的。反倒是伊可韻,到底會不會知難而退便是另一回事了。
不知道,當白蓮花遇上白蓮花,是怎樣的一齣好戲?
蘇鸞似是越想越氣憤,拽起皮包就踩著高跟鞋走了出去。蘇涼扭過頭,看著她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嘖嘖地搖了搖頭。
「這麼容易被人當槍使,也不知道這性子到底是像誰……」
她低聲地喃著,順勢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蘇穆弈應該不會怪她把蘇鸞扯下這灘渾水吧?他早該知道,她與蘇鸞不對盤,兩人若是撞在一起,肯定不會有什麼相處友好的畫面的,沒有將對方撕成碎片已經是萬幸了。
不得不說,她很期待看見伊可韻與蘇鸞對上後,伊可韻是否會被折磨得變了臉。
她拆不穿伊可韻的假面具,說不定蘇鸞可以。
蘇涼是越想越樂,以前的她不會有這樣淨折騰人的辦法,似乎近得某人多,她自己也不自覺改變了。
她對傭人吩咐了幾句,抬步打算走出蘇宅。剛回到車上,包裡的手機突然響了。
看見屏幕上閃爍不定的是蘇穆弈的號碼,她如同燙手山芋般丟到一邊,好一會兒才帶著幾分心虛按下接聽鍵。
「涼涼!」那頭,蘇穆弈的聲音帶著幾分急迫。「我留在美國的人說鸞鸞不見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偷偷跑回x市了!」
蘇涼咳了一聲,目光有些游移。
「的確是回來了,在幾分鐘前我才見過她。」
她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沒將蘇鸞要去找伊可韻的事告訴他。
即使這樣,蘇穆弈的聲音還是帶著些許的緊張。
「你們沒吵起來吧?」
「沒呢沒呢!」
聞言,那頭的蘇穆弈才鬆了一口氣。
「那就好。蘇鸞她不懂事,你千萬別跟她計較……」
蘇穆弈又說了些什麼,隨後才將電/話掛斷。
蘇涼將車子啟動,特地繞過半個城市到一家出名的西餅店買了舅媽孫雯最愛吃的葡撻,之後才開車回家。
她本是打算早些回去把歐陽曜的那份股份轉贈書拿給舅舅歐陽晗祺看,沒想,才剛走進門,傭人就跑了過來。
「大小姐!大小姐今個兒有大事了!」
蘇涼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俯下身子自顧自地換著鞋子。
「什麼大事?整天送玫瑰花的人今天終於出現了?」
「不是不是,不是這事呢!」
傭人急喘著氣,似是在琢磨著言辭,可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才對。
「反正,反正就是一個很重要的客人來了!」
「客人?」
蘇涼狐疑地瞅了一眼,腳步緩慢地抬步向客廳走去。
當她走進客廳,看見那「客人」,驚喜得差點連眼珠子都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