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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除了痛,還是痛 文 / 汐如玄月

    位於z國n城穆氏集團分公司內。

    穆謹然坐在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裡悲傷的不能自已。

    另外在不遠的另一個小了一半多的辦公室裡,也有一個長相頗為帥氣的男子,他那擺在辦公桌上的手裡緊緊的抓著的手機,滿臉都是的複雜的神色。

    他的眼睛一直動也不動看著眼前的電腦屏幕,屏幕上正顯示一個打不開的網站。

    他臉上的表情也逐漸從複雜轉了不可置信。

    因為,他的已經在鍵盤上撥了好幾個網站,都發現類似的情況,那就說明這些網站都被人強制性的關閉了。

    無一例外的,他打開的網站都是宣傳和報道過那篇《紀實週刊》頭條新聞的。

    越是想著某種可能。

    他就感覺他的心臟在不受控制的砰,砰,砰的一陣亂跳。

    大概幾分鐘之後。

    他還是撥通了手裡的手機。

    「喂,親愛的,什麼事?」那邊傳來一道嬌媚輕快的女聲。

    明顯感覺到對面的女人心情很好的樣子,這邊坐在電腦前的男人臉上的表情更為複雜了些。

    不過,他在沉寂了兩秒後,就聲音低沉對著對手裡的手機道。

    「甜心,我有種不太好的感覺。」他知道他說的太直白,對面正在興頭上的女人一定會立刻發脾氣,所以,他盡量說的委婉一些。

    果然,就算他說的很委婉。

    那邊的女人在聽完他的話後,還是朝著頭頂精美的天花板翻了個大白眼,那張畫著精緻妝容的艷麗臉龐上還閃過不耐煩的情緒。

    不過,待她看著眼前的那份報紙後,她那塗著大紅口紅的雙唇又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隨後,她也頗有耐性的對著電話那頭的男人聲音嬌媚中帶著安撫的柔意道。

    「怎麼了,親愛的,你有什麼不好的感覺啊,現在我們是再好不過的了,形勢完全一片大好。」

    「甜心,我發現網上現在有越來越多報道那篇文章的網站關閉了。看來,是有什麼勢力在遏制輿論的蔓延,還有,那家報社也關了,我們……」我們會不會被查出來?

    男人的你頗為帥氣的臉上全是陰鬱的厲色。

    若是有特效,應該是團團黑雲壓頂,揮散不去。

    他的聲音也是低沉的好似從沉悶的胸腔裡逼出來的。

    「嗯?還有這事,看來這賤人這些年混的不錯啊,哼,不過,就算關閉了又能怎麼樣,就這短短的幾個小時,足夠消息傳播的了,如今網絡如此發達,我們怕什麼,那家報社關了就關了吧,你放心吧,他們查不到我們頭上的。」女人聽完手機裡的男人的話後,那張妝容勾勒出的艷麗臉上立刻出現陰狠的神色。

    那雙眼裡全是泛著猶如毒舌見到獵物般貪婪的光。

    不過,她想:她做的那麼隱秘,有什麼好擔心的,就算知道有網站關閉了那又怎麼樣?

    只要能讓所有人都知道那個賤人是個蕩婦,就足夠她開心一陣子的了。

    哼,這還只是開始呢。

    既然已經知道她在哪裡,知道了她的情況。

    她就不信,她還可以那麼舒服的活著。

    不過……

    想到那短短幾個小時,就有如此大的勢力控制輿論的導向,她心裡的嫉妒就猶如猛獸般張開了血盤大口。

    那張畫著精緻妝容而顯得格外明艷動人的臉,逐漸扭曲,滿是陰狠的憤懣。

    真是該死!

    那個賤人憑什麼有人幫她?

    「那好吧,甜心,你在家裡好好的照顧自己,晚上下班等我回來,我會想你的。」男人低沉的聲音裡有著極為甜蜜的溫柔。

    但是,那雙看著電腦屏幕的眼裡,光彩卻是與之極為不符的寒涼。

    呵,還真是一直都這麼自信呢,自信的有些愚蠢。

    不過,到底這個世界從來都是不公平的。

    他不是一直都知道麼,就算她驕傲,愚蠢。

    可是,只要她有他需要的,能夠幫他實現他的目的,這又什麼關係呢?

