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見到她,眼底閃過了一抹詫異。
「知道回來了?」
這話怎麼聽都帶著刺,她蹙緊了眉頭,瞥了他一眼,愣是一句話也沒有跟他說。
裴聿先到樓上換了身衣服,隨後才下樓來用晚飯。
飯廳裡,靜得是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清楚聽見。
對面的他不時會抬起頭來看她,卻是什麼話也沒開口,那眼神實在詭異得很開。
今日蘇涼心裡有事,自然不願在這時候還與他發生什麼爭執,便將他的注視視若無睹,低著頭只顧自己吃飯。
林姨突然這時走了進來,瞧了瞧兩人間僵持的氛圍,欲言又止地走到蘇涼的身邊。
「小姐,你有客人到訪。」
蘇涼面露驚訝,這個時候,她怎麼都想不出究竟會是什麼人來找她。
直接就擱下筷子站起身來,當她走出飯廳,在沙發處看見那抹熟悉的身影時,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容月笑嘻嘻地站起身來,她的手邊放著一個大箱子,也不知道裡頭放著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她走過來跟她抱了抱,隨後才開口。
「蘇小涼,我是不是打攪到你們吃飯了?哎,我可是踩著點過來的,不為蹭飯,只為了過來的時候能夠見到你們倆!」
說著,她往她身後瞄了瞄。
「你未婚夫呢?那個裴聿呢?你讓他出來給姐瞧一瞧唄!外面對於他的傳言很多,說他長得傾國傾城貌美如花,我聽著可好奇了!來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想,你跟他站在一塊,到底是他美一點還是你美一點,如果是他,那你就該找個地洞鑽進去把自己給埋了!」
蘇涼扶了扶額頭,一副頭疼萬分的模樣。
「我現在就想找個地洞把你給埋了。」
容月瞪了她一眼,直接就用手肘去撞她胳膊。
「你別把你男人藏著掖著,快帶出來!不然小心我跟你沒完!」
她剛想說些什麼,背後就傳來了一道帶著笑意的渾厚男聲。
「我自己出來了,你可別為難我家的涼涼。」
這話,不僅讓容月有些尷尬,就連蘇涼的臉頰也不由得泛起了酡紅。
她回過身子,遠遠便瞧見本該在飯廳裡吃著飯的裴聿此刻正倚著一邊的牆,似笑非笑地瞅著她,那模樣,可算是魅惑人心的引/誘了。
容月看得有些呆了,回過神來後就湊到蘇涼的耳邊。
「你男人長得可夠美得呀!就連身為女人的我都自歎不如了,你站在他的身邊,得有多羞愧啊!蘇小涼,真是難為你了!不過這樣也好,以後你跟他的孩子,鐵定也是粉嫩粉嫩的小王子或者小公主一枚。」
她突又想到了什麼。
「噢,對了,他這樣的美貌,那個的時候肯定很迷人對吧?」
蘇涼狠剜了她一眼,用眼神制止她再繼續胡言亂語下去。
她不確定,容月跟她說的話,面前的這個男人到底聽到了幾分。如果,他全都聽到了,那她也沒臉見人了。
她偷偷打量了一下,裴聿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他的笑帶著幾分說不出的詭異。
她轉眸,惡狠狠地看著閨蜜。
「你到底來這做什麼?又不是蹭飯,難不成你對我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所以來看我一眼?」
容月朝著她「呸」了一聲,這才示意她看向自己帶來的那個大箱子。
「這是我特地下午請假跑了半個城市才買到的東西,趁著你在家,就送過來了,順便突擊一下你是不是真的回家了。」
蘇涼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盯著那個大箱子看了許久,想要上前把它給打開。
見狀,容月連忙阻止了她。
「現在先別打開!你急什麼呢!你先回去把飯給吃完了,然後洗了澡把所有事情做好以後再打開,這可是我給你的驚喜!」
