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御玄在這一刻是沒有半點多餘的心思去管在場其他任何人的死活。
但若說讓他就這麼看著懷裡好不容易失而復得的寶貝,撕心裂肺的在他懷裡痛哭下去,他也於心不忍,更是不想讓她在難過之餘還有什麼後顧之憂。
因此,他在把她緊擁進懷裡後,就快速的伸出手把她那指向閔勝謙方向被綁著的雙手拉回放下,並捏在手心裡,接著才小心的,用帶著微顫的溫柔力度,慢慢的去解開她手腕上的被綁的緊緊的繩索。
期間用了眨眼的工夫,抬頭給站在旁邊還有些愣神的鍾遞了個幽冷的眼色。
除此之外,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眼底的小女人那雙冰冷如寒玉的小手上。
這一刻,在場無人看見,他們眼前這個從來都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值得他多費心思,多傷神的男人,從他把他懷裡的小女人緊摟住後,居然好似渾身都抽乾了力氣,就那麼癱軟的坐在這個狹小的,帶著腐朽骯髒,陰暗潮濕氣息的水泥地面上。他低著頭,那雙捨不得眨一下的深邃眼眸,在見到手心裡那雙他平時連用大點力氣都捨不得握一下,本該潔白無瑕的皓腕上,一圈又一圈的青紫色猙獰傷口出現時,有著晶瑩而灼熱的水滴劃過表面,卻又迅速浸透到了幽深冷冽帶著深刻疼惜的瞳仁裡。
誰也不知道,其實這一刻,這個從來都高貴如神的男人,心也跟著他懷裡的小女人身上,那每一道多出來的一道傷痕牽扯的疼的發顫。
若是這時候他懷裡的夏沐,有丁點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其實也會很容易就發現,她眼前因為她,而變得毫無形象,跌坐在地脆弱中帶著隱忍的男人,那貼近她臉頰邊上的挺翹鼻端,呼吸是那麼的弱,弱的好似,他覺得,只要他的氣息稍微強過一點,就會灼傷他眼裡是那麼需要被他呵護,被他疼惜的寶貝。
待到手腕上所有的繩索都被聞人御玄解開後,夏沐才突然好似想到了什麼。
只見她迅速轉過一張淚流滿面的玉顏,那雙被淚水浸透被頭頂昏暗的燈光照射,映襯的猶如閃閃發光的水晶般的眼睛,看向正在輕撫她手腕傷口的男人。
「御,你快點,快點救救他,救救他……我不要他死,我不想他死。」
她的聲音嘶啞尖銳,每一個音節都帶著破碎的自責,語出的同時,還準備伸手去抓聞人御玄的手,好似這樣,她心裡的期望,因為有了他的支撐就會更堅定一點。
看著她激動的都顧不得自己滿手的傷,聞人御玄驚的立刻伸手主動握緊她的手。
「寶貝,乖,沒事的,他會沒事的,我已經讓人以最快的速度帶他去就醫了。」
聞人御玄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天生就帶著能安撫人心的魅力。夏沐也漸漸在他這輕柔的安撫裡,變的不再那麼失控了,也沒有再繼續做什麼過激的舉動。
半分鐘後,聞人御玄就立刻從地上起來,並伸手輕輕的把夏沐抱了起來,緊抱在懷裡。
全程夏沐的視線都放在那正被兩個身材挺拔高大,面容冷峻的黑衣年輕男人抬著出去的閔勝謙方向。
直到他們的身影徹底的消失在門後,夏沐那有些僵硬的身軀在漸漸在聞人御玄的懷裡軟了下來。
不過,饒是如此,她那雙被淚水浸透的眼裡,眼淚沿著雪白的臉龐滑落的速度,並沒半點減緩,只是沒有了剛剛那撕心裂肺,攪得聞人御玄心疼的不知所以的哭喊。
「御,他會沒事的,那個人會沒事的……對吧?」
夏沐渾身好似抽乾了力氣,重重的把頭緊靠在聞人御玄溫熱的胸口,聲音變的有些虛弱。
「嗯。」聞人御玄點了點頭,目光如水帶著極致的疼惜還有心痛看向懷裡像個破碎的水晶娃娃般的小女人。
哽塞的喉嚨顫了顫,才輕柔的道。
「寶貝,你現在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的?別擔心,他只是睡著了。」也不會醒了。
「那就好……」
這時候的夏沐,好似所有的心緒都放在那個在他眼前轟然倒地的閔勝謙身上,沒有半點心思顧得上她自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體上的那被注射的藥效還有後遺症,又或者因為這十幾個小時所受的刺激太大。
夏沐雖然還努力維持著精神,不讓自己就此昏厥,卻也沒有了那麼敏銳的洞察力。
所以並沒有去細心的注意到,迴盪在她耳邊那麼溫柔的聲音裡,話裡的意思是那麼的模稜兩可。
而聽到懷裡的小女人那如釋重負的「那就好」三個字一出口,聞人御玄也忍不住在心裡重重的歎了口氣。
他是不是該慶幸,他的寶貝可以這麼相信他?!
到這時,周圍其他人精神也慢慢的放鬆了下來,只是當他們在聽到他們夫婦二人的對話後,在場其他人或許不敢有什麼想法。
鍾倒是先忍不住偷偷在抿唇輕笑了下。
而南楠則是更直接的對聞人御玄的後背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不過那嘴角卻也不自覺的微微上揚了起來。
真好,她的沐沐寶貝沒有發生什麼不可彌補的大事!