    男人在溫柔的說完這句話後,就快速的把電話掛了。

    之後,他就把自己的身軀埋在身後的辦公椅裡。

    低著的頭顱,遮蓋住滿面神色,無人知道此刻他內心真正的想法。

    這邊的女人看著手裡已經沒有了任何聲音的手機,那張白皙精緻的臉蛋上漸漸的陰沉了下來。

    不過,呵呵。

    她穿著一襲性感的玫紅鏤空蕾絲睡衣,赤著白皙圓潤吐著黑色甲油的腳,伸手端起面前剛醒好的一杯紅酒,緩緩的,妖妖嬈嬈的走到房間的落地窗邊上站定。

    此刻。

    大大的窗戶外面陽光格外的明媚,初秋的天空,藍的格外透徹,白雲很少很少,顯的有些乾淨到病態。

    她把兩邊的窗簾全部拉上,只在中間的位置,留有她半個身子的距離,有一小段的陽光從天空中傾瀉下來透過潔淨的玻璃窗灑向陰暗的房間裡。

    嬌媚的女人半個身子藏在精美的泛著光的窗簾後,半個身子被點點陽光照射。

    一半明媚,一半黑暗。

    她那凹凸有致格外引人遐想的身軀後面,遺落了一地的陰影還有黑暗,就如此刻這個美的艷麗的女人那心底最深處的熊熊怒火,還有陰鬱,遠遠來的比她身體裡的明媚分子要多的多。

    偶爾,她那雪白的手端起裝有猩紅的酒的透明酒杯,優雅而緩慢的放進那塗滿大紅色的口紅的嘴唇裡。

    不知為什麼,如此艷麗的畫面,落在那一半的陰暗裡,無端端的勾起一抹陰寒的恐怖。

    各色的紅與黑,在陽光與陰暗裡交織,交疊,濃墨刺目的讓讓人不忍直視。

    原本就是無比絢爛的色彩,卻因嬌媚的女人那艷麗的嘴角勾起的陰寒冷笑,使得整個寬大的房間裡,所有的溫度都在陰暗裡消失不見,只剩陰森。

    她那嫵媚的眼角眉梢雖然都在笑,卻是,讓人一點溫度都感覺不出。

    她靜靜的看著樓下遠處街道上的各色擁擠人流,心裡湧上無數滿意。

    今天這篇文章寫的真不錯,那家報社編輯的文筆也不錯,完全就是她想要的,甚至出乎意料的好啊。

    這個世界不就是這樣麼,有了金錢和名利。

    誰都可以出賣,什麼都可以出賣!

    至於那些被牽扯的人,呵呵,他們已經得到了他們想要的東西,付出點代價,這也是應該的。

    她內心冷酷而殘忍的想。

    看今天看到這樣的文章,她看那個該死的賤人還有什麼臉出來。

    只是,她不知道,或者不想知道。

    其實,世間,有些事情,想像總比實際情況來得好。

    人的一顆心,也就那麼點大。

    她算進機關,顧慮眼前,卻忘了,有時候,有些線索,還有那被歲月和塵埃掩埋的一些事實。

    終究要在某個導火索點燃後,被炸開,然後,引起一連串讓她驚恐的爆破力。

    彭的一下,炸的她無力承受,也無力反擊。

    錦苑花開a座2902室。

    聞人御玄維持著敲門的動作已經有差不多十分鐘。

    但是,他整個人好似感覺不到手裡的酸麻一樣。

    依然靜靜的站在原木色的房門前,一動也不動,他那挺直的鼻裡,呼吸都收斂的格外清淺。

    聽著耳邊透過房門傳來的水聲。

    他那張俊美絕倫的臉上,逐漸瀰漫上心痛的神色。

    在感覺到房間裡傳來的水聲,沒有絲毫的停頓後,他再也忍不住,緩緩的放下自己放在半空中的手,轉頭看向那一直目露疑惑的看著他這邊的李阿姨身上。

    他面無表情的對著李阿姨揮了揮手。

    李阿姨看見聞人御玄的手勢,對著他重重的點了點頭,快速的離開了原地,回到廚房,去幹剛剛她沒有幹完的活。

    等李阿姨離開後。

    聞人御玄剛準備抬手敲門時,他口袋裡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他輕皺眉頭,表情冷漠的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按下接聽鍵。

    「總裁,我們正準備對那家報社採取措施的時候,發現那家報社已經被封了,好像是雲城的南氏集團和白龍幫授意的,還有網站上關閉的也有他們的助力,不過,我發現並不是只有他們對這些媒體採取措施,還有好些人採取了同樣的措施,您看,需不需要我們一一查看?」電話裡傳來助理梁邵辰那略顯嚴謹的聲音。