她頓了頓,又故作神秘地低語。
「先說好喲,不到晚上十點不准打開!」
蘇涼皺了皺眉頭,總覺得這箱子裡不是什麼她待見的東西,按照她對容月的瞭解,肯定是什麼整蠱人的物品。
她隨便答應了幾句,容月不願意相信她,目視林姨過來把箱子搬去了二樓,這才稍稍放心了下來。
裴聿走近他們,難得嘴角帶著一抹溫和的笑。
「你是涼涼的朋友吧?留下來一起吃晚飯吧,我再讓林姨去添幾道菜。」
聞言,容月趕緊擺了擺手。
「別忙活了,我這就走了!我約了一個大帥哥一起吃飯呢!雖然你也是大帥哥,可你是涼涼的男人,我可不敢覬覦!你們倆就燭光晚餐吧!別管我了!」
說完,她就跟蘇涼道別,抬步走向了門口。
蘇涼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門邊,這才慢吞吞地收回視線。
身旁,男人雙手插著褲袋,一臉悠閒地瞅著她。
她剛在猶豫要怎麼跟他開口說話,傭人急急忙忙地從門口的地方跑了過來。
「小姐小姐,有人給你送東西過來了!」
蘇涼有些呆滯,怎麼今天容月前腳一走,後腳又來人了?
她探出頭,想要看看這來的到底又是誰,卻不期然地瞥見了歐陽曜的身影。
歐陽曜似是從公司下班後就直接過來的,與容月有幾分相似,他進門的時候也是搬著一個大箱子,那箱子跟容月方才帶來的箱子一樣大小,也不知道裡頭究竟是什麼東西,他就這樣手舉著箱子一步步地朝他們走來,嘴角的笑怎麼看都有些刺眼。
他先是跟裴聿打了聲招呼,這才看著圓瞪著雙眸的蘇涼。
「蘇小涼,好些天沒有見我了,想我了嗎?」
她並沒有看他,而是直接就望著他手裡的大箱子。
注意到她的目光,歐陽曜將箱子放在了地上,而後又似是不放心,招來傭人把箱子搬到主臥上去。
隨後,他才扭過頭看著自家妹子。
「上次我答應你的東西我今日兒拿來了,本來想第二天就拿過來的,可想了想,又到處跑了些地方,聚齊了品種,這才給你拿過來,算是二哥給你的訂婚禮物吧!」
聽見他的話,蘇涼不由得想起了他之前與她見面時所說過的那一番話。
她面帶惶恐地望著二樓的方向,那些東西,該不會就是之前歐陽曜跟她保證的東西吧?
一箱子?竟然是一箱子?!
倘若真是她認為的那一些,她估計自己是連打開的***都沒有,肯定會直接就讓人丟到門外,絕對不會讓裴聿看一眼。
現在的她只希望,二哥當天只是開開玩笑。
歐陽曜不知道她的心思,走到裴聿的面前,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一副意味深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記得溫柔一點!」
聽到這話,蘇涼是差點連***的衝動都有了,反觀裴聿,是一臉的茫然,似乎不明白歐陽曜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可蘇涼卻深深地明白其中的含義。
歐陽曜也沒有久留,跟他們說了一會兒的話就離開了。兩人各懷心思地走回飯廳,林姨重新將飯菜熱了熱,在這種詭異的氛圍裡,蘇涼幾乎是幾分鐘不到就把飯給扒完起身衝向了二樓。
容月和歐陽曜帶來的兩個大箱子正放在主臥的地上,她想要上前去拆封,可想了想,強行按耐住自己的心急,拿起衣服到浴室先行洗漱。
她是打算著,反正裴聿吃過飯肯定先回書房處理事務,她也不急著一時打開兩個箱子窺看。因此,等到她洗好澡走出浴室,瞧見那抹身影在兩個箱子前站著時,險些就崩潰了。
她怎麼都沒想到,裴聿今晚竟然沒有到書房去處理事務,而是直接回到了房裡。
裴聿的面容怎麼看都顯得有些扭曲,自她走出浴室後,就用一種她看她不懂的眼神緊緊地瞅著她,別提那目光有多灼熱了。
她直覺不對勁,順勢瞄向了他的腳邊。
僅一眼,她就想暈倒算了。
她從未想到,歐陽曜和容月竟然會這麼有默契,就連送來的東西也帶著幾分異曲同工之妙。仔細想想,她認識容月這麼久了,歐陽曜也沒見過幾次,為什麼他們就能培養成這種連她都及不上的默契呢?