默默的感歎完,南楠就轉頭看向那個正幾個聞人家暗部成員禁錮的動彈不得,一臉死灰的穆欣然身上,剎那間,她那雙剛翻騰些柔意的眼眸裡,溫柔迅速沉寂,浮現狠戾。
聞人御玄想的不錯,夏沐會這麼容易就被他安撫住,一方面是
因為她從來都對他深信不疑,在她的心裡,聞人御玄就好比一個無所不能的神,只要他說沒事,閔勝謙就會真的沒事,
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她自己剛剛因為見到聞人御玄出現的瞬間太過驚喜,根本就沒有心思仔細去看清,閔勝謙中槍的地方其實是他的生命之眼。
或者說,她是那麼的不忍相信,不願相信,相信就那麼一瞬間,一個年輕的生命竟然會以如此不可預料的速度,消逝在了她的眼前。
聞人御玄埋頭重重的在懷裡小女人的頸脖裡深吸了幾口涼氣,直到那熟悉的清香傳進他的心肺裡,終於稍稍冷卻了下他那焦灼到不安的心。
要不是時機不對,場地不對,他真的很怕會控制不住自己,直接就解開懷裡小女人身上的衣服,仔細的去看看她身上到底有多少傷痕……
稍稍控制好自己的情緒,聞人御玄就迅速抬頭看向埋在他懷裡靜靜流淚的小女人。
「寶貝,你抬頭看看我,看著我,答應我,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也不要閉眼,我這就抱你去醫院。」
「對,御,快點,我們快點跟上去,我要去看看閔先生到底傷的怎麼樣了。」
聽到醫院兩個字,夏沐的情緒又有些激動了起來。
「乖,寶貝,你別著急,我先帶你去醫院檢查你身上的傷,至於他其他的,我都會安排好的。」
聞人御玄皺了皺眉,俊美絕倫的臉上閃過無奈。
「對啊,沐沐寶貝,我們先去醫院,你身上有沒有哪裡受了傷,有沒有挨打,臉上的血又是哪裡來的,你告訴我,我幫你報仇。」
一直在旁邊看著他們的南楠,見此也忍不住走到他們身邊,她一邊伸手輕輕的擦拭夏沐臉上的血跡,一邊出聲語帶焦急的詢問。
「楠楠,你們別擔心,我沒什麼事,就是被穆欣然踢了幾腳,臉上的血,也是閔先生的。」
聽到南楠那張從來都明媚靚麗的臉龐佈滿擔憂,夏沐轉頭看了一眼被堵的發不出太大聲音,只能用盡力氣在地上垂死掙扎的穆欣然一眼,接著才轉頭對楠楠露出一個虛弱無力的淺笑。
「什麼,該死的,這個賤人竟然敢踢你?他媽的,今天老娘一定要讓她生不如死」
「哼!男人覺得打女人有失道義,老娘可不吃這套。」
夏沐不說還好,這話一出來,在場所有人明顯都能察覺,他們身處的這個本就陰冷昏暗的地下室,剎那間就好似陰涼了不少,接著,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默默在心裡為某個不知死活的女人點了根臘。
南楠更是直接炸毛,怒吼完就朝著穆欣然走去,一腳就把她給踢到了牆角邊,痛的她蜷縮在地,接著依舊沒有停下手來的意思,好似放眼血腥暴力的慢鏡頭前奏一般,她邁著優而帶著煞氣的步伐慢慢朝正對她目露驚恐的穆欣然走去,那張明艷照人的白皙小臉上,露出了夏沐有生以來第二次見過的殘破笑容。
而聞人御玄則在滿目幽深的看了一眼懷裡的小女人後,就抱著她穩步朝外面走去,冰涼的空氣中留下一句讓穆欣然齜牙欲裂的話。
「只要不死就行!」
就這麼冰冷的毫無溫度的六個字,注定了穆欣然這一晚上,必定在這個地下室裡要飽受折磨,也決定了她生不如死的後半生。
更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他們的老大,聞人集團的總裁,聞人家的少主,只要碰到了關於他們少夫人的任何事一切,都是可以沒有任何原則的。
被聞人御玄抱著走出第一道門的夏沐,在輕皺了兩道清麗的眉後,就伸手輕輕的拉了拉手邊某男那柔軟英挺的大衣的一角。
「怎麼了,寶貝什麼事?」
聞人御玄及時停下步伐,低頭輕柔的問。
「御,你抱我回去一下,我還有一句話要對穆欣然說。」
聞人御玄微楞了下,就抱著她轉了個身,並沒有重新走進去。
裡面穆欣然就在聞人御玄幾個大步之間,就被南楠和聞人家暗部的其個成員揍的面目全非。
見此,聞人御玄飛快的低頭看了眼懷裡的夏沐,有些擔心眼前的畫面,會讓她心軟。
不過,接下來的畫面,倒是讓他忍不住嘴角輕揚了起來,並在心裡輕笑自己有些多想之餘,又不得不為懷裡的小女人鼓掌。
他的沐兒總是不停的在刷新他的認知!
裡面的南楠見到他們夫婦二人走了又回來,在踢了一腳穆欣然吼,就迅速朝他們走來。
「沐沐寶貝,你怎麼了?是不是拉了什麼東西,還是心軟的想要饒過這個賤人?」
夏沐輕靠在聞人御玄的懷裡,目光冷冽如水般看著不遠處正在不斷掙扎,卻依舊躲不過要承受被暴揍的穆欣然身上。
這一刻,她的心冷硬的沒有半點仁慈,只是突然就有些好笑的想:沒有想到她們之間的角色轉換,會來這麼快,只是當的目光撞向穆欣然那已經抬頭落在她身上,佈滿怨恨與陰毒的眼神時,她才對著她輕啟薄唇,聲音清冽帶著讓在場每一個人都感受的到的絲絲寒氣。
「穆欣然,剛剛我說的那些話,都是用來敷衍你的,你知道嗎,像你這樣一個內心只存在貪婪,嫉妒,怨恨及自私的女人,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吸引任何人,除了那些和你一樣的同類,所以這輩子,若是你沒有得到你想要的,怪不了任何人任何事,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這樣的你,除了有些可笑外
,不值得任何人去羨慕!」
接著,她就轉頭看向那個,正以一種可以讓她隨時沉醉在裡面不想醒來的神色看著她的聞人御玄。
「御,我們走吧。」
「哎呀我去,沐沐寶貝,你這可真是神補刀啊。」
南楠在夏沐語出驚人的時候,就呆愣了眼,等她話落,立即就樂了。
、、、、、、、、
清晨,昏沉沉的天,細雨漫天。
童蕭和聞人越夫婦二人這一晚上雖然知道自家兒子已經找到了兒媳,依舊擔心著急的沒有睡個安穩覺。
這不,一大早就忍不住起了個早,冒著雨瞞著家裡的兩個老人飛車往往尹氏醫院趕。
儘管今天本該是個心生歡喜的日子,他們夫婦二人卻因為那躺在病床上還不知道具體情況的兒媳,心從昨天就一直是懸著的。
與此同時,尹氏醫院的某間最豪華的vip病房,門外站滿了神色肅穆,穿著黑色衣衫的人,門裡也靜謐的好似能只聽見一些人的呼吸,氣氛已經緊張了好幾個小時,除了那個躺在病床上,安詳的好似只是沉睡的人兒外,病房裡面或坐或站著的每個人臉上,都有著抹不平的擔憂神色,他們的目光大多都專注的放在那個美好的好似睡著了的天使一般的人兒,那張白皙精緻的小臉上。