    「知道了,這些你不用管了,只要做好你該做的事,還有給我注意把那些所有宣傳過這些消息的新聞媒體,能關的都關了,這次關了,以後他們也不用開了。」

    其實,就因為這次事件,導致z國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內。有好多的黑子們都噤若寒蟬,不敢再隨便對誰胡亂栽贓陷害,惡意炒作。

    還了媒體一塊乾淨的樂土,也導致此後,有很多不堪騷擾的名人是對三月感恩戴德,極為尊敬,還有友好。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聞人御玄在聽到對這些輿論採取措施最大的幕後人是南氏集團和白龍幫,心裡並沒有多奇怪。

    因為,他是很清楚南氏集團的小公主,南楠對他的小女人有多維護,也很清楚南家的所有人有多麼的喜歡他的寶貝。

    只不過,他那張俊美絕倫的臉上,冷漠的神色還是越加深刻。

    他知道不該,可是他的心裡終究還是控制不住的泛著那麼點酸澀。

    就因為那該死的會議,他就比別人慢了一步,慢了一步得到消息,慢了一步採取措施。

    他的小女人,本該最先對她做出保護措施的應該是他才對啊。

    不過,他就算心裡有些失落,對於南家如此極力維護的做法還是很感激的。

    這些,他一定會放在心上,然後適當的還回去。

    反正,他的寶貝,不需要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給予什麼。

    「好的,總裁,我知道了。」梁邵辰聽著自家總裁電話裡傳來的那冷的差點可以凍傷他耳膜的聲音。

    也不敢繼續說什麼了。

    隨後,聞人御玄就冷凝著一張俊美絕倫的臉,掛了電話。

    接著,他就邁著大長腿,幾個大步走到廚房門口。

    廚房裡的李阿姨正鎖著眉頭,一心兩用洗著手裡的西紅柿。

    突然,她的背後傳來一道冷漠如冰般低沉的男音。

    「你收拾一下就回家吧,這兩天你都不用來了。」

    這突然其來的冷漠的聲音,嚇的李阿姨手裡紅的水亮的西紅柿,咚的一身滾到了水槽裡。

    李阿姨並沒有立刻去撿它,她只是立刻轉身,準備回話。

    不過,她發現本還應該在廚房門口俊美男子已經不在了。

    但她還是大聲的對著門口回道。

    「好的,聞人先生。」

    接著,她靜靜的看著廚房外空曠明亮的客廳,心裡不妙的感覺越加深刻。

    那張微胖的臉上,浮現的擔憂明顯比開始還重。

    她的心裡也緊張的砰砰直跳。

    看來夏小姐的情況比她想像的還要糟糕啊,還有那個聞人先生。

    她想著剛剛響在耳邊冷的發寒的聲音,就忍不住的拍拍胸口。

    真是,沒有想到竟然有人就是聲音就可以給人這麼大的壓力。

    隨後,她又快速的轉身,利落的把廚房收拾乾淨,想著盡快回家。

    她在這裡也沒有什麼用,還是把空間留給那小兩口比較好,他們的事情,就算她再擔心,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不到十分鐘,李阿姨就快速的打開門走了。