裴聿見她像塊木頭似的杵在那裡,他嘴角噙著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在她一臉崩潰下用手指勾起了容月那箱子裡的一樣東西,又用另一隻手夾起歐陽曜箱子裡的東西,抬步向她走了過來。
「能不能解釋一下,這些都是什麼?」
蘇涼看著他右手上半透明的情趣內/衣,還有左手上的套子,一副欲哭無淚。
「這兩樣不需要我來解釋了吧?你不都看到了麼?可是,你能給我申辯的時間嗎?」
他挑了挑眉,示意她開口。
她立即哭喪著臉望他。
「這些真的跟我沒有關係!我不知道他們會送來這兩箱玩意的!如果我知道,我絕對不會收下的!」
她的話普一說完,他便搖了搖頭。
「你怎麼可以不收下呢?這好歹是他們的心意,再說了,這些雖然是送給你的,但好歹我也參與其中了,不是麼?」
他的話太過曖昧,她想不知道都難。
她扶額,果真如她所料,歐陽曜就像之前跟她說過的那樣,不僅當天給了她兩個套子讓她隨身攜帶防身,如今更是履行諾言搬來了一箱。她剛剛瞟了眼,歐陽曜可真是花盡了心思,硬是弄了這麼一箱不同類別的套子,有螺絲的有超薄的,竟然還有震動的。
而容月這個小妮子,更是堂而皇之送來了一大箱的情趣用品。裴聿手上的情趣內/衣只是小菜一碟,那裡頭還放著一些其餘的那方面的用品,而那明晃晃擺在最上頭的,竟是男人那啥玩意的模具,光是一眼,她就再勇氣去看了。
而裴聿明顯對這兩箱的東西很感興趣,他搖晃了一下手裡的兩件東西,而後又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
「你朋友送來的可真是多不勝數啊,大多數還是我沒見過的。而你表哥這箱,這些套子起碼上千上萬了吧?而且還每樣兩件,聚集可真費時費力的,當真難為他們這麼有心了。」
說著,他又走到容月的那箱子前,仔細地看了一會兒,隨後面露驚訝,將手裡的情趣內/衣丟到一邊,又用手指勾起了另一樣。
「涼涼,這東西怎麼這麼有趣啊?是什麼來的?怎麼像大象的鼻子?」
蘇涼的臉一片躁紅,她無言地看著他手裡的那條半透明的男性情趣內/褲,心裡是恨不得當場跑去把容月給活活掐死算了。
她準備她用的情趣用品也就算了,可箱子裡頭竟然還有幾件男用的,就只差沒送個沖氣娃娃了。
不能再讓他這樣翻下去,就怕壓在箱底的,是一些更見不得人的東西。蘇涼沒敢多想,連忙跑過去將箱子重新合上,對上他笑得曖昧的嘴臉。
「我明天就把這兩箱子東西還回去!你……你別看了!」
他挑了挑眉,明顯不贊同。
「這不是他們送給你的嗎?怎麼可以還回去?你不覺得,為了感謝他們,我們得將這兩箱子東西全都用完?」
這箱情趣用品也就算了,如果還得用完歐陽曜送的那一箱套子,估計她就沒能繼續在這世上生存了。
她使勁地搖了搖頭,說什麼都不要。
「你什麼都沒看到!都沒看到!」
她企圖用這種辦法催眠,不料,他突地將她扯到了自己的懷裡,性感的薄唇微微湊近,在她唇齒間呢喃。
「涼涼,你這是藉著這種方法跟我示弱嗎?既然你都這麼做了,我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勉強原諒你好了。」
她欲哭無淚,說實在的,就算她要首先低頭,也絕對不可能選擇這種羞人的方法。
然而,他卻不管這一些,手緊緊地箍在她的腰際上。
「我們訂婚也有兩個月了吧?要不,我們今晚就試試?唔?」
他最後的一個音略顯低沉,聽進她的耳裡,禁不住引起一陣酥麻。她縮了縮身子,神經不由得緊繃了起來。