童蕭和聞人越夫婦二人輕輕的推開門,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輕輕的走進門後,他們先是朝病床上看了幾眼,接著就徑直朝站在離病床稍遠一點的尹斯走去。
「尹斯啊,我們家沐沐的情況怎麼樣子,沒有出什麼大傷害吧?」
「伯父伯母?你們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突然聽見童蕭的聲音,讓剛剛沒有注意到他們進門的尹斯驚了個不小,接著他迅速朝站在一旁的聞人越無聲問了個好,就立即壓低聲音對童蕭回道。
「御玄這孩子,也不和我們打個電話,那個鐘又支支吾吾的在電話裡說不清,只是知道一個勁的讓我們別擔心,你說,我們家沐沐突然糟了這麼一份罪,人都進了醫院,我們這做父母的能不擔心嗎,這不,一晚上的我和你伯父都是翻來覆去擔心的睡不好,只好一大早就來醫院瞧瞧了。」
看著童蕭滿臉的擔憂,與滿嘴的牢騷,尹斯忍不住再次壓低聲音噗嗤笑了下,他轉頭快速看了一眼好似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家雙親這麼一大早就來了的好兄弟,接著才微微低頭仔細的和童蕭細說了下情況。
「伯母,你們放心吧,沐沐好在這次是有驚無險,情況比預料的要好的多,身體上也只是受了些輕微的創傷,不過因為有些原因動了些胎氣,最近至少一個星期都不能隨便下地走動,需要好好靜躺,其他的……也就是些精神上受了些驚嚇,可能要讓玄好好在身邊陪著寬慰寬慰,別的,你們也不用太擔心就是了。」
「吁……沒有什麼大的問題就好。」
聽完尹斯的話,童蕭和聞人越兩個人的心算是漸漸有了些放鬆。
「那沐沐這是誰睡著了還是?」在一旁邊的聞人越轉眼又深看了一眼閉著眼躺在病床上的夏沐,有些擔憂的問尹斯。
「ソ……這個,伯父,雖然沐沐的情況比預料的好,但昨天據說確實是受了很大的驚嚇,精神一直處在極度的緊張中,身體也受了些傷,所以昏迷之後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尹斯伸出手一雙骨節分明,美猶如藝術般的手輕捏了下眉心。
對於夏沐還陷入昏睡中醒不過來,他的心也是一直吊著的。
「啊……那,那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聽說夏沐一直昏迷未醒,童蕭又是嚇了一跳。
「放心吧,伯母,我們已經給沐沐做了最精密的全身檢查,真的沒有什麼大問題,現在只等著她醒過來就好了。」
「這個該死的穆家,養的都是些個什麼孩子,竟然惡毒成這樣,我們家沐兒好端端的難得出門散散心,就惹來這樣一場禍事。」除了柳玉羅,聞人家的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說到自家兒媳所受的傷害,童蕭就氣的咬牙切齒。
「額,老婆啊,我們沐沐也是穆家的人啊。」一旁的聞人越見到自家老婆炸了毛,忍不住撇了撇嘴輕插了句。
「那能一樣嗎,那個惡毒的女孩子憑什麼和我們沐沐比,我們家沐沐可是半點都沒有遺傳到穆家那歪掉的基因。」
看著自家老婆臉上滿臉的憤怒加嫌棄,聞人越也知道她著實被氣的夠嗆,又對自家媳婦擔心著,因此只是抿了抿唇就朝病床邊上走去。
心裡倒是想著,自家老婆的擔心有些過了頭,以他對自家兒子的瞭解……
呵呵,那些人現在肯定後悔惹了一尊活閻王吧。
「好了,伯母,您也別太生氣了,今天可是春節呢,這大過年的您要是氣壞了身子,可就得不償失了,等下沐沐醒過來後,她和她肚子裡的寶寶,還要您好好的照顧呢,至於那幾個小雜鼠,玄一定會讓他們此生難忘的。」如果他們能活滿此生的話。
打從聞人越夫婦進門,一直坐在夏沐病床邊,看著她視線沒有移動半分的聞人御玄早就有所察覺。
倒是坐在夏沐病床那一邊,靠牆的一組小沙發上的南楠從半個小時前就開始就有些坐不住了,正靠著沙發打著盹。
聞人越先是輕步走到自家兒子邊上,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夏沐,眼看著這孩子好
好不容易養的紅潤的小臉,又變的毫無血色,就忍不住輕歎了口氣,有些心疼這孩子的多災多難。
接著,抬頭就看見婁家的外甥女,這麼冷的天竟然只穿著一件單薄的外套靠在沙發上打盹,心裡不免也對她多了幾份憐惜,轉眼目光掠過,見到一旁的椅子上有一件薄毯子,就走過去拿在手裡準備給這孩子蓋上。
儘管他的動作很輕,還是驚到了沒有陷入沉睡的南楠。
南楠剛察覺身上多了件東西,立馬醒就過來時,正好就看見聞人越那還未來得及撤回的雙手,微楞了下,就有些不好意思的對他笑了笑。
「聞人伯父,不好意思,剛剛打了個盹。」
「沒事,你這孩子昨天也辛苦了,困了就好好休息,這裡有我們幾個和御玄照顧著。」
「對啊,楠楠啊,累了吧,要不我讓人送你回家去好好睡一覺。」
這邊走過來的童蕭看見楠楠一臉的倦意,還有雙眼下的烏青,也忍不住心疼的勸道。
「伯母,不用了,我想親眼看到沐沐醒了才回去。」楠楠轉頭看了眼還在昏迷中的夏沐,輕輕蹙眉。
「真是難為你了,唉,沐沐看這樣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放心吧,伯母,沐沐寶貝肯定會很快醒過來的。」
看著都一臉關心的看著自己的兩個長輩,為了讓自己的狀態更有說服力一點,楠楠頗為精神的笑了下,就掀開身上的毯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今天就大年三十了,真希望這孩子早點醒。」
「一定會的,沐沐肯定是太累了才睡的比較沉,對了,伯父伯母,你們這麼一大早就趕了過來,昨天晚上肯定沒有睡好吧,要不先做下來休息休息,一起等沐沐寶貝清醒。」
不經意間轉頭,透過窗簾的細小縫隙,發現窗外還沒有大亮,再見到眼前這兩個年過半百,依舊各具風華的長輩,南楠倒是在心裡挺替自家沐沐寶貝感到欣慰的,因此語氣裡也不免多了些歡快。也不知道是否是因為南楠這明朗的聲音在這樣靜謐的環境裡,顯得格外的張揚。
只見那個躺在床上一晚上都昏迷不醒的人兒,那緊閉的眼簾上,兩扇細長濃密的羽睫,突然震顫了起來。
而她這麼細微的動作,絲毫不差的被一直緊鎖的深邃雙眸深刻印在她漆黑的瞳仁裡。
夏沐慢慢的打開眼簾,眼前所呈現的越來越清晰的畫面,讓她微微泛白的薄唇,不自覺輕勾了起來。
眼前這樣的環境,這樣近在眼前的那張就算閉著眼,她都能清清楚楚在腦海裡不差分毫描繪出來的俊美絕倫臉龐……