    廚房裡,也被她收拾的很是乾淨整潔,明亮。

    她出門的時候,聞人御玄還是維持著開始站在夏沐房間門口的動作。

    等感覺李阿姨走了之後,聞人御玄才深深的歎了口氣,那張冷漠的臉上逐漸回溫,慢慢的變得溫柔了起來。

    接著,他就抬手輕輕的敲著房門。

    不過,他臉上的溫和也就維持了不到十秒,因為,他盡力壓制自己的擔憂,極有耐心的敲了差不多十分鐘的門。

    眼前的門還是沒有絲毫的動靜,耳裡傳來的水聲,依然清晰可見。

    於是,他靜靜的想了想,就轉身,走回客廳,一陣翻箱倒櫃,找起了房間裡的鑰匙來。

    差不多二十分鐘後。

    他在樓上一個書櫃下的儲物櫃裡找到了一大串鑰匙。

    接著,他飛奔著從樓上跑了下來,待跑到房門前,他快速的把房門打開了。

    眼前乾淨整潔的小小房間裡,絲毫沒有那個小女人的倩影,不過,他耳裡的水流聲倒是越來越大了。

    這一刻,他的心好似一直懸空著,怎麼都落不到地面上。

    他站在房間裡,看著浴室的方向。

    很久,很久,久到,他以為整個浴室裡都快都水淹沒的時候。

    他再也忍不住的走到浴室的門邊上,伸手準備敲浴室裡那幕色的玻璃門。

    到底還是心裡的擔心過於沉重,所以手裡的動作也來的很是小心翼翼。

    他做出敲門的動作,最後,還是靜靜的撫上浴室的玻璃門上。

    這是,他第一次。

    如此的看眼前這朦朧的玻璃不順眼,他的眼睛幾乎都粘到上面了,依然看不清浴室裡的半點情景。

    他很努力看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冒著極大的勇氣,輕輕的敲了敲門。

    可是,眼前的幕色玻璃門,還是和剛剛的房門一樣,沒有半點動靜。

    慢慢的,他那張俊美絕倫的臉上被無奈,擔憂,心痛佈滿。

    接著,他那雙深邃的眼眸裡閃過堅定的光彩,朱紅色的雙唇輕啟。

    「寶貝,你開開門好麼,有什麼事情,我們出來說,好不好?」

    整個房間裡,除了這扇門內傳來的潺潺流水聲,還增添了他這溫柔低沉到了極致的聲音。

    那聲音,好似低著三月裡的朝陽可以沉澱人心的暖意,還有隱藏在話語裡的擔憂。

    三秒過後,房門,依然,沒有動靜。

    這下子,聞人御玄是真的慌了神。

    他手裡的拍門的動作加大,嘴裡吐出的聲音也變的焦急。

    「寶貝,你在裡面待了很久了,你開開門好不好,你這樣,我會很擔心的。」

    可是,就算,他會擔心。

    浴室裡那幕色的玻璃門依然沒有任何的動靜,牢牢地鑲嵌在原木的門框裡。

    聞人御玄心裡急的恨不得,直接用身體把眼前這扇幕色的玻璃門給撞開。

    可是,他到底是怕嚇著裡面已經滿心創傷的小女人。

    他無可奈何,看著眼前這一動不動的門,心裡的挫敗洶湧而來,就快要把他淹沒了似得。

    那深邃的眸光裡逐漸的黯然。

    然後,到底是擔憂過多。

    他很快又轉身走到房門邊把那一大串鑰匙從房門上拔了下來,走到浴室的門邊,一根一根的試。

    他那寬闊飽滿的額頭逐漸有汗水低落到原木的地板上,混合著浴室傳來的水聲,卻在這個小小的房間裡激不起半點塵埃。

    待到所有的鑰匙試完,浴室裡的門還是紋絲不動。

    聞人御玄無奈,只得繼續在房間裡找了起來,好在,不到兩分鐘,就在白色的床頭櫃裡找到了兩根鑰匙。

    在找到鑰匙的那麼一秒內,聞人御玄那一直都沒有舒展開來的俊臉上,好似浮現出點點喜色,又瞬間被淹沒。

    他幾個大步走到浴室的門邊上,輕輕的打開了門。

    只是,在這扇幕色的玻璃門打開的剎那。

    讓他看見了讓他一輩子難以忘懷的心痛欲裂的場景。

    只見他的小女人坐在浴池邊上角落裡,背靠浴室裡冰冷的牆壁,把頭深埋在膝蓋上,雙手緊緊的抱著她那纖弱的身體。

    從她那一顫一顫的纖細背脊,他明顯看的出來,那藏在膝蓋上的清美小臉肯定是已經淚流成河了啊。

    因為,他清楚的看見,她身上穿著的那條白色的長裙從膝蓋處到兩邊的地方,全部被眼淚打濕。

    他眼前的盥洗台上的水龍頭被開到了最大,水已經瀰漫到了地板上,整個浴室內,就如他想像的那般被水淹沒。

    這麼脆弱,這麼無助,這麼讓他看起來心疼的她,就這麼冰冷的坐在浴室陰暗的角落裡。

    就像,就像一個身受重傷的小獸般,脆弱無助的獨自舔著血淋淋的傷口。

    她怎麼可以這麼讓他心痛到自責的無以復加。

    在痛苦來臨的時候。

    她就這麼獨自把自己圈在一個小小的,冰涼入骨的世界裡。她的耳邊什麼都聽不到,又好似聽到了也沒有心思去在意。

    聞人御玄僵硬著拔涼的身軀,就那樣站在門口,蝕骨的痛使得他渾身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看著眼前的一幕,他完全邁不開步子了。