「試……試什麼啊?」
他輕笑,深邃的黑眸裡氤氳著別樣的濃色。
「你說,我們試什麼呢?」
在說這話的期間,他的手悄悄地在她平坦的小腹間來回,若她這還不懂他的意思,那她就是一個傻瓜了。
她僵了一下,下意識地想要將他推開,他卻不給她這個機會,一把就將她打橫抱了起來,直接就拋在了柔軟的大床上。
她的背部跌落在床鋪上,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他就覆在了她的身上。緊隨著,灼熱的吻鋪天蓋地而來,讓她無從閃躲。
她有些慌,手擱在了他的胸前,卻只能軟軟地攀附著。
意識開始了糊塗,直到內/衣的暗扣被打開,她這才回過神來把他推開。
然而,他動也不動地覆在她的身上,雖然停止了動作,目光卻仍然灼熱得似乎能將她在一瞬間燃燒成灰。
「怎麼了?」
因為身體起了反應,他的聲音變得沙啞,聽在耳裡隱隱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她幾近要控制不住,抖著聲音開口。
「不……不要……今晚就不要了好麼?」
「為什麼?」
他蹙緊了眉頭,明顯不悅。
她咬著下唇,好一會兒才吐出了一句話。
「我大姨媽來了,不方便。」
這樣的答案,讓他禁不住一愣,隨後,他半瞇著眼,一臉危險地瞅著她。她被他看得發毛,卻不敢迴避他的目光。
半晌,他倒在了她的身上,重重地壓著她。她有些承受不住,正要說些什麼,卻聽見他在她的耳邊輕歎。
「蘇涼,你總是知道該怎麼折磨我……」
她一僵,沒再亂動。
他稍稍退離,在她的額頭上烙下一吻。
「我很想說我不介意浴血奮戰,可到底還是不願意委屈了你。你說,你是不是生來就是我裴聿的剋星?怎麼每次遇到你,妥協的那個人都會是我?」
他這樣的語氣,讓她不禁有些恍惚。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妥協的,都是裴聿。一直以來,皆是他在包容著她,而他並不知道,他這樣的舉動,終有一天能夠軟化她硬如石頭的心。
她就怕,有一天她沉淪了,而他卻已經不在了。
裴聿翻身在她的身側躺了下來,她想下床,卻被他強行拉了回去,被動地鎖在他的懷裡。他的呼吸噴在了她的後頸處,雙手緊緊地環著她的身子,這樣保護般的姿態讓她的心房開始搖擺,就算是泠於晨,以前也沒有這樣護過她。
裴聿,還是第一個。
「睡吧!不要再亂動了,你要是敢再亂動,我可說不準會不會改變主意,直接就撲倒你來個浴血奮戰。」
他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她自然沒敢再挑釁他的忍耐力,乖乖地窩在他的懷裡,然而,始終都睡不著。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拒絕他,並非當真是因為大姨媽來了,而是,她沒辦法在這個時候跟他做這種親密的事,雖然,早在與他訂婚的時候開始,她就預到了有這麼的一天。
以往的話還好,只是今天,她滿腦子都是泠於晨的事,心情實在亂得很。
不可否認,泠於晨今天在工作室跟她說的那一番話,確實讓她心動了。
一場道別,與她與泠於晨的那一段過去作一個了斷,說不定,到時候她就能徹底從泠於晨的過去裡抽身而去,真正適應與裴聿在一起的生活。
可是,她當真能這麼做嗎?她又有什麼理由來瞞過這一日?還是說,她應該跟裴聿坦白,告訴他她要跟泠於晨單獨去一個地方,代表著與過去道別?如果她當真跟他說了,他會同意嗎?