眼前的所有疊合起來,就好似突然讓她回到了半年前的那個,和他初遇卻人未識的陰鬱綿綿的下午,又或者是把那個陰鬱綿綿的下午和那天深夜在他的床上醒來的一幕相融合。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合著眼前那個正欣喜的看著她的人,感動猶如一道溫暖的泉水溢滿她的心房,澆灌出一朵顏色絢爛的花。
見到一直讓他擔憂的心發疼的小女人終於醒了過來,聞人御玄一直挺的直直的背脊瞬間有些軟了,弓成一個溫軟的弧度。
他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出聲,打破這樣安靜的美好,而是死死的盯著眼前那張瑩白如玉,微微綻放出一朵清麗笑靨的小臉,捨不得錯過那上面每一點細微的表情,看著看著,他那張俊美絕倫的臉上,也不自覺浮現出從昨天下午知道自己寶貝出事到現在為止的第一個笑。
那樣的笑,溢滿柔情,溢滿疼惜,落在夏沐清潤的眼底,卻是那麼的燦爛,彷彿匯聚了他身上所有的溫暖能夠經由稀薄的空氣襂進她的心裡,焦灼的她的心隱隱發燙到發疼。
「御…。」
夏沐輕柔的聲音很輕很輕,輕的近似無,落在某個人的耳裡卻是那麼的動聽,且富有生命力。
聞人御玄伸出手,有些冰涼微疆的手指輕撫上眼前人兒那張眉目如畫,清麗如畫的小臉上。
「寶貝,你終於醒了,真好。」
「嗯,御,寶寶,寶寶沒事吧?」沉靜下來夏沐,那雙擺在被子裡的手忍不住撫上自己微凸的小腹。
「放心,寶寶很好,沒事,只是你……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讓你受驚了。」
聞人御玄的另一隻手也忍不住伸進被子,把夏沐的雙手抓在手心裡,跟著她的雙手一起輕放在她的小腹上。
「寶寶沒事就好。」確定肚子裡的寶貝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夏沐總算是徹底的鬆了口氣。
「御,不怪你,都是我太過天真了。」
天真的以為,只要離的她遠遠的,她就不會注意道她,只要和她沒有什麼關係了,她,也會和她沒有關係了……
見到眼前從來都是淡定自若的男人,又一次因為她,也因為她身上這些無關他自己的過失的傷害而自責。
夏沐那張清麗絕倫的小臉上也忍不住露出心疼的表情,心裡更是對自己多了些埋怨。
「沐沐寶貝,你醒了?」
「沐沐啊,你醒了,身體上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嗎?」
就在他們兩人輕聲的交談間,不知何時,本來還離他們有些距離的聞人越夫婦,南楠,尹斯早已圍到了他們身邊。
聽到他們滿含關心的聲音,夏沐這才注意到了病房裡的
其他人,接著她就掙扎著準備從病床上坐起來,並輕笑著出口。
「爸媽,楠楠,我沒事了,尹醫生,又辛苦你了。」
她這一舉動她做起來不急不慢的,倒是把旁邊的一群人給嚇了一大跳。
童蕭和聞人御玄兩人也在第一時間一前一後出手制止了她的動作。
「哎,沐沐你現在還是躺著為好。」
尹斯在語出的同時,也忍不住身子朝前邁了一步。
「誒,你這孩子,身體不舒服就好好躺著,別坐起來,尹斯都說你現在要靜養呢。」童蕭。
「是啊,沐沐寶貝,你就好好的躺著吧。」南楠。
或許是被在場的每個人那驚慌的表情給弄的心裡也緊張了起來,接下來夏沐倒是一直安安靜靜的躺在被窩裡,再也不敢亂動一下了。
「爸媽,不好意思,讓你們和爺爺奶奶擔心了。」
「說什麼見外話呢,你這孩子,我們擔心你還不是本份,倒是你自個照顧好自己才是最要緊的,人沒事就萬事大吉了。」
「沐沐寶貝,都是我不好,要是昨天我一直牽著你的手,就不會讓那幾個渣滓人得逞,也不會讓你吃這麼大的苦了。」到了這時候,南楠心裡那根一直緊繃的弦才驟然斷裂,語出的同時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見到她這樣,夏沐急忙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向她伸去。
「你說什麼呢,傻瓜,這些事情的發生是誰也不能預料的,你都為我做了這麼多,還自責什麼,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躺在你面前嗎。」
雖說夏沐自己在用著輕柔若風的聲音不停的安慰突如其來,感性紅了眼眶的女王大人,夏沐自己的心想到昨天那驚險的一幕幕,還是有些後怕。
她自己也清楚,不管她昨天在那個噩夢般的地下室裡,是有多麼的鎮定,可是,只要一想到肚子裡的寶寶。
她想,這短時間內,她都可能還不能全部把那畫面忘卻,尤其是穆欣然那張猙獰扭曲的臉,以及她那雙佈滿陰毒與憤恨的眼眸……
其實,她一直都是脆弱的,或者說,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人,在危險來臨前,生命都是脆弱的。
剎那間,她就想到了閔勝謙胸前那個不停留著鮮紅血液的傷口。
「御,閔先生怎麼樣了,他做完手術,度過危險期了嗎?」
正在隱隱為眼前的小女人紅了眼眶而心疼的聞人御玄,突然就聽見自己的小女人問到他最擔心的事,剎那間就被哽住了,一時有些措手不及的抬頭看著她開不了口。
他實在是不忍告訴她,說那個人其實在被抬出地下室的時候,就已經沒了呼吸,怕她再受刺激,身體會更加的虛弱。
可讓他對著她那雙清澈的佈滿信賴的眼眸撒謊,他又有些為難。
在場的聞人越夫婦和尹斯並不清楚事情的經過,在聽到夏沐的話只是有些訝異這時候,她口中那突然蹦出的閔先生到底是個什麼鬼。
倒是一旁的南楠,極有眼見在看到聞人御玄那看似不動聲色,卻隱隱有些為難的樣子,眼珠子轉了個圈立馬就主動對著夏沐出聲。
「沐沐寶貝,你也真是的,就你操的心多,那個什麼閔勝謙的……剛做完手術,正在病房裡好好的養著呢,我看啊,就他那麼個和穆欣然蛇鼠一窩的東西,心腸黑著呢,你白費心思替他擔心那麼多做什麼。」
「我……」
「你什麼你,我看你啊,有這個心思去關心那些個無關緊要的人,還是好好的關心關心你自個吧,要知道昨天晚上,你有多驚險你知道嗎,你剛被你家男人抱出那個地下室的大門就昏迷了,可得把他嚇的一臉慘白,你是不知道,就他那個黑面神能在那個黑暗的一地,被嚇白了臉有多不容易,還有,還有啊,你告訴我,穆欣然那個賤人昨天是不是踢你肚子了,除了她,還有沒有別人對你動手?」
被南楠先將了一軍說了這麼一大通,夏沐臉上擔心閔勝謙的傷勢果然漸漸消失,看的一旁的聞人御玄再也忍不住在心裡輕歎了口濁氣。
他是真的怕啊,怕他的小女人一直緊追著那個男人的問題不放。
畢竟,他比誰都清楚,昨天她在他的懷裡,見到那個男人中槍時情緒是有多激動。