    他眼前的畫面,完全是他矯健的身軀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

    心痛,心疼,無力,迅速的朝著他洶湧而來,壓的他喘不過氣來,除了眼前這消失不去的景象。

    除了痛,還是痛。

    他感覺他全身的血液好似這浴室裡流出的水一般,明明不是冬天,卻冷的讓人發寒。

    他那剛放下垂落在身體兩邊的手,緊緊的握成拳頭,青筋曝露。

    他彷彿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克制身體裡極力爆發的憤怒還有心痛。

    兩分鐘過後。

    他才邁著步子,臉上勾勒出溫柔到了極致的笑後,接著就準備走到那坐在角落裡的小女人身邊。

    他知道,此刻,除了溫暖還有微笑。

    他不能把憤怒和冷漠,還有痛苦擺在臉上。

    這麼久的相處以來,足夠他清楚地知道,這個此刻看起來脆弱不堪的小女人雖然自身清冷淡漠。

    但是,她是很喜歡溫柔的,帶著溫暖氣息的人的。

    這就是好比一個在陰涼陰冷的地方呆久了的人就會控制不住的想要貼近溫暖的條件反射一樣。

    這個時候。

    他若是不收斂渾身會散不去的冷漠氣息,那麼,一定會把這個小女人嚇到的。

    她已經被外面那些該死的人嚇的猶如驚弓之鳥了。

    他還怎麼捨得,還怎麼忍心,再有萬分之一的機會讓他的寶貝再次害怕。

    不到平時不到六步的距離,這一刻的聞人御玄愣是走上了幾倍不止的步數。

    他悄無聲息的走到夏沐身邊,帶著夏沐喜歡的木質清新柑橘香,緩緩的蹲在這個一直把小腦袋深埋在身體裡的小女人面前。

    俊美如神祇的臉上,朱紅色的嘴角一直勾勒著動人心弦的笑,那雙深邃的眼眸裡,眼角眉梢也柔和不可思議。

    可是,用心看,那幽深如潭又漆黑如墨的瞳孔深處,瀰漫著一汪化不開的心痛還有悲傷。

    他在心痛著她的心痛,悲傷著她的悲傷!

    在遇到這個時刻讓他憐惜,愛慕入骨的小女人以前。

    他聞人御玄除了冷漠還是冷漠。

    可是,遇到這個纖細的小女人後,人生裡的酸甜苦辣,他嘗盡世間所有的滋味。

    他慢慢的走著,也突然明白:原來,痛苦是一種無法呼吸的心痛。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那麼個人,可以讓你,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她悲傷難過,就可以心痛到窒息的快要死掉。

    他看不見,只因為,此時她所有的感官都給了他面前不到二十公分距離的脆弱的倩影。

    所以,也就不知道。

    其實,這個小小的浴室裡,並不是只有那個把頭一直深埋在膝蓋裡的小女人一直任眼淚肆意。

    他的那張俊美如雕刻的臉上,早就有水光氾濫了。

    當他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她的面前。

    他就輕輕的伸出手,準備把眼前那個無助的讓他心痛到死的小女人輕輕的,溫柔到極致的摟進懷裡。

    可是,他剛伸手觸摸到她的身體的時候。

    那個本來還一動不動的小女人,頭也不抬的,往旁邊側了側。

    這明顯是在拒絕他的親近。

    這一情況一出,聞人御玄強繃得堅強,彭的一聲,跌落在冰涼的地板上,碎成渣渣。

    他忍受不住的閉上眼簾,遮住那深邃的雙眸裡化不開的痛苦。

    她在拒絕他,她在拒絕他,她怎麼可以拒絕他的親近!

    聞人御玄一輩子都沒有如此深刻的覺得,原來難過也會來的如此讓人心神欲裂。

    若是此刻有人在的話,一定不會相信,這個好似快要被悲傷壓垮的男人就是那個坐在n城最繁華的東城區,最豪華的辦公大樓頂層對著世界排名前列的財團聞人集團指點江山,氣質卓絕,可以睥睨天下的男人。

    愛情,從來都是世界上摧毀一個人最厲害的武器。

    一個陷入愛情裡的男人,無論他在外面表現的有多麼的神采飛揚,一旦被他所在乎的愛情觸碰,就會脆弱成一灘死水。

    激不起半點波瀾。

    這一刻的聞人御玄不是被愛情傷了,而是被他自己陷入愛情裡的心傷無力傷了。

    他靜靜的蹲在他的面前,看著她在他面前無力的,無聲哭泣,她好似拋棄了全世界,又好似被全世界拋棄了。

    可是,就算她被全世界拋棄了,就算全世界都拋棄了她。

    她怎麼可以拋棄他呢?