其實,無須開口,她就知道裴聿不可能會答應的。他對泠於晨的反感,已經到了十分明顯的地步。如果她真告訴他了,恐怕也不會放她去吧?
蘇涼緩緩地閉上了雙眼,幸好,還有幾天的時間。在這幾天裡,她需要好好理清自己的思緒,或許,她真的會答應與泠於晨的那一段告別,然後,正式地重新開始。
翌日一早,裴聿吃過早餐後,就開車送蘇涼去上班。昨晚的那一場,對裴聿來說是十分湊巧的一個下台階,而對於和好的事,蘇涼也難得有默契地妥協了,兩人便如以前那樣經常聚在一起。
只是,兩人心裡都明白,「泠於晨」這個名字,在他們中間就是隱形的炸彈,誰也不知道哪一天這個炸彈會突然爆炸,把他們都炸得粉身碎骨。
目送蘇涼走進工作室,裴聿看著她的背影略略有些發呆。關於過幾天生日的事,他還沒告訴她,其實,他自己也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告訴她,還是等她自個兒發現。說實在的,若是等她自個兒發現,倒是有幾分難度,畢竟他們開始沒多久,這種事情她應該不會太過注意才對。
他不願意親口告訴她,這會顯得有些意圖明顯,而且,他過去總是首先低頭的那一個,總不能這一次也是這樣。他決定,他要找個人在她身邊旁敲側擊一下,他就不信,他都找人給她暗示又明示了,她會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如此一想,他就想通了,愉快地開車返回自己的公司。
蘇涼走進自己的辦公室,才剛坐下不久,包裡的手機突然就響了。
她拿出來一瞧,瞥見上頭的名字以後,沒有多想就直接按下了接聽鍵。隨即,朝著電/話那一頭大聲地吼叫。
「容月你這個二貨!你到底是從哪裡找來那麼多情趣用品的?你知不知道我昨天到底有多想掐死你?!」
聞言,電/話那頭傳來了「咯咯」的笑聲。
「那些用品我可是又網購又到處去找,才好不容易找到那一箱的。怎樣?」
「我還一夜驚喜呢!」她是氣得連牙關都打顫了,「我沒有用那一箱東西!我準備留著,改明兒等你交男朋友了我就原箱送回去,讓你自個兒去試!我說,你最近是不是跟我二哥有過聯繫啊?怎麼你們昨晚那麼有默契前後腳地送東西過來?!你知不知道我昨天是怎麼熬過去的嗎?你知道我昨天有多痛苦多想死嗎?」
容月聽歪了,在那頭笑個不停。
「你二哥送你什麼了?該不會是我送情趣用品他就送套子給你吧?我跟你說,昨晚我出了你家以後才記起來,我怎麼就準備了那麼多東西偏偏忘了準備那東西呢?我還打算著,今天就到處去收集一些補上送你的。哎,妞啊,你說你怎麼可以那麼浪費呢?每天身邊睡著那麼一個大美男,干放著不吃,那得多虧啊!不過,聽你這話,我倒是放心了,改天再追問你詳細的情節,其實啊,痛苦好,那事兒啊剛開始就是痛苦的,久了以後就不痛苦了!」
蘇涼當真覺得,她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是說有顏色話題的高手,偏生,她就是沒法做到那樣面不改容。
她罵了幾句,這才掛上了電/話,那頭,容月的聲音還在嘮嘮叨叨地傳了過來。
「妞,沒經驗沒關係,姐改天搜集一些那事兒的片子和書,直接就給你送過去,你再好好琢磨琢磨……」
蘇涼深怕她會打來電/話繼續***擾,想了想直接就把手機給關機了。
這一整天,她都將工作放在一邊,開始仔細地想著事情。
當下午下班的時候,她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決定。
回到家半個鐘頭,裴聿才慢吞吞地回來,一見到她就面露不爽。
「怎麼打你手機關機,到你工作室接你你助理說你已經走了?早上不是說等我過來接你一道回來麼?」
她這才想起,自己已然關機關了一整天了。