「她昨天沒有直接踢到我的肚子,只是踢到了我的腰,可能也擦到了邊,怎麼、不會是寶寶有什麼問題吧?」夏沐看了一眼聞人御玄,被南楠的話轉移了注意力。
「對啊,你動了胎氣你知道嗎,現在知道昨天有多危險了吧?所以啊,現在醒了你就乖乖的躺在床上好好照顧好我的乾兒子知道嗎,至於別的,放心吧,我們有這麼多人在,哪還會用得著你一個病人操心。」
若不是擔心閔勝謙的死,會給夏沐的心裡帶來抹不去的傷痛,南楠也不忍心在這個時候告訴夏沐這些,為她徒增擔憂。
她心裡也明白,夏沐可以為了別人不擔心自己的身體,卻不會為了肚子裡的孩子而不擔心自己的身體。
畢竟,她有多愛這個孩子,她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果然,南楠一說完,夏沐就輕垂了眼眸,看向自己的小腹,那雙清澈水眸裡浮現心疼。
這邊的三人也開始從南楠說話的話,和聞人御玄的極淺的臉色裡察覺出了一些隱情。
因此他們都不動聲色的把疑問放在心裡
,等到時機對了,再親自問聞人御玄。
一旁的童蕭眼看著自家媳婦一臉心疼的看著自己的肚子,有些不忍在旁邊開口。
「沐沐啊,告訴媽,你還有哪裡難受,或者是什麼想吃的,沒有的話,我們就找個醫生給你好好檢查一下,沒有什麼問題就準備回家了好嗎,今天大年過年呢,你可別因為這些事情難過了,家裡還有人等著你一起吃早餐呢。」
「對啊,這伯母一說吃的我也餓了,沐沐寶貝,現在你也醒了,我就先回家洗澡吃點東西休息啦,下午起來了再去你家看你。」「不用了,楠楠,又辛苦你了,你下午醒了就好好的在家陪陪你外公,伯父伯母,還有南大哥,等過幾天什麼時候有空再來看我吧,我身體還好,沒有什麼不舒服的。」
童蕭和楠楠兩個人的一唱一和,終於讓夏沐沒有多餘的心思去顧忌其他的。
「嗯,那也行,伯父伯母,不好意思我先回家了。」南楠禮貌的和在場的聞人家兩個長輩打了聲招呼,就邁步朝門外走去。
「哎,回去好好休息啊。」童蕭和聞人越夫婦笑著朝她點了點頭。
「伯父伯母,玄,你們也先在這裡陪著沐沐說說話,我這就去找個醫生過來給沐沐檢查檢查,沒什麼事的話,你們就可以收拾收拾準備回去了。」眼見著南楠溜了,尹斯也適時出口。
「嗯。」聞人御玄頭也不轉的點了點頭。
等到尹斯走出了門,夏沐轉頭先是對眼聞人越夫婦輕笑了下,就看向聞人御玄,輕聲的問道。
「御,等下我們出院的時候,你抱我去看看閔先生好不好,我還是有些擔心他。」
因為有了剛剛的經歷做鋪墊,這次被自己的小女人突然問起,聞人御玄已經可以順著南楠的話,眼都不帶眨一下的說著謊了。
「寶貝,剛剛南小姐的話你都聽到了,你現在最主要的是好好養身體,也不能隨便亂動,更何況你是個孕婦,要不是萬不得已,我根本就不會讓你待在醫院裡,而閔先生那裡又是重症病房,你更不能去了,他那裡,我都有好好安排,乖,閉眼好好休息,等下醫生過來檢查完了,我們就和爸媽一起回家,爺爺奶奶還在家裡等著我們呢。」
「那,好吧。」
夏沐想了想也是,就閉著眼休息了。
因此,她也就沒有看見,聞人御玄那張俊美絕倫的臉上,那如釋重負的表情以及聞人越夫婦疑問越來越深的臉。
儘管知道自己的寶貝昨天受到了不小的驚嚇,身體也受了傷,
聞人御玄在認真聽取了醫生在夏沐給的個詳細的檢查後給出的建議,說讓病人最好還在醫院的病床上躺一天後,他就陰沉著臉想了想,還是做主一大早就尹斯打了個招呼,就隨著聞人越夫婦一起回了家。
只是隨後的那段從尹氏醫院到九莊一品的路程裡,就算路上因為時辰還早,並沒有什麼人出行,車輛很少,寬廣街道又被天際下的越來越大的雨水,沖刷的乾淨的就像是被環衛工人仔細擦洗過一般。
司機老李還是膽顫驚心的過了一路,知道車子穩噹噹的停在聞人家的別墅門口,他都還心有餘悸。
期間,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他那寡言少語的少爺還有做個囉嗦老太婆的潛質。
當然坐在車裡全程都緊緊把心愛的小女人緊抱在懷裡的某個男人,除了所有的心緒都在圍著不能讓自己懷裡的寶貝受到什麼顛簸轉悠,可是半點沒有察覺他在這輛車上的司機和另兩位隨行的保鏢眼裡,已經成了個遇到老婆就會變成一個失去理智的神經質。
而那個待在某個神經質男懷裡的夏沐,一路上是一邊小心的護著自己的肚子,一邊也為他的小心翼翼好笑了起來。
聞人御玄,夏沐以及聞人越夫婦剛一步入自家大廳,就看見聞人政和柳玉羅兩人都坐在沙發等著他們。
不說那個一直擔心的魂不守舍的柳玉羅在見到被聞人御玄抱著夏沐時,有些激動的紅了眼眶,就是那個從來都很淡定如山的聞人政,也是直到看見夏沐對著他輕笑了下後,才舒展了緊皺的眉頭。
隨後的夏沐自然又是免不了被兩個老人家關心了一頓。
……
南楠一臉疲憊的回到婁家的時候,婁家的別墅裡還是一片沉寂,只有藉著天外的陰暗的光亮,才能看清室內的擺設,除了進門有幾個守夜的保鏢正站著,一個主人都沒有起床。
因此,她進門就低著頭朝樓上自己的房間方向走去。
只是,哪知道她剛打開房門,緊靠著她隔壁旁邊的那間房間,房門突然從內而外被打開,接著就走出一個穿著一件白色襯衣加酒紅色毛衣配卡其色的九分休閒褲,腳踩灰色絨毛拖鞋,有著一張俊美邪肆面容的青年,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從裡走了出來,並靠在門邊看著她,他的動作慵懶而悠閒,渾身都散發著一股優高貴的氣質。
他的突然出現,讓整個別墅除了能聽到絲絲滴滴答答的被雨水擊打玻璃窗的聲音,這樣一處稍顯靜謐的走廊裡,著實讓有些心不在焉的南楠驚了下。
她見到哥哥這麼早就起床收拾好了自己,咖啡也泡在手上喝上了的時候,在微愣了下就抬起手看向左手腕上那黑色卡地亞限量鑽石腕表,在見到表盤裡指針才剛剛卡在六點上,就立即有些無語的對端著杯咖啡,正目光頗有深意的看著她卻不主動開口的南無疆撇了撇嘴道。
「哥,你起床了也不開燈,怎麼這麼早就醒了?」
「現在
才回來?」
南無疆輕勾緋色的雙唇,輕笑了下才輕佻眉梢開口。
這一年大年三十的陰雨天清晨,婁家別墅二樓長廊屬於南氏兄妹二人房間的房門口,這一方稍顯陰暗的天地,無端因為他這一抹邪艷的笑,變的有些緋色迷離起來,更別說他的聲音還醇厚如美酒,在這樣的清晨聽來,有種醇醉的迷惑人心的魅力。
饒是從小到大見過自家老哥,無數次不經意間勾人攝魄的魅力,南楠還是忍不住偷偷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吐槽,該死的南無疆,一大早這麼動人的站在房門口乾嘛,她都累翻了好咩,可沒有雲城那些花癡們那些為你著迷的非凡的魅力好咩?