    她怎麼可以不要他呢?

    她難道不知道,世界和她在他的眼裡相比,什麼都不是麼?

    他心痛的不可恣意。

    可是,他是那麼在乎她,那麼在乎她啊!

    在乎到,只要她有丁點的不願意,他就不會去做她不願意他做的事情。

    既然,此刻,他的擁抱是她不需要的。

    那麼,還好,她還沒有出聲讓他走出這個和她共同存在的空間裡。

    那麼,他就靜靜的陪在她身邊又有何妨。

    其實,早在聞人御玄敲浴室的門時,坐在浴室裡哭泣的夏沐就聽到了他的敲門聲。

    剛開始,她還以為是李阿姨,畢竟,她沒有想到他這麼快就回來了。

    隨後,在聽到他那溫柔刻骨的聲音,她才驚覺,真的是他回來了。

    只是,她只要想到剛剛在網上看到的消息。

    她就覺得過往那些人的嘲笑聲,那個她不想回想起來的不堪,那個,她一直美如仙女般對她寵愛萬分的媽媽,不斷的浮現在她的眼前啊。

    這時候的她,就感覺好似曾經所有的痛苦和不堪承受的東西又重新穿過歲月的長河,游到了她的身體裡。

    她真的無力去開門,也不想讓他看見她此時這麼不堪的樣子。更不想,更不想……

    是的,她的內心的深處還有那麼點驚恐。

    如果,如果,他也和以前的那些人一樣,在開始時,會對她好,然而,在知道她的一些事情後,就再也不對她好了呢?甚至對她冷嘲熱諷呢?

    那麼她怎麼辦?

    她已經見過,已經承受這樣的失望太多,太多了。

    過去無數次的事情,讓她明白。

    失望像冰透的水,冷的讓人發寒。

    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這一刻,她這麼難過,她真的承受不起啊。

    老天,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讓她過了今天,明天,或者後天,讓她堅強點再去面對那些她不喜歡面對的。

    直到剛剛,她才清楚的知道。

    她已經那麼,那麼在乎他了!