因為有了決定,她總覺得自己有些難以面對裴聿,吃過飯後,裴聿上樓去處理公事,她則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握著遙控器不停地轉台,卻一點看電視的心思都沒有。
林姨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了她的旁邊,笑著望向了她。
「小姐,這日子過得還真快啊!不知不覺,都兩個月了。」
蘇涼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眼神有些渙散。
林姨仔細想了想,斟酌著言辭打算執行先生回來前交代的任務。
「對了小姐,你的生日過去了嗎?」
她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這麼問,但還是老實地回答了。
「還沒呢,還有好幾個月。我的生日是在年底的時候,我生日過去不久,新年也接踵而至了。」
林姨又說了幾句,忽地,她像是記起了什麼。
「說起來先生的生日也快了吧?要不,到時候我們就給先生舉辦一下生日宴會?小姐,你知道先生是什麼時候生日的嗎?」
蘇涼搖頭,目光仍然投駐在電視機上,然而,思緒卻不知道飄到了哪裡。
泠於晨說好的那一天快到了,她……當真可以跟那一段過去作道別嗎?她……捨得嗎?
不管捨得還是不捨得,她始終還是得向前看的。泠於晨屬於她的過去,她不應該再留戀。
林姨隨便挑了幾句來說,幾分鐘後,覺得自己的暗示明示都已經很多了,就起身說要進廚房去弄明天早餐的食材。
等到林姨離開半個鐘頭以後,蘇涼才恍惚地回過神來,有些茫然地望著廚房的方向。
方纔,林姨跟她說什麼來著?她好像是說什麼生日吧?可是,到底是誰生日?
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想了好一會兒,始終記不起林姨剛剛說了些什麼,她聳了聳肩膀,直接就不管了,反正,到了那一天,林姨肯定會再次提醒她的。
另一邊,回到廚房的林姨立即拿出了手機給樓上書房裡的裴聿打了一通電/話。
「先生,我又是暗示又是明示,我還是直接就說出了你的名字,估計是三歲的小孩都能聽懂了。」
裴聿愉悅地勾起了一笑,他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行,辛苦你了!那一天,你跟傭人們就放個假,我早上帶她回一趟裴宅,晚上想跟她單獨相處一下。」
林姨答應著,掛了電/話後笑得是一臉的舒心。
……
……
蘇涼昨天利用一天處理好所有的公事,她看了眼牆上的時鐘,今天,就是跟泠於晨說好的一天,隨著時間越來越近,她的心情就不由得緊張起來。今天早上裴聿送她來上班,湊巧告訴她下午他得飛一趟鄰市,最快也要明天早上才能回來。
她本來還在想,該用什麼借口跟裴聿說,沒想,他竟要在這個時候出差。
她闔上文件夾,拿起包包站了起來,臨出差前,裴聿說什麼都要跟她吃一頓午飯,她拗不過,只能是應許了。
當她走出工作室的時候,那台已經停在了門口,她拉開車門坐進去,駕駛座的男人含笑地看著她。
「今天工作累不累?」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對著他勾起了一笑。
「每天都是這樣工作,哪有累不累一說?總是得經營工作室的。」
他伸手,幫她撫去鬢間的碎發。
「你這間工作室其實大可放手讓別人來管,又或者是直接在家坐收酬勞。我本來是想說,工不工作沒關係,反正我裴聿還能養得起你,可我想了想,你的性子不比一般女人,總不能眷養在那裡,那樣只會折了你的翅膀。倒不如,你乾脆利落地飛,累了就回到我身邊,反正,我一直都會留在原地等你回巢。」
她一愣,心裡有股暖流在緩緩流淌。
裴聿帶她到一家中式餐廳用餐,點的都是餐廳的特色菜。她隨便挑了幾樣入口,果真是好吃得緊。
他看著坐在對面的她,心裡不由得藏著小心思。