「是啊,剛從外面回來累死了,哥,今天早上你幫我和外公他們說聲抱歉,請他們務必見諒,不能和他們一起吃早餐了,我要好好的睡上一覺,養精蓄銳,晚上才好和他們一起守歲。」
說完,她就準備伸手推門進房間。
「沐沐那邊出了什麼事?」見到南楠累的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南無疆微微站直了身體,主動出聲淡淡的問。
而他這話一出,倒是驚的南楠立即縮回了準備進門的腳。
「哥,你是怎麼知道的?」南楠睜大一雙明亮的眸子,一臉驚訝的看著南無疆。
「你以為你昨天在場子裡弄出那麼大的舉動,我們會什麼都知道?能讓你那麼抓心撓肺,出動這麼多的人力物力,除了她,我可想不出來,還有誰能讓你做到這份上。」南無疆微微搖頭嗤笑了下,就低頭喝了口咖啡,接著才不緊不慢的對南楠聲音輕柔而舒緩的道。
這樣隨意慵懶的他,配著他那渾然天成的優和高貴,每一處要是被人不小心截了下來,都是一副音色動人的畫面。
「ソ,我是故意沒有在第一時間告訴大家的,沒想到你還是知道了,不過,哥,外公,爸媽他們也都知道了嗎?」
南楠訕訕的收回放在門板上的手,身子朝南無疆的方向靠了靠,那雙水靈狡黠的目光在別墅二樓不遠處房間方向轉了轉,接著才壓低了聲音對南無疆問。
「呵呵,放心吧,外公肯定是瞞不住的,不過爸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昨天場子裡突然被你搞出這麼一大動靜,也只是以為你又哪裡手癢了,臨近新年好砸幾個場子,拯救拯救幾個人渣而已,別的,倒沒有多想什麼。」
「呼……那就好,嚇死我了,我可不想等下被他們輪番拉著問前問後的。」
南楠那張皺起來的明媚小臉,這才綻放出一抹輕鬆的笑意。
「那你就不準備和我這個唯一的知情者講講你這一天都經歷了哪些事?」見到自家妹妹那一臉對自家父母無奈又無語的表情,南無疆抿唇挑了挑眉,輕笑了下,而他那雙深邃的鳳眸正帶著某種堅決看著南楠。
南無疆是個什麼樣的人,南楠這個從小就和他關係親密的親生妹妹自然是清楚的。
因此,在南無疆狀似不經意的話一出,她就眼睛就再次被驚微微睜大了幾分。
「怎麼?我問了什麼不該問的,關於你們閨蜜之間的秘密什麼的嗎?」見到南楠半天看著自己不說話,南無疆又接著問了句。
「ソ……不,不是,哥,你該不會昨天晚上也沒有睡,一直在等著我的吧?」
南楠轉頭,視線擦過南無疆看進他的房間,發現他床上的被子還疊的好好的,好似正在大大方方的證明她心裡某種猜測。
「嗯,昨天晚上熬夜看了些公,不自覺就到了現在,剛又坐了會,正準備休息的時候,你正好就回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南楠的錯覺,她發現自家哥哥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那雙深邃的能讓整個雲城的名媛千金都為之臉紅心跳的鳳眸,剎那間閃過一抹不自在。
若不是剛剛她心裡的那些猜測被證實,這一刻,她或許也不一定就能從他那雙瞬間就隱匿情緒的眼裡,看出那麼淺的如流星墜落般劃過的複雜。
南楠那張明媚嬌艷的小臉上親暱明惑的笑還是沒有半點變化,可是她的心裡,卻不知道怎麼的,隱隱約約生出點點的澀味。
只是那麼點點有些撓心的澀然,在接下來見到自家大哥那張依舊邪肆俊美的表情,眨眼間就仿若雲煙般飄到了不知明的角落裡。
而這邊端著咖啡的南無疆,在話說出來的時候,就不自覺微微垂了眼眸,看了一眼自己手裡正熱的冒煙的白色陶瓷咖啡杯。
儘管他的臉上可以保證楠楠看不出半點特別的情緒,而他自己卻騙不了自己,這一晚上,他心裡的擔憂是那麼實實在在的存在過。這些情緒的突然爆發,就連他自己,其實都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麼……
隨後他的心有生出一道猶如微瀾波痕般的悵然。
他也真是……
有誰熬了一個通宵,一大早正準備休息時,還抱著滿滿的一大杯清卡不放。
兄妹二人各自在心裡打了個轉,南楠就拉著南無疆進了自己的房間,對著他把事情的經過大致說了一遍。
聽完整個事件的發生過程,南無疆頗有些驚訝的冷諷出聲。
「穆欣然?」
這也是他頭一次在心裡略微的評價了一下那個有胸無腦的穆家大小姐。
並為某個低智商,低情商的女人點了根蠟燭。
嗤,這是得多無腦,多不想活了,才去招惹聞人御玄那個活閻王捧在手
心裡的女人?
「對,沐沐寶貝昨天就是被她綁架了,她倒真是做了一件值得我南楠為她勇氣鼓掌的事了。」南楠毫無形象的躺在床上,一臉陰戾的諷刺出聲。
「……」
這一年的大年三十清晨,可以算的上南氏兄妹二人人生裡過的頗有些值得紀念的一段特殊時光。
不過,幸好,在這段該值得高興,值得慶祝,也值得釋懷的綿綿時光裡。
他們二人並不清楚,夏沐之所以有昨天那麼大一遭罪受,有一些原因,應該放在南無疆這個被穆欣然想了半輩子,盼了半輩子,瘋魔了半輩子的男人身上。
否則,不說南無疆自己,就是南楠這個年過的都會有些膈應。
索性,這對有些人來說,心弦緊扣的十多個小時,該過去的過去了,該被懲罰的人也正在承受中。
接下來,所有人就該好好慶祝這一個對他們來說,或多或少都有些特殊的新年了。
或許是上天也想為這樣喜慶的日子,多增添幾分氛圍。
n城的雨從上午開始,就下的更大了,辟里啪啦的擊打的整個城市的樹枝上,牆壁上,玻璃窗上,乃至草地上,濺起一個個歡樂的白色水花,讓待在各自溫暖的家中的人們,不經意的抬頭看看室外,都忍不住會心一笑,這樣才真像是個值得呆在家裡和親人團聚的好日子。
夏沐被聞人御玄從尹氏醫院抱回家後,就一直被他緊摟在懷裡,一起躺在床上休息。
直到中午,夏沐迷迷糊糊間突然聽到身邊傳來一道低沉柔的極為悅耳聲。
她朦朧的睜開睡眼,正好看見聞人御玄把她的手機掛了擱在床頭櫃上,並給了她一個面帶無奈的輕笑。
見此,夏沐那雙好似蒙上一層薄霧般的水眸裡,閃現出淺淺的疑問。
聞人御玄見此,低頭在她的嘴邊親吻一下才輕聲的向她解釋。
「寶貝,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瞞不了外公了。」
這下子可真算是把夏沐給驚嚇到了。
「……外公在蘇城呢,他怎麼會知道?」
「唉,誰讓整個蘇城夏家一大家子都是外甥女,外孫女控呢?」
聞人御玄搖了搖頭,那張俊美絕倫的臉上做出一副不忍看的神情,然,那雙深邃如潭般的眼眸裡,夏沐清清楚楚的看見了愉悅的寵溺。
「……」夏沐實在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外公那邊就知道了她出事的消息。
聞人家的人自是不可能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把這件事向他們透露。
「好了,傻瓜,你以為蘇城夏家的名頭是擺著好看的的啊,他們能到現在才知道事情的發生,已經說明他們對我們夠放心的了。」要不然,以夏家那一家子男人對自己懷裡小女人的重視,早就放了不少眼線跟在他的寶貝身邊了。
或許夏沐不太瞭解真正的世家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而聞人御玄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是不是舅舅他們也知道了,外公他們沒有責怪你什麼吧?」
夏沐想到外公家那一大家子長輩對自己的看重,就頗有些壞心眼的在心裡為某男笑了笑。
「在心裡偷笑著吧,哼,知道他們有多難纏,你還不犒賞犒賞老公我?」聞人御玄目光無力又暗含寵溺的看了一眼懷裡小女人那張白皙如玉的小臉。
絕美的朱唇裡吐出來的聲音雖說帶著些無奈,其實這一刻,他的心裡,誰也不知道他有多感動。
甚至,昨天驟然失去她的恐懼感,冰冷就像是一道傷口般,緊緊貼附在心房上,時時提醒著他這一段讓他心神欲裂的過失,讓要他記掛一輩子,小心一輩子。
這一輩子,他再也,再也不要把懷裡這個讓他一見就付了終身的寶貝給丟了……
對於兩個心心相印的人來說,聞人御玄那些晦澀隱忍的疼痛就算他不說,夏沐又何嘗不會懂?