    在乎到,就是他眼裡還有臉上那麼一點微乎其微的厭惡,她都不想從他那張從來都是她最愛的溫柔的臉上看到。

    從前那些她不在乎的人,就算給她什麼臉色,她都可以淡漠的忽視。

    可是,他的呢,只怕是她看著他只要有一絲厭棄的眼神,都能將此刻的她壓垮丟進地獄,再也爬不起來了。

    她在難過之餘還害怕啊,怕他臉上的冷漠。

    那是,她活了這麼多年,看到的最多的,也最心涼的神色。

    她從來都裝作不在意。

    其實,她心底隱隱明白,她是很害怕這樣的臉孔的。

    因為,她已經被這樣的臉孔傷了好多,好多年了。

    只要回想起來,那都是她午夜夢迴時,獨自躺在床上擺脫不了的噩夢啊。

    這一刻,她越是想著,好似,除了把自己包圍起來,盡情的流淚。

    這樣,她身體裡所有的壓抑還有痛苦都可以隨著眼淚流走。

    她已經記不得多少年沒有用這樣的辦法了。

    用水聲掩蓋流淚的哭泣聲。

    可是,這麼多年後,她用起來還是這麼輕車熟路。

    然而,她越是想要把悲傷流走,卻是越覺得。

    歲月變了,人變了,連過去的方法都不管用了。

    眼淚和難過在這一刻怎麼都流不盡,反而還越來越深刻,越來越多。

    尤其是在聽到他那依舊溫柔的醉人的聲音後,尤其是在聞到他身上傳來那帶著清淡的芳香的清新柑橘香後。

    當他朝著她走來。

    她除了那雖然無聲,卻好似依然很清晰的響在她耳邊的步伐聲。

    什麼都聽不到了。

    那樣的聲音,就好似踏在她的心尖上,引起她心臟一陣一陣的顫動。

    於是,她覺得那一刻的她軟弱無力的讓她惶恐不安,也膽小的不可思議。

    當他伸出手來觸碰她的身體時,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那麼快速的避過。

    是害怕他的輕觸,還是害怕心裡的擔憂成真,還是害怕自己的軟弱不堪徹底的暴露在他的眼前。

    這一切的一切,在兩個人靜靜的蹲守裡流淌,消散。

    她也不確定了。

    其實,早在他放開手再也不碰她的時候,她就後悔了。

    其實,她是很想要他那溫暖的讓人想要溺斃般醉人的懷抱的。

    因為,她真的好冷,好冷,從身體裡冷到心臟裡。

    她無恥的想:如果,他再一次伸出手,她一定會任他抱得,可是,他沒有。

    他是不是討厭這樣的她了?

    她的心裡越來越難過了,悲傷逆流朝著血液洶湧肆意的在身體的每一根血管裡遊走,然後劇烈的撞擊她的心臟。

    她痛的難以忍受,然後,再也不是靜靜的流淚。

    而是大聲的哭泣了。

    對面的聞人御玄因她面前的小女人突然的哭泣,嚇的再也什麼都顧不得了。

    他咚的一下跪在冰涼的地磚上,伸手,緊緊的把那個哭的像個脆弱的小孩的小女人緊緊的摟在懷裡。

    渾身僵硬。

    兩個人都因為愛的太過,才顯得更加的小心翼翼,近情情怯。

    可到底是理智抵擋不住身體的本能。

    當她冰涼的身軀落進他溫暖的懷裡時。

    她只感覺,哄的一下。

    什麼感覺都灰飛煙滅,意識成為了空白,只餘軀體貼近的那抹溫暖。

    然後,她的雙手跟隨身體的本能,把自己冰涼的身軀埋進他的懷裡。

    接著,就伸出纖細的雙臂,緊緊的,緊緊的,摟著他精壯的腰桿。

    在這個溫暖的世界裡,大聲的,撕心裂肺的哭著,哭泣著心裡壓抑不住的痛苦還有委屈。

    聞人御玄剛因懷裡的小女人主動擁抱而回暖的心,又因這埋在他的懷裡哭的撕心裂肺的小女人,痛的一陣緊縮。

    他感覺他全身的神經還有血管都因這個脆弱的讓他心痛到窒息的小女人一下,一下的跳動著。

    他有很多,很多,很多的話要說,可是,最後都淹沒在了她這樣撕心裂肺的哭聲裡。

    他皺著眉頭,壓制渾身的悲傷,穩穩的抱起這個在他懷裡哭的不能自已的小女人回到房間,然後他坐在床上,她在他的懷裡。

    短短的幾秒中,他就感覺他的胸口已經潮濕一片。

    那樣溫熱滾燙的淚,透過他胸口的皮膚還有肋骨穿透到他的心臟上,盈滿左右兩個心房。

    時間緩緩的流淌。

    他們這樣相互依偎。

    夏沐覺得,在他的懷裡,她好似再也沒有那麼難受了。

    他的懷抱還是這麼的溫暖,他的呼吸還是這麼的溫熱,他的味道還是這麼的清新好聞。

    她應該相信的,相信他終究和那些人是不一樣的啊,她不是應該早就知道了麼?

    原來,真正的愛情裡。

    淪陷的人,誰都會患得患失!

    這一刻,她深深的明白。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後。

    夏沐那嘶啞而又低到塵埃的聲音從聞人御玄的懷抱傳到他的耳裡。

    那個聲音就好似靈丹妙藥一般,瞬間揮散了這個俊美絕倫,氣質卓爾不凡的男人滿身的悲痛。

    也是這一秒,他聽到了這個世界最美妙的聲音。

    那個聲音是這樣的在他的耳邊響起的,震撼他的心停止了跳動。

    然後,除了她的聲音,他什麼都聽不到了。

    她說:

    「御,我喜歡緊緊的抱著你的那一刻,就像得到了全世界,你知道麼?」

    他知道啊,他怎麼不知道!

    因為,他早在遇見她的那一刻,就知道抱著她就得到了全世界。

    雖然,她這樣的誓言還有感覺來的稍稍的晚,可是,在這樣的時刻,不比什麼都來的珍貴麼。

    她終究是如他所想的那樣愛他的。

    和他愛她愛的一般深刻!

    ------題外話------

    嗚嗚…心痛死了。玄月哭暈了…

    求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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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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