出差的事是意料之外的,鄰市的分公司出了一些問題,他需要趕過去處理。可明天就是他的生日,他本是計劃今晚與她一起度過,如今不得不將這個計劃擱淺。反正,等到他明天早上趕回來,兩人依然可以聚在一起。
由於之前有林姨的提醒,他此時是有些期待明天她會送給他一些什麼特別的禮物。
說起禮物,他就不禁將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其實,他最期待的禮物,就是她能全身心地接受他……當然,他指的是那件事。
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日日身邊躺著一個女人,理所當然會想那種事情。過去,他是怕她不適應,可是最近他聽說有一些女人特別喜歡在男朋友生日那一天將自己當作禮物。因此,他便天天懷抱著這樣的心思。
許是他的目光太過明顯,蘇涼抬起頭,面露疑惑地望著他。
「怎麼了?我的臉上有東西嗎?」
他搖頭,用筷子給她夾了一些菜。
「等會兒送你回工作室後,我就直接去機場了。我不在的時候,你記得好好照顧自己,知道麼?」
她點頭,似又想起了什麼。
「對了,既然你出差,今晚我就不回家了,我打算留在工作室,最近有件案子急需處理,我不想耽擱了。」
他蹙眉,下意識地想要拒絕,但又不想太過干涉她的工作,便只能答應了下來。
飯後,裴聿開車送她回工作室,她站在門口,看著那台駛出自己的視線範圍,這才轉身返入內。
夜幕降臨,小玉他們都相繼離開了,她拿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坐在椅子上發起呆來。
由於已經決定了,而且就只是一天,她乾脆也就沒跟裴聿提起這事。心裡想著,反正當他出差回來,她就隨便應付著,等到明天晚上就如同往常一樣回家,裴聿根本就不會起疑才對。若是她毫無保留地告訴他,恐怕,兩人又會因此這種事情吵架了吧?
她闔上眼,吐出了一口濁氣。
她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她不過是想要跟過去道個別,這種事情她自己就能決定了,根本就無須告知其他人。
因此,她誰都沒有說,包括容月。
等到牆上的時鐘接近十點,她這才抬步走了出去。
在路邊招了一台計程車,她說了地址,就側著頭看著窗外飛逝的街景。
她沒有帶換洗的衣服,只是帶了隨身的包包,裡頭有她的證件以及手機,她覺得,不過是一天罷了,這一些,就已足夠了。
等到她到達約好的咖啡挺,已經是晚上十點半。
她付了車資,只是站在路邊,就遠遠地瞧見那咖啡廳靠近窗戶的一桌,熟悉的那抹身影正孤獨地坐在那裡,由於接近打烊,裡頭的光線略顯昏暗,在這樣的氛圍裡,更是突顯了他的寂寥。
她猶豫了一下,抬步走了過去。
當玻璃門上的風鈴響起,他的眼眸就立即抬了起來,在瞥見她走進門,泠於晨的神情似乎很激動,站起來的動作太過大,導使椅子發出了巨大的響聲。
蘇涼走到他的面前,仰著頭看著面前的這個男人。
他與她在一起十九年,她親眼目睹他從小男孩長成少年,再從少年長到如今的一副年輕男人的模樣。而他,也歷經了她生長的過程,長久地伴隨在她身邊許久。
他們有著太多共同的回憶,滿滿地充斥在這個城市裡的每一個角落,甚至於一個拐彎,說不定就是他們曾經到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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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預告:他的生日,她的背叛(精彩,小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