漸漸的她那琉璃色的瞳仁裡,劃過一道淺淺的柔光,接著微微轉過頭,主動在聞人御玄的雙唇上印上一道溫熱的吻痕。
「御,我們還是很好的,你還在我身邊,我還躺在你懷裡,寶寶也健健康康的,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什麼比這一切對我來說,還要讓我覺得美好的事情了。所以,過去的就讓他們消散在時光裡,未來我相信,上天給予我們的,肯定不會差到哪裡去,至於別的,一切的一切,對我們來說,都是那麼的微不足道,對吧?」
「嗯。」
聞人御玄翻了個身,緊緊的把她那溫軟清香的身子緊摟在懷裡。
他閉上眼眸,漆黑如墨的眼底,不斷重複翻滾著懷裡小女人那水潤的薄唇一張一合說話的樣子。
明明他都沒有用嘴去品嚐,卻好似甜到了他的心裡。
……
這一個新年對於聞人家所有人來說,雖說過了一個有驚無險的開始,卻終究在整個節日裡,所有的所有,都美滿,美好的超過任何絕大多數時候。
因此,不光是聞人政夫婦兩個老人家臉上的笑容一直洋溢在他們佈滿歲月的臉上,就是聞人越夫婦都時不時的笑開了臉。
當然,對於聞人家所有的下人來說,這個新年,最讓他們驚訝,驚喜到驚恐的,還是要屬於他們的少爺。
對於農曆二十九那一天所發生的事情,他們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在這之後的日子裡,明顯感覺那個在以前只要在家就要和少奶奶黏在一起的少爺,這下子更是對少奶奶簡直到了寸步不離的地步了。
有些時候,他們家少爺對少奶奶那樣黏膩的,放不開的畫面,讓他們看多了,都免不了替自家少奶奶感到少爺的佔有慾實在是太過沉重的有些可怕……
不過,好在他們家少奶奶好說話,也只是在偶爾被少爺弄煩了的時候憋了憋嘴,嘟囔兩句,倒也從不發什麼脾氣。
這樣一來,聞人家不說四個長輩,就是管家周叔引領的一眾下人,有時候都會偷偷的在一邊看著並偷偷的吐槽,自家集美貌才氣於一身的少奶奶被自家少爺看上,到底是她好命呢,還是她好命呢,還是他好命呢……
……
這一年的新年,只要是和夏沐有些關係的人,都會稍稍感歎一下,這是一個意外發生的特別多的一年。
她就好比一個漩渦的最中心點,兀自平靜的過著自己的日子,卻讓周圍一眾人被一陣暴風給捲了個底朝天。
對於有著最最直接關係的聞人家上上下下來說,這一年自然是最值得開心的一年,然而對於雲城的穆家來說,卻是最不堪忍受的一年。
短短的不到半年的時間裡,他們幾乎每一個人的命運被被翻了篇。
尤其是曾經那個不可一世,意氣風發的穆氏集團懂事長——穆巖峰。
他在這短短的半年時間裡,他承受了很多人一輩子都無法承受的痛楚,先是失去賴以活的體面,活的高人一等的權勢與錢財,後又知道自己這輩子竟然過的這麼荒唐,先是有眼無珠,把一個廢柴不如的女兒當成寶貝,使得自己乃至整個穆家都成為整個雲城上流社會飯後茶餘的笑柄,原來那個他一直視如敝履的孩子,竟然會是那樣的一個存在,最後更是把枕邊的毒婦當成溫婉賢淑的好女人,被她早早的帶了綠帽子,讓自己的親生女兒丟在外面自生自滅,把別人的兒子卻捧在手心裡當成寶,最後的最後弄的整個穆家,人丁凋零。
大年三十的這一天下午,穆巖峰擺脫了老太太的喋喋不休,草草吃完午餐就回了書房,盯著書桌上的電話出神。
若是此時有人進來的話,一定會驚訝這個曾經就算中年發福,依然看的出年輕時候有一副好面容的中年男人,竟然會衰老的如此的快,背脊微彎,兩鬢佈滿白髮,不光臉上皺紋多了好些,就是身子也比穆家出事之前要清瘦不少。
這樣的他,很好的驗證了這樣的一句話。
能讓一個人迅速蒼老的,並不是時間,而是滄桑的心!
這一個下去,他就那麼一動不動的坐在他每天必坐的書桌前,兩眼看似盯著書桌上的手機,實則有些渾濁的瞳仁裡毫無焦距。
而他本人,也確實是在腦袋放空,耳邊一直時不時的回想著剛剛黃水珍一直在他耳邊念叨著的話:
「我們穆家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哦,竟然取了柳華容那個喪門星,搞的現在年三十的一個孩子都不回來。」
「巖峰啊,就算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和你離了,那欣然,還有瑾然總應該回家過年吧,我都好久沒有見到他們了,家裡發生了那麼大的事,還在外面不歸家。」
「我的寶貝孫子喲,上次被他們母女給氣走了,我這幾個月都沒有見上他一面,可憐,大過年的,也不知道去哪裡了……」
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再加上他剛剛撥出去一直現實在關機中的機器女聲。
穆巖峰的心裡生出深深的悲慼,到了如今這一步,他都不知道是該怨別人讓他短短時間從天堂跌進地獄裡,還是該怨自己,自己的自作自受,才有了如今他這人才兩失的悲慘境地。
或許,這一切莫不是報應?
久久,他才微微抬頭,看向窗外被厚厚的積雪所蓋的窗台,覺得他穆巖峰活了這大半輩子,從來沒有哪一年的新年,會是這樣的冷,冷的他全身都忍不住發抖。
……
大年三十晚餐前夕,躺在聞人御玄懷裡靜靜的聽著他用的輕柔低沉的嗓音讀著書的夏沐,接到了穆謹然的電話。
到了大年三十這一天,住在「錦苑花開」夏沐家樓下公寓裡的穆謹然身體上的傷,全部都痊癒了,除了那些不知何時才能被治癒的心,心情也因為這段時間以來可以隨時和夏沐打電話而有所舒緩。
不過,他在給夏沐打電話的時候,並不知道他心裡執念最深的那個人,昨天經受了怎樣的一番事情。
這一天清晨他醒來後,躺在床上看著窗外滴滴答答的下著的雨,聽著耳邊透過窗口伴著雨聲傳來的越來越多禮炮聲,這才後知後覺的想到,今天竟然是本該闔家團圓的新年。
不知是不是因為窗外的喧囂,與房間內的寂靜形成一個鮮明的對比,渲染出一個讓人分外傷感的環境。
穆謹然突然就覺得,這樣的日子繼續過下去也是無望,還不如換個環境,好好的放鬆放鬆。
再說那個本該被他牽掛的人,也早已經不是他的責任了,而這幾天米國那邊也催他催的緊。
從米國回到z國的這幾年,他差不多也嘗夠了他這二十幾年來都沒有嘗過的滋味。
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值得他停留的了……
能親眼見到雪染幸福,就算這可能會成為他這輩子最大的痛,他也該滿足了
了。
伴隨著窗外在雨中失色了不少的煙花悄然綻放,他突然察覺原來時光如水,眨眼間走的那麼的快,快的有些改變,讓他那麼的措手不及,卻又那麼的無力。
可是……他再這樣繼續下去的話,不說是別人,就是他自己,也有點看不起自己了。
相比於他此時此刻的黯然,相必那個陪在她身邊的人,肯定幸福的足以讓這個世界所有的男人羨慕吧……
好似終於找到了該前行的動力,該行走的方向,穆謹然迅速從床上爬了起來並收拾好自己,就開始著手收拾行李,準備去米國。
提著行李走出錦苑花開的時候,穆謹然抬頭看了眼他曾經住過的兩間公寓,他告訴自己:
穆謹然,愛情你比不過他,難道事業上還不該努力嗎?
未來那麼長,你只要努力的成長,就算照目前的情況看來,你依舊只能在某個角落靜靜的看著她活在一個靜謐的,卻又隱隱約約五光十色的世界裡,可是再怎麼樣,作為她唯一的弟弟,你也不能比他們差太多不是。
這樣……至少你自己在未來漫長的人生裡,也有足夠的份量站在他們身後俯瞰這世間所有絢爛的風景不是。
這樣,才有了夏沐接到電話的這一幕。
「什麼,你現在正在機場,你準備去哪?是……回雲城嗎?」聽到穆謹然在電話說理這個時候正在機場,夏沐疑惑的和聞人御玄對視了一眼出聲。
「不,不是,雪染,我這次是準備回米國。」
穆謹然上身裡面穿著一件一件白色襯衣套咖啡色的毛衣,下身著一件黑色修身長褲,外面套了一件巴寶莉的卡其色長款風衣,脖子上圍著一條巴寶莉羊絨英倫格子圍巾,黑色的牛津皮鞋旁邊擺著一個24英吋的銀灰色行李箱,他這樣一副儒考究的打扮,襯著那清雋如玉,白皙秀逸的面龐,只是那麼靜靜的坐在機場的候機室裡,卻自成風景。
可能是因為快到了大年三十的晚上,他這一塊區域的遊客並不多,因此他周圍的環境顯得很安靜,也很空曠。
就是從電話裡聽來,夏沐也覺得對面除了獨屬於穆謹然的清冽乾淨嗓音傳來,並沒有其他什麼太大的雜音。
「瑾然,怎麼突然想在這個時候回米國呢?」
這樣的一個日子,聽到穆謹然一個人要遠走他鄉,夏沐心裡的心疼,還有擔憂止不住的翻騰。
這些心底衍生出來的情緒,很快就浮現在她那張清麗絕倫的小臉上。
使得在一邊完全能夠聽得清清楚楚電話裡的內容的聞人御玄,眸光也幽深了些許。
「呵呵,雪染,我好像忘了沒有告訴你,我大學的時候,和朋友在米國開了家公司吧,我這都回國這麼久,也沒有好好的顧及到那邊,我那些個朋友,可都是滿腹怨懟呢,現在這邊也沒有我什麼事,正好那邊公司在發展中,我就決定去那裡了,至於選擇在今天走,也是……計劃好了的,不好意思,不能陪你過新年,只能在這裡先和你道聲新年快樂了。」
聽著電話裡那輕柔若風的聲音裡飽含的關心,穆謹然不自覺輕勾起嘴角,茶色的瞳仁裡劃過一抹輕柔的笑意。
有著滿足,還有著淡淡的悵然若失,與某種堅定。
「這樣啊,那……瑾然,你也新年快樂,去了那邊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有什麼不開心的,就和我打電話,想念國內什麼東西了,就和我說知道嗎,我會給你空運過去的。」
聽到穆謹然的解釋,夏沐雖然有些怔楞,卻也想的開,並沒有多問些什麼。
心裡倒是覺得如果不是穆謹然選擇在這樣的一天離開,能夠有個地方讓他散散心也未免不可。
這些天來,穆瑾然雖然每次在面對她的時候,都笑的雲淡風輕。
可是,她又怎麼會不知道,他臉上那極力隱藏的憂鬱,也會時不時的從他的眼睛裡跑出來。
對於這個從小就陪伴著她長大的弟弟,夏沐在六年後再遇,也沒有打心眼裡覺得他們之間會因為穆家,會因為六年的分別,而變的生疏。
她是真的把他當弟弟來疼愛的。
而然,穆謹然在這個時候突然離開……
她也清楚,這麼短的時間,他的人生突然發生那麼大的變故,他心裡或多或少,也有著漸漸堆積的傷感。
「好,如果……我想你了,會和你打電話的,要是有什麼想念家鄉的東西,也會和……和,和姐姐你說的。」
說到最後,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刻意渲染的緣故,穆謹然的聲音在電話裡聽起來多了幾絲歡快。
而這一邊的夏沐也因為這是這一輩子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從穆謹然口裡聽到姐姐的這個稱呼,一時驚訝的愣住了,也就沒有去仔細注意他那些刻意的語氣。
倒是一旁的聞人御玄在聽到穆謹然後面的話後,嘴角不自覺的彎了彎。
還有,電話這頭的二人,以及穆謹然自己都沒有看見,「姐姐」二字一出,他清潤的茶色眼底隱隱有著水光劃過。
「那就好,平安到了那邊,要給我打個電話報平安知道嗎,我會擔心你的。」夏沐是真的因為穆謹然嘴裡的「姐姐」二字高興啊,最直接的反應就是,她那輕柔的聲音明顯比開始歡快了不少。
與此同時,她粉嫩的薄唇邊上,笑靨不間斷的洋溢在她那張如畫的小臉上,迷煊了一旁某雙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